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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日頭正盛。
往日里沉靜的寧王府里卻是傳來了不合時宜的慘叫,一聲高過一聲,大中午的都讓人覺得瘆的慌。
引得院里的下人都在竊竊私語。
“哎,我聽說是沈氏的院里在打奴才呢!”
“是嘛?不是說沈氏病重?怎么這會還有力氣打人?”
“嗨,還不是奴才做的過分了?我聽說啊,這冬天的時候連個熱炭盆都沒有,沈氏病的都快死了,也沒奴才上心啊!”
“哎?這沈氏是不是大好了啊?”
“是啊,沈氏福大命大,這不是大好了,看這情形,日后恐怕也是要熱鬧起來了。”
“可不是,都說這人啊。在鬼門關走一遭回來,人性格都會變呢!估計這沈氏也是一樣,以前那溫吞性,估計現在是要變厲害了。”
“是啊是啊,不過再熱鬧,和咱也沒多大關系。趕緊干活!免得被姑姑逮著了,又沒好果吃了!”
大約個把時辰過去了,院外的慘叫聲漸漸低了下去,雪盞掀開進門掀開內室的簾,自家主正在銅鏡前描眉呢。雪盞定了定神,才走過去道,“主。”
“嗯,是不是王妃那邊著人過來問了。”這語氣很是漫不經心。
雪盞頓了頓,才點頭,“是。剛剛王妃著人來問了,奴婢說是因為管教下人的。”
“知道了。”沈瓔輕笑,“她是正妻,小妾在府里隨便打人,她當然要過問一番,不然從哪里體現她正妻的地位呢?”
雪盞在旁邊急了眼,“主,有些話切不可亂說啊。”
“怕什么。”沈瓔到是毫不在乎,“這房間里就是你和我,說了別人也聽不見。”
雪盞站在一旁默默黑線,心道,原想著主經過這次事情能變的聰明點了,卻不想怎么還是這么愣!
沈瓔才沒工夫理會雪盞的想法,依然對著鏡瞄著她的眉,這個時候雪玉進來了。
“打完了?”沈瓔也沒回頭,懶懶的問道。
“是。”雪玉微微福了福身,恭敬的說道。
“好,既然打完了,就拖回去吧。對了,記得給一些傷藥,別打出毛病來了。畢竟是王府的家生奴才,打壞了,我可賠不起!”話音剛落下,外面就傳來了討饒的聲音。
沈瓔這話說的陰陽怪氣,但是偏偏那些奴才卻不敢發聲,是了,誰叫沈瓔是主呢!
沈瓔打量著銅鏡里面的自己,果然是年輕,十幾歲的皮膚和十歲的皮膚完全不是一個層次,想到自己又能重新回到了十六歲的年紀,沈瓔就打心眼兒里覺得挺美的。
只是,一個現代女性回到這古朝代,更何況還是自己不知道朝代,這就讓沈瓔覺得有些鬧心了。
這沒手機,沒電腦,沒電視的鬼地方,沈瓔完全可以想象這以后的日能有多無聊了。
不過,好在這些漂亮的衣服和飾填補了沈瓔空虛寂寞的內心,從醒過來的那日開始,沈瓔就沒停止打扮的步伐,每日里都換著花樣的捯飭自己。
說來也巧,這個身體的原名也叫沈纓,這倒是省的她再費力去適應自己的新名字了,沈纓一邊對著銅鏡描眉,一邊想著。
一旁的雪盞和雪玉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里看到復雜的情緒。
主這大病一場以后,就比以前愛打扮自己了,這倒是件好事。但是,這成日里在屋里打扮有什么用?要給該看到的人看到才是正經的。
但是,畢竟她們也不過是主身邊的奴才,自然有意見也往自己肚吞了。
沈瓔每次看到雪玉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心下就覺得好笑。
她知道他們想的是什么,做奴才的哪個不盼著自己的主能夠在那位面前得眼?這樣,他們在這王府里也有光。
但是那位王爺,據說日理萬機,這連著已經好幾日宿在宮里了,她從醒了到現在連人是圓是扁都沒見著,更別說在其面前表現了。
沈瓔收拾好了行頭,走到正廳坐了下來,對雪玉說道,“去回了王妃的話,把這些奴才在我生病期間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的說出來,看看王妃是站在我這邊還是站在這幫奴才這邊!”
“是。”雪玉行了禮,便匆匆的走了。
外面日頭底下跪著的奴才已經開始發抖了,他們當然知道王妃是決計不可能為他們說話的,若是報告了王爺,或許還有可能討饒,但是王妃……
所有人心下一片死灰,都說這沈家進來的姑娘生性溫吞,怎的生了場病起來就好像變了一個似的?大家都覺得奇怪,但是在小命都快成問題的面前,也沒人有心思去質疑這里端坐著的主到底真的還是假的。
沈瓔看著院里這幫簌簌發抖的奴才,心下微曬,也懶得開口說什么。轉而打量起這間屋來。
據這具身體的記憶,她是通過宮里的選秀才進入到王府的,家里不是什么位高權重的家庭,父親是國監主事,性格就是典型的讀書人。母親到是彪悍一些,是家里的一把好手,父親一輩也沒娶什么小妾,就和母親過了這么大半輩。
沈瓔微微嘆了口氣,自己怎么就這么“幸運”地在被宮里給留了下來,要說這個身的面貌長相并不是那傾國傾城的美女,看上去也不過就是眼睛長的好看,皮膚白皙,身段兒倒是也挺不錯的。
就是性呆了點兒……
沈纓是這么評價的,也難怪寧王永遠都想不起來呢,這種呆板的性,換了哪個男人能喜歡?
上輩的沈纓是一個行業內的最大公司的市場人員,作為一個合格的甲方市場,不僅要制的了供應商,陪的起領導,更要能夠面對那些成日里質疑這個質疑那個的媒體和大眾。可謂是十八般武器樣樣都得精通。
快十年的歷練下來,沈纓不僅練就了一番人際交往的好本事,個人審美水平也跟著直線上升。畢竟市場嘛,就是個面活兒,自然是不能給自己的大老板丟臉的。
懶洋洋的斜在椅上,沒多會兒就見一個穿著茶綠色衣裳姑娘向著這邊走過來,雪盞俯下身低聲在沈纓的耳邊說道,“這是王妃身邊的大丫鬟,霜華。”
沈纓微微頷,“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霜華頂著正午的日頭進了門,福了福身,“見過沈夫人。”
“起來吧,雪盞,看座。”沈纓也坐直了身,笑道,“這大熱天兒的,還勞煩姑娘過來回話,真是不好意思。”
霜華也帶著笑容,語氣卻是恭敬,“夫人見外了。王妃吩咐了,說這些對主不恭不敬的奴才,夫人打了就打了,也該好好讓他們長長記性,以后若是懲罰奴才,只要是符合府里的規矩,是不用報王妃的。”
這話說的可真夠漂亮的,沈纓面上不動聲色,心下卻是打了好幾個圈兒,先是提醒了沈纓這是寧王妃的地位問題,然后又把府里的規矩給提溜出來,為著的不就是提醒沈纓不要覺得自己是主,就忘了府里的規矩么?!
“不愧是王妃身邊兒的,就是靈巧,”沈纓笑瞇瞇的將霜華夸了一番。
“謝夫人,”這霜華到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就接了話茬,隨即又說道,“王妃譴奴婢過來,主要是想關心夫人是不是大好了?還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
沈纓立刻擺出一副感恩臉,點頭道,“自然是好了個七七八八,就是時不時有頭疼腦熱的毛病,不過不打緊的。”
“那夫人可得好好休養,千萬別勞神。”
“這是自然,更何況我不過是閑人一個,也沒啥可費心的。倒是王妃勞神費心的,不要勞累了。”
霜華臉上的笑容僵一下,隨即低下頭,“這個自然,多謝夫人關心,奴婢回去定當轉達夫人的意思。”
“那還得勞煩姑娘了!”沈纓說完,就向雪盞使了個眼色。
雪盞拿著一個小荷包走上前遞了過去,“勞煩姑娘頂著日頭來回話了,這點心意,就當給姑娘喝茶了。”
霜華也不推辭,伸手接了,向沈纓道謝后,便離開了。
外面烈日之下還跪著一竿奴才,雪玉看了一眼外面的奴才,轉身進來說道,“主,您看……”
“你們去訓誡一下就放了吧,也不用為難他們。”沈纓伸了個懶腰,起身向著內室走去。
踩高爬低本來就是任何時代都存在的亙古不變的“良好”習俗,憑借她一小小弱女怎么可能改變現狀?
沈纓不過是想以后在府里的日好過點才是如此,并沒有想真的鬧出個什么事情來。當然,沈纓這么做也是篤定了這事兒就算是讓王妃知道了,王妃肯定是不會偏幫著所謂的奴才,畢竟自己是主,起碼的規矩肯定是知道的。
這邊廂沈纓打著自己的小算盤,那邊的寧王在回府的上則聽說了這件事,他沉思了一會兒,最后還是吐了口氣說道,“打了就打了吧,不尊重主也是活該。這事兒既然王妃已經過問了,就揭過去吧。”
“是,”李福安垂著頭,沒有半分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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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15773101號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