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疲憊的史姓兄弟已然下來,何茜此女也已清醒,一張小臉青白交加,羅清三人出現時,包括衛南在內的所有人登時望向他們,其中,以衛南與何茜最為忐忑。
不等羅清開口,琉璃此女搶先道:“一場誤會。”
說著,朝衛南使了個眼色。
衛南這才松了口氣,何茜也仿佛力竭,身子一軟,卻被桑落拖起。
桑落淡淡一笑,“師妹的玉牌。”
何茜惡狠狠地瞪了桑落一眼,正要拿回玉牌,卻不料桑落的手一緊,竟并不讓她收回,她立時驚異地看了桑落一眼,想要動,另一側的肌膚卻暮然被桑落一只手緊緊掐住,竟完全動彈不得,何茜憤怒地瞪了桑落一眼!
桑落渾然不理。
那方,衛南等人正向陳余等告罪,桑落便淡淡朝羅清道:“師妹受了驚,我先送她回去。”
羅清略微皺眉,但以為池桑落另有打算,便點了點頭。
桑落一笑,扯著幾乎不能隨意動彈的何茜,慢慢往前走。
“你到底要干什么!”
直到離開了眾人的視線,何茜不由怒道。
桑落并不理會她,心中傳念道:“暫時脫險,去將你之前遺落的所有靈須全部收回,務必不讓一個人發現,記住,那西南洞府之內的,最后再收!”
靈精聞言大喜,雖已是筋疲力盡,卻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立刻著手去辦。
等不到桑落的回應,何茜更是發怒了,“你放開……”
話還沒說完,桑落卻是一把扔開她,甩甩手笑道:“好。”
說著,徑直離開,留下何茜一人莫名其妙倒在地上,心中越發恨起來。
而隨著山中的靈須的回收,衛南也注意到,鏡盤上光點在一點點減少,最終停留在原先的洞府之中,他心中思忖著,便有了計算。
回到洞中,桑落卻沒有松氣,反而靠在墻壁邊,靜靜等待。
直到靈精虛弱的聲音傳來,“全部收集完了。”
“你出來了么?”
“那人一回去,我立刻就出來了。”
“衛南手中的鏡盤多遠可以查詢到你的蹤跡?”
絕不會太遠,否則之前便不可能找不到靈精。
“三里之內。”
“回來。”
桑落說完,便有些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那靈精似乎輕車熟路,沿著內室缺口竄了進來,一進來,便立刻癱軟在地上,整個形象,狼狽之極。
桑落根本不理會它,但片刻發現它氣息不穩,只好彈出顆靈氣丹,冷聲道:“吃下去!”
靈精此刻根本沒有較勁的力氣,聞言順從服下,自行調理起來。
“今日,你可算給我添了一個不錯的麻煩。”
感覺到靈精的氣息恢復了些,桑落淡淡道。
“哼,反正不是擺平了么!”靈精不以為然,"你這么能耐,怕什么?"
再說,它也累得要死好不好,而且破損了那么多靈須,沒個百年根本恢復不了!
“能耐?”桑落靜靜看著它,“你以為我真那么厲害?今日之事能夠脫險,基本算是僥幸。"
靈精瞪著她,完全不解。
"一,那幾人是匆忙之下才發現你,旋即追逐,并非你失蹤之日守在千草堂的人,否則不容我來糊弄。"
“二,追逐你的人修為本身不高,若是入靈中期甚至以上,今日你我也必被捉住。”
“三,分靈陣法若不是只能施行一次,但凡再有其他尋找你的方法,你最后也無法逃脫。”說到此,桑落的臉色也越來越冷,她行事理智,喜歡考慮周全,從不僥幸而為,可今日之事乍看起來在她掌控之中,但細細思量,僥幸的情況太多了。
不過不等她說完,靈精卻打斷道:“不對不對,誰說都是僥幸?那女人手下根本只有入靈期修士!”
桑落聞言,眼眸微抬,睫羽輕輕一動。
“身為長老,手下弟子怎會如此不濟?”
靈精冷笑,“長老?不過以前是個長老罷了,哼,那女人也是活該!百年前被人算計,受了重傷,功力大減,現在也不過只有入靈后期修為罷了。”
這樣?
桑落卻是意外,但片刻卻質疑道:“若是如此,門中人豈會無人懷疑?”
“她修煉的本來就是輪回功法,再者她后來一直閉關不出,除了親近的人,也沒幾個見到她,否則憑她的性格,怎么會愿意呆在千草堂那樣的地方?也不至于后來招了那么些弟子替她辦事。”
想到此,靈精就是慶幸,“她之所以那么寶貝我,就是需要通過我來幫她提升功力,不想成天提心吊膽,哼,沒想到我遇到了你,打破了她的計劃。”
桑落點了點頭,但聽聞靈精末地話語,卻反而意味深長地盯著它。
“可我遇到你,卻添了**煩。”
靈精一愣,“什么意思?你不是脫險了嗎?”
“脫險?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上次出現在千草堂的嫌疑者,這次佘山內的嫌疑者,兩相交集,除了我,還會有誰?”
靈精一怔。
“所以我說今日是僥幸,如果換做是認識我面孔的人,現在我人已經被帶走了。”
“可……可……”靈精有些心虛,畢竟現在它的小命還捏在她的手中,自然不敢忽視,“你不是嫁禍給別人了嗎?”
“你倒懂這個?”桑落不置可否,“只是轉移一下視線而已,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只要河長老本人來此,看到我,便會明白一切。”
聽聞此,靈精卻是松了口氣,“放心,她不會來,這段時間正是她輪回功法進入到最關鍵的時候,每年這個時候都會離開宗門,因為她的修為會降到入靈中期,為了掩人耳目,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回來。”
桑落聞言一笑,“便是沒有這個緣由,她也不敢輕易現身,否則必會受人懷疑,但她不來,總有人會來,拜你所賜,在未確定是誰之前,我這段時間就只能好好呆在百凝之域。”
靈精苦笑,想說什么,終究閉了嘴。
可隱隱的,它卻又覺得什么地方不對,但問題太多,怎么也想不出來。
桑落也不管它,站起身,收回它的靈須,一根根梳理,這也是靈精之前的承諾,她這么做,誰都沒有覺得不妥,畢竟割下的靈須,對靈精本身來說也無用了。
想到什么的靈精,看著桑落的身影,卻有些支支吾吾,之后終于忍不住,還是脫口而出,“之前,你……你為什么不殺我?”
如果殺了它,隨便找個地方一扔,被那些人帶走就不會有這么多麻煩事了。
桑落舉止不停。
正是因為事情沒有把握,存在太多僥幸,所以她必須有所依仗,而對于河超水來說,千年靈精,就是她池桑落的倚仗。
就算殺了靈精,但修真世界千奇百怪,萬一又被復活了呢?
桑落一笑,這一點猜疑,的確可笑了些。
不過,她拿走千絲花斑斕草都是事實,對方又豈會善罷甘休?
真正的保障,還是主動權握在自己手中的好。
雖說無情了些,但只要有利,萬事無不可計算。
不過桑落也沒有多說,只淡笑,“你猜?”
它怎么猜得出來?靈精不悅。
桑落將靈須盡數收回,放入儲物袋中,才起身走過來。
“這些都是廢話,現在你應該只關心一點,那就是之后我該如何安置你?而我也只關心一點,救命之恩,你又該怎么報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