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何茜這個不做賊的人,卻顯得格外心虛。
她有些不知怎么好地看向衛南,可憐兮兮的小臉滿是“不是我不是我”。
見此,衛南不由蹙了眉,雖說現在此女疑點頗多,但這個表現,如此“此地無銀三百兩”,卻反而倒不像是她所為,畢竟那同伙上次也是躲避了一次追查,難道這么笨?
而且,他行事也不喜歡放過人任何一個疑點,到目前為止,還真說不清到底是誰!雖說那白衣女子說得條條是道,但被人懷疑還這個表現,也未免太鎮定了?
但話說回來,修仙之人,有的心性本就不一般,而從這一點來看,此女似乎又前途無量,更不應該隨意得罪。
衛南這樣想著,更有些一個頭變兩個大了。
他苦惱地摸了摸鼻子,片刻卻詐尸般猛然道:“不行!多說無益!這山看來必須得搜,這事情牽扯到誰,誰都逃脫不了!”
“等等!”一個聲音終于忍不住了。
“各位應當知道水凝一脈的地位,身為水幽十八支脈之一,你們千草堂有什么資格搜山!”原本一直沉默的一位老弟子,也不由怒然道,“難道就……”
他還沒說完,身旁一個老弟子卻是不動聲色地拉了拉他的衣角,傳音道:“千草堂河超水是什么性子,難道你還不知道?就算要出頭,也不用讓自己首當其沖,再說,此事與我們無關,何必管這些閑事?我們可不是這些年輕一輩的,還是安守本分的好,須知鞭打快牛。”
老者聞言,咬了咬牙,又有些不甘,“我水凝一脈總是被人歧視,連千草堂都敢不把我們放在眼里,我真是受夠了!”
“忍無可忍,從頭再忍,憑我們的能耐,你以為還能怎么樣?因為以前的事,現在我倆就連進階入靈中期都是奢望了,哪里還能逞一時氣性?如果你當真要參合進去,那也隨便了,不過這多年的情分,我也不要了……你盡管去鬧,看誰領你的情!”
“你……”
那老者一時氣,卻又一時嘆,無奈之下,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什么。
而衛南身后原先懷疑桑落的女子,卻是完完整整聽到了他們的傳音,嘴畔慢慢一笑,低低朝衛南傳音起來。
衛南先是皺眉,聽完才是淡淡點了點頭,“知道了,看來不是他們,我們也必須快點,立刻搜山!”
衛南轉而冷冷地看著眾人,“事情不能耽擱,若是眾位沒有異議,那就得罪了。”
他說著這話,同時也是右手一揮,身后兩位綠衣弟子頓時出列。
“這佘山遍布那靈精的氣息,你們就用分靈陣旗,不過要加緊時間,找到它的本體在哪,去吧!”
原本的佘山弟子,步邵天并不多管閑事,何茜也是諾諾唯唯,那兩個老弟子也不欲再理會,許諾想到之前懷疑到自己身上,咬了咬內唇,也索性不再糾纏,只管看他們能鬧出什么事來!
至于池桑落,卻正是心中反復思量著對策,一時,也未有一人阻攔,那二人便也順勢,直接進入了佘山之中。
見到這個情形,衛南滿意一笑。
此時,水凝還沒有來人。
桑落沉靜思量,若是有身份壓得住的人主持公道自然好,但凡事不可僥幸,這些人來勢洶洶,不達目的不罷休,憑他們自然是無力阻攔的,若是沒有辦法阻止,就得做足其他準備。
眼見著那二人身影漸漸消弭,桑落淡淡傳念。
“你要小心了,有兩個入靈期弟子已經進入佘山,準備以分靈陣法來尋你蹤跡,我對陣法不熟悉,你可知此陣威力如何?”
桑落說著這話,卻注意到衛南身后的綠衣女子看了自己一眼,悄悄和衛南說著什么話,她心中一緊,卻也沒有停止傳念,而是更加裝若無事地關注著二人的動靜。
靈精一聽有些慌,但聽到分靈陣法,也稍稍松了口氣,“這陣旗是一次河超水賞給史姓兄弟的,就是個低階陣旗,原本陣旗倒是珍貴,但只是兩個入靈期弟子使用卻要消耗大量靈氣,就只能施法一次了,到時候他們就算找到我,也沒有體力再追捕到我。”
桑落卻沒有它的這般自信,“你能想到,他們也同樣不笨,只要設下陣法找到你的行跡,到時候里應外合,怎么會抓不住你?”
靈精聞言一寒,“那……那怎么……”
“別慌,我剛才所說佘山西處、離上次我埋藏靈植之地較近的洞府你找到了么?”
靈精感應著身旁的洞府規模,連忙道:“這洞府里也有一些低品靈植,我找到了,然后呢?”
桑落想了想,“沒有令牌,洞府便會自動封閉,不過每個洞府內室之中都有一個小的缺口,以替換靈氣之用,之前我便是從缺口將你放出去,你趕緊去尋那缺口,想辦法進入洞府之中,憑你的靈精虛身,應該不難。”
“可這不是畫地為牢么?這樣他們要捉我不就更容易了!”
“你以為誰都能通過那個缺口?除非有玉牌開啟,你只要進了洞府,他們就抓不到你,放心,我自有打算,快去。”
似乎也為了避免靈精的磨蹭,桑落最后一個字傳畢,便停止了傳念通路,過了一會,才將之打開。
而這時,衛南身后的綠衣女子不知和衛南傳音了什么,末地便輕微地點了點頭,然后悄無聲息地退到衛南身后,桑落注意到此,神識明顯感應到她在施法。
片刻,一縷微不可察的神識慢慢朝她潛移,桑落冷看了衛南一眼,神識一彈,那縷神識猛地便被彈射了回去,衛南身后的女子頓時一聲輕叫。
桑落冷哼了一聲,與此同時,佘山之外卻有一股強大的氣息朝此靠近,不僅是桑落,包括衛南在內的眾人也跟著注意到了。
終于來了。
桑落淺淺地松了口氣。
“我道是誰敢在百凝之域放肆,原來是千草堂的衛南小兒!”說話的人相貌普通,身材卻粗獷,聲音極為懾人,聞之便如在耳旁喝吼一般,不止衛南,乍聽此言,其余人都嚇了一跳。
話音落,人也急速飛來,他的身旁跟著一位面容英俊的男子,正是羅清。
臨及地面時,羅清看了桑落一眼。
“見過羅師兄,這位是……”
“這位是藍師伯門下陳余師兄。”羅清解釋道。
桑落聞言,朝陳余一禮:“見過陳師兄。”
陳余見到桑落乖巧的面容,淡淡點了點頭。
許諾見此,冷哼一聲,笑著和陳余打了招呼后,便高傲地站到陳余身后,何茜見之,有些羨慕地看著許諾,抿了抿唇后,又越發嫉妒地看了桑落一眼。
這一耽擱,倒沒有如眾人一般朝兩位師兄問候行禮,才方記起時,已然沒有她的位置了,何茜暗惱,只好退了退身,盡量讓自己不顯眼。
而面對兩位師兄,衛南也是心中一緊,同時來了兩個入靈中期的師兄,他也擔待不得,忙地上前俯身道:“見過……啊!”
他還未說完,陳余便毫不客氣地一腳踢開他,大罵道:“誰給你的膽子敢在百凝之域放肆!當真以為我水凝無人么!”
衛南心中一顫,連忙起身告罪:“都是師弟無禮,考慮不周,兩位師兄大人有大量,還望……”
不等他說完,陳余一把勒住他的脖頸,狠狠道:“敢蔑視我水凝一脈,你是仗著誰的膽子!”
衛南臉霎時變得發白,那一直沉默的綠衣女子,也跟著心驚膽戰。
“哼!看在河師叔的面子上,此事就到此為止,但不要以為我水凝一脈真是你們想來就來想欺就欺的地……”
就在這時,原以為一切會就此罷了,卻沒想偏偏佘山之中卻不合時宜地飛出一張傳音符來。
衛南不自禁一凜,陳余卻眉頭一皺,一把抓住此符。
見到此,桑落眼眸劃過一絲失望,輕垂眼簾,心中嘆了口氣。
史姓兄弟的聲音此間傳來。
“衛師兄,已經找到了,可是藏在一洞府之中,我等根本無法進去,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