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常樂的頭痛稍微減輕一些,秦羽也回過神來。
秦羽走到許東等人面前,看了一眼常樂,微微怔了怔,好像突然之間想起常樂跟自己也很熟悉一般,不過,熟悉到什么地步,秦羽卻依舊不是很清楚。
“他怎么樣?”秦羽問道。
“我……我還撐得住……”常樂勉強答道。
“要是撐不住的話,你就在這里留守。”秦羽說道。
常樂搖了搖頭:“我丟失了的東西,我得自己去把它找回來。”
秦羽點了點頭,又對許東說道:“我也丟失了很多的東西,但我知道,一切都是從這里開始的,但現在我們只能從頭開始。”
許東知道秦羽的意思,秦羽雖然來過這里,但這一部分的記憶卻已經模糊甚至消失,對現在的幾個人沒有任何幫助,現在,許東等人只能從頭開始,從頭做起。
這時,魏哲海不知道從哪里鉆了出來,老遠就大叫著:“我們找到路了……我們找到路了……”
秦羽轉頭看了一眼魏哲海,隨即對扎西說道:“扎西兄弟,接下來是我們的事情,你就在這里留守,照顧牦牛……”
扎西沉默了一陣,最終點了點頭,說道:“也好,秦老板你放心,我會一直等到你們出來,跟你們一塊兒回去。”
許東吁了一口氣,扎西留守,也就是放棄了要尋找那一段記憶的可能,不過這也好,畢竟前面的道路兇險莫測,而扎西只是一個普通的人,失去那一段記憶,好過保留一些常人不能接受的痛苦。Нёǐуап.сОМ
許東等人給扎西留下足夠的燃料、食物、御寒的帳篷等等物資,這才跟隨秦羽,去找神廟的入口。
只是魏哲海跟在后面,不住的說道:“小許,我們找到一個盜洞,是上次來個他們留下的……”
秦羽很是有些不屑,即使是盜洞,也不是自己發現的,跟在別人后面,一向都是秦羽不肯做的事情,再說,秦羽依稀記得,神廟入口,應該就在殘存的石碑不遠的前面。
魏哲海見秦羽不肯跟著去鉆盜洞,又是心急又是無奈,想了好一陣,居然掉過頭去,再次去找陶子跟老萬兩個人去鉆盜洞。
秦羽帶著許東等人,在殘存的兩塊石碑中間,找了一個中間點,然后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依舊是用腳步丈量,不過這一次丈量,并不是直線距離,而是曲曲折折,忽左忽右。
不多時,許東發現秦羽便走到了一處懸崖邊上。
只是秦羽卻依舊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再往前走,立刻就會掉下懸崖。
這可把許東嚇了一大跳,趕緊上前拉住秦羽。
只是許東將秦羽拉住了,常樂到懸崖邊上,只看了一眼這堵懸崖,隨即縱身跳了下去。
“常大哥……”
“老常……”
“常樂……”
牟思晴、胖子、喬雁雪等人無不大叫了起來。
只是幾個人叫聲剛停,懸崖底下便傳來常樂的聲音:“下來吧……”
聽見常樂還活著,許東看了一眼秦羽,眼里滿是疑惑,這看不到底的懸崖,其實并不高?
秦羽搖了搖頭,但隨即有點了點頭,然后又輕輕推開許東,大踏步上前。
只一瞬間,秦羽的身影也消失在懸崖邊上。
胖子緊張得拉著許東,低聲道:“東哥,這跳下去,真摔不死人?”
許東看了一眼胖子、牟思晴、跟喬雁雪三人,苦笑了一下,自己也不知道啊!
不過,常樂跟秦羽都跳下去了,許東也只能往下跳。
胖子等人稍一猶豫,秦羽又在下面說道:“小許,你們下來的時候小心些,這里地面很滑,別摔著了……”
許東不再猶豫,一把拉了胖子,又轉頭對喬雁雪跟牟思晴兩個人說道:“你們兩個人也拉在一起……”
說著,一拉胖子,兩個人幾乎都是閉著眼睛一起縱身跳下懸崖。
許東只感覺到耳邊的風聲呼呼作響,狂風灌得差點都不能呼吸,明顯就是墜落的的感覺,只是這感覺也就只有一瞬間,一瞬之后,許東只感覺到腳下稍微一震,所有的下墜、狂風灌得不能呼吸等等感覺,立刻就消失得干干凈。
許東睜開眼來,這才發現自己真的是已經足踏實地了,而秦羽、常樂兩個人就站立在你自己跟胖子兩三步遠的地方!
只是立足之處的整個空間依舊朦朧迷離,十米之外都看不清楚,不知道這片地方到底有多大,對面有是什么樣的地形。
許東抬頭,去看頭頂,卻發現頭頂黑沉沉的一片,身后不遠,就是一片黝黑的懸崖,崖壁高聳,直插黑沉沉天空。
偏偏許東眼睛一花,牟思晴跟喬雁雪兩個人便已經穩穩當當的站在自己跟胖子兩個人身前。
以至于牟思晴跟喬雁雪兩個人如何從天而降,又是如何腳踏實地,許東都沒能看清楚。
直到這時,胖子才睜開眼睛,但依舊緊緊拽著許東,問道:“東哥,死的活的?”
許東不答,秦羽卻說道:“都到齊了,走吧……”
胖子一邊走,一邊問道:“誰知道我們是怎么下來的?”
只是誰都有疑惑,但誰誰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輕松的就下來了,所以誰都是一副“你問我我問誰去”的表情。
見沒人回答問話,胖子不由得皺著眉頭,嘀咕著說道:“障眼法,一定是障眼法,讓人看著很高,但實際上根本就沒多高……”
只是無論胖子如何嘀咕,依舊沒人跟他搭腔。
秦羽跟常樂兩個人順著懸崖往左邊走了一段,大約二十來米的距離,兩個人竟然一起停下,前面又是一堵懸崖,堵住去路。
秦羽跟常樂兩個人都是一臉迷茫,好像記憶之中,這里應該就是那措神廟的正式入口,可現實卻并非如此。
那種錯愕和詫異,足以讓人迷茫。
許東看著面前的絕壁,不由得問道:“入口是在崖壁上還是……”
許東這么問,無非也是知道有些建筑,根本就是依山而建,或者根本就是在山體上鑿建出來的。
所以,神廟入口在山體巖壁上,也就理所當然。
只是秦羽搖了搖頭,實在是記不清楚了,常樂回憶了好一陣,才說道:“地上!”
“地上?”胖子詫異的問道。
常樂一臉迷茫,又搖了搖頭,應該是不敢確定。
許東微一沉吟,立刻說道:“老大、雁雪、胖子,我們找找看,記住,別散的太開……”
牟思晴她們三個人點了點頭,當下分四個方向散開,檢查地面。
只是幾個人視線距離只有十來米,不敢散得太開,幾分鐘之后,目所能及的地方都檢查了個遍,卻沒有任何發現。
轉了一圈,幾個人又聚在一起,胖子問道:“秦大哥,你是不是記錯了?”
只是胖子這么一問,許東等人都不由得白了胖子一眼,秦羽要是還能記得,至少也就用不著讓大家來找了。
沉吟了一陣,許東掏出一卷繩子,又取了一把冰鎬,將冰鎬插到地上,把繩子一頭系在冰鎬柄上,然后放開繩子。
牟思晴一看,就知道許東的用意——只要每個人將繩子的另一頭拴在腰上,能夠搜尋的距離,就是繩子的長度,而且也不會擔心走散。
許東拿出來這條繩子,長度少說也有五十來米,以冰鎬為中心的話,足足可以搜尋半徑五十米的面積,這已經是一個分廠巨大的面積了。
而且許東為了加快搜尋的速度,把每一個人都分配到繩子上,然后才以冰鎬為中心點,開始搜尋起來。
然而,一個圈轉完,幾個人再次聚合時,除了秦羽跟胖子兩個人,在距離懸崖三十來米的敵方,各撿到一樣東西之外,其余的人都是一無所獲,就跟不用說發現神廟的入口了。
秦羽撿到的是一個背包,不過,背包是空的,里面什么也沒有,但是秦羽很自信地說,這個背包就是上次自己那幫人遺留在這里的。
胖子撿到的是一把藏式砍刀,刀身寒光逼人,但像是被人拿來砍過粗糲的石頭一般,刃口上的缺口密布,崩得就像鋸齒似的。
銀絲鑲嵌的刀把卻很精致,想來這把刀的主人是個愛刀之人,刀把前不到一寸處,還鐫刻著“洪泉”兩個楷體字,字體有豆子般大小,一筆一劃都很是清晰,顯得剛勁有力。
秦羽見到這把砍刀,臉上神色瞬間數變,洪泉,正是這把刀的主人,也是秦羽的一個兄弟!
在秦羽的記憶之中,洪泉當真是個愛刀如命的人,洪泉的刀,從來不肯輕易示人,秦羽還記得,有次缺了柴火,洪泉寧肯用石頭去砸樹木,也不肯動用他的刀子。
但是現在,洪泉這把刀,被砍得成了鋸子似的不說,還被丟棄在這里。
——這只能說明一件事,洪泉經過一番力戰之后,已經遭遇不測!
而這一點,正是秦羽神色數變的原因。
小程已經為自己失去了生命,自己千辛萬苦搬來救兵,等待救援的人卻已經遭遇不測,秦羽無論如何也是不想去接受的。
牟思晴安慰道:“秦大哥,只是見到一把刀,其實也證明不了什么,只要我們趕緊找到入口,他們應該是還有一線希望的……”
常樂怔怔的看著洪泉的刀,不由得捧著腦袋,痛苦的叫了起來。
到了現在,常樂終于知道自己的那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他有幾個兄弟,現在下落不明、生死不明,他必須去找到他們,拯救他們,這個洪泉,也是常樂的兄弟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