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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防止在動手術取子彈的時候忍禁不住會動,許東的辦法是讓人找來兩瓶酒,逼著陸軒的兄弟一口氣喝下去。
陸軒的兄弟說那次是他一輩子喝得最多的一次,那一次之后,聞到酒味兒,他幾乎立刻就會昏過去,所以,陸軒的這個兄弟后來滴酒不沾。
只是當時陸軒的兄弟連喝了兩瓶白酒,也沒能醉倒,不得已之下,許東拿了根木棒,當頭一棒,直接將他打昏了過去。
取子彈的時候,是許東親自動的手,許東的手果然很穩,很準確,速度也很快,那顆子彈頭,在兩分多鐘的時間里,就讓許東給取了出來。
而且,讓在一旁幫忙的牟思晴、喬雁雪、甚至是陸軒等等都很驚訝的是,許東拿著鑷子,居然是直接伸進彈孔去將子彈撥出來的,因為沒有擴大創口,所以他那兄弟連流出來的血都很少。
不過,這些人都不知道的是,那幾塊被子彈鉆得碎裂的骨頭,讓許東在取出子彈之后,又給用鑷子一塊一塊的給拼合了回去,而且,還用異能使之極為快速的沾合在一起,并迅速的生長、恢復,讓留在陸軒的這個兄弟腿上的傷,僅僅只是一處外傷而已。
取出了彈頭,許東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腦門上的汗水卻一滴一滴直往下淌,甚至是有幾分虛弱。
喬雁雪看得心痛不已,趕緊扶了許東,到旁邊坐下,又是幫著擦汗水,又是遞茶什么,們了個不亦樂乎。
剩下來的上藥、包扎之類的活兒,是牟思晴繼續下去的。
只是趙良棟看著許東,卻很是有些不以為然,牟思晴也做過好幾次幫別人取彈頭的手術,卻沒見到牟思晴就這么顯擺過!
許東自是懶得去跟趙良棟計較,喘順了氣兒,又看了一下其他的傷號,見其余的傷號基本上都已經沒什么大礙,許東自然也不去插手。
畢竟,動用異能幫別人療傷,實在是件累活兒。
臨走時,牟思晴跟了出來,看著許東,非常認真的問道:“你的手這么穩,為什么以前有傷員,你都不去幫他們,是不屑,還是不愿?”
這一路過來,牟思晴主動承擔得了救護傷員的職責,幾乎每一次都是許東在一旁協助,而且,幾乎每一次許東都是不著痕跡的動用異能。
現在牟思晴這么一說,反倒成了許東不屑去幫他們,不愿意去幫他們,這份委屈,讓許東忍不住想要一頭撞死。
過了半晌,許東才勉強擠出一副笑臉,答道:“一直都不是你在占據主動么?我只能在一旁協助你……”
“我爸爸的病沒了,是你做的?”牟思晴盯著許東,眼睛一瞬也不瞬的問道。
許東苦笑了一下,淡淡的說道:“是又怎么樣,不是又能怎么樣?”
牟思晴逼視著許東:“我已經想明白了,我要你現在就親口告訴我,到底是或不是,你最好想清楚再說。”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是,你就可以不顧一切,以身相許,如果不是,你跟趙良棟談婚論嫁,也就心安理得,對嗎?”
許東心里酸楚不已,如果牟思晴真是這么想的話,反而成了自己的一種負累,答應“是”,牟思晴就算不顧一切掙脫桎梏,也是許東不愿意看到“報恩”,與自己內心的渴望,有著本質的區別。
如果說“不是”,眼睜睜的看著牟思晴絕塵而去,與自己的本意也已經是背道而馳,許東猶如何能割舍那份念頭,尤其是剛剛知道牟思晴跟趙良棟訂婚,內中另有蹊蹺之后。
“是與不是,對你來說,就那么難?”牟思晴盯著許東,眼里的淚意一陣一陣的翻涌,只是牟思晴拼命的忍著。
“牟姐姐,許東剛剛做完了手術,很累,要不……讓他休息一下……”喬雁雪在一旁勸道。
牟思晴卻不為所動,只是盯著許東,很是有些激動的說道:“是與不是,只是一個事實,就算你累到只能點頭或者搖頭,你就給我一點兒表示,好嗎,就算讓我去死,也讓我去死個明白,好不好……”
說著,牟思晴再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許東抬頭看了一眼站在門邊的趙良棟,微微嘆了一口氣,勉強笑了笑,說道:“是與不是,那還不得你只去認定,你說是,就是,不是也是,你說不是,是,也不是,我能引導你什么,又能勉強你什么?”
牟思晴擦了一把淚水,點了點頭,說道:“好,許東,我已經跟你說過了,讓你最好想清楚再說,可你卻一再遮遮掩掩顧左右而言他,既然這樣的話,我也就不妨跟你直說,我們兩個,完了……完了……”
說完,牟思晴掩面大哭,一邊哭,一邊轉頭,向村子外跑了出去。
趙良棟大叫著“阿晴”,追了出去。
喬雁雪看著呆呆杵在原地的許東,輕輕地碰了一下許東,低聲說道:“你為什么不好好的跟牟姐姐說話,非要氣她不可?”
孟志成蹲在廊檐下,擺弄著他那一堆槍機零件什么的,一邊嘆息,一邊頭也不抬的說道:“年輕人,心高氣傲,或許是沒錯,可這種心高氣傲要用對地方,不要等到過上了許多年之后,你才會發現,其實,有些時候的心高氣傲,完全是在制造痛苦,自找痛苦……唉……我也年輕過……我也高傲過……唉……”
許東轉頭,看著已經掛在山尖上的落日,過了半晌才默然不語的轉頭向村子另一邊走去。
背后,孟志成依舊是頭也不抬,一邊嘆息,一邊大聲吟道:“唉……劉家墻上花還發,李十門前草又春……處處傷心心始悟,多情不及少情人……唉……現在的年輕人啊……”
喬雁雪跟在許東身后,走了好遠,才說道:“沒想到看起來那么粗豪的孟教官,居然……居然會念出來這么好的詩……”
許東猛然回過頭來,瞪著喬雁雪,惱道:“你別老是跟著我行不行,你能不能讓我一個人清靜清靜?”
喬雁雪見許東的眼神突然間像頭要發怒的獅子似的,忍不住嘟起小嘴巴,低聲嘟囔了一句:“你想要清凈,你直說就是啊,好端端的,發什么脾氣。”
只是先前猴子一句話戳到了趙良棟的痛處,現在孟志成一首詩,也戳到了許東的痛處,尤其是孟志成那一句“多情不及少情人”,像是在規勸,又像是斥責,這讓許東心頭煩悶不已。
短短幾個月之間,許東從一個只懂得暗戀牟思怡的大男孩子,陷入到感情的漩渦之中,這讓許東很是有些茫然,而這種茫然,幾乎讓許東有種胸悶頭暈的感覺。
穿過兩棟坍塌的廢墟,許東又到了河邊的那一小片沙灘上,淺淺的沙灘上,幾個光著屁股的小孩子還在嬉戲。
許東不知不覺間依舊坐到昔日跟牟思晴并排而坐的地方,坐了下去。
原本以為到了這個時候,這個地方不會再有小孩子嬉鬧,是一個再清凈不過的地方,但終究還是稍顯嘈雜。
何況,不多一會兒,帕莫駕了小船回來,遠遠地便興奮的大叫開了:“許老板……許老板……”
許東悶悶的應了一聲,抬頭看去,只見帕莫跳上岸邊,取了纜繩,將船系好,隨即抱了一條尺許來長,兩三斤重的江鯉,連蹦帶跳的跑過來。
“許老板,看看,這是我逮到最大的一條江鯉,我要把它送給你……”帕莫有些驕傲的笑著說道。
帕莫還只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子,能捕到這么大一條江鯉,實屬不易,在許東看來,最難得的是,這么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子,居然會把他自己最值得驕傲的東西拿出來送給自己,這份親近,當真叫許東很是有些感動。
雖然許東拿了這條江鯉,也沒法子、也不可能自己一個人去享用,但是許東還是笑了笑,說道:“好,我收下了,謝謝你,帕莫。”
帕莫很是滿足的一笑,說道:“一早就聽說許老板你們要過來,我就很想多抓些魚來跟你們做魚湯,還好,一直到現在,我終于抓到足夠的魚。”
許東笑了笑,正要在說些客氣的話,突然之間卻記起一件事,當下問道:“帕莫,上次我來的時候,聽說你還有個哥哥的,怎么沒見到他?”
本來一臉笑意的帕莫呆了呆,好一會兒抬起頭來,說道:“我哥哥被炸死了,那天我們正在河里抓魚,突然之間有流匪來搶我們的東西,村子里的人就跟他們打仗,我跟我哥哥當時在河中間,沒來得及……”
許東的心里很是有些悲憤,卻又很是無奈,原本想要送給帕莫哥兒兩個一點兒小玩意兒,報答這份親近,沒想到他的哥哥卻早去了。
沉吟了半晌,許東捧起帕莫的小臉,愛憐的說道:“帕莫,以后別叫我許老板了,叫我哥哥,好不好……”
帕莫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說道:“許老板,你不可以做我的哥哥。”
“為什么?”許東詫然。
“我哥哥是被炸死的,你再做我的哥哥,不吉利。”帕莫低聲說道:“村里的巫師說過,死人的位置是不能去占用的。”
喬雁雪在一旁伸出手來,將帕莫擁進懷里,用粉臉挨了挨帕莫的腮幫,柔聲說道:“你有姐姐嗎,要不,叫我姐姐……”
帕莫乖巧的點了點頭,卻答道:“我好有個姐姐的,就是上次跟許老板一起的那個漂亮姐姐,不過,你也很好看,我也喜歡你做我姐姐。”
許東的心里不由得再次抽搐了一下,上次跟許東一起來這里的,就是牟思晴,沒想到小小的帕莫,一直都把她當成姐姐的。
喬雁雪微一沉吟,當下說道:“你那位姐姐也來了,待會兒我帶你去找她,好嗎?”
帕莫高興得笑著說道:“好啊,我有兩個好看的姐姐了……”
喬雁雪笑了笑,直接在帕莫的臉上親吻了一下,隨后說道:“那么,你就可以叫他姐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