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跟文心龍約定的地方,是京城三環附近的一家老字號茶樓。
在茶樓二樓靠窗的一個雅座,秦朗見到了穿著厚厚棉襖的文心龍。
文心龍旁邊跟昨天一樣,也有兩個保鏢模樣的人,在隔壁桌上喝茶,但并非昨天那兩人,秦朗掃了一眼就發現,這兩人的實力,要比昨天那兩個保鏢,強上一些。
大概文心龍也是為了提防厲家吧。
見到秦朗上來了,文心龍立即站了起來,迎接秦朗入座,笑容滿面。
“秦朗,太感謝你了,我的老寒腿,真的好了非常多!”
文心龍跟秦朗打過招呼后,立即就向秦朗表示感謝來。
而且他這份感謝,完全發自肺腑!
因為昨晚恰好降溫,下起了雨夾雪,天氣又冷又濕,起初他還擔心老寒腿會像平常這種情況一樣,發作得厲害,痛得他大汗淋漓。
但在客廳坐了半個小時,看電視都看入神了,直到老婆子提醒他,他才發現不知不覺中,自己就忘記了要關注老寒腿的事了。
而老寒腿一直就是他的心頭病,現在能夠做到自己忘記,足以說明昨晚老寒腿壓根就沒有發作。
而秦朗跟他說過,給他針灸一次后,他的老寒腿碰到陰雨天氣,不會再感覺到痛了,經過昨晚那事,他心服口服。
所以今天看到秦朗到來,文心龍比見到誰都高興。
“文老伯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
秦朗謙虛了一句。
對他來說,治療老寒腿本來就不是什么難事。
以前**院長也是有腿腳毛病,嚴重程度甚至要超過文心龍,他都給治好過,何況現在。
但秦朗謙虛,不在意,不代表文心龍不在意。
文心龍是覺得秦朗幫的忙,一百萬酬金都不夠的。
他的老寒腿,折磨他足足三年了,只要是刮風下雨天,必定要遭遇非人的折磨,現在全好了,說再多感謝秦朗的話,都是應該的。
“秦朗,這小小的禮物請你一定要收下。”
文心龍將一只精致黑色小錦盒推到了秦朗面前,說道。
秦朗并沒有打開,而是笑道:“文老伯你客氣了,昨天我就是以醫生的身份在中醫科坐診,你是來就診的,我給你治病完全應該,這么貴重的禮物,還是收回去吧。”
文心龍急了,連忙說道:“你怎么知道貴重?就是一件普通的小禮物罷了。”
說完,文心龍再次將秦朗推回來的錦盒,重新推了過去。
幾次要求后,秦朗沒法再拒絕文心龍的好意,否則那就顯得自己有些矯情了。
秦朗帶著好奇心,打開了錦盒。
是一件精致的心形玉吊墜。
極品祖母綠,看著都十分賞心悅目。
這吊墜的價值,只怕要大幾十萬。
“秦朗,可不許推脫了啊,收都收了,再想退回來,可就是打我文心龍的臉了。”
文心龍故意說道。
秦朗見此,也沒有推脫,跟文心龍道了聲謝,將吊墜收好了。
文心龍立即露出了笑容。
這件心型吊墜價值超過了一百二十萬,不折不扣的極品吊墜,但比起秦朗治好了他的老寒腿,昨天又幫他出氣對付厲家,這吊墜就算不上什么了。
他看秦朗年齡并非很大,肯定還沒有結婚,所以特意選擇了這件吊墜,以后秦朗可以將心型吊墜送給喜歡的女孩子。
見秦朗收好吊墜后,文心龍就談起了正事。
“秦朗,你說需要鑒定的玉器呢?”
他知道,這是秦朗今天見他的最重要的事情。
所以,如果但凡自己能夠幫上忙,那絕對是不遺余力。
秦朗小心將瑪瑙玉獅子取了出來,畢竟這是唯一一件可以代表他身世的信物。
看到這么精妙的玉獅子瑪瑙,文心龍還沒拿到手,眼睛就亮了起來。
“絕對的極品瑪瑙啊。”
文心龍感嘆道。
“有勞文老伯了。”
秦朗將瑪瑙玉獅子遞給了文心龍。
能不能知道有關這信物的信息,就看文心龍的了,秦朗的心情甚至有些兒緊張了。
文心龍不愧是經營京城最大玉石店的人,而且玉器傳承在文家代代相傳,文心龍在如今的文家玉器鑒定經驗最為豐富,也最為專業,就連給秦朗鑒定這瑪瑙玉獅子,文心龍都提前戴上了薄手套。
這也表明,文心龍對秦朗提出的幫忙要求,非常的重視。
文心龍拿著瑪瑙玉獅子,不斷轉動,從各個方向觀察著,然后發出了“咦”的驚奇聲。
“秦朗,你知不知道這瑪瑙的材質?”
文心龍問道。
盡管這并不是秦朗希望聽到的內容,他希望聽到的,是文心龍見過這樣的瑪瑙造型,甚至知道那個“秦”字代表著什么,但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朝文心龍搖了搖頭。
他確實不知道瑪瑙玉獅子的具體材質,只知道是瑪瑙。
“我對瑪瑙也有些研究,但初步觀察就發現,這塊瑪瑙很不簡單,材質等級上,凌駕在其他瑪瑙之上。”
文心龍說這話的時候,表情都有些肅穆。
因為這對他來說,絕對是個值得重視的時刻,畢竟作為跟玉器打交道的人,最大的事情,還是希望看到極品玉器。
瑪瑙的話,也不例外。
隨即,文心龍拿過放大鏡,仔細查看起來。
秦朗沒有去打擾文心龍,就先讓文心龍從瑪瑙本身上談起吧,也許也能獲得一些有用的信息。
良久,文心龍才放下了放大鏡。
“秦朗,雖然我知道你在乎的不是瑪瑙本身的價值,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這塊瑪瑙非常特殊,材質是我生平唯一見過的,確實要凌駕在起碼瑪瑙之上。”
“至于它的玉獅子造型,十分栩栩如生,雕刻工藝非常精湛,并非普通人可以雕刻出來。”
秦朗聽到這里,忍不住問道:“不是普通人能雕刻出來的?”
對于瑪瑙本身,就算這塊瑪瑙價值連城,他也不會在意這個。
文心龍點了點頭:“我說的不是普通人,也包括像我這一類。”
秦朗很快反應過來了。
“難道文老伯的意思是說,雕刻這塊玉獅子瑪瑙的人,既是雕刻師,同時又是武者?”
跟普通人有最大不同的人,自然就是武者了,所以秦朗才很快想到了這個。
文心龍點頭道:“對,你說的沒錯,只有武者而且是高等級的武者,才能夠隨心所欲控制雕刻的過程,它與不是武者的雕刻大師在雕刻過程中,是有細微差別的。”
當然,這種細微差別,也只有像他這種人才能看出來。
秦朗當然相信文心龍的經驗,相信文心龍的話。
一條判斷由此產生。
秦朗覺得,自己所在的秦家,真的不是普通家族。
因為向私人信物這么重要的東西,是不會讓外人雕刻的,有時候寧愿信物粗糙一點,也要保證安全,不會讓外人插手,所以這瑪瑙雕刻成的玉獅子,必定是秦家自己人雕刻的。
結合文心龍的話,很明顯,秦家是武者家族。
“秦朗,我知道這應該是跟你有關的一件信物,你知不知道它雕刻有多久了?”文心龍問道。
“不知道。”秦朗老實說道。
“根據刀工留下的痕跡來看,雕刻的年數,應該不超過三十年,甚至不超過二十五年。”
文心龍看著秦朗的眼睛說道。
他能夠看出來這么一些信息,自然也猜到了這瑪瑙玉獅子對秦朗的重要性,所以有些東西,如果秦朗看出來了,他就沒打算說了。而且以后也絕不會再向第二個人說起。
秦朗怔了一下。
不超過二十五年?
那豈不是說,這件瑪瑙玉獅子,確實就是自己父母特意留給自己的?
他被福利院**院長收留時,還是嬰兒,當時傍身的,就只有一張寫有自己名字和出生日子的紙條,以及這個瑪瑙玉獅子了。
所以顯然,這是父母留給自己的一件紀念之物,而不應該是信物。
可究竟是什么原因,讓父母沒有留下信物?
難道父母非常不希望自己弄清楚身世,只希望自己平平安安過完一生?
秦朗不相信父母會拋棄他,聯想到秦家多半就是武者家族,很有可能當時父母是不得已才將他轉移的。
也只有家族遭遇到了莫大的危險,父母不希望他長大后追尋身世之謎,免得惹禍上身,才能解釋為什么父母不是將秦家的其他信物給他,而僅僅是給了他一件剛剛雕刻不久的玉獅子。
可自己還是機緣巧合,成為了武者,也肯定要探查清楚身世之謎。
“那文老伯,你還能看出這瑪瑙玉獅子的來歷么?”
秦朗隨即問道。
文心龍說道:“最起碼我敢斷定,京城任何一個秦姓家族,都不會和這瑪瑙玉獅子有關。”
文心龍這樣說,秦朗也明白了,自己的家族,并不在京城,難怪來了京城后,找了這么久,也沒有收獲了。
而華夏有名的秦姓武者家族,就那么幾家,自己都查過了,排除了是那幾家的可能,所以到現在,秦朗反而更糊涂了。
按理來講,秦家是武者家族,就不應該籍籍無名,可為什么總查也查不到?
畢竟,自己出生那會,家族才遭遇變故,沒理由短短二十幾年的時間,秦家就被世人遺忘得一干二凈啊。
“肯定這其中還有什么隱情。”
秦朗心中說道。
搞不好,秦家當時是隱居的武者家族,不為人所知。
“謝謝文老伯了。”
最后,秦朗真誠地感謝文心龍道。
雖然從文心龍這兒,也沒能夠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但收獲卻還是有的。
至少,他確定了秦家是武者家族,而且他出生那會兒,秦家正在經歷一場滔天變故。
其他的線索,就只能慢慢收集了,過程也許漫長,但秦朗并不打算放棄。
只要父母還在,秦家還在,他就一定要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