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外,石頭城附近與長江交接的三汊河,這里已經是處于秦淮河的末端位置了,基本上已經算是金陵城外。***,,
金陵城外大河環繞,因此,即便是上午時分,在這深秋季節天地中也總是灰蒙蒙的一片,空氣濕潤,水汽充沛。
白天的秦淮河上并不熱鬧,甚至可以是人煙稀薄!
因此,無人注意到的是,在水汽茫茫的江面上,幾艘旅游觀光用的大船竟然在這個時候悄無聲息的開到了這秦淮河與長江的交接地帶,然后緩緩靠岸聽了下來!
一批手提唐刀身穿立領中山中的武士在船停下的瞬間直接上了岸,然后分散開迅速消失在了岸邊!
十分鐘后,這批武士便再次返回了,對著停泊在岸邊的大船就喝道:“安全!已經戒嚴!”
語落,船艙中這才走出三個人,準確的是走出了兩個人,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還背著一個人!
這一行人……正是蕭月笙他們!
三人下船后,那中年男子心翼翼的將蕭月笙放到了河灘上,這才對旁邊一個武士吩咐道:“去取水吧!
他媽的,狗娘養的王子聰,下手怎么這么狠!”
“當時情況緊急!”
一旁的天魔門強者坐在沙灘上,顯得有些緘默寡言,過了良久才緩緩道:“他是你們南國的英雄,或許……你不該罵他!
我想,此刻怕是他已經戰至最后一兵一卒身死沙場了吧……”
“他會死?”
中年男子冷笑:“放心吧,全天下的人都死了,那個貪生怕死的孬種也不會死!
當初真是錯看了他了,還真拿他當條鐵骨錚錚的漢子看了,還曾一起把酒言歡,現在想想就惡心,我呸!”
“你……”
天魔門的強者皺眉:“是不是發生了什么?”
中年男子搖了搖頭,沒有話,這個時候那武士正好取了水過來,他便直接撩了些河水在蕭月笙臉上輕輕拍打著。
可能是受了外界刺激,蕭月笙臉皮當時狠狠抽動了兩下,很顯然是清醒了,然后……“嗖”的一下就直接從地上坐了起來,眼睛都還沒張開呢張嘴就吼道:“殺!圍殺刑天!誰也不許退,老子不走!”
這模樣……
中年男子沉沉嘆了口氣,能讓向來都是沉著如山的蕭月笙如此模樣,可想這一戰那刑天究竟給了蕭月笙多大的刺激!
一時間,甚至就連中年男子都有些好奇了,想知道那刑天作戰究竟是如何的悍勇,能讓參加了那一戰的天魔門強者和蕭月笙如此模樣,甚至已經達到了一種談虎色變的地步!
“魁!”
中年男子輕輕推了推蕭月笙,垂頭道:“現在您已經不再金陵了……
咱們敗了……
金陵丟了……
蘇地也丟了……”
“唰!”
蕭月笙猛然睜眼,整個人也一下子從地上彈了起來,很難想象,一個昏迷了那么久的人是如何爆發出這樣的力量的,舉目四望!
只見,眼前盡是一汪秦淮水,哪里還有他的萬余猛士?哪里還有他的驍勇戰將?
下意識的,蕭月笙抹向了自己的腰,腰間空空蕩蕩的,哪里還有他的佩刀?
兵敗,刀折……
“果然敗了!”
蕭月笙臉皮狠狠抽動了一下,看不出臉上的究竟是悲還是慟,身子一軟,“噗通”一下整個人就直接跪倒在了地上,河灘上盡是尖銳的石子,這一跪,只聽“嗤啦”一聲,褲子的膝蓋處直接破裂,黑紅色的鮮血緩緩滲出……
“魁,您……”
中年男子眼中閃過一抹痛惜,上去就要扶蕭月笙,可惜卻被對方一把推開了。
“我之過,非戰之罪!”
蕭月笙臉上無喜無悲,面無表情的看著江面,沉默良久,才緩緩道:“妄動貪嗔癡,戰敗之相早就已經露出了端倪,可惜我醉心于剿殺刑天,根本沒有注意到!
是我糊涂,一想著殺了刑天我便是華國第一人,我這心……
唉,是我的糊涂啊,是我親手葬送金陵的所有兄弟!
蕭月笙在這里給你們賠罪了!”
語落,蕭月笙對著金陵的方向狠狠就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直磕的腦門子上鮮血長流!
“魁,您保重自己啊!”
中年男子在一邊勸道:“您是南國的骨,是南國的魂!
您在,南國才在!”
“讓我靜一會。”
蕭月笙常常嘆了口氣,面朝江水,失魂落魄,不知道怎么的,嘴里竟然哼起了秦腔。
是那種悠長、尖銳的調子,總是帶著一種不出的是失意悲傷味道。
“煙籠寒水月籠紗,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花。”
蕭月笙哼的是華國歷史上一名亡國君主寫下的詩,調子冗長,其意低沉。
蕭月笙一遍又一遍的輕輕哼著,似乎仍舊在虐自己一樣。
“夠了!”
中年男子終于受不了了,一聲斷喝:“不過才丟了一個蘇地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咱們南國帶甲十萬,坐擁南方數省,難道還丟不起一個的蘇地嗎?!
敗了,無妨!
挺起腰桿子回滬地,召集兄弟,重整旗鼓再戰!
我就不相信他刑天難不成真的是個打不敗的戰神!只要他不是,那就能滅了他!”
“重振旗鼓,再戰?”
蕭月笙一愣,總算回過了神,長長呼出一口氣:“對,重振旗鼓,再戰江南!”
中年男子咬牙,字幾乎是一個一個的從牙關里往出蹦:“再!戰!戰至最后一兵一卒也要與他刑天斗個高低勝敗!”
這時,那天魔門強者也適時的站了出來:“如您所愿,少主早已在滬地等候您,若您肯精誠合作,我家少主必傾力相助!
到那時,強者盡出,殺他刑天還不是如屠狗?”
蕭月笙眼睛一亮,方才一下子難以承受戰敗的結果有些過分失意了,現在回過神來了,一聽這天魔門強者如此,頓時眼睛一亮:“對,回滬地!我需要見你家少主一面!”
語落,掙扎著從地上站了起來!
中年男子也是大大松了口氣,一看自己老大能如此從失敗的陰影里走出來,心理確實很強大,讓人敬佩,當下也就放下了心,只以為蕭月笙已經沒事了,連忙追了上去:“魁,我這里有一件事情需要告知您!”
蕭月笙嘴角帶著笑容,邊走邊道:“但無妨!”
姿態,從容不迫,可以是瀟灑!
“在逃離金陵的路上,咱們在金陵的一個‘好朋友’給我打電話,他看到了王子聰和咱們的兩千兄弟!”
中年男子飛快道:“也就是,那混蛋王子聰一直都是假仁假義,他……降了!帶著最少兩千名兄弟直接投到了刑天麾下!”
“唰!”
蕭月笙的腳步當時就停下了,扭頭不敢置信的看著中年男子,一字一頓道:“你!!什!么!”
“王子聰降了!”
中年男子苦笑道:“這根本就是個背信棄義的人……”
話還沒完,就被蕭月笙一揮斷了!
只見,蕭月笙的臉已經徹底綠了,然后又變成了黑色,最后干脆成了慘白一片,白的甚至都有些滲人,沒有一血色!
“魁?”
中年男子愣了,伸手推了推蕭月笙:“您……您沒事吧?”
話音剛落,蕭月笙張嘴就“噗”的噴出一口黑色,身子狠狠踉蹌兩下,又“噗”的噴出一口黑血,眼皮子一番直接一頭栽倒在地,引來一片驚呼!
隨后,一道憤怒到變態、凄厲到滲人的怒吼陡然在秦淮河畔炸響!
“賊臣王子聰!竟然欺我、負我!!
吼!!!
若不手刃此賊,我蕭月笙誓不為人!!!”
(一寫到這種承前啟后的過度章節就思維爆卡啊,墨跡到深夜,,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