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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其英已經走到門口,看到楊康,他就想要罵人,真的,他非常想要罵人,你走迷路了,他能夠表示理解,可是,你做什么不接電話啊?還摁掉?
但是由于楊康在看那幅畫,所以,他罵人的話到了嘴邊,還是生生忍住了。
楊康把那幅畫鋪在書桌上,仔細的鑒賞著,金山寺大門西開,正對江流,加上這金山寺原本是建立于長江東流的一個島嶼,萬川東注,一島中立,和瓜洲,西津渡成了犄角之勢,是南北來往要道。
金陵和西津渡也只有一江之隔,他自然也去過金山寺,知道金山寺的地理環境,看了看,果然,一寺孤立,下面就是奔騰澎湃的江水。
楊康仔仔細細的看了很久,然后他不能的就想要放大鏡,隨即,就有放大鏡遞到他手中,他也沒有多想,拿著放大鏡再次看了一遍。
他必須得說,這幅畫不管是用紙還是墨跡,哪怕是畫工,都是無可挑剔。
看了一會子,他還是忍不住用太陰寶鑒看了過去,淡淡的寶光彌漫開來,果然,這是舊仿之物,如意坊儲物室漆器箱子里面那幅畫,寶光濃郁之極。
“咦——”楊康突然在那幅畫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標識,他忍不住就笑了一下子,又是那個死老頭的杰作啊?
不對,這畫應該是民國舊仿,那個時候木易還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撒尿和泥巴呢,這畫——應該是木易的祖上某位高人做的。
難怪,以假混真,如今有了年份,也磨出了寶光,雖然淡了一點點,但將來假以時日,這畫也將正式成為收藏家們競相想要收入囊中的寶貝。
“小王爺,怎樣?”王其英這個時候緊張起來,忙著問道。
“什么怎樣?”楊康把畫放下,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下來,問道。
“畫兒怎樣?”王其英忙著說道:“真的?還是高仿貨?”
楊康故意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不是因為問問我怎樣?你把我丟給一群老頭就跑了,害的我被一群老頭為難。”
王其英感覺,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啊?怎么就這樣了?所以他想了想,說道:“所以,你就不接我電話?你還有禮了?你不會順著原路回來,對了,你都跑什么地方去了?害的我四處找你?”
“來——楊先生,我們不和他說。”王其正說道,“我們來說說那幅畫。”
“嗯!”楊康點點頭,他和王其正終究不熟,自然也不能夠隨便開玩笑,當即笑道,“是好東西。”
“哦?”王其正愣了一下子,眉頭卻是皺了起來,想了想,問道,“別說你們鑒定有的沒的那一套,你直接說好不好?你別學那群老頭,盡說一堆不靠譜的畫,我最近快要被他們煩死了。”
“對,我現在見到他們也煩。”王其英插口道,“說真跡吧,有一個個都說,看不準,說是高仿貨,那么,又找不到破綻……唉,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楊康想了想,終于問道:“秦教授昨天看畫了嗎?”
“沒有!”王其英嘆氣道,“他昨天被那群老頭氣到了。”
“他坐了那張椅子?”楊康皺眉問道。
“是的!”王其英點頭道,“對了,小王爺,我還是弄不明白,那張椅子有什么玄機了?”
楊康愣然,問道:“你不知道?”說著,他忍不住看了看王其正?難道說,他也不知道?不知道還由著那幾個老頭折騰?
“我也弄不明白,那張椅子有什么說法。”王其正說道,“那幾個老頭說——那張椅子是古董,就是石料粗糙一點,坐了也沒什么,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楊康愣然,問道:“王先生,你坐過?”聽他語氣,他應該是坐過的。
“我坐過!”王其正點頭笑道,“他們說是古董,我好玩就坐了一下子。”
“我靠!”楊康低聲咒罵道,“真他媽的都把自己當什么人啊?”
“怎么了?”王其英好奇,在他身邊坐下來,問道,“小王爺,你給我們說說。”
“那是誡子椅。”楊康比劃道,“顧名思義,那椅子也不是用來坐的,而是長輩訓誡家族子侄輩的椅子,告誡子侄輩在長輩面前要謙恭有禮,哪怕你坐在椅子上,背脊不能夠靠著椅子被,屁股只能夠坐三分之一。所以,那張椅子椅背上面的石料和椅子上面的石料,都是粗糙的,那不是給人坐的。”
“我……我他媽的!”這次,連著王其正也忍不住罵了粗話。
確實,在就是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可是——如果作為收藏,藏一把誡子椅無所謂,哪怕平時日坐著玩玩,也是無所謂。
可是,被那群別有用心的人折騰搗鼓了一番,王其正感覺,就像吞了一只死蒼蠅一樣惡心,說到底,他們算什么東西啊?在古代,他們這種人頂多就算是清客罷了。
作為清客,主人不戲謔他們就不錯了,他們居然敢反了天了,反過來拿著他取樂?
楊康笑了一下子,他感覺,那群端著架子的老頭們,這次估計要倒霉了,真的,他們忽悠忽悠鑒定師坐坐就算了,頂多就是苦了王其英,過后要給人家賠禮道歉。
但是,忽悠著王其正坐了,嘿——過后他不找個借口,把他們全部打發了才怪。
“小……王爺?”王其正問道,“其英,是這么叫嗎?”
“拜托,你叫我楊康好不好?”楊康皺眉問道。
“好吧,楊先生,這畫怎么說?”王其正問道。
“畫?”楊康淡淡的笑道,“民國舊仿,仿的人水準很高,還是有很高的收藏價值的,王先生什么地方尋覓來的?”
“不是真的?”王其英陡然驚呼出聲。
“怎么了?”楊康愣然問道,“你們不都一直拿捏不住嗎?”
“我們……”王其英也不知道怎么說才好,半晌,才說道,“那群老頭都說——是真跡,絕對是唐寅真跡,只有周叔叔說,看不準。”
楊康知道,王其英口中的周叔叔,就是周博民,周博民和他父親楊崇軒,都是古玩一條街上字畫大鑒定師,相當有名的。
“為著這個,周叔叔還和他們吵了一架。”王其英說道,“我都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但周叔叔也沒有找到明確的破綻,所以,最后就沒有能夠吵過他們,還被他們趁機奚落了。”
“做鑒定的人,本來就應該抱著懷疑的態度。”楊康陡然想起麥苗拍賣行那個鑒定師,他鑒定什么東西,都是抱著懷疑的態度,然后一點點的求證,找不到偽裝,這才確定是真跡。
看樣子,上次自己是冤枉他了。
鑒定師都是這個德性。
“楊先生,你說——這是民國舊仿,有證據嗎?”王其正皺眉問道。
這些天,他這邊來來去去,不知道有多少人看過,但很多人看了,也就是人云亦云,根本無法說什么,或者就是說——這么精美,一準就是真跡,然后說一堆不著邊際的奉承話。
對此,王其正已經是不厭其煩,所以,他也主張讓那些老頭刁難一下子,考核考核那些所謂的大鑒定師,是不是真有水準。
如果那個鑒定師真有水準,自然能夠破得了那群老頭設下的局,然后他在出面賠個不是,讓他看畫就是。
但是,像楊康這樣直截了當說的民國仿品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而且,他還這么肯定。
“有!”楊康點頭道,“你看——”他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來,走到那幅畫前,比劃了一下子,“看這個水紋。”
“這水紋怎么了?”王其英皺眉問道,“很好啊,線條流暢自然,沒什么破綻啊。”
“從這個角度看,這個木字,就是一個鳥篆木字。”楊康笑道,“你也是學歷史的,簡單的鳥篆你應該看得懂?”
“是像木……”王其英站在他的角度看了看,點頭道,“確實,但是,這是巧合吧?”
“這不是巧合,這是我們家祖上的標識。”楊康聳聳肩,輕聲笑道:“所以——我有百分之百的肯定,這就是民國摹本。”
“你們家……祖上?”王其英感覺有糊涂了。
“是的,我們家祖上。”楊康笑道,“所以,請不要懷疑我的鑒定結果,如果這東西是別人做的摹本,我可能會認錯,但自家的東西,我是不會認錯的。”
王其正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居然真的是摹本,唉……”
“就算是摹本,這幅畫也是價值不菲。”楊康笑道,“王先生收著沒錯的——再說了,畫兒這東西,何必一定要求真跡?只要自己喜歡就成。”
王其正嘆氣道:“話是這么說,但是——明年就是我爺爺八十大壽,如今他老了,上了年紀,別的東西都是普通,就喜歡個古畫。我一直想要尋覓一幅好一點的古畫,好讓他老人家開心一下子,如今倒好……居然是摹本。”
楊康安慰道:“對于你爺爺來說,你心意到了,他就開心了。”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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