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感謝藍藍,破費了。
少布可汗的身軀即便倒在山巔之上仍然魁梧,全身上下的硬朗線條仍然讓他看起來就如同一塊怪石,裸露的肌膚處處都透露堅硬之感。
張小刀雙腿跪他肩胛骨上的姿勢很不雅觀,那被他戳成碎肉的頭顱更不雅觀,帶著紅白相間的污穢物噴灑了一地,在月光的映襯之下這些污穢物詭異異常。
張小刀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冰冷的空氣,眼前飄舞的發絲變為了格外純粹的銀白,比天上的雪花看起來還亮了許多。
他的衣著沒有沾染到任何污穢物,融靈能力防護了那些惡心的污穢噴在他的臉頰之上,只是鼻尖繚繞血腥味卻揮之不去,讓他幾欲做嘔。
張小刀不知惡心這種感覺有多久沒有感受到,因為他從小便出生在屠夫家中,人們覺得所謂的惡心場面對他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甚至他在第一次殺人時都并未有什么特殊的感覺,因為那些人在他眼中連豬都不如。
可今天,在這靜謐的月色,漫天風雪下,為了安全起見張小刀得手后立刻將少布可汗那碩大到如同一顆巨大巖石的頭顱捅成馬蜂窩。
這時的張小刀已經知道,無論少布可汗動用什么狗屁秘術,在頭顱被穿透的狀況下也無法起死回生,但他似乎仍舊不放心,所以又連扎了數刀,將他的頭顱完全變為一灘爛泥。
此時的張小刀看著眼前的爛泥碎肉,覺得這是自作虐,純粹自己惡心自己,但想著那斷肢重生的可怕一幕,還是有氣無力的將殺豬刀捅進了少布可汗的左心房。
左心房中一股豐沛的血液隨著殺豬刀抽出噴涌而出,無頭的少布可汗全身雕文似乎在這瞬間隱匿歸了肉身之中。
張小刀起身后,油膩的殺豬刀滴落絲絲血液,這具尸體瞬間縮回了少布可汗最初的大小。卻在也一動不動,死的很是透徹。
王大牛此時正躺在他身軀犁出的溝渠盡頭,雙眸呆呆的看著今夜的夜空,看著一片碩大的雪花來到了他的臉頰上。
沒有感覺到一絲涼意,甚至雪花落在他的肌膚上沒有融化,反而有些癢癢,王大牛便艱難的抬起了手指,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摘掉了這片雪花,最終開始極為粗重的呼吸。
他的呼吸并沒有白氣吐出,他覺得有些怪異。于是想到自己似乎以后算是半個冰人,想著這冰能不能把全身碎裂的骨骼接上,便動用了意念,催動了融靈能力。
張小刀走到他身邊時,只聽王大牛全身骨骼爆響,他臉色一變擔心王大牛的傷勢會不會致命,便見這時王大牛噴出了一口寒氣,宛若冰箭直沖云霄。
張小刀微微一笑,似乎明白了王大牛做了什么事情。便伸出了手。
王大牛抬手的動作不再艱難,只是臉色變得蒼白如紙,宛若透明,他將手搭在張小刀的手上。借力站起,掀起了屁股下的雪花。
兄弟倆傻呵呵的對視一笑,看向了少布可汗的身死之處,頗有得意之色。
張小刀與王大牛的確有資格得意。圣殿中人不會想到戰斗力極為強悍的少布可汗會被殺死,而在這之前盛唐一行人的最初目的也的確不是殺死少布可汗,只是希望張小刀和王大牛能夠拖延住便是不錯的結果。
而少布可汗的死。毫無疑問將圣山山巔的戰局平衡打破。
許三德擦了擦嘴角的血,越來越覺得那兩個站在風雪中全身滿是戰斗后痕跡卻傻傻笑著的兄弟倆著實太過駭人。
雖然他也參與進了這場戰斗之中,并給與少布可汗留下了足夠的創傷,但許三德覺得這些創傷絕對不應該是少布可汗如今成為一具無頭尸的原因。
他相信,即便沒有他張小刀和王大牛也能做到這一切,而如此年紀輕輕的兩人聯手之下便可以殺掉坐在圣殿長老位置的強大敵人,只要有一些時間,兩人必將擁有掀翻這個天下的能力。
盛唐的未來可期可待!
山巔之上滿是鏡面的戰局中,圣殿老人與斯琴達日毫無疑問也早就察覺到了同伴的隕落。
然而兩人沒有任何辦法幫助少布可汗,面對李毅四人的進攻浪潮,他們能做的事情只有防守,防守,防守!
但毫無疑問少布可汗的隕落,對兩人來說的確是噩耗,但兩人活的足夠久,經歷了足夠的大風大浪,自然見多了很多生生死死。
他們不關心少布可汗的頭顱已經變為碎肉,日后要下葬也是尸首分離,死不全尸,他們仍然在做著他們準備做的事情。
兩人準備的事情自然是殺掉山巔上盛唐所有人。
圣殿老人一直防守的原因便是等待斯琴達日給他一幅畫,這幅畫不是山,不是水,是大荒圖騰!
或許很多人已經忘記了大荒的圖騰長什么樣子,因為大荒中千千萬萬個部落都有屬于自己的圖騰。
但那些圖騰卻只能代表他們的部落,只有大荒圖騰才能代表大荒!
大荒圖騰的勾勒對于斯琴達日來說也是極為費力的事情,這需要他耗費心血,在心中作畫。
這里說的心血并不空泛,或形容努力的詞匯,而是是斯琴達日的心頭血。
對于任何一個人來說,似乎心頭血這三個字都太過陌生,但對于斯琴達日來說,用元氣在自己的心臟處劃出淺淡傷口,用意念牽動心頭血作畫,卻是他此生可以繪出的最強大畫作。
他此時的身軀只是在圣殿老人身后飄忽不定,沒有人知道他早已經開始在自己的心中完成了那極為困難的大荒圖騰半數的勾勒工作,李毅三人只是一路破碎者圣殿老人的鏡面,逐步逼退兩人。
圣殿老人的神通能力看似并不強大,但李毅明白這種無法一眼判定究竟是何種神通的神通,往往具備著神鬼莫測之能。
李毅等人不敢托大,只能選擇穩妥一步步將兩人逼迫到山崖邊緣,卻不知這正中了圣殿老人的下懷。
看著斯琴達日,一直并未出手讓人無法捉摸其具體境界的楊清此時微微蹙起了黛眉,寬厚額頭上的冷汗驟然冒出滑落臉頰,似乎想起了某些陳年往事。
祈云被大荒圣殿覆滅之時,正是她年少青蔥時,有些記憶太過遙遠,她又沒有張小刀變態的記憶力,自然很難想起。
但這時見斯琴達日一直在圣殿老人的身后,便讓他想起了父親曾對他說過,大荒有位年輕人成為了圣殿的長老,而這位年輕人的戰斗力遠不如荒刀客,但有他在荒刀客的戰斗力將無限制爆發。
還是孩子的楊清問道:“阿爹,那他最會畫什么?”
阿爹笑了笑道:“大荒圖騰!”
楊清見過大荒圖騰,在她眼中大荒圖騰就是無數線條勾勒出的亂作,看起來沒有祈云部落的圖騰好看,便撇了撇嘴道:“那有什么好畫的,無聊。”
阿爹用寬厚手掌放在了她的頭上道:“他的畫在心里,用心頭血畫!”
想到這里,楊清自然冷汗狂涌,她不知用心血畫出來的大荒圖騰會將圣殿老人會變成何等恐怖的模樣,但顯然最好不要讓他畫出來!
“強殺!”楊清爆喝了一聲,臉上的焦急已經不言而喻。
剛剛回歸戰團的許三德一馬當先,李毅黃貞鳳自然瞬間理解了楊清焦急之下的含義,而強殺二字對于他們來說必然是強殺斯琴達日,因為他比老人弱小,但對戰局至關重要。
已經接近懸崖峭壁的老人與斯琴達日退無可退,忽見四人不再小心翼翼,自然明白他們看出了什么。
圣殿老人,輕聲問道:“如何?”
“立刻!”斯琴達日話音剛落,便猛然張開了雙臂!
一股磅礴元氣在他周身散發而出,橫沖直撞,他的身軀猛然騰升,只彈指間便已經來到了天巔!
李毅四人下意識看向天巔,卻沒有任何手段可以再短時間能觸碰到斯琴達日,不祥預感猛然劃過心頭。
張小刀與王大牛本想暫歇片刻,見此一幕同樣心頭駭然,張小刀撿起青翎箭,猛然拉開白玉弓,毫不猶豫的便是一箭,直奔仿佛已經融入圓月的斯琴達日。
青翎箭破空而出,卷起半空中數以億計的雪花,形成了一道龐大雪浪,奪取了圓月所有光彩。
似絲毫未感覺到危機,突兀出現在天巔圓月之上的斯琴達日輕輕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繁密復雜的紋路只是瞬間變如同藤蔓在他的身軀擴散而出,在千分之一的眨眼時間內形成了一幅圖案!
大荒圖騰,仿佛掛在了圓月之上!
張小刀無法形容眼前這幅畫面的詭異,漫天風雪的黯淡月圓上出現了一抹黑影,一圈圖騰,仿佛那黑影便是天神,他只希望最快的青翎箭可以來得及阻止這一切。
可青翎箭仍然晚了半步,大荒圖騰已成,當箭簇帶著呼嘯之聲與尾端的風雪席卷而來時,大荒圖騰猛然一亮,仿佛吸收了無數的月之精華,璀璨琉璃,奪人心魄。
青翎箭只是與之輕輕一觸,便失去了所有動力,本來狂卷的風雪在圓月之下驟停,在璀璨的光芒照耀下,宛若變成了一道雪花組成的銀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