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兒’
是一堂人生課!
蒙漢巴庫在這堂課明白了自己輸的并不冤枉,雖然他在決戰的最后階段拿出了一名大荒人該有的勇氣,但這種勇氣已經悄然消失了三十年。
反則赤腳和尚,無論是三十年前,還是三十年后,他從來沒有懼怕過任何事情,從來沒有過考慮糾結,他就是天下第一兇人!兇的天下因為他平靜了三十年!
完敗給赤腳和尚,并沒有超出蒙漢巴庫的預計,他心境平靜的看著蔚藍的天空,想起了很多往事。
人老了,總會想起往事,然后在緬懷記憶之淪陷,越來越老。
他在等待著赤腳和尚摘下他的人頭,他已毫無還手之力!
赤腳和尚自然也要摘下蒙漢巴庫的人頭,他對敵人的手段從來都是如此殘忍,自從加入唐軍后他便一直都在這樣做,因為他知道,他越殘忍,盛唐便越安穩。
但他要摘的人頭畢竟是大荒圣殿殿主,所以赤腳和尚還是罕見的說了一句:“你死后,留全尸,厚葬,待來日看你大荒人能否來到盛京城下祭奠你的亡魂!”
蒙漢巴庫滿意的點了點頭,想必這已經是盛唐人對敵人的最大尊重。
盛京北城墻上,再也抑制不住的興奮之色出現在了每一個人的臉上。
《好男兒》這首唐胤龍的兒時拙作,只有這短短四句,但在這四句話后,赤腳和尚將圣殿殿主打趴,是何等生猛?
血脈噴張之感充填在每一個人的心頭,赤腳和尚用他的作風告訴了年輕的盛唐精銳嗎,何為盛唐精神。
這一課不僅僅上給圣殿殿主,也上給盛唐的男兒們!
張小刀心神震撼到了極致,赤腳和尚與圣殿殿主的這一戰完全顛覆了他們對戰斗的認知。
他同時看到了很多人在興奮之余眼神之的冷靜。明白這一戰有很多人有所收獲,只需要一些時間,今天站在城墻上的盛唐男兒,必然可以撐起未來盛唐的天空。
然而,赤腳和尚戰勝了大荒殿主卻沒有戰勝教廷掌教,這一戰終究還沒有拉下帷幕!
赤腳和尚在他自己踏出的巨大腳印行走,來到了蒙漢巴庫的身邊,準備讓他去死。
這時,掌教老人也來到了蒙漢巴庫身邊,輕聲道了句:“還有我!”
蒙漢巴庫罔若未聞的趴在泥土之。此時的他已經不在乎這種生死,所以對于掌教老人的話也并不上心,只是想著要真的活下來,來日一定要去盛京城之看看,那斑駁的城墻后到底生活了多少像赤腳和尚一般的男兒?
赤腳和尚看向了掌教老人,道:“你十年從未出手,這一戰你必敗無疑。”
掌教老人簇起了眉頭,或許其他人不理解這句話的邏輯,但他理解。
這世上逾越境之人只有在場三人。赤腳和尚最為好戰,無論是三十年前一手擁立起盛唐,還是后來大荒哪一遭,他的一生戰斗無數!
而掌教老人則在西域教廷安安穩穩的活了十年。他從未出手,也不需要出手,但這卻代表他沒有任何戰斗經驗。
高手對決,戰局變幻莫測。多數時間便要靠經驗來取勝。
所以赤腳和尚說的沒錯,但掌教老人卻并不懼怕,而是因為剛剛赤腳和尚與門罕巴庫的戰斗贊嘆了一聲:“盛唐的確有些可怕。”
赤腳和尚咧開嘴角道:“其實一直想去一腳踏碎西域教廷。”
“為何?”掌教老人的語氣卻仍舊高高在上。
赤腳和尚道:“因為你們是一群騙!”
掌教老人簇起白眉。在他身后不遠處的三百黃金騎士忽露怒容!
赤腳和尚指了指地上的蒙漢巴庫道:“大荒信封弱肉強食,圣殿選擇傳承弟,也從來只是看誰的拳頭大,這是最原始的生存規則!”
“佛門,導人向善,雖我一生破殺戒無數,但卻不知守住了多少人的性命,無愧天地。”
“盛唐則是以法制國,教人明其理,知其法,懂其規,遵其制!則又高出了佛門一層。”
“西域呢?披著光明的幌,在人們困難之際時不去幫助,而是說一聲信封光明吧,困難必將過去,光明將永存世間?”
“教廷有能力讓西域百姓明其理,知其法,懂其規,遵其制,而你們在做什么?不斷的讓百姓愚昧,不斷的讓百姓不知,然后信奉光明,奉上自己的一生?”
掌教老人怒斥道:“光明不容褻瀆!”
赤腳和尚卻藐視的看著掌教老人,問道:“你信奉光明嗎?”
忽然之間,天地一片肅靜,掌教老人竟然沒再第一時間做出有力的反擊!
赤腳和尚嘴角揚起,先前與蒙漢巴庫一戰,他消耗劇烈,祭出大修羅神通后,赤腳和尚已經拼盡全力,看似瀟灑霸氣,只有他自己知道現在的自己只有不到五成的戰力。
可他畢竟只這個世界上戰斗次數最多的人,他知道如何調整自己。
先喝出敵人短板,借勢威嚇,后用言辭戳痛敵人心的脆弱處,這一切都是為了緩一口氣。
掌教老人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他之所以被赤腳和尚問的啞口無言,是因為這十年來光明教廷做的事情的確不是很光明。
光明教廷本就是在人們苦難時出現的精神信仰,教義并不完備。
掌教老人深知光明只有在黑暗的世界出現才算光明,在陽光明媚的世界便稀松平常,所以他這十年來做的事情只有一種,讓西域百姓感到黑暗,然后信奉光明!
赤腳和尚的話語戳痛了他的軟肋,但他畢竟是光明教廷十年來的掌教,他居高臨下道:“褻瀆光明者,死!”
于是天邊出現了一道光束。
這道光束區別于人世間的所有光線,是一道乳白色的光柱。
光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來到了赤腳和尚的頭頂,赤腳和尚大修羅再次橫空出世,一掌將光束拍的支離破碎。
掌教老人張開了雙臂,輕聲道:“修羅乃佛門殺神,罪惡之首,必將融化在光明之。”
赤腳和尚雙眉再次豎立,怒喝道:“狗屁言論。”
北城墻的之上,只見天空忽然作響,蔚藍的天際不知為何可是滴落藍色的雨滴,隨即似乎變成了一張掉色的畫卷,顏色逐步變淡,趨于白色!
人們瞳孔之的世界下起了一場大雨,一場藍色雨!
大雨覆蓋平原,卻奇異的沒有波及到北城墻,但人們卻已經看不到藍色雨的景象。
眼前的世界被這種妖異藍色充斥,城墻之上的人們開始前所未有的緊張,只有幾人可以看清其的景象,李自知自然是其之一。
他瞇起了雙眸,心微感震驚。
光明教廷掌教從未在這世間出手,卻從未有人質疑他的實力。
赤腳和尚先前一戰氣勢已登至頂峰,此時掌教老人出手便是雷霆一擊,異象波及正片世界便是要奪回氣勢。
李自知自問在這樣的神通之下,即便是他全力以赴也無法破除,心越發焦急的想要逾越境。
唐胤龍站在城墻上未曾坐下,拉著皇后的手看著滿天的藍色雨,心震駭莫名,他不由得喃喃道:“武定王。”
“陛下放心,武定王生平最厭西域教廷,要敗也絕對不會敗在教廷手。”
本來只是安慰的一句話,卻讓唐胤龍越發的覺得有道理。
箭樓,不知何時來到張小刀身邊的大師兄攥緊了拳頭,簡短的嘆道:“光明世界不容雜色,居然連天空都開始褪色,這光明何其純凈。”
張小刀深吸了一口氣否定道:“這個世界本就應該是五顏色的,如果只剩一片純白,那多無趣,多單調?”
王洛菡聞言,看了看張小刀因緊張跳起的眼皮,輕聲道了聲:“大師危機。”
箭樓上王洛菡是唯一可以看清藍色雨幕的人,此話一出頓時一片壓抑,再無聲息!
盛京城的百姓也看到了北方下起了妖異的藍色雨水,明白這是異象必出自于戰斗,紛紛雙手合十!
平原上的天空褪掉了蔚藍,露出了極為純凈的白。
這種白色越來越亮,變為了光束,天空大放光明!
掌教老人的身體不知何時開始漸漸騰空,直至出現在人們的視野。
他張開了雙臂,仿佛在擁抱光明,無數道光束將他的白色華美長袍變為光束,他的臉孔之盡是祥和,當光束籠罩大地時,眼前的世界徹底變為了光之世界!
沒有人看得清赤腳和尚在其到底遭遇了怎樣的攻擊。
但下一瞬人們看清了一潑血水飛上天際,在冒著煙霧的同時,成為了光明直接唯一的雜色。
沐浴在光明的赤腳和尚此時很不舒服,他體內的力量似乎在光束下迅速蒸發,這讓他第一次在人生產生了一種叫做無力的感覺。
他討厭這種感覺,于是怒罵了一聲:“滾。”可雙目卻找不到掌教老人的蹤跡。
的確如同晴嵐所說,他平生最厭西域教廷,此時覺得要死在掌教老人的手,心升起不甘,于是他的心向前踏出了一步。
半只腳,第七次踏進了天人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