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鷹翱翔于天際,俯視著青冥峽,不知為何打了一個哆嗦,不知是因為高空太過寒冷,還是它看到的畫面太過于慘烈。
晶瑩剔透的雪地上,總有絲絲血紅張牙舞爪,因為來的太過鮮明,這些血漬看起來十分囂張。
林間的蒼樹古柏上,插著一根根箭羽,被寒風一吹搖擺不已,偶有枝干掛起了一些殘肢斷骸,似在彰顯著這場戰斗的激烈程度。
青冥峽兩側崖坪上的戰爭已經進行了三天!
唐啟年也熬了三天,他雙手觸摸鼓棒的虎口處已經爆裂開來,纏上了白色布條,卻仍有血漬透出。
他的雙眸已經赤紅,卻從未停止那如同雷鳴一般的鼓聲。
他身后的三萬軍士目睹了這一切,目睹了這三天來唐啟年的不眠不休。
沒有人在開戰之前看到唐啟年會認為這位身嬌肉貴的盛唐二皇可以如此這般,而當唐啟年拿出這種態度時,盛唐大軍上下自然每個人的心都燃起了一團火。
唐啟年要傳達的便是這種態度,他深知對于軍人來說氣勢是多么重要的東西,所以他即便已經感覺到自己體力不支,元氣枯竭仍然在堅持。
他要等到先鋒營洞穿青冥峽兩岸!
徐慶面露擔憂,但他很慶幸的看到了這一幕,因為唐啟年身上似乎有先皇的影,很多年前先皇便喜歡在陣前打鼓,不勝不休。
對于老軍人來說,鼓聲是一種神奇的東西,每當他們在戰場上精疲力竭時,聞得鼓聲似乎便會感覺到體內的力量重新衍生,然后他們舉起手的刀,跨上黑馬,奮勇廝殺。直到勝利。
唐啟年傳承了先皇的這種精神,唐軍如何不勝?
坐在軍帳之的徐慶想到這些微微一笑,聽著耳邊的鼓聲心戰意滔天。
不時,有人走進的軍帳,道:“將軍,紅印急信!”
徐慶點頭揮手,士卒下去后,他打開信件,眉宇卻越蹙越深。
這是月明殿送來的一封信,其的內容及其簡單。講述了唐啟年與張小刀身在軍的利弊要害,利自然是張小刀是很強的戰力,二皇唐啟年可以鼓舞全軍士氣,而弊則是這個天下有許多人想要這兩人的命,并且根據月明殿情報,許多痕跡已經證明,那些人已經在趕赴青冥峽的路上。
這一點對于徐慶來說早有預料,他自信皇在軍當世除了那不能出手的兩人,無人能動皇半根汗毛。而張小刀在戰場之行蹤飄忽。最重要的是他在這里,那么便不允許任何人傷害這兩人。
只是他看著信拉出的一份名單,他也不由得冒出了冷汗,因為名單上的異動強者人數實在太多了一些。
然后他執筆回信。并迅速道:“叫白勝讓小刀回來。”
“是。”
早在信件還未抵達青州時,翰林書院后山的茅屋先生便對大師兄道:“你師弟估計很快就會喊你,你最好現在的就動身。”
大師兄聽到這句話,罕見的沒有說話的點了點頭。直接回身收拾行李,以最快的速度在盛京出發。
同一時間,坐落在州城外。盛唐十大宗門之首的真元派大殿,三百余名青衣弟準備出發。
盛唐大供奉排行第二的張涉川看著這些稚嫩的臉孔,心悵然若失的問道:“萬一都死了怎么辦?”
站在張涉川身邊是一位道士,身材消瘦,骨瘦嶙峋,看起來似乎被一陣清風便可帶走,而實際上這位道士便是真元派的掌教。
他驚訝道:“不會全死吧?”
“萬一呢?”張涉川說著著毫無營養的問題。
“萬一全死了,陛下一定會念真元派的好,我們也會得到相應的補償。”
“師兄,你這么說未免有些冷血?”
道士挑了挑眉毛道:“知道為什么真元派可以在這二十年間一躍成為盛唐宗門之首嗎?”
張涉川搖頭不解。
道士道:“因為我很清楚,盛唐不是一個國家,而是天下間最強大的宗門,真元派是這個宗門的弟,自然做一切都要為宗門好,我們是一個整體。”
這句話極有深意,道士又道:“只有一群老頑固,覺得宗門是**與盛唐之外的,所以它們這些年來敗落的厲害。”
“師兄此言精辟。”
“另外你把陳青竹帶去。”
“為何要帶小徒?”
“因為她與先生的二弟關系不錯,如果能聯姻對宗門很有好處。”
“師兄,你這人。”張涉川苦笑。
道士無所謂的道:“只有我這樣的人才適合坐在掌教的位置上。”
張涉川無奈擺手,帶領三百青衣弟下山。
盛唐之,在這一天有許多類似的事情發生,許多人都離開了故地趕往青州,自然大荒與西域也有很多人在向青州進發。
西域有條故路直通盛唐,只是被青州邊關封堵,這條路據說是當年西域饑荒時荒民們生生踏出來了的,一輛模樣樸實的馬車行走在這條路上,直奔青州邊關。
坐在馬車上的只有兩個人,一位駕著馬,一位在車廂酣睡。
不時,駕著馬車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煩了道:“這破馬兒不通靈性,你難道不能帶兩匹好馬來?”
車廂的人聞言在睡夢驚醒,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道:“湊合著用吧。”
“我不管,反正我煩了,你來駕。”
車廂的人簇了簇眉頭,道了聲:“光明將指引馬兒前行。”
此話一說,樸實無華的馬車大放光明,繼而內斂變成了光圈破體而出,馬兒們看到了那光圈出現在在眼前,追尋著光圈不斷前行。
在這輛馬車的身后,有三名帶著斗笠的男也在前行,他們哼著荒人的歌謠。一步步向前,很是歡快肆意。
世界仿佛因為青州的戰役而隨之轉動,趕路成為了很多人的主題,大頂山成為了很多人的目的地。
但這些人,要說走的最快的非拓拔烈莫屬。
在青州還未開戰之前,他便告別的了大荒圣殿,只身一人踏上了去往盛唐的路途。
拓拔烈這幾年過的有些苦,整日苦修,修為雖然在不停的進步,但他明白如果不把老青牛拿回來。他的心境永遠都會有一個缺口。
所以,他第一個走到了大頂山。
此時的大頂山人煙罕跡,但他還是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人,復周會的頂端人物護法楊鳳蘭。
楊鳳蘭是一名女,只是她沒有張小刀師娘與姐姐楊清天生麗質的容貌,所以到了年難免有些老態。
楊鳳蘭看到拓拔烈的第一眼時,很是驚愕,然后詢問道:“大荒圣也要來這座山玩玩?”
拓拔烈冰冷的回應道:“我對這座山沒興趣,對所謂的決戰更沒有興趣。我只是對一個人有興趣。”
“誰?”
“張小刀。”
楊鳳蘭輕聲一笑,道:“他應該在峽。”
“我知道了。”
拓拔烈轉身就走。
三日的鏖戰讓張小刀有些疲憊。
這樣的戰斗對每一名盛唐戰士的體力意志都是一個考驗,因為復雜的環境之下,沒有任何休息時間。隨時都會開啟戰端。
俠軍顯然對這一戰做足了準備,在這片密林之到處上演偷襲的戲碼,只是想要偷襲人自然要準備接受被反殺的心理準備。
先鋒營一路前進,如今已經抵達了崖坪的段。雖然腳跟還未站穩,但所有人都有信心在十天之內他們可以洞穿崖坪。
然而張小刀明白,叛軍的高手還未出手。他們都在等待爆發一場決定峽谷兩側歸屬權的決戰。
只是他想不到,對于他的決戰很快到來。
“張小刀,出來!”
一聲巨大的呼喊,驚起了林間鳥獸,在這片戰場之顯得格外突兀,無數正在作戰或者準備作者的雙方戰士們都看向了西方,因為那是聲音傳來的地方。
拓拔烈只身入戰場,腳踏白雪大踏步的向前走著。
他的方位正是俠軍戰士密集的地方,然而卻沒有人向他發出攻擊,因為他喊的人叫做張小刀。
本來在山閑逛,隨時準備張小刀體力不支便去救援的老青牛,抬起了牛眼,然后轉了一圈,似乎想起了這聲音背后的人是誰,于是它開始邁動步伐。
以張小刀為心,先鋒營的戰士們迅速聚集,而拓拔烈的身后此時也跟隨了近百名俠軍戰士并且越聚越多。
沒有任何人會想到南側崖坪的決戰竟然會因為一嗓而提前到來,不過這的確是俠軍所樂意看到的局面。
張小刀沒有糾結要不要拓拔烈的問題,他站起了身,與眾多先鋒營的兄弟向那喊聲走去。
密林間徒然安靜下來,只有眾人踩雪的聲音,當這種聲音停止時,雙方不期而遇,劍拔弩張。
張小刀看了看遠處雙腿仍舊如同象腿那么粗的拓拔烈,拓拔烈也打量了一下有些變化的張小刀,兩人都沒有在第一時間開口。
一陣寒風吹過,老青牛慢的出現在了對峙的正央。
拓拔烈開口道:“老青,我來接你了。”
張小刀簇了一下眉,覺得拓拔烈這句話說的情感色彩很是十足,不由得看向了他整日欺負的老青牛。
老青牛聽到這句話后,很堅決的搖了搖頭,向張小刀走去,來到他身邊后,用牛頭蹭了蹭張小刀,結果不言而喻。
張小刀忽然笑了出來,笑的格外爽朗。
拓拔烈臉色鐵青,看著他覺得與自己感情還算深厚的老青牛,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這種感覺就像對著你曾經的臉上高喊著:“我宣你,你回來吧。”戀人搖了搖頭,開口卻罵道:“去你媽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