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上周的**與樓下老李的打賞,三Q。
‘我很開心’這四個字反復回蕩在即翼雄關之內。
可是在這一片死寂之下,這四個字顯得并不是如何開心,因為在最后‘開心’這兩個字的語氣格外重,就像咬牙切齒說出一般。
說完這四個字之后,張小刀看著李毅的雙瞳失去了所有神采,聽著臺下驚恐的驚呼,心如釋重負。
如釋重負的感覺很舒適,這種感覺就像是壓在心頭讓他很久沒有呼吸過一口新鮮空氣的大石被徹底擊碎。
此時,天色漸晴,一束陽光穿過了輕柔的雨幕照亮了百煉擂臺,照亮了張小刀與梁玄,照亮了刀鋒與傷口。
人們更加清晰的看到了眼前的震撼畫面,所以很自然將驚呼之聲變得更加尖銳!
這種驚呼來自自然而然的喉嚨顫抖,仿佛是受不了眼前的刺激而發出的靈魂吶喊。
當四萬人都在驚呼時,這種帶著歇斯底里的恐懼聲音激起了每一個人身上的雞皮疙瘩,讓能聽到這聲音的生靈顫栗不安。
高臺之上更是沒有擂臺之下如此混亂,但那一張張紅木大椅上的將領卻都下意識的捏住了能抓到一切,以至于手上的青筋畢露。
堂庭關守關大將挑著左眼的眉毛。
長右關守關大將緊緊的抿著嘴唇。
弈關守關大將深吸了一口氣,但這口氣吸的卻極長極長。
陸武關守關大將與其他人一般無二都在望著百煉擂臺的心,一雙銅鈴般的眼眸內滿是呆滯之色。
只有浮魚關的守關大將范旭則站了起來,來到了李毅的身邊,輕聲道:“不敢想象,他真的做到了。”
“那交代你的事情你做到了嗎?”
范旭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輕聲的說著:“一切已經準備妥當,我先回浮魚關等你的消息。”
“不用等了,這件事需要速戰速決,現在下令肅清梁玄勢力!”
說罷,李毅直起了腰身,走到了高臺邊緣,看著擂臺飄起的那一縷白絲,用平穩,卻足以傳遍即翼關的音量道:“梁玄結黨營私,目前已有確鑿證據,浮魚關邊軍兒要留在即翼關,其他人散了吧。”
沒有千篇一律,沒有一連串的罪名,李毅只用了最簡單的罪名‘結黨營私’然后宣布了梁玄的白死。
即翼關內的四萬邊軍兒已經不能用驚訝形容其表情,幾乎傻傻的看著高臺上的邊軍之王。
李毅也很有邊軍之王的氣勢,在說完這段話之后,他補充發言道:“罪有應得。”
然后便極為瀟灑的轉身,迎著關將領不可思議的目光,輕聲道:“還沒看夠,散了吧。”
這絕對是一個荒唐的結尾。
無論對于普通邊軍兒還是邊軍之的將領來說,這都荒唐到荒謬,荒謬到難以置信。
然而,這便是事實,李毅在簡單的交代完畢后便走下了高臺,走上了百煉擂臺,扛起了用落雪刀支撐著自己身體實際上已經虛弱到近乎失去意識的張小刀。
在然后,四萬邊軍兒在這個初晴的天氣下借著格外柔和的光線看著李毅將張小刀抗下了擂臺,看著那背影拉的極長極長,看著那縷如雪的一縷長發飄起,看著他們漸行漸遠,無人敢于發出任何聲息!
李毅是邊關之王。
或許盛唐的皇帝陛下來到這里,辦出這樣霸道的事情都會被詬病,然而他不會,因為這是李毅在邊關三十年一如既往的辦事風格。
沒有人敢于質疑李毅,當然不僅僅是因為李毅在邊關積威已久,而是他會用行動在回擊對于他的質疑之聲。
浮魚關在這一夜迎來了大變,恰巧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浮魚關的夜色,很黑,很黑!
月黑風高殺人夜,這看起來有些俗氣,但在這天浮魚關內的確死了很多人,也活了很多人。
死的人自然是因為不需要在活著,而活著的人自然是李毅需要他們活著。
雷厲風行的李毅用鋼鐵一般的強硬手腕將浮魚關上下清洗,而一夜之后,數十人口述的鐵證也出現在了邊軍兒的耳風之。
沒有知道僅僅在梁玄死去的第二天,即翼關那位傳奇老將黃貞鳳親自帶隊深入大荒,更不會有人知道在大荒之發生了怎樣的戰斗。
但所有人都知道,當堂堂邊軍傳奇的梁玄被一名名不見經傳的邊軍兒擊殺的消息傳到京城時,李毅的一封信也送到了大內,送到了那座天下間的權力心—皇宮!
深宮,朱墻碧瓦,小橋流水,格局繁瑣百轉千回,就像住在這里面的人,肚里總有著數不盡的彎彎道道。
事實證明,肚里猶如這皇宮建筑格局一般的皇宮人都活了下來,而那些看起來擁有真善美的皇宮人都早已死去,或者正在死去。
而在皇宮之,唯一可以不用藏著皇宮建筑圖并且可以活下來的人只有兩位。
一位是盛唐如今的陛下,一位是盛唐陛下的皇后!
御書房門前,小太監跪在并不冰冷的石階之上,高喊著:“陛下,李毅將軍的奏折已到。”
御書房內,傳出了極為好聽的聲音,猶如黃鶯出谷。
“呈上!”
小太監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遞給了一直站立在門前手持拂塵的大太監,然后悄聲退去。
大太監極為自然的推開了御書房的華貴木門,在這之前他并沒有傳話,似乎職責盡的不是很好,但在這座皇宮之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并不是他不想傳話,或者他在這皇宮之身份極高可以不用尊重陛下與皇后,而是因為他是一個啞巴。
啞巴是人為造成,他的地位是因為啞巴造成。
這是一段皇宮的傳奇,如果長話短說的話,那便是這名字叫做小福的太監在年幼的陛下登基那一天割掉了自己的舌頭。
在這之前他說了一段話:“陛下年幼,心性未定,登基為皇,吾之權力地位水漲船高,難免口出讒言,在下自幼凈身,并不奢望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太監,當割舍以銘志,當終身無讒言叨擾陛下。”
當時,年幼的陛下沒有阻攔,太監割掉了他的舌頭,成為了一個啞巴。
時到如今,不爭的小福早已經是皇宮深處當之無愧的大太監,時到如今,不爭的小福早已成為了除了皇后外陛下最親近的人。
當小福拿著那封火印燙下的三百里加急信件走進御書房后,便聽到了陛下的聲音。
“別跪了。”
但小福還是跪了,跪下后自覺的站起,走進了巨大的屏風之后,看到了那一對天下最有權勢的夫妻,將信件放下后,立刻退出了御書房。
皇帝陛下正值壯年,身穿一身金黃色的內襯,在御書房的他極為隨意。
他的容貌談不上俊俏,但自有一股帝王威嚴,一對如劍的眉毛在看到信件后簇起,卻并沒有在第一時間拿起信封。
在他身旁的皇后娘娘伸出了潔白如玉的手臂,拿起了信件極為利落的拆開后,放在了皇帝陛下的面前。
“梁玄真的死了?”皇帝陛下仍舊沒有看那封信,而是疑惑的問道。
皇后娘娘仰起俊俏的臉蛋,也沒有看那封信,輕聲道:“李毅說他死了,那么他自然就死了。”
“這件事情,李毅辦的不厚道。”皇帝陛下語氣滿是責怪。
“這件事情,李毅辦的很厚道。”皇后娘娘卻提出了截然相反的說法。
“為何?”
“李毅將軍是怎樣的人,陛下心自然有數,但梁玄是怎樣的人,陛下也只能算是有所耳聞。”
“所以?”陛下看向了他深愛的女人,露出了饒有興致的神色。
“所以,李毅不會去,也不可能去殺掉盛唐的棟梁之材,如果他下了殺手,那就說明這樣的棟梁之才未必是盛唐的,未必是陛下您的。”
聽完這段話,皇帝陛下露出了笑容,道:“你知道,就算李毅辦錯了事情朕也不會去責怪他,你也知道朕的馬術是從小與李大將軍學的。”
皇后娘娘笑了笑,坦誠道:“陛下,雖然剛剛說的話有一些阿諛奉承的成分,但無論是您,還是全天下,都會相信李毅將軍。”
陛下簇起了眉頭,道:“正因為全天下都相信李毅,朕才應該有所保留。”
“陛下,您想多了,李毅不是王,所以在邊關的李毅只有赤膽忠心,不會有其他的存在,如果有,他可以有無數次選擇的機會,成為邊關的真正王者,如果迄今為止都沒有,那么一輩都不會有。”
“朕贊同。”
皇后娘娘站起,倒了兩杯茶,遞給了皇帝一杯,自己拿起了一杯,紅唇輕輕一抿,繼續道:“更何況,李毅似乎找到了更好的年輕人。”
皇帝陛下輕聲的笑了起來,直到一邊笑著一邊把那盞茶喝完,才道:“聽說梁玄是李學的人?”
皇后娘娘肯定道:“所以李毅才沒有在第一時間動他。”
陛下補充道:“以李毅的身份地位,也不方便親自出手,所以有了一個叫做張小刀的孩。”
“因為是李毅看重的年輕人,所以名不見經傳的邊軍兒殺掉了梁玄。”
“正因為是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所以這件事情才如此辦,證據如此確鑿,即便是當朝宰相也不好插手?”
“正因為當朝宰相不好插手,不好與年輕人為難,所以李毅把這件事情辦的非常漂亮,漂亮到他搜集的證據足以坐實梁玄的罪名。”
“所以,這件事情告一段落了。”
“所以,我們沒有必要去看那封信。”
“但李學不會心里有疙瘩嗎?”
“有疙瘩又能怎樣?李毅又不在京。”
“但是那名年輕人要來京了。”
“所以,這名年輕人必須進翰林院。”
“是的,我很期待翰林院的第三名年輕人。”
“為什么如此肯定?”
“陛下,話又要兜回來,因為他是李毅看重的年輕人啊。”
這對天下最有權勢的夫妻,似乎很習慣因為所以科學道理這樣的對話,也很習慣用這種對話剖析清眼前的一切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