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翼關一年一度的邊軍演武如期召開,場面自然是浩大的,打斗是激烈的,碰撞是有火花的,翼州關上下是興奮的。
可以在這種盛大的演武冷眼旁觀的,除了有資歷看過無數次演武的老邊軍兒,便是真正的翼州關的高層官員。
張小刀是第一次看演武,他也不是高層官員,但卻可以做到冷眼旁觀,一邊吃著他抽空發明出的爆米花,一邊看著巨型擂臺上激烈的碰撞。
與張小刀一起的還有楊清,在比武開始時楊清利用特權讓兩人登上了距離演武場最近的哨崗上,這對張小刀來說便是VIP席位。
此時,人鼎沸疼的演武場擂臺上兩名邊軍兒正斗得難解難分,楊清一邊抓著張小刀抱著木桶的爆米花,一邊毫不關心的問道:“很好吃啊。”
“看電影必備。”張小刀輕聲回答著。
“你怎么不參加?”楊清毫無淑女范兒的將一把爆米花直接塞進口,聲音都變得開始有些模糊。
“嗯,我的目標和他們不同吧。”張小刀看著那些眼神帶著瘋狂的邊軍兒,又瞥了瞥坐在高臺之上正談笑風生的梁玄。
楊清瞇了瞇眼眸,繼續無視擂臺上的劇烈碰撞道:“你知道翰林院嗎?”
張小刀搖頭,還真的不知道翰林院是什么地方。
楊清道:“不出意外的話,你如果到了通竅境李毅就會把你送到那里。”
“那是個什么地方?”
“嗯,比較強大的地方,有一些很有意思的人。”
“有多強?”
“很強吧。”楊清說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張小刀簇了簇眉道:“可是我喜歡邊軍。”
“你又不能一輩都當邊軍,你的長輩們也不允許你當一輩邊軍。”楊清果決道。
“呃?我的長輩們?”
“比如我,比如黃老頭,比如李毅。”
“好吧,我很慶幸我擁有你們這些長輩。”張小刀嘿嘿一笑,指著擂臺心道:“看,即翼關的孫邵陽。”
楊清對其他人沒有興趣,忽然間卻很有興趣的問道:“你說作為一名大荒出身的人,現在卻坐在大荒人眼如同洪水猛獸一般的盛唐邊軍看演武,是不是很有荒謬感?”
張小刀面露錯愕,問道:“為什么又想起了往事?”
吃著爆米花,似乎讓楊清的聲音更為沙啞含糊,她道:“或許因為想到你早晚都會走,現在也將變成往事,就忽然想起了往事吧。”
張小刀沒有吭聲,瞇起了雙眸,看著激烈的演武,在也生不起半絲興趣道:“我們回去吃牛肉吧。”
“好啊,早就覺得無聊了。”
“吃完牛肉繼續努力。”張小刀攥了一下拳頭,咧開了嘴角,有些傻,有些呆的對楊清笑了起來。
努力不是一句空話,張小刀也向來不去說空話,在接下來的日,無論即翼關內的演武有多熱鬧,他都在沒有去演武場,在也沒去哨塔上的VIP席位。
然而在他努力的同時,卻不知即翼關內的邊軍兒有多么想念他。
每一年的擂臺演武都會分為新兵擂臺與老兵擂臺,今年即翼關的新兵完敗在了其他關的手。
被打得鼻青臉腫新兵們不由得想到了張小刀曾經的綽號‘豬頭新兵’想到了他來到邊軍之后的瘋癲事跡。
如果他參加的話會不會力壓這一代的青年才俊?
然而事情沒有如果,熱熱鬧鬧的演武大會結束后,張小刀便隨著黃貞鳳走出了邊關,自此鮮少回到邊關。
“師傅,我們這是去哪兒?”
“去大山里啊。”
“去大山里做什么?”
“提升你的實力啊。”
“師傅,我們又去哪兒?”
“去大山里啊。”
“師傅我們是不是在找什么東西?”
“是啊。”
“找什么?”
“呃,找個黑不溜秋的動物。”
“有什么作用嗎?”
“在你進入通竅境之前得大補啊。”
“那是什么意思?”
“廢話那么多,趕快走!”
張小刀幽怨的看了一眼已經全副武裝的老青牛,只好繼續跟隨黃貞鳳賞山觀水。
這一走就走了三月之久,一路行來即便是在絕美的風景張小刀也不由得看得有點煩了,他卻不知很可能他要跟隨黃貞鳳走一年,走遍十萬荒山!
半年后,十萬荒山之,張小刀極為認真的在切著某個動物的肢體,只是場面并不血腥。
隨著他的腕部不斷抖動,被切成了一片片的食材傾倒在了砧板上,然后他將食材倒入了沸水的大鍋,隨意的撒著一些莫名的材料。
黃貞鳳此時正斜靠在一顆大樹的陰涼下,一邊聞著鐵鍋的飄香,一邊道:“在加些鹽巴。”
張小刀沒有理會黃貞鳳,繼續漫不經心的烹飪。
這半年以來,兩人的足跡踏過了無數險峻,之前黃貞鳳想要尋找到的黑不溜秋的動物也找到了無數頭。
這種動物叫做‘山靈’屬于靈獸范疇之內,這天下間怕是除了人跡罕至的十萬荒山,沒有其他地方還會出現。
山靈對于氣煉者是大補之物,放到市場上更是萬金難求。
然而,對于此時的張小刀與黃貞鳳來說,怕是比不上一碗香噴噴的米飯。
此時,張小刀眼那口廉價鍋的山靈片在沸水之下迅速變色,張小刀拿出筷夾起一片仍在了口,咀嚼了幾下后道:“師傅,我感覺我真的吃這玩意吃的快吐了。”
“敗家孩,你知道這玩意多值錢?再說吐啊吐的就習慣了。”
“唉!”張小刀哀嘆,他已經有些日沒吃過牛肉了,不由得看向老青牛的眼神帶著些幽怨。
老青牛仿佛沒有看見張小刀的眼神,一個勁的用碩大的鼻孔嗅著空氣的飄香,似乎它還沒有吃夠山靈這種東西。
“別唉聲嘆氣的。”黃貞鳳毫不在意的道。
張小刀想著吃這玩意的功效,再嘆了一口氣道:“我這一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