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在此時此刻能夠形容那十箭的威力。
自然也沒有人準備好看到眼前這一幕,所以當張小刀十箭已畢,毀弓為二技驚四座后,這偌大的演武場沒一個人發出一絲的聲息。
這種場面張小刀極為遲鈍的沒有感覺到,他在上一息還沉醉于抽箭,搭弓,瞄準,發力,松箭的奇妙感覺之。
下一息卻發現自己射碎了所有內嵌厚壁鐵盤的箭靶。
他反應有些慢的長大了嘴巴,顯然也在為這十箭的威力而瞠目結舌,卻不知此時全場的人除了王洛菡全是這幅尊容是多么可笑的畫面。
“刀兒,厲害!”王洛菡高喊了一嗓,打破了演武場內的寂靜。
忽的,如同海嘯襲來的歡呼與掌聲響起,人們歡呼雀躍,捶胸頓足,用不相同的方式抒發著心同樣的情緒。
錯愕的張小刀轉過了頭,看著已然一臉頹廢的孫箭走了過去,伸出并不粗糙的手掌。
孫箭嘆了一口氣,輕聲道:“沒想到你已經達到了這種程度。”
將孫箭拉了起來,張小刀不怎么會安慰的安慰道:“大叔,沒事,你還年輕。”
說完這句話,張小刀和孫箭都笑了出來,場地外的歡呼聲也越發的震耳欲聾。
縣令周息也是發乎這震耳欲聾歡呼聲的其之一,這種極具震撼力的畫面可以燃燒每一個男兒心的熱血,他自然也不例外。
趙烈晃動著腦袋,即便他親自一拳將飛來的鐵盤擊落,可以切身體會到哪一箭的余威,卻也不敢相信這是小刀射出的箭。
張安似乎對張小刀做出驚世駭俗的事情已經習以為常,他豎起大拇指對縣令道:“周縣令果然是肚里有道道的,我都沒看出來小刀有啥后手,你看出來了。”順道還拍了個馬屁。
周息沒心聽馬屁,踱步有三,豪情道:“十箭,十靶,靶靶潰碎,崩弦,斷弓,箭箭神威!”
“粑粑?是指屎嗎?”張安極沒化的質問了周息三步出詞的某一個詞匯。
“是指箭靶。”周息無奈道。
趙烈與張安鼓起了掌,異口同聲道:“好詩(屎)。”
周息更為無奈道:“是詞……”
上午的團練在張小刀射出了驚世駭俗的十箭后圓滿告終。
按照老規矩,縣里的女眷早早就準備好了大鍋飯,一時間空氣充斥著飯菜的飄香,令人聞香腹饑。
張小刀眼前擺放了四菜一湯已早早只剩殘羹,他抹了抹嘴,看了看一臉笑容的王洛菡,心再次涌出恍若隔世的感覺。
眼前的女與他相伴了整整十五年,這十五年來兩人相濡以沫,感情之深毋庸置疑。
只是張小刀絕對沒有想到王洛菡居然會為他做到這種地步。
千里迢迢來到靈隱縣不說,能洗衣能做飯幾乎一手把這家里能做的事情全做了,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王洛菡見張小刀雙眸露出柔情神色,心如同小鹿亂撞,連忙轉移話題道:“下午的武練,多想想《拳解》。”
張小刀一副無所謂的樣道:“沒事。反正是我打醬油的。”
“不一定哦。”王洛菡的明亮雙眸一轉。
《拳解》是張小刀最近極為癡迷的一卷書。
這卷書是上古拳術大家的畢生精華之作,傳聞這位大能從不用兵器,行走天下四十余載,只憑一雙鐵拳,未嘗敗績,
張小刀的理解能力毋庸置疑,他總有自己的獨特解讀方式。
即便《拳解》對于他現在的層次過于深奧,但只要理解了其比較膚淺的近戰道理,或許張小刀就未必會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弱。
正午時,由木樁支起的巨大擂臺旁人滿為患,這次武練民團有百人參加,除了一些老怪物外,主要還是縣里的青年為主。
規矩是周息制定的擂主制度,戰下十人方為擂主,晉級十人捉對廝殺,最后決出武練狀元,獎勵紋銀五十兩,綢緞十匹,武技三冊。
張小刀以往每次團練都是一輪游,幾乎都是為擂主做嫁衣,而王大牛與劉亦晨卻都有問鼎的實力。
所以到了下午,擂臺武練開始后,便在也沒人關注這位在上午技驚四座的小青年,很多參賽者自然也無視了張小刀的存在。
張小刀抽簽第一百位,最后一個登場,估計怎么也得兩個時辰之后,所以便興致盎然的與王洛菡找了個好位置,盡情的欣賞擂臺上的廝殺。
擂臺此時拳風舞動,身影重重,王大牛作為練氣上品氣旋品級近戰強者已經連番挑落了人。
這最后一人稍微有些扎手,但最終仍然不敵王大牛的硬拳,直接將其掀翻在地。
擂臺下一片歡呼,張小刀和王洛菡都鼓著腮幫給王大牛打氣。
成了第一位擂主后,王大牛嘿嘿笑了起來,憨厚的走下了擂臺。
“這可比E帥多了。”張小刀輕聲念道。
“E是什么?”
“美摔啊,比起團練簡直弱爆了。”
王洛菡點了點頭,想起了以前小刀曾經說過美國,雖然到現在她不知道那是個怎樣的國家……。
“小刀,你這序位有點不太好啊。”劉亦晨蹙著眉頭道。
董瑤附和道:“是啊,你是第十一位,不出意外的話你們會碰上。”
王洛菡聽到這句話簇了一下秀眉,沒有說話。
劉亦晨繼續說道:“要不做做樣得了,免得受傷。”
張小刀倒是沒覺得什么,王大牛與劉亦晨都已達到練氣氣旋品級,一剛一柔,在縣的青年一代位于魁首。
以之前數次團練的武練成績來看,張小刀的確無法撼動兩人。
“不必了吧,我覺得還是過過招的好。”王洛菡替張小刀做了主,張小刀笑了笑,自然是聽王洛菡的。
董瑤無奈的搖了搖頭,她明白陷入愛情的女人總是以為她的男人是無所不能的,但總要分清實際的狀況。
以張小刀的近戰能力,甭說王大牛與劉亦晨,就是縣內隨便揪出來一個,恐怕也夠他喝半壺的。
劉亦晨對最后一組的擂主位置勢在必得,當兄弟的分真章不說傷了和氣,但在打斗之誤傷了總是要不好的。
見王洛菡一口回絕,劉亦晨沒有說話,秀氣的面孔上紋絲不動,心卻不知在想些什么。
擂臺上拳腳交錯,偶有重擊之沉悶聲音總能引起歡呼。
尤其是擂臺下的女眷,見男人各個**上身,肉搏酣斗,那尖叫聲就別提有多此起彼伏了,喊破喉嚨的也不再少數。
時間在臺上男人們揮汗如雨,臺下女人們的尖叫花癡下稍縱即逝。
轉眼間已經到了第八組,王斗在將最后一名對手擊倒后高高的揮舞起了拳頭,博得了一片喝彩。
張小刀看了看滿臉絡腮胡,身上肌肉猶如墳包一般鼓起的王斗,輕聲道:“他怕已經氣旋品級巔峰了。”
王大牛蹙著眉頭,剛剛王斗連戰十人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可看出他的實力不俗,但也能看出他似乎精進了一步。
“唉,以前就打不過他,本想著這次能爭一把,看樣還是沒戲。”王大牛誠懇的道。
張小刀拍了拍王大牛寬厚的肩膀道:“你還年輕,他年長你八歲,若論吐納你在勤奮,畢竟還是少了些歲月積淀。”
“我上了。”劉亦晨自信一笑,沒有在意兩人的言語,大步大步的走上了擂臺。
劉亦晨是靈隱縣少有的武雙全,很被縣令周息看重,那張秀氣的臉蛋也很招人喜歡。
他的登場掀起了新一輪的**,最后一組的實力普遍不強,劉亦晨又是第一個登場,幾乎所有人都在等待著他來一次一挑十拿到擂主。
而劉亦晨也沒讓眾人失望,在第一輪以一記看似輕飄飄的拳頭在三息之后便擊對手,拿下了第一場勝利。
張小刀之前沒太仔細看擂臺上的較量,只是感受著周圍的氣氛,頂多算湊個熱鬧。
而劉亦晨登場后,他便有些認真的開始看擂臺的較量。
一種說不上來的明悟充斥在他的心頭,在他看來劉亦晨的拳頭,怎么這么多破綻,怎么這么多可以借力打力的機會?
他心略驚,看了看身邊的王洛菡,忽然感覺王洛菡手抄出的秘典似乎玄妙的深不可測,絕對不是自己以前接觸到翼州三門那些門派弟水貨秘典。
擂臺上的劉亦晨越戰越勇猛,一套流水拳打得陰柔軟綿暗藏剛猛,一連挑落人后,擂臺下方的氣氛已經被推向了**。
在近乎瘋狂尚武的盛唐,這并不算稀奇。
當張小刀一步一步走上擂臺后,全場的喧囂稍減。
雖然眾所周知張小刀的武練成績一直都是處于下游,但張小刀的確在靈隱縣的人員比較好,自然還是有很多人期望他可以創造奇跡的。就像上午技驚四座的箭術!
只是擁有這種想法的人畢竟只是少數,當劉亦晨沒有絲毫客氣,雙拳舞動想要干凈利落的拿下張小刀時。
在張小刀的眼,劉亦晨苦修了十年的流水拳術卻破綻百出,于是他抬起了右臂,抬起了右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