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這個時候，站在第一排的火槍手，已經麻利的將燧發火槍的配套刺刀給套在槍管上。繼續平端火槍，刺刀向前，準備迎接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蒙古騎兵。
至于第二和三排的兩千火槍手，則熟練的點燃握在手中的手榴彈火繩….
用盡全力的揮動手臂，將冒著白煙的手榴彈給扔了出來。
源源不斷的數百枚手榴彈，在天空中劃過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拋物線后，穩穩砸入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蒙古騎兵中間。
手榴彈落地，劇烈的爆炸聲迅速響起，一團團夾雜了大量黑煙的火球，也從地面接二連三的騰空而起。
因為大家扔出手榴彈的時間不同，近兩千手榴彈，足足持續幾秒鐘時間，才全部被扔出，并且在火槍陣前三十步位置發生爆炸….
手榴彈持續而密集的爆炸聲，迅速在陣地前三十步一線，用硝煙和手榴彈破片，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鋼鐵風暴。凡是撞上這道鋼鐵風暴的蒙古騎兵，無一例外，全部被破片命中，并且在沖鋒慣性的作用下，撲通倒地。而后，在身后騎兵一個接著一個馬蹄的踩踏下，變成一堆肉泥。
近兩千枚手榴彈，憑借自己的強大威力，再次給眼前蒙古騎兵造成數百人損失。
不過，手榴彈的威力再大，也需要時間去投擲。可是，蒙古騎兵的快速沖鋒速度，并沒有給他們這個時間。
密集的爆炸聲還沒有停息，已經有源源不斷的蒙古騎兵沖出硝煙。高舉馬刀。帶著一雙雙已經殺紅眼的眼睛。向近在咫尺的火槍陣沖來。
如此情況下，剛剛扔出手榴彈的火槍兵，也不得不拿起已經上好刺刀的火槍，準備和剩下的幾百蒙古騎兵進行近距離廝殺….
在步兵眼里，近距離廝殺中，騎兵有著先天的優勢。因為，騎在戰馬上的騎兵，可以憑借高度優勢和速度優勢。從上而下劈出自己的馬刀，砍殺步兵的任何要害部位。
而站在地上的步兵，卻沒有辦法辦到這一點。對于步兵來說，不僅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擋住騎兵沖擊，還要從下往上，昂著腦袋向騎在戰馬上的騎手發動攻擊。
為了盡可能縮短敵我之間的優劣差距，一道命令迅速在密密麻麻的火槍兵中間蔓延開來：“將軍有令，殺人先殺馬…”
站在火槍陣第一排的將士，無疑是最先和蒙古騎兵進行接觸的人。
作為一名軍人，他們都知道。只要蒙古騎兵沖過來，自己有超過九成的可能會當場陣亡。既然已經知道自己即將要死。這些將士臉上，反而沒有了臨戰前的恐懼。
得到‘殺人先殺馬’的命令后，站在第一排的火槍手，直接將注意力集中到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戰馬身上。至于騎在戰馬上，正不斷揮舞馬刀的騎兵，則直接被他們無視。
在這些火槍手眼里，即使自己當場戰死，也要在戰死之前，將火槍上的刺刀，狠狠扎入騎兵胯下的戰馬身體……
轉眼之間，勢不可擋的數百騎兵就出現在火槍陣跟前。
面對近在咫尺的火槍手，騎在戰馬上的蒙古人臉上，直接露出一絲輕蔑和狂熱的復雜表情。在騎兵高速沖鋒的巨大慣性作用下，高高舉起馬刀，狠狠砍向面前虎豹軍脖頸。
一片刀光閃過，鋒利的刀鋒，輕而易舉的劃過眼前火槍兵脖頸。
不過，讓這個蒙古騎兵感到意外的是，自己不僅沒有從這個即將死亡的虎豹軍臉上看到任何面對死亡的恐懼表情。反而在他的嘴角，看到一絲充滿詭異和嘲諷的笑容。雖然這一絲的詭異笑容，隨著自己刀鋒從他的脖頸劃過，正慢慢從臉上消失。但是，這個蒙古騎兵仍然看得清清楚楚。
就在騎兵臉上露出一絲不解，并且再次舉起仍然沾著血的彎刀，砍向下一個目標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自己胯下戰馬，就好像突然踩入一個陷馬坑，整個身體，直接向前翻倒在地。
至于坐在馬背上的自己，也因為身體瞬間失去平衡，跟著戰馬一起，向前翻倒在地。而后，重重砸在地上。
當他從忽如其來的打擊和震驚中反應過來，帶著疼痛從地上爬起來，準備舉起馬刀，繼續進行殺敵的時候。三把散發著寒光的刺刀，已經從不同方向，帶著風聲，向他胸口刺來。
連一句慘叫聲都沒有說出口，三把雪亮的刺刀已經扎入這個蒙古騎兵的胸膛…
就在這個蒙古騎兵帶著臨死前的絕望目光，看向自己戰馬的時候。騎兵終于看到，自己戰馬的脖子下方，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已經被扎入一柄同樣散發出陣陣寒光的刺刀。
而直到此時此刻，滿臉絕望的蒙古騎兵才知道，為什么自己殺死的漢人步兵會在臨死之前，向自己露出一副充滿嘲諷的笑容。
原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剛剛已經戰死的虎豹軍將士杰作。
不過，現在才知道這一切，什么都晚了…
因為，同樣頻臨死亡的自己，已經沒有機會重來一次，躲開虎豹軍扎向自己胯下戰馬的刺刀…
轉眼之前，站在第一排的火槍手就以四百余人直接慘死的代價，成功捅死兩百余匹戰馬。至于這些戰馬上的蒙古人，雖然沒有遭到攻擊。但是，當他們落地變成步兵，并且失去所有優勢后，馬上遭到數倍于己的虎豹軍火槍手攻擊。
再加上虎豹軍火槍兵手里的火槍加刺刀足足有五尺之長，而蒙古人手里的彎刀，滿打滿算只有兩尺長。
在這個一寸長一寸短的肉搏廝殺戰場上，成功變成步兵的兩百多蒙古人。無一例外。全部被遠遠長于自己彎刀的刺刀。扎成渾身是血窟窿的馬蜂窩。
損失這些人后，剩下的蒙古騎兵滿打滿算，也只有三百人不到。
還沒有等他們從成功突破火槍陣第一道防線的興奮中反應過來，火槍陣緊隨其后的第二道防線上，一排同樣已經上好刺刀的密密麻麻火槍，再次擋在他們面前。
在同樣戰法的攻擊下，成功突破第二道防線的蒙古騎兵，已經不足百人。
這個時候。連續沖破兩道防線的蒙古騎兵殘兵，已經失去騎兵特有的速度優勢。
在迅速圍攏過來的火槍手攻擊下，只能憑借戰馬給自己帶來的高度優勢，不斷揮舞馬刀，四處砍殺想要靠近自己的虎豹軍。
可是，有一句話說得好，雙拳難敵四手…
這些蒙古騎兵的馬上功夫再厲害，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面對四面八方向自己刺來的刺刀，一個接著一個蒙古騎兵因為招架不力而被捅下戰馬，最后變成滿身是血窟窿的馬蜂窩…
很快。這種廝殺就慢慢停息下來，蒙古騎兵僅剩的不到百人兵力。也被殺的一干二凈。
看著眼前慢慢平靜下來的戰場，看著戰場至少少了一千人的火槍兵。臉色沉重的王峰忍不住感慨道：“才四千蒙古騎兵，就給我們帶來差不多兩千步騎的損失….如果真的讓這些蒙古部落聯合起來，一次性出動上萬騎兵來圍攻我們。我們此次出擊蒙古的上萬步騎，也許真的會被他們殺的一干二凈…”
“現在好了，雖然我們損失差不多兩千步騎，但是，我們拿下了這個最大的蒙古部落。只要拿下這個部落，其他幾個蒙古部落即使想要進行聯合，也沒有辦法了….”
說完以后，王峰直接將目光轉移到三里外，幾乎失去防御力，并且已經陷入混亂的蒙古部落。
帶著滿臉炙熱和一絲報復心理，大聲命令道：“將士們，收獲戰果的時候到了….本將命令，馬上向部落內的剩余蒙古人發起攻擊….只要敢反抗的，全部殺了…”
“全體上馬，繼續向前進攻，殺….”
三千多還可以進行作戰的將士，迅速騎上戰馬，帶著一雙雙充滿嗜血的目光，向已經陷入混亂的部落沖去。
如果放在幾天前，即使部落內只剩下數千老弱婦孺，也會為了部落的財產，堅守部落，和攻擊自己的虎豹軍死戰到底。
可是，面對四個部落被虎豹軍連續滅族的結局，為了給自己部落留下一些種子。部落長老不得不做出一部分族人逃命，一部分族人繼續堅守部落的決定。
身體健壯的女人，帶著小孩，騎著戰馬，向草原深處逃命…
至于剩下的老人，則圍在部落周圍，彎弓搭箭，準備進行最后抵抗。同時，也給正在逃命的族人，贏得更多的時間。
精壯的蒙古騎兵都不是自己對手，更何況這些連弓都拉不滿員的老人。
幾輪密集的鉛彈過后，這些已經做好赴死準備的老人，無一例外，全部倒在血泊中。
至于那些騎馬逃命，已經只能看到一些身影的蒙古人，王峰并沒有命令部下進行追擊。
因為，自己付出這么大代價的目的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這些蒙古人手里的牛羊，戰馬，以及他們多次從漢人手中搶掠到的大量金銀……
就在王峰統帥的三千將士，帶著成群牛羊和戰死將士遺體，浩浩蕩蕩趕回駐地的時候。趙云指揮的戰斗，也已經趨近尾聲。
為了在野戰戰場上消滅蒙古人派出的兩千騎兵，趙云統帥的三千將士，同樣付出一千余人的慘重代價。
不過，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
因為，趙云帶回去的除了一千多戰死將士的尸體，還有整整六千匹戰馬，兩千頭牛，近七萬頭羊。當然，除了這些牲畜外，還有價值五十余萬兩銀子的金銀……
當陣亡將士遺體和繳獲，被五千大同府駐軍源源不斷的送回山西后。
王峰等人再次匯聚到衛征所在的帥帳。
這一次，衛征并沒有給大家說出自己想法的時間，而是直接說出自己想法和命令。
“兩場主動出擊，我們雖然贏了，但是，損失也非常大….”
“不過，這兩場戰斗也在一方面向我們應證了一個問題，在沒有任何準備的野戰戰場上，僅僅依靠步兵，是不可能擋住優勢騎兵進攻的。所以，回到山西以后，我們必須要抓緊時間訓練屬于我們自己的騎兵部隊…”
在衛征一雙凌厲目光的注視下，騎兵統帥趙云，帶著滿臉堅毅回答：“謹遵大帥將令….回到山西以后，末將一定不負大帥厚望，訓練出一支可以比擬后金騎兵的精銳部隊….“
衛征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好了，這件事在這里，我們就不多做討論了。下面，我們言歸正傳…”
“雖然我們拿下了周圍對我們威脅最大的兩個蒙古部落，但是，我們仍然不能說是高枕無憂。必須要抓緊一切時間，利用繳獲到手的戰馬，盡快拿下周邊剩下的三個蒙古部落。而后，帶著繳獲的牛羊戰馬，迅速回撤山西…”
“因為，我們雖然打破了周邊五個蒙古部落進行聯合的可能。但是，在草原深處，還有更大更多的蒙古部落…等我們虎豹軍在蒙古境內燒殺搶掠的消息傳過去后，那些部落內的蒙古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甚至于向我們出兵。”
“所以，我們必須要在這些蒙古部落做出反應之前，撤回山西，憑借堅城和城墻，擋住蒙古人可能向我們發動的報復…”
“所以，本帥決定，全體將士今晚在駐地休息一晚后，明天繼續向周邊剩下的三個蒙古部落發動攻擊，拿下它….”
“不過，這一次的攻擊，我們不能再分兵了….”
“為了減輕部隊損失，除留下斥候軍兩個營，親衛營防守迎敵外。剩余將士統一由王將軍進行指揮，出擊周邊剩下的三個蒙古部落….”
“打下來后，根據收獲多少，留下一個到兩個營不等的將士收攏戰果，剩余將士繼續奔赴下一個攻擊目標…爭取在兩天以內，將剩下的三個蒙古部落全部拿下…”
“是….大帥….”在衛征充滿殺氣的命令下，三個人沒有絲毫猶豫，大聲回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