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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華的長安城永遠不缺少新聞，今天長安的各處城門加上未央宮前都張貼出了一張皇榜。一些識字的夫子搖頭晃腦的給觀看的眾人解說。
“陛下的意思是說，要派人西出陽關去西域與西域的人通商貿易。只要能夠成功帶回商隊者，朝廷賞千金。封亭侯！”
“嗡”圍觀的人群立刻炸開了鍋，高祖有遺訓非有戰功者不可封侯。現在居然帶著人去西域轉悠一圈邊可以封侯？雖然是侯爵里最低級的亭侯，可那好歹也是個侯爺。
“我去，我去。”一個年輕的后生聽了老夫子的解說，立刻便要去撕榜文。卻被旁邊的一名胖胖的中年人攔住。
“小伙子你可想好了，這商路是那么好通的。你去過西域沒有，那里有連天的沙漠。別說走，你看不看不到邊兒。人走在里面，十有八九便出不來。
而且這條路還要穿過羌人，東胡人，匈奴人的領地。這些人哪個是好惹的，小伙子你可想好了別侯爺沒封上，再把小命搭在里面。”
中年人的話猶如一瓢涼水，瞬間便澆熄了青年人的熱情。剛剛還躍躍欲試的小伙子們都一個個縮頭縮腦，只要剛才嚷嚷著揭榜的年輕人有些不服的說道：“怎么你知道的這么清楚，莫非你走過？莫不是你哄我們走脫了，你自己去揭榜然后封侯？”
圍觀的人群立刻沸騰了起來，嗡嗡聲喧囂塵上。
“哼，老子好心提醒你們。卻招來這樣的猜忌，也不怕告訴你們。老子曾經做過馭手，跟隨云侯爺去過西域。我說的都是西域的親眼所見，如今的生活還是托著云侯爺當年的庇佑，在草原上打匈奴人發了一些小財。
若是有不服的，盡管揭了這榜去。看看到時候你們到底回不回得來。”
“云侯走得，憑什么我們就走不得。”那青年見中年胖子如是說，便不服氣的嚷道。
“嘿嘿，你說得還真對。云侯走得，你還真就走不得。別說是你，除了云家的人。誰能夠在西域行商？即便是朝廷的軍兵，你問問他們敢去西域？當年老子若不是跟著云侯，早就被兇惡的羌人抓去煮著吃了。嫌命長你就去，老子也不攔著你。哼！”
胖胖的中年人說完，便昂頭挺胸一臉不屑的走了。
同樣的一幕在長安城的皇榜處均在上演，劉徹的招賢榜掛了三日有余，居然沒有一個人前來揭榜。長安的年輕后生們都被西域的種種離奇傳說嚇到，錢雖然好爵位更好可最重要的還是有命去花去享受。
“父親，您出的主意還真好。讓欒雄手下的游俠們去演說一番，皇帝的招賢榜已經掛出了三天。愣是沒有一個人揭榜，長安的青年們都害怕自己回不來。”
蒼瀾恭恭敬敬的個蒼景空敬了一杯茶，姜還是老的辣。蒼景空只是讓蒼瀾跟欒雄說了一句，哈巴狗似的欒雄立刻便撒出屬下游俠，嚇唬那些好似吃了煒哥的青年。
“這人吶都一樣，一輩子爭名逐利為了啥。還不就是為了吃好的，穿好的使奴喚婢玩漂亮女人。這一切的前提條件，那便是活著。只有活著，才能夠享受這一切。
西域這條路，那可是云家的重要財源。若是真被朝廷趟了出來，你要東胡怎么辦。咱們那位小夫人，靠什么鎮得住東胡的那些狂傲的王爺們。一是靠刀子，二就是靠銀子。
東胡那么多人，巴圖在那里也就只能掌管五六萬的兵。對付任何一個王爺都有富裕，可王爺們一旦聯合起來。那就是驚險萬分嘍，剩下的只有靠銀子擺平。
畢竟跟著這位太后有錢賺，廢掉東胡王讓咱們的那位小主子當東胡王。東胡的那些貴族大不見小不見的能過去，如是銀子給斷了。那些東胡貴族還不造反？侯爺在東胡的苦心布置，便會毀于一旦。
一旦東胡鬧起來，你看著大漢的西邊便會出現另外一個匈奴。甚至比匈奴人更加的殘忍嗜血，到了那時隴右便會成為生靈涂炭之所，和朔方漁陽那些地方有得一拼。”
蒼景空說了一大堆，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嚨。現在蒼景空的日子過得逍遙，每天帶著大孫子玩鬧。沒事兒給兒子出出主意，勞碌了一輩子如今想想這才算過得像個人。
“父親，你說現今的皇帝陛下看不出這步棋？”
“哼！還不是錢鬧得，你看看衛青天天在鬧騰。期門羽林一次次擴充，現在都快一萬人。養這么多的兵，錢從哪里來。還不是出自陛下的內府，開始還有雙色球這個攬錢的機器撐著。
可現如今兵越招越多，購買軍械馬匹還有糧餉。怕是再有個雙色球也支應不過來，皇帝便打起了商路的主意。
說到底還是太皇太后把著兵符不放，皇帝擔心自己的安危才不得不這樣做。前些時，朝廷里鬧騰閩越國與東甌國的事情。你看看那些將軍們都急成什么樣子，可太皇太后一句無為而治。還是讓將軍們不敢發聲，依老夫看。這次太皇太后可開罪了將軍們，有些得不償失。”
“父親的意思是將軍們對朝廷不滿？”
“那是自然，整天無為而治。不打仗，將軍們拿什么晉升。一個個想封侯都想紅了眼睛，可死規矩擺在那里。看著吧，很快就有熱鬧看。依老夫看，嚴助那小子不是去調停那么簡單。如果是調停，為何要讓衛青帶著期門羽林去保護？”
“父親的意思是江南要亂？那要不要給十三他們去個消息，也讓他們有個準備。”
蒼瀾在江南多年，與張十三的關系相處非常融洽。一聽江南有變，便有些沉不住氣。
“看你那樣兒，肚子里存不住二兩香油的貨色。侯爺早就有防備了，你三叔最近的飛鴿傳書不是說了么，讓念一帶了三千侍衛去了江南。
這就便是侯爺為江南做的打算和準備，憑借咱家在江南的人脈。加上念一帶著三千侍衛回去。即便是遇到東甌或者閩越的主力，怕也是可與一戰。你也不要操這個心，現在努力把皇帝陛下這個通商大計攪黃了才是真的。”
蒼景空恨極了當初劉徹要置他于死地的事情，如今看穿了劉徹的用意。腦子里整天便盤算著如何將劉徹的大計攪黃，反正只要是能讓劉徹不開心，他便很開心。
如果劉徹知道當初放過蒼景空會引來這樣的麻煩，一定會后悔沒有讓田蚡在半路上黑了這老家伙。
“嘿嘿，皇榜現在無人揭我看這次皇帝怎么下臺。”蒼瀾知道老爹的心思，劉徹吃癟蒼瀾也是喜聞樂見。
“話不能這么說，就怕有二愣子想要富貴險中求。不過冒出來這樣一個二愣子也好，讓他去你給巴圖去封信。東胡，羌人都聽咱們的。遇到那些二愣子干掉了事，有去無回的買賣。時間久了自然便沒有人去做。
至于匈奴人那邊兒……想必也沒什么人有這個膽子去匈奴境內轉悠，匈奴人現在憋著想搶大漢都進不來。哪里有傻子送上門去，給匈奴人搶劫。”
蒼景空思慮了一下，還是放下心來。不擔心有人從匈奴境內到達西域，即便是到了想要回來也是個大難題。
“嗯，咱爺倆待在長安。就是為了這條西域商路，其實侯爺也是的。當初借著那個引子反了就算了，何必整天在這里斗心眼兒。一天累得賊死，不如直接……”
“不要胡說！”蒼景空看了看外面，喝止了兒子。雖然是在云家，但這樣的話也不能亂說。上次事件之后，朝廷對云家的監控嚴密了許多。蒼瀾已經不止一次處置了廷尉署的探子。
“其實侯爺也難，家里面礙著公主的關系。看得出來，若不是有大公子，公主早就被扶正。也幸虧這么多年，公主無所出。不然這奪嫡的事情，便會讓侯爺頭疼死。
廢長立幼自古便沒有好結果，當今的皇上便是極好的例子。不過廢太子劉榮也不是什么好鳥。
大漢快一百年了，如今已然不是高祖那會兒。劉家的江漢已經是根深葉茂，外有眾多諸侯王在外。內有朝廷占據關中，別看你當初占了江南。真要是侯爺要取代劉家的江山，不用別的江南幾位王爺便剿滅了你。
這一仗打起來，最好的結果便是兩敗俱傷。高興的只有匈奴人，他們又可以趁著邊防空襲盡情的搶掠漢境。甚至做大之后，想著進攻長安問鼎中原。
侯爺看到了這一步，朝廷也看到了這一步。所以，你鬧出那么大的動靜。現在還能公然在長安大街上晃悠。你以為恨你的人少了？告訴你，就在這長安想扒你皮吃你肉的人多了去。若是沒有侯爺的高瞻遠矚，怕是你早就被人黑了。”
蒼景空無奈的感嘆，這個兒子哪里都好。就是沒有大局觀，只適合做一個沖鋒陷陣的將才。不過放眼看云家的家將，還真有沒一個能夠獨當一面的帥才。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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