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剛在房頂上趴伏下來,下面的房門已是被人打開。
他小心地探出頭去看,就見下面的院子中已是多了兩人。
一個身穿紅色衣袍之人正穩步前行,在他身后半步之遠,另一個身穿寶藍錦衣之人,微微躬身跟著。
由于兩人都是背對著楊過,他無法看到兩人的相貌。
不過在兩人走到院口轉彎之時,終是將面容露出了大半。
那紅衣人臉上戴著一個夜叉面具,將面貌遮得嚴實,僅露在外的雙眼中,透著一股凌厲陰鷙之色;而與之相比之下,那藍衣人則是面相英俊,顯出一股儒雅瀟灑之態。
楊過想起客棧中遇到的那個戴盤蛇面具的紅衣人,與眼前的紅衣人裝束極為相似,便想跟過去探一探情況。
不過眼下程英和陸無雙都還被困囚室,他也只能壓下這股沖動,等公孫止和那個尊者走遠了之后,便躍下了屋頂,進了房中。
房中的空間甚是寬敞,北首是一張寬大的雕花木床,以白紗幔遮了半邊;旁邊是一個妝臺,妝臺上有一個很大的銅鏡;中間的位置擺放了一套梨花木桌椅,桌上的一盞清茶還在冒著熱氣。
南首這邊,墻壁上掛了一副很大的云山飛鳥畫,下面是一個軟榻和一張茶幾。
東墻邊則是一個黑色的大木柜,木柜上一排排一列列的都是半尺大小的暗屜,有數百個之多,有些像是藥房中儲存藥材的柜子。
楊過在其它地方找了一遍后,便來到了木柜前。
由于這些暗屜上僅有數字作為標記,他也不清楚有什么含義,便一個一個地抽出了暗屜,進行搜找。
他手上的動作極是快速,不過片刻的功夫,便將數百個暗屜檢查了一遍,最后找出了十多把鑰匙。
他也弄不準這些鑰匙能否打開囚室的鐵門。但公孫止既然在木柜中放置了這么多鑰匙,沒道理特意將囚室鐵門的鑰匙另置別處。
他又檢查了一遍房內,將翻找過的地方又恢復原樣,估量著公孫止也快回來了。便退出了屋門。
還不等他離開院子,院外便響起了腳步之聲。
楊過這次不敢再上屋頂躲避了,因為他一躍身,光線照出的影子正好會投射到對面,很容易就會被公孫止發現。
他忙轉首四顧。見南邊有一個小拱門,像是通向后院,便疾步奔了過去,躲在了里面。
這里又是一個院子,不過卻比外面的院子小了很多,僅有三間石屋在內。
楊過正要躍上屋頂離去,鼻中卻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氣,不由皺了皺眉頭,循著血腥味來到了邊側的一間石屋前。
這間石屋門是鎖著的,窗戶也被從里面封死。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他正要去弄壞窗戶查看,卻聽得腳步聲又向這邊走來。
楊過嘆了口氣,他還想看一看屋中的情況,不欲就此離開,便只得再次尋找躲避的地方。
院中東北側靠墻有一棵大樹,正好處于一個陰暗的角落,他便疾奔過去,藏身在了樹上。
這時公孫止也已到了后院之中,他腳步絲毫不停,直接到了楊過剛離開的那間石屋前。從身上掏出了一把鑰匙,然后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房門一開,楊過鼻中聞到的血腥味又重了幾分。不由側頭想看石屋內的情況。
但他所在的方位與石屋太過偏離,視線卻是無法看到。
他正以為可能會無所收獲這時,耳中卻聽到公孫止在房內自言自語。
“若不是受了暗算,被你們中下了‘噬心蠱’,我公孫止又何須如此受你們擺布?”
“可惜我費盡心力尋找到的解藥煉制之法,沒有千年靈芝作為主藥卻是無法煉成。本想以五百年份的靈芝來作嘗試,不想也被人盜了去,難道上天真要亡我?”
“既然主藥都已不在,我留下這藥引還有何用?”
話音消失,公孫止拿著一把鐵鏟走了出來,然后徑直向楊過藏身的大樹下走了過來。
楊過不由心中一凜,忙施展閉氣功夫,不露一絲聲息。
但即使如此,他心中仍是有些忐忑,因為只要公孫止抬頭仔細察看,必會發現樹上有人。
眨眼間,公孫止已是到了樹下。
好在這棵樹足夠高,而且公孫止也沒有想到會有人藏在樹上,他僅僅只是抬頭看了兩眼,便又低下頭來,開始在樹下挖起土來。
楊過見此,倒是猜出了公孫止的目的,他要埋藏什么東西。
不過一會兒,一個尺許大小的深坑便被公孫止挖好了,然后他放下鐵鏟,又返身回到了石屋之中。
公孫止再次出來時,手中已多了一個木匣,他再次來到樹下,將手中的木匣扔進深坑中,然后便用鐵鏟鏟土,又將深坑埋了起來。
做完了這些,公孫止又將土坑用腳踩平,然后才將鐵鏟放回石屋,關了門,離開了后院。
楊過躍下大樹,想了想,便又來到了那間石屋前。
他剛才見公孫止并未在門上上鎖,便想取出鐵鏟,將木匣挖出來,看看里面到底是何東西。
鐵門果然只是虛掩,進去之后,雖然仍能聞到血腥味,但已經散去了大半了,若不仔細去聞,也感覺不到異常。
石屋中空空蕩蕩,除了一把鐵鏟和一張小桌,并無任何物品。
楊過只是看了一眼,便拿了鐵鏟,返回到了樹下。
剛填下的土還是松軟的,他幾乎不用費什么力氣便挖到了那個木匣。
將木匣拿在手中,那種血腥之氣就更是濃重。
他小心地打開了木匣,見里面盛放的竟是兩顆暗紅的心臟,不由吃了一驚。
木匣中原來可能是裝了冰塊,現在已經融化成水,將兩顆心臟泡在了其中。
楊過無法分辨出這是人的心臟還是動物的心臟,忙又將木匣合上,然后放入坑中,重新用土埋好。
將鐵鏟放回原位,又關了石室的門,他才有些臉色難看地離開了院子。
那兩顆心臟若是動物所有,公孫止并不需要如此小心行事,恐怕多半是取自人的身上。
而從散發的血腥味上來判斷,那兩顆心臟只可能是來自活人的身上。(未完待續。)
收藏掉得厲害,心情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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