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夏昭明和馮毅驚駭之下不自覺地跟上清寧的腳步,不理會幾個倒霉學生的抱怨,擠進了最里圈。
只說清寧分開最前面的圍觀群眾時,看到的混亂場面。
天級班武道學生有三十多人,此時正被三、四倍于己方的對手圍在中間。已經倒下的同學被保護在最中間,其余還在奮戰的學生平均每個人都被三個人圍攻。
天級班的學生即使比同輩人再優秀,再出彩,可是年齡畢竟擺在那里,因此還沒有和同齡人拉開不可填補的差距。如今,他們與地級班學生之間的差距,就被人數補上來了。
幸好,學生們再鬧也知道底線,沒有人使用開過鋒的武器。
清寧一眼就掃到了修瑾。
修瑾和陸于斯相距不遠,兩人身邊都圍著6、7個對手,輪番上陣。
清寧在精神力反應速度加成身法的情況下,沖向了修瑾。這一路上,往往有人剛感覺到一陣風吹過,就抱著肚子蹲下去了。
清寧的武器鈬,極為適合近戰,清寧也不浪費時間,專找使人無比疼痛,短時間內就喪失行動能力的穴位狠狠地戳。
以至于當清寧將鈬捅向圍攻修瑾的一人時,身后走過的那條路線居然出現了短暫的空白,所有人都趴地上去了。
不知為何,明明是無比混亂的混戰場面,左邊揮來一棒子,右邊踢來一腿,前面有對手,后面還有偷襲者的局面,清寧卻心中平靜到波瀾不驚。
精神力高速運轉計算,全視角啟動,不說手中的鈬在武技、精神力加成下,被舞得只見人倒地,不見鈬影。就說清寧的身法。都是對手剛剛感覺到人出現,就已經被攻擊了。
沒有攻擊能落到清寧身上,所有進入身周半米的攻擊全都被巧妙躲了過去,偷襲就是個笑話。
一個、兩個、三個……倒下的人越來越多。清寧越戰越勇,在絕對的平靜中居然生出一絲興奮。
直到……
“都住手,風紀隊!”
瞬間,場中出現了身穿黑色制服的學院監察,風紀隊的隊員。他們身上的黑色制服已經極為類似軍裝了,都是輕便、靈活而又帥氣的制服。
所有聽到警告后,但沒有停止攻擊的人,都受到了風紀隊的攻擊。風紀隊隊員手中黑色的類似于警棍的武器很是趁手,不聽話的直接一棍子下去,保證吭都不吭一聲。直接倒地。
清寧此時已經和修瑾守望相助,戰斗到了最中心的區域,看到外圍不聽話的人紛紛倒下后,立刻乖乖地停手。
風紀隊的人至少是中三年的學生,與新生已經拉開了巨大的實力差距。從風紀隊出聲,局面焦灼到全部靜止,只用了不到5秒鐘。
全場靜寂。
修瑾將手中的刀鞘扔在地上,舉手示意了一下,然后不顧旁邊風紀隊員的盯視,上前一步,將清寧抱進懷中。
清寧的戰斗力是猛。但是時常和清寧對練的修瑾知道,令人驚艷的戰斗力背后,是超出常人想象的消耗。他能看出來,此時的清寧已經在硬撐了。
果然,清寧直接軟到在修瑾的懷里,再無力氣動作。
“哎……”負責看守這片人的風紀隊員不爽了。準備給不聽話的小屁孩一點教訓。只是剛說了一個字,就被修瑾瞪回了剩下的話。
平時無害狀態的修瑾給人很平和的印象,雖然話不多,但身上自有一種淡然的氣質。但當事情涉及到清寧時,微微露出獠牙的修瑾就足夠讓人害怕。
“晦氣!”那隊員恨聲罵了一句。居然被一個小屁孩瞪得抖了一下,真是太丟臉了。但是惱羞成怒的隊員還是沒敢找修瑾的麻煩,越是強大越是能感覺什么是危險的。
“啪,啪,啪……”在一片寂靜中,居然連人的腳步聲都能聽到。
圍觀的人群不由自主地向兩邊散開,露出了兩個同樣身穿黑色制服的少年,正一前一后走到場中。
令頭暈的清寧都有一絲興趣的是,走在后面的那個少年,居然帶著銀色邊框的眼鏡!
不過說話的是走在前面的少年。那少年手插在褲袋中,嘴角一直掛著笑,微微歪頭,狀似贊嘆,只是語氣輕飄飄的,明顯聽得出是反語,“你們,挺厲害的呀,我得給你們鼓掌啊。”說著輕輕拍了兩下手。
“厲害得都需要兩隊風紀小隊才能控制住局面呢,是不是很榮幸?勞駕移步風紀院吧。”少年的語氣一直不緊不慢,溫溫吞吞的,但在場的人都不敢有任何異常動作,只能乖乖聽話,全部去了風紀院。
風紀院的建筑風格明顯與學院內的其他建筑,風格不同,主色調就是黑色,除了黑色就是白色,嚴肅而壓抑。
此時,風紀院空曠的院子中,或站或坐,甚至躺著的有將近兩百人。
有幾個醫師在人群中穿梭,但大多數人擺手示意不需要治療。武者們從剛修煉開始,受傷就是家常便飯,受傷后緊急救治,那更是人人都會。
再說了,大多數武者都皮厚肉糙的,學生之間斗毆又沒有下重手,所以,傷是有的,但嚴重就說不上了。
大多數人保持安靜一是因為這里是風紀院,不敢放肆,二是因為風紀院的人正在追查鬧事的原因。
被卷進來的學生,很多都是聽到同班同學受欺負而袖子一挽,加入到戰局的。所以很多人都還懵懂不知,倒底是怎么回事呢,于是關注著風紀院的調查。
修瑾在地上鋪了軟軟的墊子給清寧坐,自己直接席地坐在一旁,將清寧攬在懷里,擔心清寧頭疼,伸手幫清寧按揉腦袋。
另一邊還有張若陪在旁邊,她也是參與了混戰,在全部都結束時看到了清寧,正好一起來了。
四周站在兩隊風紀小隊負責維持秩序,前面坐著三位少年,都是負責中一年的風紀隊長,包括中隊長沈慎,小隊長弓定云和小隊長張飛虎,此時正一個個挨著詢問學生,查找原因。
沈慎就是那個嘴角一直掛著戲謔笑容的少年,而弓定云是那位帶著眼鏡的帥氣少年,至于張飛虎,他是一直等在風紀院沒出隊的小隊長。
“你的意思是說,你覺得同在一個導師門下的同學欺負你了,你想給他們點教訓,所以叫來了要好的老鄉,哦,分屬三個地級班的。卻沒想到,被他們逃到了訓練場求救,最終引發了四個班級之間的大混戰?”沈慎依然是一慣漫不經心的語氣。
被問話的是一個女生,這次事件的關鍵人物,秦佩詩。
與陣圖師或者靈藥師不同,有煉金術師天賦的學生一般都招的最少,倒不是因為沒有,而是因為不少煉金術師苗子已經被挑走了,就像方清奇和林永思一樣。
所以,中一年最好的煉金術師導師,也是唯一的,同時帶4個天級班學生和3個地級班學生的導師。想來,就是因此,常常接觸的兩個級別的學生之間產生了矛盾。
此時,秦佩詩正哭得梨花帶雨,仿佛心中有巨大的委屈,聽到沈慎這樣定性立刻出聲反駁。
“不是的,不是的,我自知自己不過是個地級生,與天級生的天才們有差距,并沒有抱怨導師偏心,也沒有抱怨同學欺負。
只是,幾個老鄉實在看不下去,于是,出聲警告,沒想到他們竟直接跑到訓練場挑撥,并揚言要打我,這下才產生了沖突,我也沒想到最后竟會鬧得這樣大,都是我的不好,如果我再忍一忍就好了。”嬌嬌弱弱的女生,到還是清晰條理。
“她胡說!秦佩詩你個賤/人,滿嘴謊話,學長,她全都是胡說八道……”清寧班的煉金術師李可萱受不了了,氣得手指顫抖指著秦佩詩,大聲罵出來。
秦佩詩也不反駁,只是不停地哭,柔弱地、千嬌百媚地哭。
倒是她身后的幾個老鄉聽到李可萱這樣罵群情激動,憤憤不平,準備罵回去。
“好了,我們知道了,一群小屁孩,煩死人了。”可惜被張飛虎擋了回去。
小隊長張飛虎是個虎背熊腰的大漢,同樣大的,還有他的脾氣,聽著這些你推過來我推回去的扯皮,早就不耐煩了。
坐在正中的沈慎笑著輕輕拍了拍手,總結道:“情況我們已經了解記錄了,對于大家的處分我們也決定了。”
說著站起身來,院子中所有學生的神經也跟著緊繃起來。只見沈慎笑得如沐春風,狀似溫和地說:“所有沒參與打架的站到右邊來。”
人群中走出了幾十個人。
仔細觀察了一番,確定人沒錯,于是說,“校規,抄100遍,后天送過來。好了,現在走吧。”
早就不想呆在這種壓抑地方的學生一窩蜂的離開了。
看著剩下的學生渴望的眼神,沈慎笑得更和藹了,“這么說,你們都是動過手的了?那,沒有打倒過人的站到右邊來。”
看學生們的神情貌似不理解,又補充了一句,“哦,就是你被人打了,你沒占到便宜,站到右邊來。”
這次,又有幾十人站了出來。
因為到了風紀院后,都是同班同學站在一起的,所以,很明顯的看出來,目前,剩下人最多的是天級班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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