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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否認。哥，你不需要對我撒謊，你想騙的人，是你自己吧！”
江世倫沉默無言。
“對了，她突然住院，觀察了六天。你要是一點也不在意，大概也不想知道細節原因了？”
江世緯說完，深深的看了一眼兄長，轉身離開。聲音順著夜風傳來，飄渺不定的，“她是被嚇到突發心臟病。我可是賠上婚約，才跟李睿打聽到的。聽說她當時，已經沒心跳了……”
浩瀚無垠的夜幕上，一輪孤膽的月高懸，銀色的月光灑向大地。江世倫的半面臉被月色照的隱隱發亮，瞳孔幽深，半張臉藏在黑暗中。許久，他才動了一動，彷佛忽然觸動了什么,追上弟弟，
“世緯！”
“你說過，不贊同李容……和夏俊彥的婚事。為什么？”
“原因你不會想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的。”
江世緯的心情似乎不錯，笑著張開手臂，用力的呼吸了一下空氣，“好多了，說出來就不壓抑了。”
正當他準備回去休息的時候，手臂忽然被捉住了。
“哥？”
“原因？”
“呵呵，哥，你終于急了么？想知道原因，自己去查啊？這回，我可不會充當馬前卒，做些沒用而且討人厭的事情。”
“你說了，李容她不同！而且，我不能！”江世倫嘴角露出一絲苦澀。
“不能什么？不能暴露一絲痕跡，讓別人察覺？”
江世緯的表情沒有什么同情，搖搖頭，“哥，你何必活得這么累？你不需要活在別人的目光下！就算你步入政壇，又怎么了？誰背后沒有一兩個情人？至于那么絕嗎？”
“她不一樣的！不可能同意。我也不能讓自己至于危險之下。世緯，告訴我！”
“哦。”江世緯有些失望，幼年無比崇拜的兄長，早已經被套上沉重的枷鎖。連愛自己喜歡的女人能力都失去了。“那你已經做出了選擇，就別左右搖擺了。她跟她的未婚夫將來怎樣，都是她的事情。跟你沒有關系。還有，假如她下一次心臟病發。沒像這次及時搶救成功，或許我們可以參加她的葬禮。哥，提前準備好葬禮上的發言吧！我都已經準備好了。”
江世倫的臉色，一瞬間變得非常難看。
“四小姐，你的心臟沒有問題。”
“我知道。”
“你的大腦也沒有問題。”
“我知道。”
李氏祖宅里，孟凡站在史悅而的大書房里，有一種措手不及的狼狽。
“那你為什么要求去精神病院！正常人，誰去精神病院！你還記恨……我是說，那天三少只是威脅！他盛怒之下口不擇言！這件事我們不是溝通過了嗎？你要是真的去了精神病院，讓三少如何自處！”
“我想做什么。必須先考慮他的想法？”
“當然，他是你父親！父親！”孟凡著重加深了語氣。
“好吧！”史悅而無奈的把電腦屏幕轉過來，“我正在寫一本劇本。去精神病院，是實地考察，免得再被人說出‘沒有常識’的話。”
孟凡吃了一驚。低頭一看，只見星云網的界面，作者id：徐如寄，連載作品《飛躍瘋人院》。只是上傳了一個書名，外加幾百字的作者語，就有上萬點擊，并且無數讀者在底下留言——
“給我最愛的徐如寄大大！名字不好聽。不過支持不能少！”
“大大準備寫‘瘋人院’的事情嗎？這個題材有點詭異，不知是往什么方面寫的？”
“徐如寄大大的構思、布局、以及獨特的視角，是星云網數一數二的。雖然不知道飛躍從何飛躍，不過，讓我們拭目以待。個人感覺，這會是一部精品！”
還沒正式刊登。就已經有了不少的讀者群了。
孟凡覺得自己的口才已經不夠用了，“四小姐是想創作的話，我，我去和三少溝通，相信他會理解的。”
“嗯！”
史悅而微笑。最小化星云網的界面，然后隨手點擊了幾家精神病院的網址，“孟凡，根據你了解，哪一家最好？劇本寫出來，肯定要拍的，我得提前選好場地，最好就是精神病院。你覺得呢。”
哪一家的精神病院最好？這個知識點有些偏。不過孟凡是孟家出來的，是李氏的家臣，從小教育，當然知道許多帝都人都不清楚的。
“建筑最好，內部環境設計最嚴密的，在冷山縣。精神病醫師最優秀的，在東林縣。還有這家……各方面比較平均，收費也是最低。這家是……”
解說完畢后，史悅而垂著頭，彷佛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如果是七公八候的家族內患者，又想保密，又要治療，應該會送到哪一家，交給哪一位醫師呢？”
孟凡額頭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他是不能對史悅而撒謊的。
當然，他有另一種選擇——拒絕回答。這是家臣和侍婢出身的不同之處，只要他覺得不妥，可以否決不當提議。前提是，要求過分，或者危害家族的正體利益。
可現在，史悅而只是隨口問了個問題，什么都沒有說。
孟凡可以用“揣度”來拒絕嗎？
“是，東林縣精神病院的甄應吾教授。”
“哦！”史悅而打開網址，貌似渾不在意的瀏覽了各主治醫生，尤其在甄應吾的頁面停留了一段時間。
孟凡發誓，他看到四小姐的瞳孔縮了一縮！雖然外表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可是，莫名覺得毛骨悚然！
史悅而的劇本寫得飛快。實地考察過冷山縣的具體環境、設備，以及人員后，江世緯決定，就在這里拍攝！
孟凡提心吊膽的十多天，可只看見史悅而忙里忙外，為電影開拍做籌備工作。籌備好了，她回金城郡史家了！這次去，要去參加貞德女校的畢業考試，還有各種補習班——高考是全國統一考試，但某些大學還會組織一次特別入學考試。只有在兩次考試成績都合格的情況下，才會接收入學。
以李容的名義是不成了，被帝都大學趕出來了啊！所以史悅而想要再上一次大學，就只能靠自己的力量考了。
孟凡看出，史悅而還是很想上大學的，所以漸漸放了心思，甚至覺得，那是自己的誤會。四小姐年輕，又善良，怎么可能動了“殺氣”呢？
直到一個月后，東林縣爆發出驚世丑聞！一位女精神病人，被檢測出懷孕了！家屬怒不可竭，送女兒來是醫治的，不是趁她精神錯亂的時候被人強/暴的！
是誰？精神病院那么多男護士、男病人，怎么知道誰獸語發作？一大群記者涌進去采訪，看到了驚人的一幕：某位女病人笑呵呵的抱著年過六十的甄教授親臉。
竟然是……道德淪喪啊！
親眼看到的不是真相，什么是？一時間，沒有人在乎甄教授在精神領域做出多少貢獻，也沒有人去觀看他厚厚的履歷，只知道，這個人，臭了！所有被他醫治過的病患家屬，男病人還罷了，若是女病人，都憤怒不已！
甚至個別激烈的，找到甄教授的家，砸玻璃、潑狗血，連鄰居都不來往了。
李容……也算是一個？
孟凡向李老公爺、李諳坦白了一切，包括四小姐怎么跟她說要寫劇本，為什么要去查幾家精神病醫院，還有實地考察。
“我以為，四小姐是認真的。”
“認真什么？寫劇本嗎？那么她，的確寫了。”李諳這段時間很是可憐，怕自己控制不住脾氣，都不敢見面，只能默默關心女兒。“徐如寄”的筆名名下多了一本新作品，他當然知道。
《飛躍瘋人院》，一看到是寫精神病院的，他能怎么辦？根本不敢再刺激女兒那顆敏感的心臟，就……假裝不知道。
“已經開拍了！是世緯投資了三百萬，容容拉上成兒，投了一百萬進去。演員沒什么名氣。世緯拿了具體的拍攝計劃給我看過。父親？”
李老公爺“哦”了一聲，“那你打算怎么做？”
“甄教授那邊……請父親不要出面。過兩天，他會被警察以‘猥褻女病人’的罪名帶走，我想，他還是可以在監獄里做研究的。”
孟凡一驚，“三少，甄教授的事情，很可能是被冤枉的！四小姐她……”
“她怎么了！”
孟凡閉上嘴，他可以說，他懷疑一切是四小姐在背后的動作嗎？就算說了，三少那么期望能補償女兒，怎么可能明明知道四小姐的想法，還故意作對？那不是讓父女的裂痕，越來越大？
電視新聞上播報了帝都最好的精神病醫院——東林縣精神病院的甄教授被捕的畫面。主持人用憤怒的語氣說了一遍甄應吾這個人渣，借用醫生的名義對女病人實行的罪惡，引起公眾廣泛的痛恨。
史悅而坐在史家的沙發上，關掉電視，暗想，這算是電影開拍前的預熱吧？至少讓大家對精神病人有了一定的同情心。等電影上映后，稍微宣傳下，好奇的觀眾就會去看看。
同時……
她終于將催眠她的人，送進監獄！(去讀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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