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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丫,我們真的是你的親生父母,他們也真的是你的兄妹,當初家里窮,養不活,沒辦法,只能將你送走了,這些年來啊,娘這心里頭就一直惦記著你,好不容易聽說你在這兒,就尋了過來,你不能因為自己過的好了,連親生父母都不認啊!”一個聲音有些尖利的婦人正在那兒帶著哭腔訴說。
“是啊,三丫,這些年,爹心里也惦念你的很,現在終于找到了,我這心里也就放下了,怎么你卻不認起我們來?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在信口胡說?我們真是你的父母,你胳膊上有一個胎記,大家要不信,不如讓人看看就知道真假了。”一個聽起來帶著討好聲音的男子道。
“可拉倒吧,一二十年也沒見著你們過來尋人,現在看春分日子過的好了,就冒出來認親了,是想占春分便宜是吧!那也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領占得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響了起來,聞百翎認得,那是春分哥哥的聲音,當然,是指在現在這個家的哥哥。
“我們以前沒找到,所以也沒辦法……”那婦人可憐巴巴地道。
“沒找到?!那你現在怎么找到的?春分可沒在誰跟前露過胳膊,你怎么一下子就知道春分就是你那個胳膊上有胎記的女兒?肯定是當時,你們看著我爹娘將孩子撿回去養了,便記在了心上,只是以前我家條件也就一般,所以你們不關心她的死活,現在知道我們家托了國公府的福,日子越過越好了,春分也嫁了個好人家,就過來想張口一說跟春分有血緣關系,撿現成便宜了,對不對!除非你們以后永遠不占春分的任何便宜,我才相信你們只是單純想認回女兒,而不是為了占便宜!”
那男子說話條清理晰,一下子就將院子里幾個穿著破舊衣衫的人說的啞口無言。
他們來這兒本來就是看春分現在過的像財主奶奶一般的生活,所以垂涎過來的,要讓他們以后一點便宜都不占,那他們還認干嗎?
而春分這時也終于明白,這一群所謂認親的人原來居心叵測,于是先前乍聽自己原來是父母領養的驚愣,再聽這些人是自己真正的親人心里微起了的那點漣漪,這會兒全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如果親生父母將她從小養到大,那她肯定不會嫌親生父母有多窮,也會認的,但,如果他們把自己送走,只是想讓別人幫他們養大,然后等別人養大了,就回來摘桃子,憑著血緣關系就要她付出,那她肯定不會那么圣母的,她就算想付出,也只會給養大了自己,還把自己當成寶的養父母和哥哥們。
一邊的聞百翎聽了院里的鬧劇,不由無語,暗道原來天下的極品都是一樣的,現代有這種把孩子遺棄了,讓別人幫著養大,然后等孩子大了,就憑著血緣關系回來占便宜,讓人贍養的,沒想到古代也有。
血緣關系還真是好東西啊,有些人管生不管養,以為到老了還照樣能讓對方養老,要不是法律對贍養有規定,管生不管養的不用養對方的老,要不然只怕還真有大量jp,生了孩子就送走,不養,等老了就準備憑著血緣關系坐收果實呢。
雖然在現代時,法律規定可以不用養那些遺棄孩子的父母的老,雖然不少人不會理那些占便宜的,但也有人心腸比較軟,被極品生父生母一哭一求就軟下了心腸,認下了他們,有些jp的還直接回了親生父母家,不在養父母家呆了,養父母算是白養了,不知道春分準備怎么處理。
這是春分的家務事,如果春分要認回這一群人,聞百翎自然也不能反對,不過,要是春分不打算認,這一群人仗著血緣關系,就想賴在這兒不走,大吵大鬧,想占便宜的話,她是不會坐視不管的。
于是便抬腳走了進去。
進去的時候,就聽春分生母郝婆子哭嚎道:“我們的確知道三丫是你們家撿去養了,只是以前羞愧不敢過來見她,現在我跟她爹年紀大了,越來越想念三丫,所以我們才過來看看的,真不是存著什么占便宜的想法。……”
“既然你們這么說了,那敢情好了,春分人也看到了,那你們可以走了吧?”春分的哥哥道。
一個年輕婦人的聲音響起,道:“我們好歹是三丫的家人,既然來了,哪有不讓我們喝杯茶就走的道理,我們還想跟三丫好好說說話呢,剛見了就走,連句話都沒說上,怎么顯的咱們誠心道歉呢?”
聞百翎估計這人應該是三丫的嫂子之類。
“狗屁家人!把孩子扔在野外自生自滅也配叫家人!”春分家的人紛紛道。
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道:“不管怎樣,這都該問問春分的意思吧,怎么什么事都是你們作主啊?”
春分的家人不由看向了春分,春分正要拒絕,卻見聞百翎走了進來,忙迎上來,道:“奶奶回來了。”
郝家一家人看是這個府里的女主人過了來,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大人物,雖是羨慕國公府的財勢才跑過來認春分的,但這會兒真的見到了人家主人,看著人家穿著朝服(進宮見何三娘,聞百翎是穿了國公世子夫人朝服的),威儀煌煌,再看看跟在人家身邊的丫環婆子仆婦成群,氣象森嚴,剛才還挺橫的郝家一家人便不由瑟縮了,不敢高聲吵嚷了。
這是個沖撞了貴人打死不論的年代,且他們還在國公府,要真把他們打死了,外面的人只怕也只以為是他們沖進國公府沖撞了國公府貴人打死的,不會追究國公府人責任的,面對這種生殺予奪大權的人,他們不敢再橫了也很正常。
“怎么回事,吵成了一團?知道的還好一點,不知道的要說我御下不嚴,府里吵的像菜市場了。”聞百翎淡淡地道。
從沒見過這等大人物的郝老頭不敢上前,倒是他的婆娘郝婆子上前陪著小心笑道:“不小心沖撞了貴人,是小的們不是,只是好不容易看到三丫的面,又想跟三丫多聊聊,心情激動了些,萬望貴人原諒。”
郝婆子自然說不來請安等話,所以說的話顯然粗糙,但話再粗糙,還是傳達出了她想說的意思:她想跟春分說說話。
不管怎么說,這屬于家事,所以聞百翎哪怕不喜這一家人,也不能表現出來,于是便向春分道:“你是怎么想的?”
春分看了眼郝家那些人,一個兩個地討好地看著自己,卻難掩眼中的貪婪之色,眼神不時往自己的衣飾上看;再看向養父母和哥哥嫂嫂們,想起這些年他們把她當成寶一樣養大,又幫自己找了門好親事,還給了自己大筆陪嫁。
誰是真正關心自己的人,誰是想仗著血緣關系過來撿便宜,一目了然,于是春分便屈身福了福,道:“回奶奶,奴婢當年被他們拋棄在寒冬臘月,如果不是養父母一家人精心照料,奴婢早已死了,不欠他們什么了,現在這條命是養父母一家人給奴婢的,不是他們給的,所以奴婢想著,我跟他們并無瓜葛,奴婢沒什么話要跟他們說的。”
聞百翎點了點頭,轉向郝家一家人,道:“你們也聽到了,春分跟你們沒話可說,所以請離開吧,再不走,我可要趕人了。”
那個郝婆子嚷嚷道:“我是她的母親,這是改變不了的,哪能說不認就不認!你敢不認父母,到時我們去公堂告你!自己富貴了,就不認父母,哪有這樣天打雷劈的事……”
春分臉色一白,暗道這就是她所謂的父母,說不上兩句話,看她不想認他們,不是做什么暖人心的事感動她,而是打算直接告她,他們不是說只是想看看自己,沒打算占自己的便宜嗎?那,自己不認他們,他們用得著這么著惱嗎?肯定是想占便宜,看自己不認著急了,所以一定要粘上自己。
要說本來對他們先前的花言巧語還有一絲相信,現在看他們這個反應,那是完全不信了。
聞百翎瞪向一邊的婆子,道:“都是死人啊,任由這些人在府里吵鬧,還不將人轟出去!”
那些婆子聽了聞百翎的吩咐忙上來趕人。
郝嫂子看聞百翎趕人,只當這是鄉村,便賴在地上拍著大腿嚎上了,道:“大家快來看啊,堂堂國公府打人啦!……”
粗俗模樣,令人不忍直視,不用聞百翎吩咐,早有婆子拿著抹布將郝嫂子的嘴堵上了。
“肏鬼的,自己跑到國公府吵鬧,還敢說國公府打人?沒把你送到衙門問你個潛入國公府偷盜或行刺之罪那都是便宜你了,還敢亂嚷嚷,大嫂子你這是嫌命長了嗎?”
郝嫂子聽這婆子這樣說,不由嚇的一抖,這才明白,原來在國公府用鄉下那種手段嚇不了人,反倒還會被人拉進衙門問罪,能不受嚇嗎?于是再不敢吭聲了,一家幾人便被婆子們轟出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