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宋姨娘的心情著實不好,原因很簡單——劉氏的女兒,聞百翎等小姑娘可以不給見面禮,她們這些算是庶母的妾室,算是長輩,自然是要給見面禮,不能沒有表示的,所以也各有表示,好比她也送了一支釵子給丁麗萍。
事實上丁麗萍不但得到了宋姨娘等姨娘的見面禮,還得到了錢氏等伯母、王氏等嫂子的見面禮,聞家人口眾多,這見面禮一給,比劉氏送出的還要多,但并沒因此就讓劉氏高興,在她想來,女兒得的歸得的,她送出的歸送出的,要是只得沒送,那才能讓人高興。
劉氏得錢了,宋姨娘等人可就不高興了,第一天來就讓她們大出血——她們沒多少私房還把好不容易攢下的錢花在她們身上,自然就叫大出血——她們能高興嗎?暗道劉氏也真好意思,自己帶著拖油瓶改嫁就算了,第一天見面,就敢讓拖油瓶跟著要見面禮,這要換了別人,誰好意思讓前夫的孩子出來現啊,恨不得前夫之女是透明人才好,免得后夫看到了不快。
不過抱怨歸抱怨,但看聞四老爺和聞老夫人都不介意,眾人也只敢腹誹,不敢說什么。
卻說劉氏雖是個吸血螞蟥,但也就是在這方面不擇手段,在其他方面,她倒還算知道怎么做一個在外人眼里看來的好繼母,所以聞百翎第二日過去請安的時候,劉氏便笑著道:“好孩子,你母親新喪,就不用過來早晚請安了。”
自然要一視同仁,所以跟聞六娘等人也這樣說了。
聞六娘聽了高興,正要答應,卻聽聞百翎道:“母親雖然體恤,但我們為人子女的,哪能行這樣不孝之事。”
那意思就是還要來請安了。
聞六娘聽了不由不高興。
一是不高興還要繼續來請安,二是覺得這樣討好的話她剛才怎么沒想起來,光顧著高興了,倒讓聞百翎搶了先。
劉氏聽了果然高興,笑著摩挲著她的頭,道:“真是個可人疼的好孩子。”
劉氏自然是說說罷了,怎么可能真的免了她們的請安,本來沒有收入就讓她心里很不快活了,還讓她們輕松地不用請安,怎么可能呢,巴不得多折磨折磨她們呢。
聞百翎第一時間就看出了劉氏的場面話,自然不敢真的答應,要不然指不定會傳出什么不好流言,諸如她不敬后母之類,她可不想那樣。
聞七爺在給劉氏請了安后,便行禮告退,去學堂讀書了,劉氏笑著向吳姨娘道:“老七也是個好的,可要好好教導,將來考個舉人進士,也好為聞家,為咱們四房爭光。”
劉氏雖是笑的,說的話也動聽,但吳姨娘聽了,還是忍不住僵了下,而后方擠著笑謝了劉氏的關心。
說實話,剛才劉氏看著她兒子離開的眼神,她總覺得不舒服,大概是怕兒子遭了劉氏的毒手,有了這樣的心理暗示,所以才會這樣疑神疑鬼吧。
正說著呢,就見坐在一邊的丁麗萍眼珠兒轉了轉,笑道:“娘,過幾天就是您的生日了,只是府里還有孝,不能大辦,我看到時我給您弄桌酒席好了,怎么樣?”
她跟她娘在丁家時就知道怎么唱雙簧,從別人那兒弄東西了,而一般她們母女過生日是最好的借口。
過生日那就得出生日禮物和湊份子錢辦酒席,不管怎么說都是純賺錢的營生,雖然她目前的主要目標是搶了聞百翎的好姻緣——這一次她知道一切,要還像上一次那樣搶不到聞百翎的好姻緣,那可真是白來一次了——但賺錢的事也不能落下了。
其實劉氏的生日還有一段時間的,只是要提前通知眾人,好讓眾人湊份子還有準備生日禮物啊,所以自然要提前說。
劉氏聽了丁麗萍的話,一邊掃了幾眼眾人的反應一邊笑道:“你也說了府里有孝,搞這些不太合適,就算了吧。”
其實過生日這事,劉氏本來沒打算提的,畢竟新來乍到就這樣囂張,也太拉仇恨了吧,至少也要先了解下侯府情況再做這種事是不是?
但因來之前,她女兒丁麗萍便托人搜集了侯府,主要是四房方方面面的情況,讓她對四房有了不少了解,所以在女兒的攛掇下,才同意開這個口。
劉氏對四房的了解,那是真的了解,可不是丁麗萍派人搜來的那些表層資料,而是加上了丁麗萍的了解所出爐的全面新資料,因為她所謂的托人了解情況,其實都是上一世她對聞家的了解,還有誰比她更了解聞家情況呢,所以劉氏覺得不了解情況就這樣囂張不好的擔心是多余的,她對聞家了解的很,哪還需要浪費時間了解什么情況。
這時聽了劉氏的話,唱雙簧的丁麗萍便一幅急了的樣子,道:“怎么能算了呢,一年只有一次,又不是大辦,只是吃頓飯罷了……”
宋姨娘等人知道這母女倆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她們要再不附和,估計就要得罪她了,所以當下宋姨娘第一個跳出來道:“小姐說的對,生日一年只有一次,不弄一下太不像樣子了,不如我們幾個湊點份子,給太太小小慶祝一下吧。”
“是啊是啊,不大張旗鼓的,有什么不可以的。”
宋姨娘搶著說了,那吳姨娘自然也不敢不表示一下,這會兒要敢不說,只怕就會上劉氏的黑名單了,她也知道,今天這場生日論,其實是劉氏在試探她們,她們要敢不表示一下,以后的日子肯定會不好過了,所以縱然知道劉氏這樣既是試探也是吸血,但也沒法子,只能應了。
曹姨娘看宋姨娘和吳姨娘表示了,看了看兩人,亦笑著道:“是啊,婢妾也是這個意思。”
宋姨娘是先夫人李氏打發侍候聞四老爺的,吳姨娘是聞老夫人打發過來侍候的,兩人容貌雖然不錯,所以聞四老爺沒有不滿意,接受了,但到底是別人安排的,這人吧,就喜歡叛逆,不喜歡別人安排,所以聞四老爺后來看新來侍候他的丫環(也就是曹姨娘)姿容不俗,就主動要了,想著自己幾個姨娘里,怎么著也得有一個自己主動挑的,因是聞四老爺主動挑的,再加上曹姨娘并不是太蠢的人,所以在三個姨娘里,事實上是最受**的一個,既是最受**的,聞四老爺私下自然沒少貼補她,手頭自然頗有些資財。
這時看劉氏一來就迫不及待地吸血,心中不由有些不快,想她得**這么多年來,還是頭一次有人敢這樣對她,先夫人都不敢這樣對她呢,讓她能不生氣嗎?但因劉氏是聞老夫人的娘家侄女,她也不敢對她怎么樣,只能心里面記上一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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