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見不得人的外室!”當著喬木頭云英這么回答,當著滿屋子親戚,云英還是這么回答。
喬遠貴不但去中里找了喬遠福一家,還讓人給上里的喬成銀、喬石頭送了口信,她都還在和風獨幽賭氣不回京,這兩家子就已經拖家帶口全趕到了餐館,烏壓壓的一群人擠滿了餐館大堂,幾個頑劣的小孩子在喬金蛋的帶領下去了天井,烏拉拉一陣哄鬧,云英只覺得額頭生痛,面對小李氏和羅氏審問的眼神,她冷冷地拋出了這個答案,反正不管怎么說,她是不想讓這些人從她身上再得到什么!
風獨幽聽她從昨天午后說到現在的說法唯有苦笑。他本就不善言辭,昨兒絞盡腦汁也沒哄好云英,多說兩句她就要么累了、要么肚子不舒服,搞得他神經兮兮再也沒敢多說,只是一直小心翼翼護在她身邊罷了。
辛離連夜送了他寫的長信進京現在又沒回來,辛震那人說話比他還粗,被他派去處理劉三了,現在面對云英家一個比一個貪婪的眼神他才知道云英從小到大有多難,算算時間,也不知道之前的“捧殺”起了作用沒,現在只希望辛離的調查趕緊地出來,先弄走這群礙眼的家伙再說。
“外室?”小李氏精明的眼神掃過云英春衫下已經遮掩不住的微凸,“這位公子,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安置我們家苕花和她肚里的孩子?我們喬家說來也是書香門第,她兩個哥哥可都是天子腳下做官的人,你可不能太虧了她去。”
話說她們一家子得了喬遠貴的信后根本沒想喬木頭是不是還活著,過得怎么樣,而是聽到有人出手百兩銀子眉頭都沒皺下立刻像是打了雞血似的,把還癱在chuang上的李氏直接扔給劉家小姐帶去的粗使婆子,浩浩蕩蕩就來“家人團聚”了。
不管小李氏怎么說,風獨幽都只當是蚊子在一邊飛過,只顧著盯緊云英的反應,云英才剛一蹙眉,他就立刻湊上去一臉緊張的模樣。
云英對天翻了翻白眼,你對個外室這么好做甚,不是給這些貪得無厭的人送上門去嗎?
殊不知,風獨幽的不理不睬根本就是不屑,與其和她們唧唧歪歪的不如趕緊想辦法讓云英跟他回京才好。喬家這些人越是貪心,云英的眼中越是不耐煩,風獨幽眸色微沉,心下已是有了計較,嘴角微微上揚。
而那廂,說了半晌的小李氏眼見著風獨幽絲毫沒反應,未免有些尷尬,忙拉了羅氏以證明自己說話是底氣十足的,“二弟妹說是吧?我們家遠芳和你們遠芬那時候條件不好那也是收了好些彩禮錢的。你可是苕花親大姨,你倒是說句話啊!”
“說句話?”羅氏自打見著風獨幽就一直在一旁狐疑著。她是見過風獨幽的,但又不敢肯定他就是去年打羅九壯的那個年輕人。猶猶豫豫間,哪里敢去接小李氏的話。
正在餐館內鬧成了一鍋粥之時,門口方向突然一陣騷動,不知不覺間門外竟然也多了不少的人。
為首的竟然是中里縣縣令,身邊大腹便便的正是中里縣的“土皇帝”劉員外,兩人身前是被衙役一左一右架著的劉三。
劉三昨兒來餐館鬧事的時候都還只是后腦勺看著有傷,今兒看來好像嚴重了許多,整張臉像是調色盤似的幾乎看不出原樣,與其說他是自己走進門的,倒不如說是被兩個衙役合力給抬進門的。
“這兒便是‘昌記’了吧?”縣令身上穿著官服,進門后被衙役們護著坐到了餐館內位置最好的位置上。左右掃了一眼,施施然將一張紙樣的東西拍到桌子上溫聲問道。
縣令臉上看不出喜怒,誰也猜測不到他此來的目的。倒是喬木頭看看劉三,再看看縣令拍在桌上的東西有些像昨天辛離拿出去的銀票,心里不由就是一咯噔,還以為喬遠貴昨天的一百兩銀子并沒讓劉三滿意,劉三這是搬了官府來算賬了。
但凡是升斗小民見了當官的這心里都發憷,更別說向來沒什么膽子的喬木頭了,劉三被打是他和云英共同下的手,心里更是七上八下,腿頓時就軟了下去,哭喪著臉往前挪了兩步:“大人,這里正是昌記快餐店。我就是店老板喬木頭,劉三爺頭上的傷和身上的傷都是小的一個人打的,和別人無關。”
什么?惹上官司了!喬家人原本還正在以喬木頭的親人自居,下一瞬,大家齊齊后退一步,生怕惹上了麻煩。
“大人,屬下乃下里縣縣丞喬遠福,喬木頭雖是屬下三叔,但屬下向來以為凡事都當秉公辦理,若是三叔真的行那違法之事,屬下定然不會徇私枉法。”喬遠福倒是精明,首先就跳出來表忠心。
喬遠貴張了張嘴正想說什么,結果被小李氏狠狠掐了一把,只好臨時改口順著喬遠福說道:“屬下亦然。”
“你們就不為你們叔父說說情?”被稱為中里“土皇帝”的劉員外笑呵呵地多問了一句,要是眼尖的人還能發現他正沖著喬遠貴使眼色呢。可惜現在大家心里都認定了劉員外和縣令是幫劉三討公道來了,各自正后悔來這么一趟,什么好處都沒撈到還要惹得一身騷。
“親家有所不知,三叔喬木頭早已經分家單過,咱們大房和二房總不能為了幫他說情就徇私枉法吧?這天子腳下還是王法為主的,是吧?”小李氏再扯了兒子一把,堅決和喬木頭劃清界限。
最絕的還是喬二妮,拉了男人一把就呵呵傻笑道:“大人,我們一家只是從這邊路過,要是沒我們什么事我們還是先走了吧,家里還有倆小孩子等著回家做飯呢。”
中里縣的縣令此來和旁人本就沒半點干系,直接一擺手:“也罷,無關的人要走便走吧。”
這一說,屋內的人呼啦啦全都往外擠去,但也沒走遠,都守在餐館外面想看看最后究竟怎么個判法,好歹喬木頭這餐館還值當好幾十兩銀子呢,可不能讓老大(老二)得了便宜去。
作為官身的喬遠貴和喬遠福自然不好立刻退出,也都站到了中里縣令的身后“以示公正”。
這下子,將人后的云英幾人算是給露了出來,辛震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到了兩人身邊,正拿似笑非笑的眼神盯著中里縣令這邊。
中里縣令只覺得心里一寒,昨晚上見到的令牌仿佛又出現在眼前,身子一軟,他才幾乎滑落在地。劉員外只知道劉三惹到了不該惹的人,能夠做到一方土皇帝的人自然不傻,加之縣令大人到劉府之時還帶著劉三的諸多罪證,他沒立即把這奴才活活打死還是看在中里縣令說要留著劉三給人道歉的緣故。見縣令眼神過處,云英和風獨幽兩個“平民百姓”還端坐在場,不禁輕咳了兩聲,他都沒這么傲氣好不好。
云英自認只是個平民老百姓,之前一直刻意避免和官差打交道不就是不想隨隨便便就給人下跪磕頭么,當然,九五之尊的皇帝例外,不磕頭也得磕。剛才被小李氏幾個圍在中間也只當沒看見有當官的進門,現在可不成了,劉員外的輕咳聲才剛剛出口,她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腰都還沒彎下,就被風獨幽伸手給制止了。
一個眼神過去,辛震也開始咳嗽,聲音頓時就蓋過了劉員外,中里縣令匆匆站起了身子:“都別多禮,本官這次只是來告知苦主一聲,未能及時發現本縣有劉三這樣仗勢欺人的**奴才是本官的失職,讓本官轄下子民受驚也是本官的不是,應該是本官給幾位苦主行禮。”
這是什么節奏?當真是風氣正直的古代嗎?竟然還有如此通情達理的好官!云英震驚之下都沒注意到自己被風獨幽給攬著肩重新扶到了位置上坐下。
“這是劉三昨日從這兒訛詐去的銀票,本官現在當著這么多人還給你,另外劉三給昌記這兩日的損失還要請劉員外這當主子的給賠上。”縣令不但沒有怪罪風獨幽二人的傲慢,相反,一顆心放下了一半,一邊把桌上的銀票送到喬木頭手中,一邊不忘給劉員外使眼色。
劉員外愣了片刻,憑著和縣令多年來的默契,還是立刻從袖袋中掏了張銀票一起給喬木頭送到了眼前。
“這……”喬木頭現在是標準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下意識看向了辛震,“這銀票是昨兒這位大爺一道的那位爺付的,小的不敢要。”
守在門外的小李氏現在是捶胸頓足,誰讓她們太怕事了,恨不得現在就進去幫喬木頭守著銀子,一百兩啊!可惜現在門口被一排帶著刀的衙役死死把守著,她們只能眼睜睜看著喬木頭把銀子往外推。若是李氏在這里倒是不管不顧就進去了,換成小李氏還沒那個膽子。
“爹,這些銀子你只管收著吧。”看這架勢,云英知道這中里縣怕是待不下去了,風獨幽在這兒一天,估計她就別想過安穩日子。最關鍵的一點更在于喬家人的出現,云英一點都不想和他們打交道,還是趕緊遠離的好,但遠離之前必須要做個了斷,免得這些人今后總是尾大不掉。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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