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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這樣?君子當言而有信。不管李長海他怎么樣,你答應的事情就該做到。”對于研習圣賢書的關平來說,云英的行為相當不可取。
“哈哈,關平哥我知道你的意思。‘君子無信則不立’。”云英側身,仰頭,閃亮亮的眸子一閃一閃,讓人忽略了其他。
“你知道你還……”關平別開臉,清純少年的一顆心本就懵懂,此時被云英無意識的撩動起一縷情絲。
“我可不是君子哦!”云英眨眨眼,無辜的攤攤手:“我是女子,無信立不立都沒干系的。”
上一輩子,云英的生活幾乎都是圍繞著一個人過的,可到了最后,所有的努力和犧牲卻成就了別人;穿越后,無形中她的性子被一雙懂事的弟妹變得開朗向上,為人處事也多了一分肆意;今天在珍味居后廚接觸到了前世最深的記憶,云英現在的情緒其實很不穩定。
回答了關平的話后沒理會呆滯的他,莞爾一笑后“咚”的一下跳到了丁屠夫的肉攤子前,得意的對攤子后面幾乎睡著的丁屠夫大喝了一聲“割肉!”
還在對街的關平愕然的望向突然像個瘋子似的云英,搞不清楚她一會兒風一會兒雨的是做啥?不過旋即想到賣出了高價的野味,自己也覺得心思雀躍,步伐輕快,害怕云英一個女孩子對上丁屠夫會吃虧,忙也過了路口站到她身后。
“誰割肉?”丁屠夫再次跳了起來,見著關平兩人去而復返后粗黑的眉頭皺了起來,一屁股重新回到凳子上坐好:“怎么,賣不出去重新來找我了?我可是告訴你們,我丁屠夫出的價格可是南市場頭一份。”
“不勞丁大叔費心,野味已經賣掉了。托你的福,價格還不錯,這不是賣了錢專程來照顧您老的生意嘛。”云英得意的揚了揚手中的錢袋,一百多個銅錢的分量也不小,搖著叮叮當當煞是好聽。
“賣掉了?”丁屠夫倒也沒多追問,說老實話,野味放在他攤子上只能算個添頭,明日掛出來頂多賣個幾十文錢,倒是兩張兔子皮的價錢能算是賺頭。
云英也想到了此節,加上心情也平復得差不多了,恢復了冷靜,開始詢問肉攤上還剩下那些肉的價錢來。
“肥肉八文錢一斤,花肉六文,瘦肉五文,板油九文,看你是要哪里?”丁屠夫將豬肉的價格報了一遍。
云英看了一眼吊在案板上方的一條三指寬的五花肉,疑道:“我倒是有心想割點豬肉或是肥肉,可你這沒有啊?而且你這條花肉怕都是上個集賣剩下的吧,吃了會不會鬧肚子?”
丁屠夫一時語塞,習慣性的報了物價,經云英提醒才發現果然如此,不禁尷尬一笑:“怎么會?這肉新鮮著呢,我丁屠夫向來不會賣變味的肉。而且你看這花肉多好,拿回去切開了,肥肉熬油,瘦肉正好燉湯。”
這幾天的天氣還不熱,肉要是保存得當四五天還是不會有什么異味的,丁屠夫賣肉這么些年想必這點技巧還是有的。
云英心里本來就鐘情不油膩不干澀的五花肉,但卻不想讓丁屠夫以為她是個傻子可以隨意哄騙:“可你這花肉要是想要分成肥肉和瘦肉怕是要廢老大的功夫吧?有那功夫的倒不如添兩文明兒來割點肥肉呢。”
“明兒你走一趟難道不費神了?要不這樣,丁大叔再給你便宜一文,五文錢一斤。這兒三斤一兩,給你算三斤,如何?”生意面前,丁屠夫又成了那個關獵戶交好的“丁大叔”。
關平聽到此處已是覺著云英應該見好就收,做生意的事情他雖然沒怎么接觸,但常在書中看到商人投機倒把重利輕情,人家丁屠夫都被云英逼到這份上,省了好幾文錢還能多吃一兩肉已經算不錯的了。
卻不料云英手指一伸,直指案板上幾塊被剔得只剩下沒一絲肉痕的光骨頭:“再添上這幾塊骨頭給我帶回去喂狗差不多。”
“人家吳員外家都出了三文錢買這些骨頭回去喂狗。”丁屠夫肉痛的搖了搖頭。
云英發現他肉痛之余也帶著幾分猶豫,于是大膽的猜測:“可明天又是逢集了人家怎么都沒來拿走?添不添你一句話。”
丁屠夫都還沒松口,他背后檔口人影一閃,一個身材嬌小的婦人站在了門邊:“添,干啥不添!那作死的吳管事,竟然想一文錢收了我家的骨頭,以為我們不知道他主子出的可是十文錢。豬下水你要不要,要的話五文錢一副都給你。”
一副豬下水包括大腸、小腸、心肝脾肺腎、肝上面還有連肝肉和雞冠油、網油,怎么著也有十多二十斤吧;也有人條件不好買回去撿著味道小的吃一吃,不過光是打理出來能吃的就費神又費事,一向都不好賣;因著農忙,更沒人會買豬下水回去費力氣了,一直堆在丁屠夫自己的住家里,雖然扔在豬圈旁邊拿稻草捂著,可還是讓屠夫娘子苦不堪言。
剛才在里面聽著有人大叫一聲“割肉”,想著就最后一條花肉,賣了就讓丁屠夫提了豬下水出去扔掉,聽云英為著點喂狗的骨頭在那里爭論,干脆讓她一并幫忙處理了豬下水,自己夫妻倆也好回一趟娘家牽兄弟買好的豬去。
云英眼珠兒一轉,豬下水雖然是好東西,可沒辣椒和花椒做調料中覺得吃起來不是那個味道,等幾個月辣椒出來后倒是多多益善,此時倒真的可要可不要。于是搖了搖頭道:“家里這些時日大人可沒空,不然也不會讓我來鎮上采買了。豬下水要是沒洗好連狗都不吃,我才不要帶回去還被娘罵上一頓呢。”
“這小姑娘還精明呢。”屠夫娘子拿眼神瞪了一眼丁屠夫,“你看看人家才幾歲就知道為家里著想了,你那女兒還成天想著找人瘋玩。”
丁屠夫也想到被婆娘罵得狗血淋頭的豬下水和豬骨頭,干脆一狠心:“關小妹子,十五文錢,這條花肉、豬骨頭、還有豬下水全都歸你。”
云英還沒來得及點頭,關平就將她背簍一拉:“你拿那么多沒用的東西回去干什么?”
看在丁屠夫夫妻眼中,此舉更證明云英是個“傻帽”,李家村離百家集可不近,光是背著這些東西回去都是個苦差事;于是丁屠夫難得的大方了一回,“我們屋后面就有條小溪,可以讓你們把豬下水暫時打理一下,免得路上背著難受。”
云英當然巴不得如此,就是這樣,她也差點被丁屠夫捂著鼻子提出來的豬下水給熏暈過去,拉了衣襟捂著鼻子好不容易蹲在溪邊將豬大腸和豬肚里的臟東西洗了個大概,十分后悔今日這錯誤的選擇。
抬眼招呼站得遠遠的關平,故意使喚道:“關平哥快過來幫我把背簍騰出來。”我讓你站那么遠,我讓你一臉嫌棄的眼神,我讓你覺得我是個無敵大傻瓜。
關平的確是這么認為來著,可隨著云英脆生生的一喚,他也是動作快于理智,等回神的時候已經找了溪邊的樹葉墊在背簍地步,讓云英一樣一樣的將豬下水、骨頭和花肉給放好,又鋪了一層稻草,放好了兩張兔子皮和草草捆成兩團的靚麗山雞毛。
“關平哥先帶著這些去鎮外的樹林茶寮看齊叔在不在,我去前面買點別的東西。”云英估摸著算了算接下來要買的東西一個人也能搬動,便先打發了關平離開。
經歷了許多,關平的性子也從以前的古板讀死書逐漸在轉換,和云英短短的一日相處卻又讓他得益良多,聽話做事之余,觀念也在慢慢活絡開竅。
兩人的合作互助正式拉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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