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白若天(五)
喬秋彤聽說,她此時正住在太子妃的東宮,而昨天晚上是定國公世子救的她,差點被剛喝下去的一口粥給噎住嗓子。
“咳咳,咳咳咳!”
“姑娘您沒事吧,玉環趕緊拿水來,給姑娘順順嗓子!”玉珠一邊給喬秋彤拍背,一邊對玉環說道。
喬秋彤捧著玉環遞過來的茶盞,擁被坐在床上,臉上是一陣一陣的發紅。
她猶記得昨天她暈倒時候做的那個“夢”,如今聽這兩個丫頭這么一說,那哪里是什么“夢”啊?
分明就是真的!
想著自己最后暈倒時說的那句話,喬秋彤只想拿被子把自己的臉蓋起來,再也不要出來,當著人家的面說了那樣的傻話,這,這叫她情何以堪啊!
聽說喬秋彤已經醒過來了,若云派了冬紅來探望她,順便再給她診診脈。
喬秋彤此時經過一段時間消化,雖然心中還是羞臊,但是表現出來的舉止已然是正常了,再怎么說她娘也是正經的大家閨秀,她從小受她娘的教誨,接人待物上面還是很有水平的。
對冬紅感謝了一番,又讓這位姑姑代為感謝了太子妃一番,便讓玉環親自送了這位姑姑出門。
兩人剛出了門,就看到一道頎長玉立的身影站在門外不遠處。
“啊,世、世子爺!”玉珠驚訝的呼道,稍后感覺到自己的失禮,趕緊低頭行禮。
冬紅看到此時站在這里的天兒,不禁莞爾一笑,調侃道:“世子爺,來的好早啊!”
天兒的臉色不禁可疑的微紅了下,假裝咳嗽了兩聲,“咳咳,冬紅姐姐早啊,喬、喬姑娘怎么樣了?”
“世子爺放心吧,昨晚上奴婢已經給喬姑娘用了藥了。如今喬姑娘的身子已經無礙,身上的傷口擦了藥膏過兩日就能好了,不過身子還是有些虛弱,需要好好的休養休養!”冬紅從小看著天兒長大。這孩子的心里的心思怎么又能瞞得了她。
天兒知道冬紅姐姐已然看穿了他的心思,不然也不會說的這么詳細,便趕緊施了一禮道:“辛苦冬紅姐姐了!”
冬紅笑了笑便施禮去了,屋中的喬秋彤聽到外面的動靜,心中忍不住猛地跳了好幾下。“騰”的就紅了臉,心里慌慌的,就連玉珠進來說世子爺就在外面,她都一時間沒注意到。
還是玉珠看自己姑娘只知道愣著不說話,怕怠慢了外面的那位爺,趕緊拉了拉自家姑娘的衣袖,又小聲的說了一遍。
“請,請世子爺進來吧!”她心中再忐忑此時也不敢把定國公世子拒之門外,怎么說也是她救命恩人,而且算起來前后救了她兩次命的。再說此時她還在人家姐姐的地盤上,好吃好喝的庇護她,她怎么敢那么做。
天兒進到屋里來,為了避嫌只是開始的時候抬頭看了看對方的臉色比昨兒晚上被他抱回來的時候好多了,心中放下心來,便一直低著頭。
站在門口迎接的喬秋彤看到這男子的時候,只覺一陣恍惚。
這么多年了,她還是頭一次如此真實的感覺到對方的存在,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子莫名的情愫。
只是突然想到,這男子之后會成為別的女子的男人。心中又是一陣酸澀,酸澀過后,倒也讓自己鎮定住了,帶著丫頭緩緩施禮。
“多謝世子爺救命之恩!”
“喬姑娘。不必多禮!”
天兒用余光看到這姑娘表情中的一抹苦澀,心中微愣,以為她是因為受了委屈,而家中又有繼母把持,家族不能護住她,叫她小小年紀受了這些苦楚。不由憐惜。
“喬姑娘便放心在這里好好休養,我已經跟姐姐說好了,姐姐會好生照顧你的,外面的事不用擔心!”天兒安慰她道。
喬秋彤聽到這溫柔的勸慰,不由眼圈一紅,自從母親去世,大哥去了邊關之后,便再沒有人這樣護著她了。
雖然她自認如今她早已比母親去世那會兒內心強大了很多,對張氏的種種的拿捏和挑釁也可以舉重若輕的回應,但是她到底還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幾年間迅速長大,心中所承受的種種,其間苦澀難以言喻,如今在這個一直讓自己很有安全感的男子面前,終是紅了眼眶。
“多謝太子妃,多謝世子爺庇護!”
天兒見她紅著眼眶,卻是強忍淚意說著感謝的話,心中只覺得的一酸,卻不知道再怎么安慰她,畢竟昨晚她差點失去清白,他只想告訴她不用難過和擔心,他會保護她的!
腦中想著,口中便不由自主的說了出來,“你,你莫要太傷心,本,本世子會負責的,以后會護著你!”
莫名說出這話之后,天兒卻覺得心頭一松,似乎本來他就應該說這樣的話。
倒是,喬秋彤愣住了,睜大眼睛,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負、負責?”
天兒見本來堅強的她如今這驚訝懵懂的樣子,甚是可愛,心中更加憐惜。
反正剛才的話已經說出了口,他倒也放下了心中的矜持了,輕笑道:“昨晚可是本世子解了披風裹住你的身子,然后從城外抱你回城里的。既然有了肌膚之親,本世子自然要對你負責的!”
天兒這話細聽之下,其實很是無賴了,昨晚上喬秋彤雖然跟歹毒搏斗,但是衣裳還算是完好,不過到他嘴里這么一說,好似喬秋彤被他看了身子似得。
未婚女子的身子被男子看了,這男子自然是要對女子負責了!
喬秋彤當時暈倒了,并不知道自己的狀況,而身后的兩個丫頭,當時去的時候自家姑娘已經被世子爺的披風裹住了,所以也是不明就里。
而且這時候她們早已經退開了一些,主子們說這樣的話,他們做丫頭的那里有插嘴的份啊!
喬秋彤被天兒的話一下子砸的頭暈暈的,眼睛驚訝的睜的大大的,嘴巴更是張成了o字形,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當時事急從權,她并沒有要世子爺負責的意思啊。她不想做那硬要賴上男人的女子,太輕賤了!
天兒看她這傻傻的樣子,卻更覺得可愛,不由的伸手溫柔的幫她把額前的一縷碎發撫到了耳后。然后在她耳邊輕聲道:“你好生休養,過了祖父的壽辰,便來定咱們的事!”
說完不等喬秋彤反應過來,便轉身揚長而去了。
其實天兒說了這話,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待了。他怕自己的被拒絕,這才要趕緊退出來了。
喬秋彤愣愣的伸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剛才那人的手仿佛是碰觸到她那里了,似乎上面還留有他指尖的溫度。
俏臉不由的“騰”的一下就紅了,好熱、好熱..
喬秋彤在東宮住了兩日了,兩日后身子大好,用了冬紅姑姑的藥,身上的傷口也沒有留下任何的疤痕,便被太子妃派人送回了廣元侯府,順帶著還賞賜下來了不少東西。
一回到府里。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張氏就派人過來,請她過去主院一趟。
到了張氏的院子,廣元侯、張氏還有喬秋涵都在,三人看她的進來臉上都笑的跟一朵花似得,尤其是張氏和喬秋涵眼中隱含恨意,臉上卻堆著笑的樣子,叫人看了生生的惡心。
三個人對她一通旁敲側擊,就是想知道她怎么突然入了太子妃的眼,怎么會叫太子妃帶她去東宮住了兩天。太子妃對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早知道他們會有此一問,喬秋彤早就想好了說辭。
只說因為她那日回程途中遇到了歹人,正好碰上了微服出游的太子妃,便派人救了她。
太子妃聽說她是喬文浩的妹妹。便口稱是自己人,憐惜她受了驚嚇,這才帶她去東宮調養了兩日。
這么一說功勞全推到了自己的哥哥身上,因為自己的哥哥在定國公麾下受了重用,太子妃才會格外照顧她的,也算是合情合理。
廣元侯聽了之后。臉色微微失望,原本他想著是自己的女兒入了太子妃的眼,聯想到定國公世子的婚事,他心中難免有了期盼,如今,聽說是沾了自己的兒子的光,彤兒才能去東宮住兩日的,心中不免失望啊。
喬秋彤看到廣元侯的臉色,心中更是冷冷的,自己這個爹爹只想著攀附權貴,難道就沒聽到她剛才說,她在路上遇到了歹人受了驚嚇嗎,作為父親難道不應該表示最起碼的關心嗎!
倒是張氏聽說喬秋彤路遇歹人被太子妃派人救了,本來堆笑的臉上,僵硬了起來,心中不免驚慌,只怕她的事情暴露了,不由問道:“那,那些是什么歹人?彤兒可有受了什么傷害嗎?”
喬秋彤聞言,眼中諷刺之色一閃而過,時至今日張氏還想把屎盆子往她頭上扣啊!
什么叫“可有受了什么傷害嗎”,歹徒都是男子,她若是受了傷害,豈不是說她的清譽不保了!
“多謝夫人關心,彤兒只是受了一些驚嚇,那些歹人還沒接觸到彤兒的馬車,就被太子妃的人制住了!”喬秋彤一臉平靜道。
“這就好,這就好啊!”張氏拍這胸口,做出一臉慶幸的樣子,但是她手中那已經被**的皺巴巴的帕子,已然是暴露了她的心思。
顯然廣元侯也不愿意聽張氏這么說,彤兒再怎么說也是他的嫡女,還有個得力的親哥哥,他還指望彤兒攀上一門好親事,拉拔廣元侯府呢!
便嚴厲的對張氏道:“有太子妃在,彤兒能出什么事,眼下這不是好好的嗎,這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張氏心中郁悶,但是此時也不敢多說什么了,因為她心中還惦記著更重要的事情呢。
“彤兒,你可知道那些歹人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攔截你?那、那些人已經送去官府了嗎?”
張氏看似隨意的拋出了三個問題,其實卻是在打聽那天的事情到底怎么樣了,因為她后來派人去查探那天那幾個地痞的去向,卻是什么都沒查到,人就這么消失了。
“這些彤兒就不知道了,不過聽太子妃跟前的冬紅姑姑說,那些歹人當場被誅殺了三個,還有兩個留作了活口,不知道太子妃會怎么安排!”喬秋彤輕聲道。
這話雖輕,但是敲在張氏心上卻是碰碰作響,竟是被殺了三個,這是除了人命了啊,張氏到底是誰內宅女子,聽到除了人命心中也害怕起來!
但是還留了兩個活口,更是驚懼,聽說太子妃手段了得,身邊都是能人,那,那萬一查到她頭上,可能怎么辦啊,張氏的臉色霎時間就變的蒼白無比了。
此時,她到恨不得剩下的那兩個人也被當場殺了才好!
喬秋彤知道張氏的想法,這話不過是嚇嚇她罷了。
其實,那兩個活口確實是招認了,但是張氏這事做的縝密,并沒有親自派人接觸,所以沒能拿到具體證據,而且考慮這事情若是鬧出來對喬秋彤名聲不好,所以太子妃把事情壓下去了。
不過張氏如此害她,她斷不能叫張氏好受了,便幽幽的開口道:“父親,夫人,此番太子妃憐惜,還賞賜了彤兒不少衣料首飾和精巧物件,聽說一進府里就被夫人命人搬到庫房了,雖說這是應該的,只這些東西都是太子妃指明了叫彤兒過幾日去參加定國公宴會時候要用的東西,夫人您看這..?”
喬秋彤話是對張氏說的,眼神卻看向了廣元侯。
廣元侯聞言臉色頓時不好,張氏這女人他還是了解的,最是愛貪小便宜,這恐怕是想把太子妃的給彤兒的東西據為己有了。
若是放在平時這種事情他也懶得管,畢竟內宅都有夫人當家,不管東西在哪里放著反正都是他廣元侯府的東西,但是這事情關系到太子妃,關系到彤兒的前程,他就不能容張氏了。
黑著臉,轉頭對張氏道:“既然是太子妃賞給彤兒的,就是彤兒的東西,你放到府庫里干什么嗎?還不趕緊叫人給彤兒送到她屋子里去,莫叫彤兒在太子妃跟前丟了臉面!”
張氏剛才被喬秋彤的話嚇的不輕,此時聽到廣元侯的話心中卻是又開始滴血了!
那些東西此時哪里在府庫里啊,東西剛送來她就讓人搬到自己跟前好生觀賞了一番,那可都是上好衣料首飾啊,其中一些布料首飾她只聽人說過,見都沒見過被,歡喜之下早就叫人搬到她的私庫里了,此時再叫她搬出來給喬秋彤無異于割她的肉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