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林氏這樣的介紹,若離更加明白林氏為何要來這梵音寺了。
林氏早就摸透了妙果的脾氣,恐怕這一次就是來給梵音寺送香火錢的。妙果又是個不按規矩章法行事的怪尼,只要林氏愿意將銀子用在幫扶孤寡上,恐怕妙果根本不會介意幫著林氏出出主意。而老夫人卻最信妙果,若是林氏得了妙果襄助,這爭奪庶子的把握可就更勝一籌。
這雖然也是一種勾心算計,可是比起黎夫人和雪煙那種下毒栽贓,還是高尚多了。
若離心思敏捷,又不拘泥陳規。林氏與若離聊得投機,兩人直說到天色漸漸按下來才回房睡去了。
若離今日跟林氏擠了半天的轎子,也覺有些疲累。送走林氏之后,與踏歌二人收拾一番,也就打算歇下。
可二人還未熄滅燭火,就聽見一陣小聲而急促的敲門聲。
禪院無門,這外面的人所敲的當然就是若離住的這一間寮房的房門。若離才準備更衣,連頭簪都拔下兩支了。踏歌當然不會輕易開門,只隔著房門輕聲問道:“是誰在外面?”
敲門聲停了下來,外頭傳來一個女聲答道:“黎府小姐安好,婢子楚腰是伯莊上的。我家小姐有事相求,請黎小姐答應。”
是楚腰?若離聽著這名字就不舒服。
白日里搶了若離的轎子,還不給人好臉看。這晚上又有事相求?口氣還是這樣不善?對方連什么事情都不肯明說,就先開口要自己答應下來。若離又不是腦子壞了,怎么可能答應她們。
若離沖踏歌搖搖頭,踏歌便對著門外答道:“實在對不住,煩請你去轉告一聲。我家小姐已經安置了,若是有什么事情,等明日再說吧。”
踏歌說完,還將門閂扶了扶。見確定鎖好無疑,這才反身回來。
沒走兩步。身后敲門聲又起:“這位姐姐留步,黎家小姐既然已經安歇了,那可否請姐姐前去幫忙?也并無什么大事,只是不大方便在這里說而已。”
踏歌被說得收住了腳步。十分無奈地看向若離。
對方只是借個婢女幫忙,而且踏歌現在自己既沒睡覺,也不用伺候若離。正是閑人一個。要是連一點小事都不答應,也確實有些說不過去。而且那楚腰都說了,不方便在這里說。
要是想問個清楚,若離還要將她請進來。可要是不問清楚,若離又不想讓踏歌去。想了想,若離還是寧愿得罪了這位小姐,也不想讓踏歌不明不白地跟別人過去。
“是誰在外面?”若離故意提了聲音。
“回主子,是伯莊上的婢女楚腰。她來找奴婢去幫忙。只是不知是什么事。”
“你問清楚便去,若是問不清楚便明日再去!”若離果斷發了話,要是對方真說清楚了,讓踏歌走一趟倒也無妨。若是還這樣鬼鬼祟祟,若離也只好得罪對方的小姐了。
楚腰的聲音停了一下。又焦急的響起:“我們小姐的衣裙今日在你家轎子里掛破了好大一塊。婢子不善織補,廟中女尼手工粗糙。想著黎府小姐手下的人定是能干的,所以前來求救。”
那楚腰說得著急,若離雖然想不起自己轎子中哪里會刮破衣裙,但保不準她說的卻是實話。這樣也就難怪那小姐下轎之后立刻就走。如果真是因為衣裝不整,那的確情有可原了。
再做推諉有些不妥,但若離仍是猶豫。踏歌自然不愿讓若離為了保護自己而開罪別人。于是對若離行了一禮:“小姐不必擔心只管先歇著。奴婢去去就回。”
若離也實在找不出推脫的理由,想來對方也是主仆二人,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只好點頭放踏歌去了。
踏歌走了片刻便又回來了,若離還沒來得及擔心多久。
她奇怪的從**上起身道:“不是說去織補衣服?怎么這樣快?”
踏歌將門閂放好,進來給若離行了禮:“小姐,她那掛破的裙擺上。只有指甲大小的兩個小洞。奴婢當然回來得快了。”
那小姐果然奇怪的緊,兩個小洞,也至于這樣厚了臉皮出來求人?若離打量踏歌一番,見她確實無礙。便問道:“那二人除了讓你織補衣服,可有別的不妥之處?”
“回小姐話。奴婢正要說這事呢!”踏歌連連點頭:“奴婢過去以后,從開始織補紗裙不能抬眼看她們的時候,她們二人就一直打量著奴婢。奴婢雖沒看見,但也有感覺。她們都快要把奴婢臉上看出一朵花來了。”
踏歌與若離匯報著那兩個人的怪異之處。卻始終不知她們究竟有何目的。
若離不知道的是,在踏歌剛去過的那間房中。主仆二人正在也討論著她們。
“小姐,你說伯雅公子看上的,會是剛才那個叫踏歌的婢女嗎?”楚腰一臉不屑道,“我怎么看她也不像是有本事勾*引公子的。”
被稱作小姐的,自然就是在路上壞了轎子的那位‘伯莊’小姐。
這小姐閑閑地臥在榻上,身段妖嬈,面貌嬌艷。果然如林氏形容的那般美。可她抬眼看了楚腰一眼,眼神卻似冰雪般冷厲:“她那般的,公子怎能入眼。可上一回公子明明就是追著她和另一個婢女去的。不是這個難道會是那個?”
“可黎家小姐只帶了一個婢女出來,咱們這一趟會不會是走錯了?”楚腰在自己主子面前,說話也并無多少規矩。
‘伯莊’小姐聽了楚腰這話,似乎十分不滿。她用帶著象牙護甲的手指,往剛補好的紗裙上用力一戳。而后看著紗裙上的小洞一聲冷笑:“未必就是走錯了,公子跟著婢女,說不定是為了踏歌身后的這個主子呢?”
“小姐所言極是,從樣貌上看那位黎小姐倒是生的不差。雖然不及小姐你美貌,可興許公子那天忽然告辭,還真是為了她呢?”說起若離,楚腰十分反感道:“那黎小姐可是精明,剛才奴婢本想將她二人一齊請過來的,可惜她謹慎得很,奴婢說了半天,她才肯放婢女踏歌過來。”
“哦?”伯莊小姐眼中一亮,似乎對若離多了三分興趣,“我今日兩次故意觸怒與她,她卻毫無反應。我只當她是個軟柿子呢!”
這小姐用護甲劃過脆弱的絲綢,自信道:“我們既然一路跟到了這里,有得是時間好好觀察。”
緊張時放松自己,煩惱時安慰自己,開心時別忘了祝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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