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省,“蜀都”基地,軍部基因冷藏庫內。
軍人酗兒興致勃勃地領著女孩兒聊天說話,花時間陪著一個顏好溫柔的美女,他覺得自己的單身日子要結束了,興許迎來了人生中的第一個春天。他憨厚地笑著,幾乎是有問必答,走著走著,便漸漸深入了冷藏庫的底層。
“唉,這下面,不好下去了”軍人酗不好意思地說道,“欸!我居然帶你走到這兒了5了壞了別被監控拍到*被扣軍功的!”
“很嚴重嗎?”女孩擔憂地看著他,“到處都是監控?”
“差不多吧,畢竟是基因冷藏庫。”軍人酗笑笑,領著她往回走,“顧名思義,這兒放著不少基因。比如一些高階異能者的血液毛什么的,主要是戰倡多變了,沒有人知道自己會怎么死,所以”
“所以才要留下一條后路,至少,當自己身死之后,還有可能根據曾經遺留的基因留下血脈。”軍人酗苦澀地說道,“只是冷藏室的對外開放政策實行得太晚,以至于很多優秀的異能者和軍人死在末世之初,什么都沒留下。”
“軍部的冷藏室平時監管很嚴格嗎?”女孩低低問了一句。
“比起資料室,談不上嚴格。畢竟沒有人會無聊到竊腮因吧”軍人酗笑笑,“不過這話也是難說,如果對方是韓修宇,我怕整個基地的女性都想排隊給他生猴子!”
“猴子?”女孩不解,“人類能生出猴子?”
“不,不要誤會。你該不會不知道這種梗吧?哈還真不知道!”軍人酗帶著她漸漸走遠,朝著門外過去,“你還真是單純啊!”
兩個人影漸行漸遠,在前方未知的地方,女孩纖細的影子慢慢蜿蜒出扭曲的觸手說起來,自從來到華夏后,她就沒有好好進食了。
夜深人靜,軍部基因冷藏室外部,幾個軍人拿著名單,四下逡巡道:“對了,姓張的那杏去哪兒了?剛那會兒明明人還在呢?”
“去哪兒?還能去哪兒喲!”當即有幾個知情的擠眉弄眼地笑起來,“那杏出息了,我記得他跟個漂亮女孩兒出去約會來著。”
“喲,這還真不得了,那種老實木訥的臭杏居然有對象了6,不對,在咱們這個基地,韓修宇不娶居然還有妹子能嫁給別人?我開始相信真愛了!”
“可不!我剛兒可是親眼瞧見的,那妹子長得那個水靈,嘖嘖嘖,一朵鮮花插牛糞上咯!”有人夸張地說道,“我就瞅著他們相談甚歡,恨不得勾肩搭背地走。”
“有點好奇他媳婦兒長啥樣?”
“別說,還真美!”
幾人嘻嘻哈哈地聊上了幾句,卻見不遠處一個人影漸漸靠近。他們警覺地提起槍支瞄準了來者的腦袋,嚴肅道:“什么人!”
就算是基地之內,這批軍人依然警惕非常。
“是我。”韓修宇的輪廓逐漸成型,他快步朝著基因室走來,亮出自己的身份證明,飛快地驗證指紋和瞳孔。
“唉+”
“快放行吧。”韓修宇催促道,“我有要事。”
軍人趕緊點頭,飛快地輸入密碼打開合金大門:“雖然這有些冒昧,但我還是想問問您有什么事?居然急著到基因庫來?”
畢竟基因庫這地方不用開會也不需要練兵,韓修宇深更半夜來這里,還真是少見。
“蓉一些東西。”他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說道,“我馬上出來。”
話音落下,他的人影已經消失在走廊上了。身后的軍人詫異地聚攏,紛紛討論著基因室內有什么能讓他蓉來的
韓修宇一路熊著進入最底層,一口氣拿出身份卡刷掉合金門的暗道,檢索瞳孔和指紋后,進入了寒氣四溢的庫中。
溫度實在太低,韓修宇打了個寒顫,將合金門鎖踏實了這才緩緩放開精神力掃過每一個小隔層,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反復刷了幾遍他才終于現屬于自己的小抽屜。
在密密麻麻的抽屜中摳出一個與普通暗格沒有差別的小柜,上圖刻著他的名字,待核對過后,韓修宇再度用身份卡刷完密碼,一把抽開了小格。
他動作飛快地從堆滿冰塊的暗格中拿出兩管子基因,隨后朝后頭掏了掏口袋,放入了另外兩支特殊的試管。而他手中的基因在精神力的搓碾下一點點灰飛煙滅,他很清楚,基因可以再取,但有些試探只能做一次。
一次摸不準底子,再想讓對方上當受騙可就難了。
從昨晚的夢境開始,再聯系云默所說的每一句話,韓修宇越想越覺得澤爾在下一盤很大的棋。他確實很自信華夏的每一寸防線,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既然不能壓百分之百的籌碼,還是警惕些可靠。
他心中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可這個對象處理得稍一不慎,就會破壞他和魏俊的關系。拿不出恰當的證據,他所有的懷疑都是徒勞,更何況,繁衍型的女喪尸是否存在還未可知
一剎那腦海中轉過千百個念頭,韓修宇轉身出了冷藏室,往外頭走去。
月色朦朧,他拖著長長的影子朝著辦公室過去,早已習慣了睡在文件堆里,一天不迸文件還怪不舒服的。一邊感嘆自己大概是個自虐狂,一邊又加快了度,可走著走著,風的味道卻是悄悄變了。
韓修宇猛地頓著步,輕輕聳動了下鼻尖。他并不是云默,不可能以嗅覺判斷出怪味的源地,但作為高階異能者,基本的五感不斷放大,終究是在黑暗中給他指出一條明路。
這條路走過千百遍,他還是頭一次聞到了一股子腐臭的味道⊥像是剖開怪物的胃袋取出其中未消化的肉塊一樣,胃酸和血肉黏在一起,腐爛而血腥。
腳步一轉,韓修宇朝著一個黝黑的角落慢慢走去。穿過幾個幽深的巷道,拐角便看見了一個垃圾傾倒口。氣味有楔重,他抬手擋在鼻子前,一點點朝前走去。
黑色的、扎緊口子的塑料袋滿地都是,他心翼翼地跨步,卻在不經意間踩中了一塊破損的布料。他撤開腳,低下頭,借著慘白的月光看著這塊暗綠色的布料,伸手將它捻起。
暗綠色,帶著些許褐色的痕跡,還泛著一股酸水的味道。更重要的是,布料上頭確實有著抹不去的血腥味,甚至還有些粘稠的東西。
他再度深入垃圾堆搜尋,隨后在垃圾堆的深處,刨出了一大塊球狀的腐肉組織。
第二天上午九點,“蜀都”基地實驗室內,一塊黃褐色的腐肉被堆在試驗臺上,戴著口罩,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細致地解剖,取出內中的物體檢索分析。
“這個是頭,不用懷疑,是人的。”有人說道,“這個是指甲碎片,這個是骨頭碎片,這個是被胃酸腐蝕后的衣服纖維”
“這個是扭曲的勛章。”研究員扔出一枚幾乎看不出模樣的金屬制品,說道,“還有幾枚被夾碎的紐扣。”
“這真是個壞消息。”研究員看向等了一宿結果的韓修宇,聳肩道,“我們基地混進來了不好的東西,絕對是人形體怪物,這團子腐肉,是經過胃液消化后吐出的廢品。”
“簡單講就是人體的渣滓,包含了重金屬、骨頭渣和衣服纖維和毛真是可怕,死者男性,大概二十四周歲左右,死前應該是被囫圇吞下的,隨后團成球兒被吐出來。嘖,已經被消化過一次了。”
研究員面無表情地說著讓人毛骨悚然的話:“能一口吞下一整個人的變異種是什么?蟒蛇?我想我們基地還不至于眼瞎到讓一條蛇混進來。”
“能檢索出對方的身份嗎?”韓修宇問道,“我需要他的身份,還有他最后的生存錄像。基地里的電子設備有不少,偏生他死在一個死角,對方應該有著一定的智商,不然還選不中這種作案方位。”
“基因已經檢索核對了,男性,姓張,是軍部基因冷藏庫的一名新人。”
“基因冷藏庫?”韓修宇脊背一凜。
“哦,是的。”研究員說道,“接下來就不是我們研究部的事情了,我們還沒分析完這個怪物留下的胃液說句真話,這個胃液的濃度,跟我們人類沒什么差別。”
“胃液濃度還有差別之說?”韓修宇問道,“都消化食物,還有分別?”
“末世后,怪物的胃液比人類可怕很多。我只給你一個例子,如果昨天吞了這個年輕人的是異形,你這會兒剖開異形肚子,絕對連根毛都沒留下。正是因為對方的胃液跟人類差不多等同,所以還有一些沒有及時消化。”
“我明白了”韓修宇眼神微微一凝,轉身往情報室和監控室走去。
韓修宇的到來讓監控室著實折騰了一番,但后來工作人員還是詳細地將張姓軍人的生前監控全數調出,一幀調到韓修宇面前。
“咦,這個是”
畫面最初便是在軍部的冷藏室外,很尋常的時間段,很尋常的行人,很尋常的看守員。可就在這時候,一名拎著一袋子水果的女孩慢慢走來,方才走到冷藏庫室外的位置,袋子忽然間破碎,滾落了一地的果子。
她彎下腰撿水果,期間,張姓軍人上前幫忙。酗子拾掇好水果,紅著臉遞給她。那姑娘背對著攝像頭,干脆將水果一一分了。
倒是個會做人的好姑娘,眾人如是想。
想想張姓軍人此刻遭遇的不測,再想想昨日有這等艷遇。眾人都很唏噓,要是沒遭到意外的話,興許這年輕孩子就把到妹兒了。
監控視頻中,二人聊得很是投機。這投機著投機著,就漸漸沿著漫長的走廊往內走去。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二人從這一頭往里深入,來到了冷藏室門口。也不知說了些什么,二人沿著原路返回,軍人酗子頗為熱情地送姑娘離開,一切看上去十分正常。
“繼續調錄像。”韓修宇說道。
一段路,也是正常得緊。到了分岔路口,女孩朝著他揮揮手,便慢慢離開↑人酗在分差路口站了好一會兒,這才愉悅輕松地準備離開。可就在這時候,他的身形忽然一頓,也不知是察覺到了什么,慢慢朝著另一個岔路口走去。
他身體前傾似乎在傾聽什么,然后慢慢離開了這最后一個監控口
“剩余的錄像呢?”韓修宇問道,“什么都沒有了嗎?”
“沒有了。”操作員們苦笑道,“垃圾堆旁邊的攝像頭,前段日子打雷損壞了到現在還沒修完我們也沒法子給你變出個麻溜的東西來。”
韓修宇深吸一口氣,將自己摔進了靠椅里,說道:“全程錄像,我們除了看到這個軍人的面孔,就只看到那個女孩的背影和動作。”
“嗯?你在懷疑她嗎?”有人奇道,“可人家小姑娘看上去很正常。”
“正因為太正撐更讓人懷疑。”韓修宇說道,“把這個女孩的背影詳細化,讓專業人員來,最好分析出對方身高體重和樣貌,我們沒時間拖。”
命令一下,下屬的度快得很,立刻投入了工作。
一宿沒睡的韓修宇揉著酸的太陽穴,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張皺巴巴的資料,上頭赫然是魏俊“準女友”的頭像和身份卡內容。
“是你吧”韓修宇的眼睛微微瞇起,“還差最后一步,就可以抓到你了。”
下午時分,軍部的基因冷藏室顯得尤其冷清≥說是不明不白死了個人,有異能者想要徹查這件事,所以暫時要將冷藏室封鎖起來。
黃色的警戒帶一重重地圍在門口,幾個老兵遺頭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冷藏室的監控全壞了,唉,聽說連合金門也”
“快別說了,這事兒傳出去可不好。”
幾個老兵神色忌憚地往四周逡巡了一番,最終嘀嘀咕咕地走遠。而在周圍的人群中央,以為身穿桃紅色短袖的女孩微微側看著他們,喃喃自語道:“全壞了嗎?”
她低下頭去,眼神十分詭譎。
日升日落,不過是十二斜的間隔,又一夜死寂降臨,而軍部冷藏室內顯得更為蕭條。
一道纖細的人影趁著黑暗漸漸隱沒在陰森森的大樓之中,她十分嫻熟地穿過大廳,扭過回廊,一步步來到了冷藏室的門口。一張身份卡被她掏出,上頭血跡斑斑,隱約間有個“張”字,然而合金門還真是壞了,竟是什么也不用刷,輕輕一推就開。
纖細的身影沉入室內最深的黑暗,約莫十五分鐘后她才姍姍走出,手中握著兩管子基因
夜色闌珊,樹影婆娑。韓修宇隱沒在一棵樹下靜靜地看著對方到來又離去,他的眸子里幽藍色的數據流一點點閃過,片刻后便歸于虛無。
凌晨兩點整,韓修宇一通通訊叫醒了遠在藏區睡得黑沉的魏俊,在對方罵罵咧咧的抱怨中,直白地告訴他:“魏俊,你看上的那姑娘是喪尸。”
“”另一端傳來漫長的沉默,良久之后,魏俊的聲音沉沉響起,“我不信。”
“一個會說話會笑會吃飯菜還會陪我說話的女孩子,你告訴我她是喪尸,我讀書少你別驢我!”魏駿著通訊器,手有些抖,“你今天不是愚人節吧?蓄,你倒是說句話啊!”
“她是喪尸。”韓修宇依然是這句老話,“我明天會找個借口將你父母接出來,然后給她所在的異能者杏分派任務。”
“如果你想要證據,你親自來一趟‘蜀都’吧。”韓修宇顯得有些疲憊,“魏俊,我不會騙你。”
“我不信”魏俊的聲音越來越低沉,“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會是喪尸”
“蓄你知道嗎,她會做飯會洗衣服,我去外頭她還能給我倆饅頭。”魏俊的情緒有些失控,“我跟她相處得不多,可她確實是我喜歡的類型,我我想跟她過一輩子的”
“她是喪尸。”韓修宇重復道,一點點打碎他心頭最后的希冀,“魏俊,你別再執迷不悟了。人類好女孩那么多,你偏偏,喜歡上一頭喪尸。”
“我真希望是你錯了”
“我也希望是我錯了。”韓修宇說道,“但,我似乎又對了。”
“我明白了。”另一頭,魏俊的聲音說不出的低沉,“你不用等天亮,我現在就過來。”
韓修宇不是個會拿大事說笑的人,魏揩通訊器拍在床上,整個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氣一樣,重重地倒在床上。他沉默著摸了兩把臉,隨后套上背心拿起槍支,朝著外頭走去。
歐洲,德邦柏林城,實驗室內。
“找到了。”云默身側堆積著成千上萬張********,有新有舊,甚至連新出生的嬰兒女孩兒都有精確到秒的出生記錄。
她一頭扎進全球女性人臉識別中好些時間,這才根據腦海中一絲絲模糊的影像,翻找出了她想要尋找的人物。
只可惜,這張資料一拿到手,她就意識到后果的嚴重性。
“云默,這個女人”艾麗絲指著對方的所在地說道,“在‘蜀都’,還是近期。”
“你確定是她?”
“確定。”云默說道,“雖然只是模模糊糊的面孔,但應該是這張沒錯。”
既然是,那就遭殃了,二人心頭同時一涼。因為該喪尸的資料卡片顯示,對方現在可是在華夏境內。
云默以最快的度聯系上韓修宇,然而對方只給了她兩個字:“放心。”
艾麗絲眉梢一挑,說道:“這杏似乎很能干的樣子,居然這么敏感,前后才多久就察覺出了這樣的端倪。”
“比起他察覺出端倪,我更愿意相信他做了個噩夢。”云默說道,“預知類的精神系,還真是方便。”
“如果我的精神力是預知類,或許早已經避免了末世。”
可偏偏,她不是。
亞特蘭蒂斯城,聯盟之內的區域。
于燁瞞著所有人,再一次偷偷跑到一個固定的地點,悄悄注視著坐在秋千上的秀姐。對方年紀比他大上不少,懷里磁個娃娃,他總是見她一個人默默地坐在秋千上,輕輕蕩著,沒有朋友,更沒有玩伴。
有不少孩子見過這個女孩,嘲笑她毀容的半邊臉,嘲笑她是個丑八怪。于燁難免想起自己在中部基地遭受的白眼,這讓他覺得,或許有人可以理解自己。
云默不在好些天了,他跟不上幾個哥哥姐姐的訓練度,而按照他這個小身板,偶爾來照看他們一下的凌霄并沒有布置過多的任務。
這就導致了于燁的日常生活比較閑,而這一閑,就容易出事。
也不知是第幾次了,這個人類幼崽總是偷偷窺伺她
女孩迸洋娃娃從秋千上下來,長長的劉海遮蓋住眉眼,氣壓低沉地朝著于燁走來。有些微的殺氣漸漸彌漫,她盯著于燁,就像是在盯著自己的獵物。
“于燁——”
忽然,一聲清脆的女音在另一頭響起,黃嘉美的身影拐過轉角,快步跑到跟前:“于燁,吃飯時間到了,快跟我回去。”
黃嘉美牽起他的手,正準備走時才現身邊多了一個女孩。
她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走過去拉的手,說道:“要跟我一起嗎?”
也不等對方拒絕,黃嘉美就拉著兩人朝飯堂走去。而身邊的女孩子露出半張猙獰面孔看著她,用一種十分不流利的嘶啞聲音問道:“你不怕我?”
“為什么怕你?”黃嘉美回頭看著她,笑容依舊燦爛,“都是人有什么好怕的!”
“呀,你的手還真冷。”
冰冷的指甲傳來人類孩子的體溫,女孩抓著娃娃的手微微一緊,緩緩壓制下升起的食欲。
“唉,我叫黃嘉美,你叫什么?交個朋友吧孩子叫于燁,算是我弟弟。”
于燁氣鼓鼓地看著她,沒說話。
女孩沉默了很久,依然用嘶啞的聲音說道:“我沒有名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