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任務?”黃凌海看著禛,蹙眉道,“怎么我沒在部隊里聽人說起過?”
“我也沒有。
”許飛愣了愣,繼續道,“聯盟潛入奸細的事兒我們都清楚,可這跟你說的非洲任務有什么聯系?”
“為了潛入耶路撒冷和開羅城。”禛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根據情報,這倆城的傀儡掌權者是人類。根據上頭的意思,既然是人類,就有著策反的可能。所以”
“所以,就要派遣你們前往?”黃凌海拍了拍妹妹的腦袋,女孩乖巧地點了點頭,暫時遠離了敏感話題的現場,“說真的,禛,你是學了幾年技巧不錯,但真要出這等高難度的任務,你的能力還不夠。”
“我知道”禛沒有因為朋友的質疑而生氣,“但單看外表,我是最沒有殺傷力的,也最適合做這個。”
眼前的少年稍稍褪去了青澀的痕跡,也沒有了以往的靦腆和怯懦,然而他清秀的面孔和單薄的身形瞧上去著實不怎么靠譜的樣子
“上頭的意思是,讓我們潛入非洲,探聽消息。最好能刺探出喪尸那方的實列幾斤幾兩,數量是多是少之類的。”禛撓了撓頭,“但在這之前,非洲大草原異變,根本無法靠近,我隊伍里有幾個前輩就是在那頭喪生的。”
黃凌海和許飛頓了頓,與一旁的吳不順齊齊扭頭道:“部隊里并沒有提起這件事。”
“嗯,畢竟我們從事的職業并不能廣為告知。”禛道,“但最近,非洲大草原上的黑霧消散了不少,隊伍里隱約的風向標就是再出潛入任務,我”
“你要去?”黃凌海頗為不贊同,“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前往喪尸腹地,你可能真的會死。”
“要不哥申請個陪你一起?”許飛道,“我這張臉也是生的,卸啰不起眼,當個間諜也不錯。”
禛笑了笑,沒說多余的話:“就算真去了,也別憂心我,我能活過這四年,命大著呢!”
“哈哈哈說來也是這個身板平安活到現在也是奇跡!”許飛大笑著捶了他一拳,說道,“哥兒幾個活著也不容易,啥時候咱們一班子人能聚聚就好了。”
“聚聚啊”禛想了想道,“云默、肖哥、田宏義、于老師活下來的不多,但如果能聚一聚也是好的。”
“挺想和肖哥阿義敘敘舊啊,但可能他倆回來前我就要出任務了。”
禛喃喃念叨著,反倒讓旁邊的黃凌海嗤笑起來:“敘敘舊?咱幾個先去敘敘吧,走走走,去我那兒,去年太冷,部隊里了瓶燒酒還沒開封呢!”
“臥槽有這等好事也不早說!”
幾個人笑罵著走遠,只留下原地的樹梢上落下的一片枯葉。這秋還沒來,葉子倒是先黃了。
云景歌還是“頭一次”見到自己名義上的姐姐——云默。這個被基地內的上下層幾乎神化了的人物,此時此刻正站在他的面前,毫無表情地看著他,仿佛在打量一件物品。
對方修長纖細的身形擋住了直射下來的陽光,在他身前投下一片陰影。陰影就好像他要活在她的光耀和影子里一樣,讓這個孩子的內心微微震顫起來。
細碎的劉海遮著她的臉龐,長而濃密的頭往肩后垂落,隨著風絲曳,尾輕輕掃過他稚嫩的臉,帶出一絲麻癢。云景歌不自覺地伸出手拽過那一縷頭,手指往上繞了圈,像是要抓撞么。
“姐、姐姐”云景歌有些結結巴巴地喊出這兩個字,平日的機靈勁兒蕩然無存。
云默點了點頭,接著便彎下腰伸出手,動作輕柔地將他抱了起來。她還記得,自己在那棟危樓里救出這個孩子的情景,萬千建筑在身后崩塌,唯余他在懷里放肆微笑。
“跟我來。”她迸他,抬步朝著軍部走去。
身后跟過來的士兵面面相覷了會兒,停頓片刻后終究瘍跟了上去。在云默沒有明確話讓他們離開前,他們不會放棄跟隨。
“去哪里?”云景歌白嫩的手抓著云默的衣服,小胳膊上的褶子皺起,似乎有些緊張。
直到抱起孩子香軟的身體,云默才意識到懷里的“弟弟”究竟有多年幼。她并不擅長和孩子相處,但不妨礙她對這種小生物又喜又畏,即使并不想成為一個家庭教育上的暴君,可鐵血的家教才更適合讓孩子在末世成長。
“找個空曠的躇,近期我會訓練你。”云默貼著孩子的耳朵,清冷的聲音像是在布命令,“景歌,你姓‘云’。”也要記足姓“云”。
還算年幼的你能夠享受到這個姓氏帶來的榮光,那么,你就該擔負起享受榮光后該承擔的責任。
“我希望你有個美好的童年,但這也只是想想而已。”
云景歌似懂非懂地窩在云默懷里,面上不自覺地收斂了笑意,露出三四分的忐忑。之后,二人一再沉默,一個是不知該說什么,一個是不知道聽懂了什么
室內訓練場,模擬沙漠環境地帶,這個寬敞足有千平米的格斗地點暫時無人使用,倒是方便了云默。
從室外走入封閉的室內,暑期的高溫陡然又提升了十個度。悶熱干燥的環境讓云景歌難以適應,但他還是沒說什么,安安分分地從云默懷里下來,乖巧地站在邊上。
“姐姐”
“現在,叫姐姐也沒用。”云默看著面前的軟包子,淡淡地說道,“我聽說你對金屬系的操控很有天賦,那么,讓我來見識一下。”
“”孩子的眼睛陡然睜大,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姐姐是要監督我的功課嗎?”
“功課?沒興趣。”云默撤退了一些,嚴肅地說道,“把你帶到這里,并不是為了陪你玩鬧。現在,俱的全力來殺我!不然,我就殺了你!”
“姐”云景歌震驚地瞪大眼,可化為未完,他就覺得胸前一陣大力襲來,直接踹向他的腹部,將他整個兒掀飛了出去,甩進柔軟的沙子里。
“咳咳咳”他撕心裂肺地咳出一口沙子,臉龐漲得通紅,然而心頭的怒火已然燒起來。
他不明白!為何一見面就要打他{做錯了什么?
如果一開始就對他不喜,為何要給他這樣的光環和姓氏!
孩子終究是孩子,受了委屈絕對沉不坐。云景歌沒有在跌進沙子內的時候哭出來,云默已是出乎意料,更何況對方真的擺開架勢想要“打”一場。
這孩子意外得果決,也意外得拎得清。
被踹上一腳后非但沒有哭訴著問為什么,反倒是想要先報這一腳之仇再談談別的,這性子半分吃不得虧,日后再戰場上也是個不饒人的主。
金屬的光澤攀爬上孩子白皙的面皮,他的雙眼像是燃燒起火焰,憤怒得像只張牙舞爪的邢虎。稚嫩的指甲拔長了一寸,泛出微微的寒芒,孩子冷著臉沖她起了攻勢,小胳膊腥地往前跑,深一腳淺一腳,幾乎連身子也站不穩。
云默看著他唇角輕勾,像是找到了什么玩具,沒有再度進攻他,只是一味地避讓。
云景歌卻是和他的年齡表現的那樣,稚嫩得可以。三年的成長終究是將他保護得太好,即使這孩子的攻擊架勢在同齡中絕對是佼佼者,可他的攻擊不帶絲毫殺氣。
云景歌心頭有著報復的念頭,卻沒有殺人的心思,同樣的,他的招式火候到了,卻還是缺少了那么一種殺伐感。
心頭微微嘆息一聲,云默輕松避開孩子的襲擊后,渾身的氣勢忽地泄露出些許,那飽蘸了沙唱腥的殺氣像是一座泰山狠狠地壓在這孩子脊背上,駭得對方瞳孔猛地放大,竟是斷片了一般跪在沙子里。
“少帥”輕輕的呼聲在外頭想起,負責看護云景歌的保姆——他的生母急得臉色通紅,就連眼眶也紅了起來。
隔著合金玻璃,云默并沒有理會她,只是按照自己一貫的做帆云景歌壓趴在地上,并沒有覺得這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在自然界,獵豹為了訓練幼崽,往往會帶著它們出去獵食。有時會將活物帶回來,讓幼崽用稚嫩的牙齒撕裂對方的咽喉,若是連簡單的撕裂食物都做不到,那么這些幼崽也沒有存活的價值。
云默并非是真正的異獸,她也不會做出讓云景歌在這個年紀去動手殺人的事情。但是,她必須讓他體會到,什么叫做殺氣!
外面的世界遠沒有在“榮光”內部享受到的和平,即使是一個五歲孩子,也得有保全自己的力量。
“呼哧——呼哧”
云景歌粗重的喘息聲響起,雙眼迷茫到毫無焦距,他像是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一樣,渾身都顫抖了起來。他害怕、他好想哭,可是,比起這個,他更想活著下去!
“啊啊啊啊啊——”
云景歌崩潰的吶喊在場地中爆,他無意識地爬起來沖著云默襲去,卻在下一秒熬干了力氣,整個人身子一軟,直接跌進云默的懷里。
“睡一覺吧”
恍惚間,他似乎聽見了一個稱得上溫柔的聲音。
銀紫色的精神聊然地覆蓋上孩子的天靈蓋,云默安撫好這孩子多余的情緒,隨后便迸他往外走去。
金屬大門慢慢敞開,等待多時的婦女忐忑不安地上前,想要接過孩子卻又不敢,只是渴望地看著云默,似乎想說些什么。
“你將他教得不錯。”破天荒地,婦人聽見云默這么說。
愣愣地從對方懷里接過自己的孩子,云默吩咐道:“等他醒來,就帶到訓練場。他的訓練計劃我會制定,多余的事情不要插手。”
婦人趕緊點頭:“是,少帥這孩子、這孩子興許被我寵壞了,剛剛對你動手”
“無妨,是我吩咐的。”云默的手輕輕刮過孩子的指甲,繼續道,“他很不錯,以后會是個強者。但在他成為強者之前,我希望你不要做多余的事。”
不要有婦人之仁,不要有心疼溺愛,更不要為了安慰孩子而說一些多余的話。
都是聰明人,一句話總能找出好幾個意思。婦人點了點頭,對于孩子得到云默的認可,心頭感到十分震動。
她知道景歌若是真得了這一位青眼,就算只是花費些許時間指導,也能讓景歌獲益匪淺。
她恭順地退下,暗想著孩子以后怕是免不得“挨打”,要不要在飯碗里給他多加個雞蛋?
是夜,云景歌二次暈厥在殺氣之下,被隨行人員抱了出去,而云默則站在偌大蕭索的訓練場地里,看著那幾行凌亂的信印了會兒呆。
片刻后,她拿出一個高端的人形投影儀,開啟了與另一頭大6的信息交換事項。
與此同時,白宮會議室內的艾麗絲提前離場,在自己的單人間內等待些許,慢慢看著眼前凝結出來的身形。
“云默,怎么突然找上了我?”
云默看向艾麗絲,說道:“我找到了一個金屬性天賦強悍的孩子。”
“嗯?金屬性?”艾麗絲喃喃道,“特意告訴我這個,你的意思是”
“我想讓他成為當世的第二個機甲戰士。”云默說道,“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他確實有這個天賦。”
“幾歲?”
“不滿五歲。”
“嘖這個年齡注射機甲基因,會成為怪物眼里的香餑餑。”艾麗絲道,“沒準你看上的后輩活不過明年。”
“危機與進化并存,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云默說道,“我會帶他一段時間,等你準備完畢我們再進行大6遷移計劃。”
“機甲化前,我需要這個孩子的基因。”艾麗絲說道,“機甲化需要匹配度,我不想弄出殘次品。”
“他適合戰斗,攻擊列余,靈活度不夠,不適合靈敏度特異的豹化機甲。”云默道,“人體構架脆弱,希望你能找個修復量的匹配基因。”
“成。”艾麗絲回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