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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白俄羅斯南部,烏克蘭戰爭區域,接二連三的爆炸聲震耳欲聾,翻滾的黑色濃煙猶如浪潮,一波接一波地涌向天空,將本就慘淡的日光都遮掩干凈,只余下一片空洞洞的灰白。
喪尸的咆哮混合著蟲族的嘶鳴,殘肢碎肉在刀光劍影中飛濺,為了爭奪這片棲息地,也為了爭奪更多新鮮的肉源,喪尸與蟲族的抗爭殘酷得讓人咋舌。
然而,無論哪一方勝利,哪一方敗退,它們利用的都是人類的領土,破壞的都是人類的家園。
烏克蘭這個素來有“美女之都”稱謂的國家已是一片廢墟,早在三天前,最后的幸存者已經被遷往德國柏林。
作為距離白俄羅斯最近的地點,烏克蘭的每一寸土地都被蟲族踐踏,而炮火也灼燒了所有的角落。
“轟轟轟——”
大面積肩式火炮的突襲殺開一條血路,坦克的輪軸碾碎了地面上掙扎蠕動的蟲子,粘稠的漿液灑滿了每一個角落,可偏偏蟲族密集地交織在一處,將最中心的母蟲護得嚴嚴實實,不露出分毫的破綻。
巨型甲殼蟲用自己的身軀抵擋著炮火的進攻,飛天螳螂從高空墜落,惡狠狠地一鐮刀砍在坦克的鋼甲之上,留下一道深刻的印記。
緊接著,炸彈的轟鳴再度響起,巨蟲嘶鳴著被強烈的熱武器擊歪了身子,激光束高水準的切割,讓它們瞬間失去了鋒利的肢體!
“激光火炮”,屬于英法德三國科學家足足奮斗了兩個月的成果。
自從澳洲戰場復歸的軍人撐起了半邊天后,新加入的“愛達紗”組織為他們的科研提供了足夠的物資,在人力物力的支持下,科學家們不負才名,終于研制出了這個先進殺器,且投放戰場后,確實有了不小的收獲。
哪怕,目前的“激光火炮”僅僅只是個半成品。但戰爭,卻是對研究而言最好的催化劑。
無數的生命和武器投放到生化戰場,在血與火的交織中,一層層地用生命洗刷著科技的進步。
人類憑借著智慧將所有的不安隔離在熱武器防線之外。為了白俄羅斯與其身后的歐洲戰時聯盟,烏克蘭只能成為最慘烈的歷史。
浴血奮戰,歐洲的成年男子成片成片的死去,而為了丈夫、愛人、親人、子女,歐洲的女人在國難面前毫不猶豫地投入了戰場。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在流逝。他們每一張年輕的臉,都刻錄成了永恒。
戰士們沒有留下名字,有的只是一個軍牌編號,又或者,連軍牌都在戰爭中化為灰燼!
“為了生存!沖吧!”聲嘶力竭地吶喊聲響起,血汗交融,槍炮齊鳴。
戰機抱著必死的決心沖入了飛蟲之間,駕駛員流著眼淚輕輕吻住左手上的婚戒,低低的呢喃好似情人間的語言:“我來陪你了,簡。愿下一代的天空,沒有戰火……”
“轟——”
戰機兇猛地撞上最大的那只螳螂的腦袋,上頭攜帶的炸彈全數爆裂,避無可避的爆炸在螳螂腦袋上破開一個巨大的口子,腦漿流膿,巨獸怒吼著從高空墜落。
趁你病要你命,所有的戰機不要命地朝著螳螂沖去,他們的后方竟是猛地追上來一群黑壓壓的變異蝗蟲!
天空之戰,沒有任何退路,這是所有空軍都明白的道理。
然而。沒有誰會為了自己即將終結的命運哀嘆,他們只想著自己能拖多少飛蟲下地獄,只想著自己的死能給戰友爭取多少活著的機會。
歐洲,沒有眼淚。只有逆流成海的血水。
陸地上三方會戰,高空中兩方沖突,這是最兇惡的生化戰場,平民、軍人、異能者相繼死在這里,烏克蘭的領空上,怕是早已住滿了亡魂。
半機械化戰士沖進蟲族最密集的地方。巴夫曼冷著臉大殺四方,半機械化的肢體讓他成為了戰場的殺神,即使事后免不了生命力的萎縮和機甲的維護,可他不容許自己的退縮。
他明白自己活不了幾年,這是在澳洲時云默告訴他的實情,所以,在有限的生命力將自己塑造成一座豐碑,成為女兒和妻子的驕傲,就是他所有的目標。
他想著,要為身后的人掙下一片安寧。
而這個想法,也著實得到了所有人的共鳴。數不清與蟲族打了多少次大戰,但只要他還活著,就一定會戰斗下去。
人類的勇氣鞭撻著蟲族,伴隨著他們兇悍的打法,蟲族正在一點一點地退卻。眼見得形勢愈發不對勁,被蟲族維護在中心的母蟲發出一聲尖銳的長嘯,歐洲戰士們心頭一凜,明白這是要發起總攻的號角。
“宰了他們!”
戰場之上,就連年邁的將軍都激憤地紅了臉,他花白的頭發遮掩不住他銳利的眼神,作為大英帝國的上將,他沒有理由在緊要關頭退卻,哪怕,這一次蟲族的總攻之下,他們會傷亡慘重。
無數的敢死隊朝前涌進,天空的戰機拖著長長的黑煙沖向了戰場,龐大的毒蝎竟是將坦克貫穿,狠狠地掀了出去。
鮮血灑了滿地,爆炸連連響起,毒蝎作為蟲族中的甲級戰士,其戰斗力強悍得猶如異形中的二代種。
蝎尾的毒鉤從上而下刺來,戰士咬牙舉起重型槍械拼死反抗,然而他明白,自己逃不過這一劫。
而就在這一刻,一抹金屬色的光輝猶如流星劃過,竟然像是一顆火炮般沖向最前方的戰場,速度太快,快得留下一陣狂風,快得連肉眼都難以捕捉,可那恍若太陽般的光芒,卻在第一時間灼燒了所有人的眼球。
金色,最耀眼的閃光。
“轟——”
突兀地,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襲來,戰士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頭頂上忽然蹦出一只纖細的金屬手臂,像是抓住一個玩偶般,輕松地握住了那根蝎尾。
隨即,那手一擰一拉一托一甩,這只體重足足有七八噸的毒蝎竟然被整個掄了出去,以十分凄慘的姿勢一頭甩進高空撞上了飛天螳螂,而后者以為是突襲的異物。竟是一掄鐮刀殺成兩截。
還不待所有人反應過來,就見那抹金色的影子一晃,陡然散開一股水色的波紋,籠罩住整一片戰場。強大無匹的威壓席卷全場。連大地都發出一次凄厲的哀鳴。
云默抬頭仰天,裂開的獸口中狂暴地轟出能量炮,剎那間火光四散,蘑菇云陡然升起,大片大片焦糊的蟲尸從上空墜落。給了被追擊的戰機一條不窄的活路。
精神力猶如潮水,溫和地包裹住七架即將墜毀的戰機,在大英帝國上將抖得不像話的眼神里,這股神賜般的力量將無數面見上帝的人拉了回來,一個個安頓在戰場的后方。
金屬的色澤,像是英國這個雨之都最難見到的太陽。
一時間,戰場中神奇地泯滅了所有的聲音,停下了所有的動作,異族被威壓震懾不敢動彈,驚恐的情緒無邊蔓延。而人類則是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故震撼了靈魂,幾乎難以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失重感傳來,云默輕巧地翻身,姿態嫻熟地降落到坦克之上。豹化的身軀人立而起,脊背上生長出的倒刺象征著她壓抑的殺機。
時隔多年,歐洲烏克蘭的戰場喚醒了云默血液中壓抑的獸性,這一片荒蕪、血腥、哀戚的戰域,像極了曾經葬送她的西荒大平原。蟲族在前方肆虐,喪尸在一邊咆哮,而人類。在她的身后蹣跚學步。
元帥,第一次張開了她鋒利的獠牙,她的豎瞳掃過戰場上無數張灰敗的面孔,那不過是一批極為年輕的后輩啊!
“云少校……”巴夫曼的呢喃猶如驚雷。一下子震醒了身邊的人。
哪怕少有人知道云默的身份,但“救世主”、“超人”的出現,總是能夠最大化地調動戰士的情緒。幾乎不用任何命令,屬于人類的反攻,就此開始!
而云默作為戰場收割機,可沒有什么閑心跟巴夫曼敘舊。她猛地一蹬后肢,以最強勢的姿態沖進了戰場中心,黑白雙刃從手心長出,牽著她的人一道,飛快地收割起生命。
金屬色地降臨,是黑暗生物歷史上最慘烈的一戰。時長足足三個鐘頭,居然是以人類為主的單方面屠殺!
九階能力者的威壓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在戰場上最高只有四階體的情況下,一面倒的局勢非常明顯!
黏膩的蟲汁沾滿了軍靴,戰士們忘卻了所有的疲憊和痛苦,就算身上的傷口血流成河,也無法阻止他們一路沖殺、為戰友復仇的決心。
足足一百萬有余的蟲子,五萬有余的喪尸,而人類的軍隊,卻僅僅只有三萬的數量……這并不是高層想著讓軍人白白送死,而是歐洲人口的消亡,讓他們不得不做出這樣的調整。
每一位出征的軍人都明白,有去無回,可他們,卻沒有半分后悔。
然,上帝憐憫人類的苦難,賜予了他們見證奇跡的一刻!
“轟轟轟——”
金屬色的能量炮在蟲族中心爆炸,幾萬數量的蟲族剎那間灰飛煙滅!云默翻轉刀身拉穩了蟲族的仇恨值,一刀一個地收割起所有異族的性命,那狂暴到極點的殺氣,最終擊潰了蟲族的意志!
它們居然放棄了保護母蟲,恐懼地往后退縮下去,精神力曲解著它們腦域中的波長,擾亂它們接受信息的領域,云默在催眠這方面雖然并沒有應天揚那么出色,但勝在她的精神力更龐大也更持久。
蟲族的自相殘殺在人類眼皮子地下開始,云默二話不說就提起刀子砍向喪尸,后頭遠遠跟著的軍人腦子機靈,瞬間集火那批廝殺的蟲族,一下子收割了無數的敵人。
戰爭,還在繼續,直到夜幕降臨,百萬異族才一個不落地躺翻在戰場上。而整一片地域,都已經被尸體覆蓋,茫茫一片,看不到盡頭。
是夜,英國時間八點三十分,幾十堆篝火將整一個人類營地照得雪亮。
戰士們相互包扎著,有的喝著水,有的啃著干面包,總有視線時不時地掃過閉眼休憩的云默,他們不可置信地看向那張十分稚嫩的臉,不出聲也不打擾,反而讓一個較為年長的女性拿著毛毯,好好溫暖這個孩子。
身上被蓋了東西,云默沒有做聲,頭一次這么放肆地殺戮,差一點讓她釋放出全獸化的狀態。雖說即時遏制住了,可架不住身體呈現的疲憊,稍稍休息,也是為了安撫體內躁動的殺意。
而這群歐洲人并沒有打擾她,甚至貼心地為她留了足夠的食物。
藍莓面包、珍貴的果醬、稀釋的果酒和一個拳頭大小的烤肉,對待未成年的孩子,他們照顧得很周到,這與云默的強弱無關。
英國上將與巴夫曼交談甚深,但言語間并不離開云默,待確認了眼前這孩子正是澳洲戰爭的領軍人之后,他惜才的心思一起,激動得難以自已。
趕緊讓隨軍人員聯系歐盟總部,而接下來的得到的消息,更是讓他暗暗咋舌。
原來,在戰爭結束前一小時,華俄已經正是簽署盟約關系,而這一次,華俄更是派遣大軍進入了聯盟內部,帶來了共同抗拒蟲族的好消息。
英國上將幾乎感動得老淚縱橫,在經歷了幾乎半年的抗蟲保衛戰后,歐洲的領土上空似乎終于迎來了希望的曙光。
只是在黎明之前,黑暗始終是最濃烈的。
一名白人女子拿著沉重的軍牌,另一手提著一本厚實的名冊。名冊的半邊有著炭火灼燒后的痕跡,黑黃的紙張上還有鮮血干涸的痕跡。
她一步步走向營地的中央,人群中的氣氛瞬間變得沉重而肅穆。女人拿起名冊,將對得上號的名字報給所有人聽,一時間營地中只剩下低低的嘆息,和壓抑的哭聲。
不知何時,云默也從篝火邊起來,她嚴肅地站在人群中,雙目看著荒蕪的戰場,與所有人一起執起了一個軍禮。
沒有人多說一句話,沒有人再哭出一聲,女人唱名,戰友致禮,這是人類所能給予犧牲者的——最后的別離。
再見了,我的同伴!
再見了,我的戰友!
再見了,我的愛人!
愿下一代的天空,沒有戰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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