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色漸漸亮了起來,蒯瑜停止修煉,鼻息中呼出一口濁氣,只覺渾身清爽,說不出的暢快,甚至連昨天身上所受的傷都感覺不到了。
看來這乾坤玉佩的效用不小啊!
可蒯瑜還來不及興奮時,門外的外門弟子劉聰聰,負責蒯瑜平時的日常起居,只見他急匆匆跑進來,迫不及待的說道:“大事不好了,蒯師兄,觀塘峰來人,長老指名要你過去。”
“觀塘峰來人!”蒯瑜不由得皺起眉頭,因為馬慧敏就是觀塘峰的核心弟子。
換好衣服,當蒯瑜趕到意溪峰主殿時,只見一名老者臉色鐵青帶著馬慧敏從里面走出來,剛好看到過來的蒯瑜,冷哼一聲,看也不看蒯瑜一眼,扭頭對著大殿說道:“陸師弟,這件事就這么定了,東西你不收也要收,也不看看你弟子什么德行,怎么配得起我的愛徒。”
正準備行禮的蒯瑜猛然一震,顯然已經猜到眼前老人所來何事。
“蕭天鳴你欺人太甚。”
一聲暴喝,意溪峰唯一的玄妙境長老陸春盛滿臉怒意沖出來,氣場外放,身上的長袍隨風起舞,一股強大的氣勢向馬慧敏師徒撞去。
馬慧敏的師傅正是觀塘峰的二長老蕭天鳴,觀塘峰的總體實力可是比鳳塘峰還要高上一籌,而蕭天鳴本身實力也達到玄妙境大圓滿,在百萬大山內也算是一方巨擘的存在。
只見蕭天鳴輕輕一揮手,將馬慧敏護到身后,一股更加強大氣勢向陸春盛撞去,一下子將陸春盛撞退好幾步,實力相差太大了,陸春盛的實力不過是玄妙境初階,根本不是蕭天鳴的對手。
眼看陸春盛不敵,蒯瑜回憶起昨夜的夢,夢中對自己最好的人,除了自己父母外,就是眼前這位陸長老了,因為陸長老就是母親當年的師尊,這些年一直將蒯瑜當成親孫子看待。
“哼!”一擊逼退了陸春盛,蕭天鳴將強大氣場轉移到蒯瑜身上。
蒯瑜頓時感受到自己所在空間產生一股強大的氣壓,恨不得將自己碾碎一般,雙目通紅的瞪著眼前的蕭天鳴。
“等我恢復修為之后,第二個就廢了你。”蒯瑜惡狠狠的想到,而第一個要廢的人則是陳利煌。
一直以來高高在上的生活,直到重生到現在,這已經是第幾次被打擊得體無完膚,蒯瑜也數不清了,這種不知道多久沒有感受到屈辱感,讓蒯瑜的肺瞬間要氣炸。
聞言,蕭天鳴微微一笑,目光看向蒯瑜,略作沉吟,道:“看在你與我愛徒有一點關系的份上,我便為你做主一次,這樣吧,你主動提出解除婚約,我保證會好好補償你的。”
聽到這話,馬慧敏俏臉微微一抬,依著俯視的態度看向蒯瑜。
“嘎吱!”
蒯瑜緊握的拳頭發出骨骼摩擦的聲響,他面無表情,心中的怒火從來未曾如此熾烈過,他盯著蕭天鳴那種俊秀的臉龐,低低的冷笑道:“好一個主動解除婚約,當了婊子又立牌坊,哪有這么好的事情。”
“你敢不聽我的話?”聽得蒯瑜的冷笑,蕭天鳴的眼神也是緩緩變冷,他在百萬大山各主峰中,幾乎無人敢反駁于他,如今一個末流主峰的弟子,也敢質疑反駁他?
他的威嚴,似乎是在此刻遭到了挑釁!
“臭小子你活得不耐煩了。”
“再說一次,你照不照我所說的做!”
蕭天鳴面色冰冷,猛然踏出一步,玄妙境強者那恐怖氣息直接是爆發而開,然后宛如山岳般狠狠的壓迫在蒯瑜身體之上。
“嘎吱!”
在那等極端強橫的氣場壓迫下,蒯瑜膝蓋都是陡然一彎,旋即他赤紅著眼睛,硬生生的抵抗著那股壓迫,渾身的骨骼,不斷的發出那種如受重壓的嘎吱之聲。
“真是有些膽識!”
見到蒯瑜竟然能夠在他氣場壓迫下未曾跪下,蕭天鳴眼中寒冷更甚,而那股氣息壓迫,也是越來越強,甚至,連蒯瑜所站立之處的那片地板,都是砰的一聲,被生生壓爆而去。
蒯瑜體內真氣瘋狂運轉,死死的抵御著那種讓得他動彈不得的氣場壓迫,雙眼之中寒光更甚。
周身的壓迫,不斷的想要將蒯瑜雙腿壓得跪下,而他的目光,也是在瘋狂的閃爍著。
“師尊!”
見到那面色赤紅,仿佛連皮膚都是要滴出血來的蒯瑜,馬慧敏忍不住開口叫道。
不管怎樣,馬慧敏能夠踏入仙門也少不了蒯瑜的關系,想當初馬慧敏一家人都普通老百姓,剛好遇到妖獸襲擊,如果不少蒯瑜的父母及時出現,馬慧敏一家人早就成為妖獸腹中之食。
也正因為如此,馬慧敏的慧根被蒯瑜的父母發現,所以才決定將馬慧敏與蒯瑜指腹為婚,這也是馬慧敏成年后能踏入仙門的關鍵原因。
聽到馬慧敏那帶著一絲懇求的聲音,蕭天鳴眉頭微皺,旋即雙手負于身后,俯視著那被壓迫得身體有些彎曲的蒯瑜,淡淡的道:“看在敏兒的面上,蒯瑜,你可考慮好?”
蒯瑜的身體,在那一道目光下,瘋狂的顫抖著,一股憤怒到極致的沖動讓得他要忍不住要爆發起來,可是最后還是冷靜下來,活了十幾萬年,什么風浪沒有見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情勢比人強,今天這筆賬記下了,他日十倍奉還。
"瑜兒!"
見到蒯瑜最終選擇了理智,而并非是沖動,陸春盛的聲音中,也是多出了一絲輕嘆,它知道,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作出這種選擇,會是何等的艱難,即便,這在如今的局面下,是最理智的作法。
"砰!砰!"
重重的腳步聲,在階梯內響起,而在那種越來越強的氣場壓迫下,蒯瑜毛孔下,突然滲透出了一滴滴殷紅的鮮血,鮮血順著身體留下,每一次腳步的踏出,都將會在地面上,留下一道被鮮血所灌滿的猩紅腳印,觸目驚心。
望著那即便已是渾身鮮血,但卻依然邁著如山步伐,一步步走向大殿之內的背影,忽然變得安靜了起來,不少后天境的師兄師姐忍不住落淚。
蒯瑜這股毅力,讓得人有些動容。
馬慧敏駐步于大殿之前,望著那個帶著滿身鮮血緩緩而來的少年,雙眸微微波動,她看得見少年那猩紅的眼瞳,也看得見那被他埋在眼神深處的熊熊烈火以及一股令人心悸的殺氣。
滿身鮮血的蒯瑜,帶著濃郁的血腥味,步伐艱難的與馬慧敏身旁擦身而過,后者玉手微握,或許是因為想起當初自己父母所受之恩,又或許是罕見的心間一軟,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終生幸福,最終未曾再出聲。
不難看出,此時的蒯瑜已經是一個廢人了,看來陳利煌對蒯瑜下手的事情是真的了,已經快到十八歲的蒯瑜,忽然成了廢人,這輩子最多也就是造化境修為,除非有奪天之造化。
在那大殿中寂然的眾多目光中,蒯瑜的腳步一刻不留,當徹底看不到蒯瑜時,一個憤怒的聲音響起。
"我蒯瑜從今日起與馬慧敏毫無瓜葛,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互不相干。"
聽到蒯瑜的聲音,蕭天鳴滿意一笑,身上的氣場也隨著消失,蒯瑜一口鮮血噴出,單膝重重的落地,看著地上蕭天鳴送來的禮物,一咬牙將其全部取出,利用外大殿外一丟。
"既然無不相干,這些東西給我全部帶走,我意溪峰之人,人窮志不窮,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望著從天而降的大量禮品,蕭天鳴臉色一寒,這個小輩實在是給臉不要臉,如果不是旁邊馬慧敏伸手拉住自己,今天一定要廢了這個狂妄的小輩。
"好,好一句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真乃大丈夫,我們意溪峰人窮志不窮,蕭天鳴帶著你東西回去給那些需要向你搖尾乞憐的人,不送了。"陸春盛放肆大笑起來,揮一揮手將所以禮品丟到蕭天鳴面前。
蕭天鳴冷哼一聲,將所以東西收到乾坤袋,頭也不回的走人,反正這件事馬慧敏本來就理虧,沒有必要越鬧越大。
當陸春盛帶著意溪峰幾個修為最高的長老進入大殿,已經不見蒯瑜的身影,想想以前蒯瑜對于馬慧敏的癡迷,今天對于他的打擊可謂不小,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說到底是他們意溪峰勢弱,如果自己也玄妙境大圓滿,麾下還有十幾個玄妙境師弟師妹的話,蕭天鳴哪里敢這么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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