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門前老樹
血色的月弧破空斬出,油滑得連一絲風聲都沒有發出,那平靜安然的意味,恰恰與聲勢已經猛烈到隱隱發出風雷之聲的巖石之錐形成極其鮮明的對比。而且血弧斬擊速度奇快,許東這邊才一刀揮劈,那邊已經啪嗒的一聲命中了。
血弧斬擊的威力毋庸置疑。而且許東之前就已經試驗過,利用50點血力激發比之使用250點血肉鎧甲之力激發,在威力上可是要更強悍一些。這個中的原理,就好比汽車使用的是汽油或者柴油,但航空飛機卻必然使用航空燃料。驅動燃料的不同,導致技能效果的威力也出現了強弱。
所以當血弧斬擊風輕云淡地劈在了巖石之錐的錐尖之后,仿佛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但下一秒,一股混合著濃郁血腥味以及泥腥味的馥郁氣息,便激烈地向四方翻滾開來,甚至形成了明顯的氣浪!
緊接著,那巖石之錐還是向前龜速飛行,可其上能夠感受到的,不管是壓迫氣勢,亦或是巨峰飛來的嗤嗤破空聲,居然齊齊消失不見。
到了最后,這塊巖石之錐便在半空歪歪扭扭了起來,然后輕輕巧巧地撞在了發條的胸口上面,就好像被風侵蝕上萬年的朽石,啪的一下化為粉塵般的碎屑,而詭異的是,發條傻傻愣愣地注視著胸口被撞到的痕跡,卻是一絲油皮都沒有擦破!!
反觀從土殼鎧伸出來的那只手,反而如遭雷擊似的狠狠地抽搐一抖,險些連法杖都拿捏不住,更是從厚實的土殼鎧里面傳出了嗡嗡的慘叫聲,這慘叫聲之凄涼痛苦,仿佛被人爆了菊花一般。
直到這時,無論是城護佑還是發條,亦或是那個智力型滿貫覺醒者,也終于意識到許東的存在。
城護佑急了,許東正在內谷口防守怒漢以及他的隊伍,按道理應該正在浴血奮戰,既然他出現在了這里,那么是不是意味著谷口已經被破了?那他刺刀營的士兵,不就直面怒漢營的冰冷戰刀之下?你叫他如何能保持鎮靜?
“你怎么會來到這里,趕緊給我回去呀,刺刀營......”
他話還沒說完,已經被發條一尾巴抽在嘴上,后面一句話都生生堵在了喉嚨里面。
城護佑本要破口大罵,可定睛看到許東那平靜淡然的神色,腦海中居然無法遏制地翻涌出一個想都不曾想過的念頭來!!
等他見到許東眼神示意,城護佑渾身一怔,到最后真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眼中已經忍不住流出了熱騰騰的淚水。
恰是時,一把尖細的聲音氣急敗壞地從土殼鎧里傳了過來,“五星覺醒者?!你怎么可能是五星覺醒者?驅動那技能上面的,只能是錘煉者才擁有的血力!!”
錘煉者才擁有的血力么?許東咀嚼著這句話,越是深思越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滋味。不過當前形勢,重點卻不是血力或者錘煉者,而是如何解決掉眼前的智力型滿貫覺醒者。
許東淡淡地瞥了過去,當然已經暗暗發動了洞察技能,獲得對方的一系列信息。這才開口說道:“我知道你,你是怒漢左臂右膀之一的妖狐,擅長使用土系技能的智力型滿貫覺醒者。這個改變地形的技能叫做沼澤之地,你身上的防御技能是厚土之鎧,那些從沼澤之地伸出來的手,則是妖泥之手,還有剛才的技能,應該是你壓箱底的招數,聚巖之錐吧?”
隨著許東如數家珍一般說將所有技能出來,妖狐更加驚疑不定。畢竟他身在軍中多年,每每出手必然不留活口,除非相當親近的同伴伙計,否則絕不可能一字不差地叫出這些技能名字。又或者說,眼前這位五星覺醒者,竟是見多識廣到如斯地步?
因此,當下里妖狐便忍不住在許東身上打上“見聞廣博”這樣的標簽。
而一個能夠使用血力,且見聞廣博的五星覺醒者,便不能用常理來推算對方的實力。
不過此時他已經身處不敗之地,對這位許東也不覺得多么忌憚,便冷哼一聲,“你以為憑這幾句話,就想不費絲毫力氣的將我嚇退?想的不要太美了!”說完了這句話,他有恃無恐地再次揮舞起法杖,又將一道力量打入城護佑和發條附近的沼澤上面,從而衍生出更多的妖泥之手,簡直就是蜂擁而上要將一人一犬拉入地下。
許東也沒有絲毫著急的意思,而是光明正大地激活了風狼具足這個持續性技能,接著如入無人之境一般,踩在沼澤之地的表面,竟然絲毫沒有受到這個技能的影響,依然能夠行走如飛。
嘴上不屑,實際上正在密切注意許東的妖狐頓時就不淡定了,好像被踩到尾巴的貓咪,當場炸毛,又驚又恐地發出那刺耳的尖叫:“這是什么技能,為什么你能夠豁免我的沼澤之地?”
許東無所謂地慫一慫肩膀,便當著妖狐的面,一步一步緩慢地走到發條和城護佑所在的地方,將一人一犬從地上扒拉出來。那妖泥之手其實威力不大,就算是普通漢子全力施為都能扯斷,只不過是配合沼澤之地才能發揮驚人的威力。
可以說許東這一手,雖然沒有一舉突破對方的不敗之勢,不過把兩個人質拯救了出來,主動權頃刻間便置于手上,自己同樣也立于想打就打,想逃就逃的優勢之中。
妖狐見到嘴的鴨子就要飛走了,惡狠狠地說道:“跑得了修士跑不了殿,落在怒漢手上,可比落在我手上要凄涼得多了。”
許東之前說了那么多,為的就是等出妖狐這句話,頓時風輕云淡地笑了笑,“對了,忘了跟你說,怒漢已經被我殺掉了。所以……立即趁現在逃吧,不然,你就真的逃不掉了。”
聽到怒漢的死訊,也不知道為什么,妖狐心里居然涌現出一股明明不愿意相信,卻總覺得對方不會說謊這樣的感覺。他色厲內荏地尖聲叫了出來,無由來讓人聯想到被貓逮到的耗子,“怒漢可是滿貫覺醒者,還是只差一步就可以登堂入室的滿貫覺醒者,一旦激活外裝備,戰士爭相呼應之下,戰斗力堪比錘煉者,你怎么可能將他擊殺,又有什么本事將他擊殺?”
許東先是把城護佑和發條堂而皇之地帶到繩索旁邊,好像才聽到妖狐說話一般,轉過頭來平靜地說道:“你有沒有聽到山谷下傳來的交戰聲音?按道理突破谷口后,怒漢絕不會放過刺刀營的營主,但他又為什么沒有追殺而來?還有,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真正的殺著正是那個厚土之鎧嗎?只要有人近身,你就可以通過引爆厚土之鎧來造成必殺的傷害……”
對于前面兩個問題,妖狐下意識便忽略了,乃是因為許東最后兩句話,赫然便直指出他內心深處的最大秘密。秘密被揭破,他怎么可能淡定得下來?
那獨特的尖叫聲更加尖銳激昂,“你怎么會知道的?”
許東臉上頓時露出了看待傻子一樣的神色,“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怒漢已經被我干掉了。既然我能夠將他擊殺,自然就有能耐從他口中撬出一系列的事情來,當然便包括他左臂右膀的你的真正殺招!”
這番話說出來,連許東都覺得自己逐漸得到狐假虎威這種本事的真諦。實際上,這哪里是他從怒漢口中撬出來的,分明是通過洞察技能獲取到。只不過他層層鋪墊,故意在言語上設計陷阱,所以說將這番話之后,聽在妖狐耳中,哪怕心里有一兩成不相信,卻還是忍不住掉入陷阱,信了個**成!
假設是你,面對的敵人不僅能夠擊殺比自己實力強大得多的老大,而且還掀開自己的最強底牌,還能夠不受任何影響,可以迅速靠近身邊,隨時隨地處于危險之中,你會怎么做?
轟隆!!
下一秒,那結實堅硬的厚土之鎧徒然炸裂開來,甚至蒸騰出來的灰塵,都卷起到二十米之上,幾乎把山谷上的月光都徹底遮蓋住,與此同時,無數碎片裹挾著恐怖的力道,朝四方八面激射,有的撞入沼澤之地留下一個久久不能復原的孔洞,有的則飛下山谷,然后削豆腐一般輕易刺入對面的巖壁之中。
當然也有的朝著許東他們所在的方向飛去,不過被他手持血紋匕一塊接著一塊地擊潰,卻也震得他虎口破裂手臂酥麻!其中更有一股類似暗勁一樣的力量,沿著血紋匕沒入體內,若不是他的血力比血肉鎧甲之力要高級,只怕都需要一時三刻才能徹底驅散!
等灰塵散盡,厚土之鎧所在的位置,已經炸出了一個直徑足有十米的深坑!!其邊上更是巖石參差不齊,形成風蝕一般一觸便粉碎的景象。
看著這個名為厚土裂爆所造成驚人傷害,許東和城護佑都忍不住全身寒毛直豎,滿心都是驚懼和后怕。幸好沒有靠近上去,否則,便是得到呼應加持防御達到一犀護的怒漢靠近上去,只怕都會立即被炸成粉碎,而且爆炸所產生的力量,卻有明暗兩股,當真是陰毒無比!
城護佑錯愕了一下,“這樣的爆炸,妖狐不是自己就將自己弄死?現在的人呀,心理承受能力真差,被嚇一嚇就自尋死路。”
倒是許東眼中閃過一絲精芒,把縮回原狀的發條往懷里一抱,然后立即開啟小碎步,朝著某個方向極速追去。
既然那人名為妖狐,那自然也是奸猾似狐貍,怎么可能自個兒把自個兒殺死?當然是動用了什么技能或者道具,趁著厚土爆裂影響視線的當口,遠遁開去逃離追殺。事實上,他這一招也是屢試不爽,多次幫他逃出生天。
不過他卻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許東因為習得洞察技能的緣故,眼力也是超凡,早已經將他死死盯緊,并且開啟小碎步遠遠地吊在他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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