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大兵瑞恩躲在一堵殘破石墻背后,子彈在石墻上面飛過,從左邊飛過,從右邊飛過。↗,x.當然,石墻也沒不具備免疫子彈的被動技能,彈頭擊中石墻的時候在石頭上打出一蓬蓬的碎屑。感到了子彈帶來的震動,大兵瑞恩本能的緊縮成一團,整個人都忍不住瑟瑟發抖起來。
殘破的石墻也有年頭了,天知道這是什么廢棄建筑留下的殘骸。石墻附近還有些倒塌的木料,一些美國士兵就躲在木料后面,相當密集的子彈把那些躲在后面的士兵一個個擊中。有些運氣好的被當場打死或者打到馬上就要死的程度。那些運氣不好責備擊中肩膀、手臂或者是大腿,然后開始捂著傷處慘叫起來。
瑞恩見到有美國大兵想跑過來躲到石墻背后,這些人員都遭到了對面中**隊的火力攢射。不過二十幾米的距離,已經躺倒了十幾名已死和垂死的家伙。一名傷勢不太重的士兵滿手的血污,一面喊著“幫幫忙”,一面徒勞的往石墻這邊爬。爬了七八步之后,一顆子彈擊中了這名傷兵的后脖頸,他翻著白眼,上半身向著大兵瑞恩方向奮力抬起一下,接著重重倒在地上。
大兵瑞恩抬起頭看向子彈射來的方向,不知何時,一名中國士兵已經從石墻的正面繞到了石墻側面,方才那槍就是他放的。端著步槍看了看那名被打死的美國大兵,穿著橄欖綠軍服的中國士兵看到了大兵瑞恩。他拉動槍栓,瞄準大兵瑞恩就準備射擊。
恐懼感讓大兵瑞恩手腳發軟,現在更大的恐懼感讓大兵瑞恩如同彈簧般從地上蹦起來,也不管自己的后背完全暴露給敵人,大兵瑞恩拔腿就跑。手邊的步槍早就被忘到九霄云外,大兵瑞恩在恐懼之下發足狂奔。
槍聲不斷,也不知道是那名中國士兵在開槍,還是原本就在射擊的中國士兵繼續開槍。大兵瑞恩就是一個勁的狂奔,從戰線向著遠離戰線的方向玩命奔跑。
如同奔馬如同驚雷,大兵瑞恩只覺得自己都要窒息,然而身體就是不受控制的在狂奔。直到腳下被什么絆了一下,整個撲倒在地之后才終止了奔跑。這下可把他摔得不輕,一口氣沒上來大兵瑞恩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失去了知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瑞恩突然覺得壓在胸口的大石頭仿佛被搬掉,空氣終于進入到肺部。他先是深深吸口氣,然后就開始一陣**。好不容易恢復了正常的呼吸,大兵瑞恩只覺得身體到處都在痛。這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居然是正面向上躺在地上。周圍圍了幾個人。
“別開槍!別開槍!”大兵瑞恩慌忙喊起來。
“放松!放松!”身邊的那幾個人用英語說道。
聽到熟悉的英語,瑞恩的恐懼感消退一些,這時候他才看清,周圍的居然都是美國大兵。
費力的撐起身體,瑞恩發現在他面前的這幾個人里面有上尉哈維爾。他突然想起,自己的任務就是到營部這里尋求上尉的支援。
“上尉!上尉!”美國大兵瑞恩掙扎著喊道,“前線撐不住了,排長讓我來請求增援。”
哈維爾上尉看著這個幾乎要直接沖進營部指揮部,然后又以一個狗啃屎的姿勢差點摔死的士兵,帶著些狐疑的表情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們連頂不住了。連長讓我來這里求援。”大兵瑞恩喘著氣答道。上午的時候中國人從北邊發動了進攻,正好在圣保羅城北駐扎的美國一個步兵團立刻前去御敵。然而中國人火力很猛,而且那些中**隊非常狡猾。瑞恩所在的連利用一道溝壑防御,見到中國人之后立刻開火。中國人與美**隊對射的同時派遣了一隊人馬從側翼包抄過來,等發現這支包抄部隊的時候,瑞恩所在的連隊就處于兩面夾擊的窘境。不得已,部隊邊打邊撤,連長派遣瑞恩到營部求助。
撤退非常殘酷,瑞恩先跑去沒多久,連隊就潰敗下來。大兵瑞恩靠一堵殘破的石墻才沒被追擊的中國人打死。
營長聽著瑞恩一邊痛苦的呼吸一邊痛苦的講述,臉色越來越難看。等瑞恩講完,營長問道:“你們連還剩多少人?”
瑞恩回想著也不知道多久之前的慘狀,竟然答不上來。當瑞恩躲在石墻背后的時候,連隊撤下來的幾十號人就在他附近。等瑞恩不要命的逃脫中國人槍口的時候,他看到至少連隊又被打死打傷了三十幾號人。按照那樣的損失速度,連隊大概也沒剩多少人了。或許現在已經全軍覆沒了吧。
就在大兵瑞恩正在考慮連隊到底還剩多少人的時候,附近突然槍聲大做。一名美軍被擊中了腦袋,整個人軟軟的倒在地上。包括營長在內的其他士兵本能的蹲下身,試圖躲避子彈。
“營長,幾個連都沒消息,我們撤吧。”瑞恩聽到一個看似副官的人對營長喊道。
營長臉色非常難看,大兵瑞恩心里面則是一陣冰涼。他本來是要來營部請求救兵的,沒想到營里面的其他幾個連都失去了聯絡。如果其他連隊也遭到了瑞恩所在連隊的命運,現在整個營大概也只剩了營部的這些人了吧。
“士兵,你還能起來行走么?”蹲在地上的營長低頭問瑞恩。
瑞恩嘗試著掙扎起來,然后就覺得肋骨附近一陣劇痛,忍不住痛哼起來。
“營長,他可能摔斷了肋骨。看來是帶不走他了。”蹲在營長旁邊的副官焦急的說道。
聽了這話,營長臉上有些慌張的表情中露出一絲痛苦來。他摸了摸瑞恩的額頭,“士兵,上帝保佑你。”
說完之后,營長貓著腰,向著沒有出現中國人的方向率先逃走。看到營長動身,其他那些早就等得不耐煩的美**人爭先恐后的跟著撤退。
瑞恩沒想到營部的這幫人說拋棄自己就拋棄自己,他想大聲呼救,然而這一用力,胸口和肋骨的位置被牽動之后立刻劇痛起來,痛到讓瑞恩說不出話來。等這陣疼痛減弱的時候,營長和營部的那些人已經跑出去老遠,看到不身影。“請帶我走,看在上帝的份上。”大兵瑞恩低低的聲音在圣保羅城北的樹林里微不可聞。
騎兵團的副團長吳朝陽指揮著部隊向南猛追,美國陸軍在城北抵擋光復軍的進攻,不過這幫家伙的戰斗力很老舊,還是那種依托最有利的地形作戰的模式。在光復軍的穿插側擊下一觸即潰。如果是以前的話,吳朝陽大概會覺的光復軍的進攻速度很快。坐過卡車,開過摩托之后,這種步兵的行進速度就顯得非常緩慢。一個多小時的戰斗才走了不到一公里。和那種一天能跑出去上百公里相比就跟烏龜爬行般緩慢。
直撲美國營部的時候,吳朝陽發現敵人居然跑了。在營部這里只看到一個被打死的美國兵和一個氣息奄奄的美國兵。對方居然率先溜走。這讓吳朝陽非常不爽,跟著吳朝陽一起進攻的副營長問道:“團長,那個美國傷兵摔斷了肋骨,看來活不了多久。”
吳朝陽本想從那傷兵嘴里問出些什么,聽到這個消息,他眉頭皺了起來,“問不出什么就幫那家伙上路,這也是咱們的慈悲。”
副營長聽后命令了幾句,接著轉回身問道:“副團長,接下來怎么辦?”
“繼續進攻!聽說南邊的同志進展的很不順利,師部讓我們加緊進攻,盡快能夠完成合圍……”正說到這里,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清脆的槍聲,部隊幫了那個重傷的美國兵一把,讓他超脫了。
“又要打巷戰了么?”副營長對那聲槍響沒啥反應,對巷戰的無奈甚至是畏懼感在語氣中展露無遺。不僅僅是副營長,只要打過巷戰的官兵聽到又要打巷戰,臉色都變得非常難看。
如果是這種野戰,大家涇渭分明,對面就是敵人,穿著不同軍服的人就是敵人。跑的再遠,追的再猛,戰斗還在一個非常單純的地步。而巷戰則不是如此,每一個房屋里面都可能沖出敵人,每一個房間的窗戶里都有可能射出致命的子彈。所有敵國土地上的人都是明面或者潛在的敵人。且不說身處其中的痛苦,光是這種想象帶來的痛苦就讓大家渾身不自在。
“先和河邊的同志聯絡一下,看看他們是否已經到了河邊。”吳朝陽下達了一個命令。
“咱們先停下來么?”副營長連忙追問。
“不要停,繼續掃蕩敵人,確保野外沒有敵人。”吳朝陽補充了一下。
聽到不用立刻投入巷戰,部隊都松了口氣。
在城南,已經奮戰了三個多小時石謙上尉表情冷靜的指揮著部隊繼續推進。
“營長,槍榴彈幾乎用光了。”跟著石謙進攻的一連長跑到石謙所在的房屋后面,喘著氣對石謙說道。
“哦?”石謙轉過頭看了一連長一眼。部隊打了三個多小時,士兵們的投彈準確度早就沒了準頭。原本是用來對敵人實施遠距離成片殺傷的槍榴彈被用來近距離實施破屋攻擊。
“向團里申請,讓他們送上來些槍榴彈。槍榴彈送上來之前部隊暫時停止進攻。”石謙答道。
指導員連忙勸道:“營長,我們還是申請后續部隊來替換我們吧。其他兩個連剛來匯報,他們已經傷亡了大概三分之一的部隊,一連也是如此,咱們營真的沒辦法再打下去了。”
聽到有關部隊傷亡的匯報,石謙一直看著冷靜的臉上終于出現了恨恨的表情,這表情與那種生氣勃勃的冷靜混合在一起,變成了切齒的痛恨。這才是石謙幾個小時來的真正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