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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必利爾湖北岸的岸邊和五大湖普通地區差不多,都是山高林密。在樹林當中開辟出了好幾條寬闊的道路,長長的卡車隊伍沿著道路向碼頭駛去。
一個摩托化團需要大概200輛卡車,一個摩托化軍有三個師九個團,加上炮兵旅的兩個炮兵團。11個團的車輛在兩千輛左右。一輛卡車在路上占據10米長度,若是一個軍的卡車全部采用一字長蛇陣,整個長度就得排出20公里去。
湖面上停了近百艘大船,和這些外形方方正正的大船一比,那些在周邊游弋警戒的軍艦就顯得頗為纖細苗條。此時已經是下午,一些更方正巨大的船體已經在拖輪的帶動下向著南邊駛去。道道巨大的水痕劃開湖面,讓美麗的蘇必利爾湖上的水鳥一群群跟在書面之下,試圖找到被水流帶到水面上的魚蝦。即便有那些全服武裝的軍人,這景象還真有種怡然自得的田園風情。
“我這次就不跟著大家到第一線去了。”祁睿對馬曉明說道。
光復軍官兵一體,所有軍人都穿著同樣的軍服,只有近距離看到的階級章和胸牌才能看出軍階的高低。在忙碌的軍人中,兩名上校一點都不顯眼。即便兩人站在湖邊,也很難從忙碌的人群中看出他們有什么不同。
然而在馬曉⑥長⑥風⑥文⑥學,w≈ww.cf☆wx.ne∽t明眼中,祁睿卻是一眼就能從人群中分辨出來的人。不是因為祁睿的長相,而是因為祁睿身上不自覺就流露出來的東西。一個月來祁睿瘦了些,以往給人的開朗直率的感覺消退很多,心里面沉重的壓力讓祁睿看上去甚至有些憂郁的味道。
當然,這種改變不是祁睿一個人的事情。包括馬曉明在內的摩托化步兵骨干們大多如此。一個團還好說,一個軍,一個師需要操心的工作太多,士兵們能夠休息,而骨干們就得連軸轉。沉重的工作壓的這些年輕人都有些喘不過來氣。
強打笑容,馬曉明笑道:“你就算不在第一線,也是在一點五線。遠不到哪里。”
祁睿也勉強笑了笑。他其實很想到第一線親自引導先頭部隊,幾天前也明確向軍長鄭明倫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軍長,我想上前線。”
“不行。”鄭明倫果斷的拒絕了祁睿的請求。
“為什么?”祁睿沒想到鄭明倫拒絕的如此干脆,甚至連理由都不想聽。
“你是代理參謀長,參謀長是司令部的指揮官。你跑到前線去了,司令部誰來管?”鄭明倫冷淡的答道。
也許是因為年紀的原因,鄭明倫的臉上的肌肉也有些松弛的跡象,原本就不算大的眼睛因為眼瞼下垂,有點呈現三角眼的形狀。而三角眼中的眸子依舊明亮,加上毫不動搖的態度,祁睿完全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祁睿并沒有因此而打退堂鼓的打算,在西海岸的戰斗中證明了包括祁睿在內的一眾年輕步兵軍官們在步兵戰斗中的缺失。這不是祁睿他們打了敗仗,整個西海岸的戰爭里面光復軍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敵人被打得落花流水,全軍覆沒。祁睿和相當一部分軍官都感覺勝仗打得不能讓自己滿意。機動能力、火力、裝備都在敵人之上,但是戰斗總是打不出酣暢淋漓的感覺。祁睿知道自己的基層指揮經驗不足,,可是戰爭本身并不按照祁睿的想法推進。身為參謀長,根本沒有時間到基層去強化自己的指揮能力。
“軍長,我到前線可以幫助部隊更好的完成作戰計劃。”祁睿還是試圖說服軍長。
鄭明倫的三角眼里精芒一閃,他嘲諷的說道:“你這就是笑話。參謀長不在司令部管理好參謀部工作,跑到前線當一線步兵么?你要是愿意當一線步兵,沒問題!寫個報告,我馬上就讓你去。”
祁睿對這種高壓態度并不滿意,不過他也不至于誤解鄭明倫的態度。沒等祁睿再說什么,鄭明倫繼續說道:“我也年輕過,在我年輕的時候也覺得沖殺在第一線很痛快。不過我那時候的情況和你不同。你自己好好想想為什么會覺得坐立不安。能想明白這個問題,你就能更進步一大截。”
鄭明倫是三天前下的這個命令,祁睿三天來苦思冥想,怎么都沒解決這個問題。此時他忍不住問馬曉明,“老馬,我覺得很不安。你覺得我為什么感覺不安?”
“缺乏經驗。若是咱們這么打個十幾仗,大概就會感覺好很多吧。”馬曉明答道。
祁睿很認同這個想法,不過馬曉明能想到這些,祁睿自然也能想到。祁睿也曾經向鄭明倫講述過這個答案,鄭明倫先是哼了一聲,然后答道:“沒抓住重點。”
看著祁睿陰沉著臉,馬曉明勉強笑道:“有你在司令部,大家都很放心。那些老步兵出身的團長們在陸戰方面表現的很好。我們就各司其職吧。”
軍長鄭明倫也說過差不多的話,現在馬曉明也如此講,祁睿想想也沒錯。此次軍部也是跟著部隊一起移動,就如馬曉明前面所說的,一線部隊沖在最前面,軍部連二線都算不上,頂多是個一點五線。若是烏鴉嘴一下,以摩托化部隊的戰術縱深,搞不好敵人一炮過來就能把行進中的軍部給炸飛。從軍長到士兵,大家要面對的局面沒啥本質區別。
大戰在即,馬曉明也沒時間和祁睿在這里聊天。他很快就去部隊那邊處理問題,祁睿則返回軍部處理他自己的工作。半路上正好遇到一師的騎兵團副團長吳朝陽。雖然號稱是騎兵團,現在依舊騎馬的只剩下一個營,剩下兩個營都是步兵營。之所以保持了騎兵團的稱號,是因為兩個營里面的摩托車比其他部隊多出一倍。
兩人也算是“老戰友”,忍不住就多說了兩句。“部隊的情緒怎么樣?”祁睿問了個很普通的問題。
吳朝陽搖搖頭,“部隊還行,不過同志們覺得這次鉆到敵人肚子里面,以少打多,心里面都有些不安。”
聽了這個同樣普通的回答,祁睿猛然瞪大了眼睛,他下意識的問道:“什么?”
吳朝陽覺得說漏了嘴,連忙糾正自己的說法,“同志們雖然不安,不過絲毫不影響戰斗意志。咱們的人就算是少,照樣能把美國佬殺個干凈。”
“好!加油!”祁睿大聲鼓勵道。兩人都忙,于是匆匆分手,各自去了。
吳朝陽沒注意到祁睿的情緒波動,在這種時候情緒若是沒有絲毫剝奪倒是奇怪。而祁睿直奔軍部,見到鄭明倫之后,他立刻說道:“司令,我知道我不安的原因了。”
鄭明倫并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抬起頭看著祁睿。冷靜的態度與祁睿的激動有很大反差。
祁睿并沒有注意這些,他繼續說道:“因為我們在以寡擊眾,所以不能出絲毫差錯。我原本只是覺得絕不能出錯,卻沒想到這個基本點。”
“你們不是沒想到,你們是覺得以少打多好的很。”鄭明倫雖然認同了祁睿的觀點,說出來的話卻毫不客氣,“我們跟著都督的時候也參加過很多次軍事改革,但是光復軍始終都是以眾擊寡。我們數量比敵人多,訓練比敵人好。即便有什么問題也根本不影響勝負。摩托化步兵雖然好,卻是個以少打多的局面,任何一點出了問題都有可能影響戰局。所以……”
祁睿根本不在乎鄭明倫的評述,一路上他也想通了關鍵所在,摩托化步兵軍三萬人,面對的敵人以十萬計。其實大家并非不知道這些,處于兵力弱勢的摩托化步兵軍還是采取了攻勢,實施外線作戰。遇到的困難該討論也都討論過了。但是這并沒有讓摩托化步兵的年輕軍人們感到不安。現在祁睿即便是弄明白了問題所在,他也發現自己只是有些釋然,并沒有感覺到恐慌。
“有這股子氣就很好。”講完了遇到的困難之后,軍長鄭明倫卻又贊賞起年輕軍人了,“若是年輕的時候就畏首畏尾,那將來也不會有出息。好好干吧。”
“是!”祁睿立正敬禮。
夜色降臨之前,整個摩托化步兵軍全部登船。沒有汽笛,實施了燈火管制的船隊只有尾部上留了信號燈,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中向著南邊前進。
這是參謀部制定的計劃,祁睿在其中投注了極大的心血。讓摩托化步兵繞過美國人的防線也不是不行,但是那樣的話必然會走漏消息。五大湖地區是美國精華地區,現在已經聚集了上百萬的軍隊。如果讓美國佬發現端倪,他們大可利用鐵路交通快速運輸部隊。
摩托化步兵出現之前的計劃里面,光復軍要組建一支數量超過30萬的部隊來一次側翼包抄。包抄過程中要翻山越嶺,渡過數以百計的河流與湖泊。還要和美國佬進行大量的戰斗。
越過湖面中央突破看著極為費力,但是從行軍距離和行軍難度上看反倒最小。這個看似異想天開的計劃送到戰區司令部之后很快就得到了回復,祁睿也是在此時才發現戰區其實早就有這樣的計劃,只是沒有公開而已。如果戰區沒有這樣的計劃,蘇必利爾湖里面的各式船只不可能在一個多月的時間里面突然冒出來。
更重要的是,祁睿發覺這里面很可能有他老爹韋澤的安排。那些適合摩托化部隊的運輸艦就是明證。
既然自家老爹都認為這樣做有很大可行性,祁睿也就放下心來。其他人員在船艙里激動的睡不著,祁睿倒是沒有這種感覺。他往鋪位上一躺,很快就進入了夢想。
養足了精神,才好醒了之后去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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