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賊第六百三十八章 暗箭難防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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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八章 暗箭難防


更新時間:2015年07月15日  作者:五味酒  分類: 歷史穿越 | 明賊 | 五味酒 | 穿越 | 明朝 | 五味酒 | 明賊 


陳文柄心里沒了底,急吼吼來找李信探探口風,進了軍營不想迎面就撞見了巡撫孫鉁,趕緊低眉順眼的行禮,等他抬起頭時孫鉁早就走的沒了蹤影。品書網聽說這孫部堂是三朝老陳孫承宗家的二公子,今日一見確是架子不小。陳文柄暗自腹誹,他哪里知道孫鉁那是因為憂慮交加,豈還有閑情逸致和他搞官場虛應那一套。

李信給陳文柄的承諾也很扎實,督造衙門的差事盡管去辦,凡事有他在后面頂著。陳文柄眼看著鎮虜侯鎮定自如,還與南直隸巡撫孫鉁來往密切,雖然曾聞此人在南直隸并無實權,可他背后的爹卻是手握重權的閣臣,如此種種都如讓陳文柄吃了顆定心丸一般,立時就渾身舒爽。

只是陳文柄卻沒有料到,次日一早該來的禍患終究還是來了,鎮江蘇州等幾個府將他派去協助指導清理棉田工作的佐吏被紛紛趕了回來。包括應天府內,也有兩個縣將他派去的佐吏一一遣了回來。

聽著下屬們的回報與訴苦,陳文柄只覺自己好似如鯁在喉,一口氣憋在咽喉處,上不得,下不得,別提有多難受。

“一幫***,等鎮虜侯翻過身來,倒要教他們好看!”陳文柄咬牙切齒,不自覺的自語著,繼而又省悟過來,鎮虜侯被栽上的可是謀逆大罪,襲破鳳陽又切實有據,想要翻身談何容易?

想到此處,陳文柄的身子就好像泄了氣的豬尿泡,委頓在太師椅上。看著面前案上散亂的公文,竟提不起半分收拾的心情。轉而他又想到了鎮虜侯成竹在胸的模樣,底氣又驟然盛了一下。

剛想令仆役將師爺傳來,卻有快馬之聲響起,鎮虜侯親兵送來了公文。陳文柄也顧不得遣人去喚師爺前來,激動的雙手都有些顫抖,拆開信封,將里面的信件展開。竟是一份交代任務的公文。陳文柄心下稍稍安定,尋思著鎮虜侯既然還有心情安排工作,那么吏科給事中對他謀逆的彈劾,興許真就沒事。

再看公文的內容,竟是要建立織布廠的規劃公文,且還為他派來了一個西洋人,以做協助之用。陳文柄對李信的這個主意不以為然,織機本來就散落在民間百姓家中,從來也沒耽誤了出工,今兒要將織機都統一起來使用,無形中就多了一筆不必要的開支。可等他看到水力二字的時候,心理面又打起了鼓。

什么叫水力驅動?難道鎮虜侯想要水力取代人力嗎?陳文柄不同技工之術,因此對此一無所知。最后還是師爺為他從旁解說:“鎮虜侯這法子好,水力驅動的是大紡車,只紡線這一步就要比分散到各家小作坊里要省卻了不下十倍時間。至于織機,以眼下的技術水平還不能以水力驅動,仍舊只能由人來操作。即便如此,只要鎮虜侯規劃的織布廠建成了,其工作效率也是民間小作坊的數倍,而且還有一個特別的好處,督造衙門省卻了由百姓手中收購這一步,其間不知又要省下多少銀子。”

師爺笑意吟吟,心里想的卻是,鎮虜侯省略了織布的一個環節,不知要有多少人為此而損失數萬錢財,這在無形中也是斷了人的財路,焉能不遭到反對和抵制?

聽了師爺的擔憂,縣令陳文柄大手一揮,“不礙事,有鎮虜侯大軍在,誰敢不服軍法從事就是!”

師爺已經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家東主在跟了鎮虜侯辦差以后,性情已經有了潛移默化的改變,比如愈發的迷信權力與武力,遇到阻力動輒就要以鎮虜侯的三衛軍將敢于阻撓之人夷滅。

急于求成不能說是壞事,可若照此下去,將所有人都得罪了,南直隸官場只怕再也容不得自家東主了。接著,師爺又搖頭苦笑,陳文柄就是這樣的性格,累年之下想要改變又怎么能那么容易?陳文柄有了差事,再也不和臨近府縣較真,他只一筆一筆的記著,每每拍著書箋說上一句,“這里都記著呢,早晚有一天和他們算總賬!”

陳文柄干勁十足,居中調度,試圖將這建立紡織廠的工程做成自己的政績。可他卻不知道,龍潭城外的三衛軍中軍大營里,李信已經焦躁不已了。他剛剛接到孫鉁的書信,戶部的借糧果真無法兌現,他催促著李信趕緊去催張方嚴往龍潭調糧,以解燃眉之急。

告急的文書送到江都,揚州知府吳禎嘴角酷然冷笑,都說因果報應,不想這么快就開始兌現了。他見張方嚴捻著手中的書信默然不語,便開口問道:“閣老在猶豫什么?”

半晌,張方嚴才低沉著聲音回答道:“李信在南直隸的形勢已經越來越尷尬,急著催老夫為他提調軍糧,說明南京戶部已經推翻了此前達成的借糧條款。”他只差說出李信在南直隸馬上就要山窮水盡了。吳禎略一沉思,便建議道:“據下官所知,不僅南京戶部,就連此前被李信一一制服的各府縣也已經紛紛起來語氣劃清界限。到了這般境地,就算他是星宿下凡只怕也回天乏術了。一旦,朝廷坐實了他的謀逆大罪,只怕,只怕閣老難辭其咎。”

言外之意,張方嚴也一定會被李信牽連,你不劃清界限只怕也沒好下場。孰料張方嚴卻罕見的堅持己見,“李信這個人老夫是了解的,他斷然不會謀逆造反,老夫前日就已經上書皇帝,為他分辨幾句,想來此刻已經快到京師了。。”

張方嚴的話讓吳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驚之中,張閣老這時怎么了?別人避之惟恐不及,他卻主動貼了上去,只怕自己死的不夠慘嗎?他又陡然間想到了自己,萬一李信謀逆大罪坐實,張方嚴肯定要被牽連的,而自己現在又與其站在一起,只怕……

接下來“難以幸免”四個字,就算在心里想一想,吳禎都覺得渾身無力。半晌他才恢復了鎮定,然后又退而求其次,“閣老不肯袖手旁觀,真有古人之風,下官佩服。不如趁此機會,以軍糧做引子,依江北三鎮兵馬故事如法炮制,一舉收了他兵權,如何?”

張方嚴的目光忽而竟有些深邃了,只望著窗外已經抽出嫩芽的梧桐樹,沉默不語。吳禎心下著急,生怕張方嚴太迂腐了,不肯坐下這趁人之危的名聲,剛想再次相勸,卻聽他他低沉著聲音說道:“好!李信心雖忠勇,但太過跋扈,把持兵權不受節制,對他絕非好事,就依你之言。”

吳禎聞言之后喜上眉梢,一抬眼又瞧見何騰蛟進了門來。自打來到江都以后,張方嚴前前后后有吳禎代為奔走,他就一直閑了下來。近月時間百無聊賴,便起了返回山東的心思。這次來,就是向張方嚴請辭的。

張方嚴聽說何騰蛟要走,心知這一段有吳禎做左膀右臂,冷落了他,便道:“云從這些日子可歇息好了?歇息好了,老夫就要給你發派差事了!”

聽張方嚴如此說,何騰蛟一時間又不好開口直言請辭了,反而問道:“閣老打算對鎮虜侯動手了?”

拿著江都送來的公文,李信忽覺胸口一陣發堵,果真讓孫鉁所言中。張方嚴的恢復很簡單,只有一個宗旨,提調軍糧往三衛軍完全沒有問題,卻只有一條,李信須依總督鈞令與江北三鎮兵馬一同參與輪換。末了又寫下建議,建議他與剛剛履任的揚州總兵賀成進行輪換。

陸九發覺李信手中端著那封自江都而來的公文呆呆出神半晌沒有反應,便上前將他手中的公文抽了出來,上下看了幾眼,他雖然認得的字不多,卻也明白了其中大概,頓時大怒將公文重重的甩在了地上。

“日他娘的,張方嚴老兒太不是個東西,當初在太原時,就該讓盧金吉將他家的財產都吞了去,看他還有今日忘恩負義的威風嗎?”

兀自罵了一陣,陸九又凜然道:“大不了一拍兩散,咱們回太行山……”他忽然想到此處是江南離太行山十萬八千里,太行山是回不成的,然后又改口道:“滿朝廷一幫混蛋,每一個是好漢,今兒欺人太甚,咱們索性就破了他南京城,俺們擁立十三哥也坐坐皇帝,南京城高池深又有長江天塹,任誰也別想輕易趕了咱們走!”

說到最后,陸九已經聲色俱厲,他的心境早已非去歲一般,死心塌地當這勞什子大明官軍。三衛軍面對重重敵人不說,還要時時防備身后的自己人放冷箭,使絆子。有時候這些冷箭絆子甚至比明道明搶的敵人還防不勝防,他那一顆沸騰的熱血之心早就冷了下去。

這時,李信緩緩過來,彎腰將地上的公文撿了起來,撣撣上面的灰塵,慢條斯理的說了一句:“說的什么混帳話?張方嚴打三衛軍的主意,僅憑這種要挾就能使你我亂了方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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