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韓闖舔了舔嘴唇,回過頭去,望向那童安虎,質問著說道。
“不是讓你去找嘯樂哥了么,怎么,還沒找到?”
童安虎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闖哥,咱什么法子都用上了,靈紙也燒出去了,就是沒有半點他的回應,簡直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似的。”
“別胡吹,白白滅了我們這邊的士氣。”韓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可他自己的心里,也是有些納悶了,就算沈嘯樂不馬上從劉真人的接線人那邊回來,好歹也得給個音訊啊。
以他沈嘯樂的行事作風,沒道理不這么做啊。
他那頭,到底是發生什么事情了?
正在這時候。
葉子鋒清了清嗓子,微微笑了一聲。
比起剛才那一副激動的樣子,現在的他,已經顯得平靜了很多,恢復到了原來的神色。
“怎么樣了,韓闖,我想要和沈嘯樂當面對質,然而,你卻連對方的人影都找不到,那還有什么信服力可言?你總不見得……要說他是拉肚子了吧?”
韓闖尷尬無比地笑著;“拉肚子,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恩?”
韓闖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有些語塞的樣子。
“好了你別急,我剛才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你繼續等著。就算他真的不來,我也肯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葉子鋒稍稍愣神,忍不住笑出聲來,目光突然變得狠厲了起來:“你不過是一個藥閣的看守,能給我什么像樣的交代?”
“既然你的東西,是有可能落在我們藥閣的,大不了我去找這里的主事,給你想辦法,撈點賠償便是。”韓闖咬了咬牙,見實在糊弄不住對方,心里一橫,便放出了狠話來,但他還是把重點咬在了“可能”兩個字上。
要知道,東西畢竟是落在武極藥閣的,葉子鋒真要追究起沈嘯樂的責任,傾盡全力要報復的話,也能讓韓闖等人碰一鼻子的灰。
所以,如果可以用一些法寶息事寧人,平息下葉子鋒的胸中怒火,韓闖也是樂意這么做的。
“賠償?”葉子鋒輕笑了一聲:“那我倒要問問了,一個真傳弟子的價值,到底值得上多少的賠償?”
韓闖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什么真傳弟子,你不過是有了可能參加真傳之爭的名額而已,連八字都還沒一撇……”
他話剛說到一半,突然神色一愣,整個人像是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全身麻木。
“你……你在套我的話?”
葉子鋒淡笑一聲,冷冷地直視著他,并沒有作答什么。
一個事先連葉子鋒樣貌都沒見過的人,卻對他的事跡了然于胸。
這一點,顯然很讓人覺得可疑。
“好啊,葉子鋒,不得不說,你還真是多個心眼,有點門道。”
“過獎了。”
葉子鋒淡然輕笑了一聲,他沉吟了一會兒:“不過話說回來,你所提出的賠償一事,倒是讓我有了興趣了。”
“什么意思?”
韓闖稍稍愣了一下,吞咽了一口唾沫,繼續說道。
“我把丑話跟你說清楚了,針對這種情況,我只能想辦法給你申請一些,成不成,成多少,那還得看上面的意思。”
葉子鋒微微笑著:“行,我也不會獅子大開口的。你就跟他說。我想要一整套的紫電裝備,什么武器防具功法,統統要包括在內!”
“一整套的紫電裝備?你這還不叫獅子大開口?”韓闖目瞪口呆地看著葉子鋒的表情,整個人如同被巨鐘撞擊了一下似的,木訥無比。
武極藥閣的寶庫里,最珍貴的便是一整套完整的裝備,而一些散列的裝備就算厲害,往往只有單獨的效果。
“給不給,不是你的事情,而是你上面那人的事情。你只管稟告上去便是。而且我敢打賭,他會同意的。”
“這……好吧。”
韓闖略顯木然地看著葉子鋒,有些不明白對方的底氣,到底是來自于何處。
然而,疑惑歸疑惑,他還是按捺下了性子,摸了摸腦袋,往外走去。
“等等。”
葉子鋒平靜笑了一聲,隨即將剛剛寫好的一張紙條,遞到了他的手里,繼續說道。
“你把這張紙條帶上,直到你見到你們主事之后,才可以把這紙條打開給他看,知道么?”
“唔……好。”
韓闖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接過了這張紙頭,心中劃過百道心思。
“那葉子鋒,你在這里等著,我先上去請示一下再說。”
片刻過后,他便拉上了童安虎,陪著他從武極藥閣二層之處,向著更高處的地方走了上去。
整個過程之中,柳冰倩一直驚愕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幾次欲言又止,但是,她的視線每每和葉子鋒接觸,便仿佛是觸電了一般,急忙縮了回去。
本來她還想幫著葉子鋒多說上兩句,可是,看葉子鋒的說辭,仿佛有沒有她,也沒有什么兩樣。
她要是貿然出口,說不定還會壞了葉子鋒的盤算。
也正因此,她心中做下那個決定,其信念也是愈來愈堅定了。
“冰倩……”
葉子鋒見韓闖幾人離開,回過頭來看向了柳冰倩。
“怎……怎么了?”
尚自發呆出神的柳冰倩,忽然被葉子鋒那么叫上了一句,心中如同遭到雷擊一般。
“我們之間的事情,暫且不論。”
葉子鋒回頭望著這滿目的法寶,淡然地道了一句。
“你有沒有……看上哪件喜歡的套裝?”
“什么?”柳冰倩秀眉一挑,小口微微張大,跟著挑選武器的動作,直接停了下來。
武極藥閣的樓梯上。
韓闖和童安虎停在了半當中的位子,對視一笑,由韓闖這邊先開口。
“呵呵……他葉子鋒也當真是年輕單純,還叫我們見到主事以后才打開這紙條,他把我們當成是那么老實的人么?”
“唉……撈點便宜就走人,這種人我們見得還少么?要知道,我們武極藥閣的法寶,放在雷州城這種鄉下地方,足夠讓他受用一生了。”
童安虎眼中掠過一道狡黠笑意,繼續說道:“另外,我猜,是不是嘯樂哥從劉真人那邊分了太多的好處,現在還在清點著,這才沒空搭理我們。”
“倒是也有這個可能,也不知道,經過這一次,我們有沒有獲得內門弟子的資格,嘯樂哥應該會跟接頭的人,提一下這個要求的吧。”
童安虎笑了笑,隨即將視線投向了韓闖手里的紙條:“好了別的不說了。闖哥,等什么呢?現在就把這紙條拆開看看吧。看看這個不開眼的家伙,到底是寫了些什么。”
“好!”
韓闖也不賣什么關子,嘿嘿笑著將那紙條打開。
然而,看到紙條上的字,他臉上的笑容只是維持了片刻,就倏然變化了起來,僵在了當場,如同一塊玄冰似的。
童安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走上前來:“闖哥,你也真是的,什么時候都喜歡開玩笑。”
他隨即往韓闖手中的紙條上一瞥,可這一下,連他自己也愣在了當場。
只見紙條上面寫著一行遒健有力的字。
“沈嘯樂,在我手里。”
兩人對視一眼,可以看到對方眼中的驚詫之色,幾乎是溢于言表。
“這……假的吧?”童安虎幾乎是脫口而出地說道。
韓闖搖了搖頭,神色肅穆,指了指那紙條下沿的一行小字。
“你看,這邊還有一句話:三張靈紙,都在我這邊。”
第一句話是表明了現在的情況,第二句話則是解釋了這個情況的真實性。
因為,三張靈紙,正是劉真人交給沈嘯樂用于通訊的東西。
“我懂了,看來葉子鋒,他這紙條,不是為了給我們的主事看,而是一開始就知道我們會偷看,所以才特地囑咐我們的。”
童安虎倒吸了一口冷氣:“難怪嘯樂哥到現在都沒回來,難不成,是被葉子鋒給算計上了?”
“可是,我們這次的計劃,是臨時才決定偷他煉獸令牌的,不可能有人告密,葉子鋒是怎么可能早做準備的?等等,除非他……根本不用準備。”
“什么意思?”童安虎依舊沒有明白過來。
韓闖眼中泛起一絲精光,回頭望向了樓梯的下沿,那是藥閣兩層的方向。
“也許他,早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在煉獸令牌上,下了一個套。不管誰出手,何時出手,何地出手,只要是對他煉獸令牌下手,就等于是入了他的套。”
他抿了抿嘴唇,眉頭皺得像是打了個結似的。
“所以,打從一開始,我們窺伺他煉獸令牌之時,其實,就已經輸了一半了……”
童安虎聽得心驚肉跳的,發急著說道:“那……闖哥,你說現在該怎么辦?惹上了這么一個禍害,我怕,就算他得不到真傳之爭的資格,也不會輕易放過嘯樂哥和我們啊。”
韓闖嘴角抽搐了一下:“一種辦法,要么就放棄嘯樂哥……”
童安虎眉頭一皺:“那怎么行,嘯樂哥和我們一起混了那么多年,放棄他的話,我童安虎還做不做人了。”
“我知道,還有一種辦法,要么就按著他所說的,給他來個……紫電套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