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李寒計算的還挺準確,七天一個療程的藥用完,萊恩已經能自己張嘴喝個水什么的了,雖然吞咽還有點困難,但跟之前比已經好太多了。萊恩的那些手下不免欣喜若狂,倒是萊恩自己顯得很淡定,如果李寒不是看見他擱在輪椅上的手在微微顫抖,都要以為他其實不在乎自己的身體了。
雖然兩人交情漸好,李寒卻一直不清楚他是做什么的。萊恩這個人學識廣博,心思深沉,得了這種病還能讓手下人服服帖帖的不生二心,不是心狠手辣就是恩威并重,偏看他年紀也就三十多的樣子,實在是個厲害人物。現在看他連自己身體性命攸關的事也能控制的這么好,讓李寒越發好奇起來。
不過萊恩不說,他也不好多問,只能把他當一個有錢又談的來的普通病人,努力醫治就是了。那個藥方是他剛剛研究出來的,第一次在病人身上用,雖然再三推演過,但具體對這個肌萎縮側索硬化癥有沒有用,也是不能保證的,現在看萊恩只用了七天就有所好轉,也是大喜。
藥方有用,他就可以多找到些肌萎縮側索硬化癥的病人來對比驗證了,只有一個病人論文上到底論據不夠,得多幾個案例才行,最好是病癥初期、中期和晚期各幾個,一一試驗過了才行。他這是急于求成,如果不蒸不煮,只拿熱水和煎好的藥汁泡了,至少得三個療程才能有萊恩這個效果。不過萊恩這也是到了肌萎縮側索硬化癥的晚期了,如果是初期病人又好治的多。
只是上哪兒弄這么多肌萎縮側索硬化癥的病人去呢?難道要登報去征不成?
不過這也確實是個方法,不過也不需要登報,直接在推特和facebook上提一下就完了,現在他大小也是個名人,賬號下也有幾十萬的粉絲了,雖然談不上是一呼百應吧,好歹傳個消息是沒問題的。何況現在冰桶挑戰進行的正火熱著,關注肌萎縮側索硬化癥的人不少,應該還是能找到到幾個肌萎縮側索硬化癥病人來就醫的。
李寒向來是個說干就干的脾氣,果斷就立刻打開電腦在推特上提了一句對于肌萎縮側索硬化癥治療的研究已有進展,手頭一個病人病情有所好轉的話,還了萊恩。萊恩雖然算不上是個名人,但因為他是第一個參與了冰桶挑戰的漸凍人,倒也有不少人關注了他。
萊恩自然不會藏著掖著,大大方方地評論了這條推,并表示,他自己就是李寒說的那個病人,他以前身體完全不能動彈,現在剛用了一個星期的藥就可以自己喝水了。甚至還了霍金,建議他也來倫敦讓李寒治療。
斯蒂芬霍金是英國劍橋大學應用數學與理論物理學系物理學家,是繼愛因斯坦之后最杰出的物理學家之一,被世人譽為“宇宙之王”。他的最大成就是超越了相對論、量子力學、大爆炸等理論而邁入創造宇宙的“幾何之舞”——無邊界條件,但這樣一個天才,卻在21歲的時候就患上了肌萎縮側索硬化癥,被困在輪椅上長達幾十年,只有三根手指可以活動,身體嚴重變形,頭只能朝右邊傾斜,肩膀左低右高,雙手緊緊并在當中,握著手掌大小的擬聲器鍵盤,兩腳則朝內扭曲著,嘴已經幾乎歪成S型,只要略帶微笑,馬上就會現出“呲牙咧嘴”的樣子。
1973年,霍金考察黑洞附近的量子效應,發現黑洞會像天體一樣發出輻射,其輻射的溫度和黑洞質量成反比,這樣黑洞就會因為輻射而慢慢變小,而溫度卻越變越高,最后以爆炸而告終。黑洞輻射或霍金輻射的發現具有極其基本的意義,它將廣義相對論、量子場論和熱力學統一在一起,其為彎曲時空中的量子場論。
李寒雖然對物理不是很懂,對天文學更是一竅不通,但這卻并不妨礙他明白霍金的偉大,對他身殘志堅和聰明大腦的敬佩。如果霍金愿意讓他醫治,他當然是求之不得的。只是霍金也是年過七十的人了,對方不一定會愿意冒險接受治療,尤其他對肌萎縮側索硬化癥的研究只能算是剛剛開始。他只希望在他對肌萎縮側索硬化癥的研究取得進展,并治愈多個病人以后,這位偉大的物理學家、天文學家能愿意接受他的治療。
雖然知道可能會被人說是拿霍金出名,沽名釣譽,李寒還是忍不住了霍金,表示等他將萊恩治好后,愿意前往劍橋免費給霍金看診治病。
霍金遲遲沒有答復,而下面的評論不出意料地,有至少四分之一說他在吹牛,另外三分之一說他想出名卻拿那樣一個偉大又可憐的人來當話題太過分,剩下的有a一半鼓動霍金嘗試治療的,一半看熱鬧灌水的。
李寒干脆關上電腦,哪都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他們哪能體會到那種數十年都只能躺在床上或者坐在輪椅上,就連最基本的日常生活都要靠別人幫忙,甚至隨時都可能停止呼吸的感覺。反正李寒自己是不敢想像自己得上這種病的,如果變成萊恩和霍金那個樣子,他肯定會瘋掉。
本來這個話題就惹人注意,再加上大物理學家天文學家霍金,沒過多久,李寒這條關于肌萎縮側索硬化癥治療研究的推就被轉了十萬多條,國內外許多人都私信他詢問關于肌萎縮側索硬化癥的治療問題。有些是湊熱鬧的,也有家人、朋友甚至是自己得了肌萎縮側索硬化癥,抱著一線希望來詢問的。
李寒篩選了一下,挑那些真心關注肌萎縮側索硬化癥的問題一一作了回答。然后突然想到這肌萎縮側索硬化癥病人行動不方便,他那診所沒有辦法讓病人入住,便把行醫時間向后推了推,趕緊找到中介問那夏洛特街113號附近有沒有合適的房子,準備搞個專門的住院部,現在可以給肌萎縮側索硬化癥病人住,以后也可以收留那些回家不方便的病人。這中醫診所眼看著越辦越大,都能建成小型的中醫院了,或許他應該考慮一下這個問題了。
本來夏洛特街113號正好燒掉了在重建,完全可以加蓋幾層把住院病房留出來,只是倫敦對建房是有規定的,不是說想怎么蓋就怎么蓋。倫敦為了保持自己的英倫風格,對樓房的層數和外表都有統一的規定,如果他要建高樓,一來地基還有點略小,二來還得打個申請報告。而且如果要加蓋幾層,施工時間也要加長,而現在那個臨時診所租期時間短,房東不一定愿意延長租期。總之就是如果能在附近再買一幢合適的房子就最好不過了。
給中介打了電話,中介雖然一口答應,但這個地區的房子卻并不好買,更別提還非得在夏洛特街113號附近了,他也不敢說一定能買到合適的房子,只能盡力而為。
剛掛上電話,湯姆的電話就進來了,問:“寒,你真的能治那個什么肌萎縮側索硬化癥了?”
“當然,”李寒回答,“本尼迪克特給我推薦了個病人,我都研究幾個月了,前些天才有了進展。”
“那就太好了。”湯姆說,“我在學校的時候,雖然讀的是文學專業,卻也遇見過霍金教授,那么聰明的一個人,卻只能被禁錮在一輛輪椅上,上帝也太不公平了。寒,你會去給他看病的,對嗎?”
“我不知道,”李寒誠實地回答,“霍金名氣那么大,也許他會以為我只是拿他在炒作也說不定。而且他都七十多了吧?不一定會來治了。”
湯姆沉默了一會兒,道:“希望他不會這么固執。”
李寒也沉默了。他覺得霍金答應治療的可能性很小,他還記得當年看到報道,說霍金曾被他第二任妻子虐待,身上經常出現傷痕,還引得警察上門調查。但霍金卻失口否認,說那傷是自己不小心碰傷的。他一個肌萎縮側索硬化癥患者,全身上下只有三根手指能動的人,要怎么才會“不小心”把自己碰傷?顯然是面子上過不去,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還受女人虐打,而且他大小也是個名人,是個大科學家,不過是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罷了。
到晚上的時候,本尼迪克特也打電話過來了,問:“寒,你能治肌萎縮側索硬化癥了?霍金你能治好嗎?”
李寒奇怪地問:“你怎么也關注的是霍金?我還以為你要問的是萊恩的病情呢。”
“我跟霍金也算是老朋友了。”本尼迪克特解釋道,“我04年的時候拍過一個叫《霍金的故事》的電影,扮演的就是霍金,當時跟霍金有不少來往,后來又給他的《史蒂芬霍金之大設計》配過音。”
李寒這才明白過來,只能嘆了口氣道:“我雖然愿意給他看病,但霍金不答應,我難道還能強按著他給看治療么?我在推上是他了,但到現在為止還沒接到回音,也許他只當我是一個借他的名字混名氣的人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