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未落,邊上一個端著一盆烤魚的服務員突然被什么絆了一下,向他們的桌子摔去,那盆烤魚更是連魚帶湯都向李寒飛了過來。[詞*書/閣]
眼看著那一盆滾燙的湯湯水水要淋李寒一身,莉迪亞和附近的客人都來不及出聲驚呼,只見李寒不慌不忙地坐在那兒,不閃不躲的,左手扶住服務員不讓他撞上桌子,右手不知道怎么就托在盆底,手這么一旋,連魚帶湯就全都穩穩地落在盆里,連湯汁都沒濺出來一滴。
旁人的驚叫這才叫了出來,緊接著就是雷鳴般的掌聲。來這里吃飯的大多數都是篁國人,盡管他們不會功夫,但又有誰沒看過武俠小說武俠電影的呢?哪怕算不上內行,那也是能看出點門道的,知道這肯定是個傳說中的高手。
莉迪亞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站起來拉著李寒察看他有沒有傷著。服務員暈頭轉向地站穩,接過烤魚連連道歉,一邊奇怪這個客人就這么托著盆底,竟然一點燙的感覺都沒有,這盆可是剛從火上拿下來的,沒有比他這個端菜的人更清楚盆的溫度的了,那絕對是多挨著兩秒就要起泡的。
飯店老板遠遠的看見事故發生,連忙過來道歉,又給他們免了這次的餐費,一邊慶幸這個客人是個高手,不然這一盆油淋上去,醫藥費都不知道要賠多少。要知道烤魚里的那個湯,上面可是浮著厚厚的一層紅油的,古代打仗據說還有燒了熱油去澆敵人的呢,簡直就是傷人毀容的利器。
李寒打發走飯店老板和服務員,轉頭看向左前方的一桌客人,如果眼睛里能飛出刀子。恐怕那人已經被萬刀穿心了。那是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黑發黑眼,看起來應該也是篁國人,被李寒的冷眼盯著,一般人早受不住了。他卻只是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向他致意了一下,低頭繼續吃喝。
莉迪亞原本不知道他在看什么,見他臉色難看,就轉看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正看到那人挑釁的動作。驚訝地問:“是他絆的服務員?故意的?”
李寒冷笑了一下,端起杯啤酒,走到那人對面坐下,無視他兩個同伴略有些焦急的表情,道:“這位先生怎么稱呼?”
那人毫無懼意:“穆志遠。”然后舉起酒杯與他碰了一下,不算太薄的玻璃杯就這么輕輕一杯。只聽得“叮”的一聲,穆志遠手里的杯子竟然就這么裂成了碎片,酒水淋淋漓漓地流了他一手,袖子也被潑得**的,幸好碎片沒有割傷他的手掌,不需要去治傷。
穆志遠臉色一變,他從小習武。長到二十歲以后,同輩的師兄弟里就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了。剛才聽到這個年齡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男人大放厥詞,就有心給他個好看,卻不想他竟然一伸手就化解了危機,還要過來挑釁。因此他至少往酒杯里輸入了八成功力,但這么一碰,他就能感覺到對方的內力不知道比他高出多少,如果不是對方手下留情,破的就不僅僅是個酒杯了。
這讓一直被夸是武學天才的穆志遠有些受不了,他從學武以來就進展神速。不論是內功還是輕功或是拳腳、劍法,都只需要師傅示范兩遍,一個星期就能融會貫通,二十歲打敗最厲害的那個師兄后,除了師傅。比武就再沒輸過。從22歲開始跟兩個朋友走遍世界做了那許多事,前些天雖然失手被抓,那也是因為高科技的問題,而且也做到了全身而退,想不到今天竟然會栽在這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男人手里,不免覺得自己以往是坐井觀天,心灰意冷。
李寒給了他一個教訓,出了氣,也就站起來準備走。不想穆志遠邊上那個瘦瘦高高戴著眼鏡的青年突然從包里摸出塊口香糖,也不掩飾,就這么往他杯子里一扔。李寒眼睛一瞇,迅速端起那杯酒放到他面前。剛把手收回來,酒杯就突然“砰”地一聲炸開,酒液四濺,炸了瘦高個和他對面的胖子一頭一身,碎玻璃在他臉上留下兩道劃痕,很快就滲出血來。
兩個酒杯,一個無緣無故碎掉,另一個莫名其妙炸開,早吸引了周圍顧客的目光,飯店老板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一邊在心里大叫晦氣,一邊連忙趕過來處理,以為是玻璃杯有質量問題。待看見有顧客受了傷,更是緊張。這傷倒不重,醫藥費不至于太高,就怕被揪住不放,遭人訛詐。
“沒事,你下去吧,酒杯我們會賠的。”穆志遠對老板揮揮手,轉身拉了瘦高個一把,向李寒冷聲道,“是我們的錯,你也沒吃到虧,我向你賠個罪,就這么罷手如何?”
老板松了口氣,看到有之前那個高手在,心里也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見不是杯子質量的問題,就趕緊退開了,一邊揪著心緊盯著這邊,就怕打起來要連累他的生意,時刻準備著一打起來就打電話報警。
李寒看了穆志遠一眼,雖然還不明白他們為什么針對自己,但對他的能屈能伸也有些佩服。就像穆志遠說的,他也沒吃虧,而且他本身也不是那種抓到點把柄就不饒人的性格,再看看莉迪亞正擔憂地看著自己,便冷笑了一聲,輕輕在桌子上一拍,站起來回去自己的座位,繼續解決午餐。徒留那三個目瞪口呆地看著實木的餐桌上那個至少一寸深的掌印,直吞口水。
過了好一會兒,那個胖子宅男模樣的青年干笑了一聲,道:“他這是武俠小說看多了么?留什么掌印啊,害我們還要賠桌子,這桌子怎么也值幾百英鎊吧?”
穆志遠沉默了一會兒,道:“這掌印我不是拍不出來,如果給我一塊這么厚的木頭,我也能留個掌印,但這桌子……我會把它拍散掉。”
他的兩個朋友都沉默了,這桌子別說沒散,就連菜湯都沒潑出來一點,他們也沒感覺到桌子的晃動。
莉迪亞雖然不懂功夫,但也看李寒練過,就問:“你剛剛跟他碰個杯就是與他比了一場?”
李寒向她安撫地笑道:“就是借著杯子較量了一下,也談不上比武。他的武功雖然比不上我,但也是難得的高手,可惜不能盡情地比上一場。”他從學武以來,除了跟僵尸和吸血鬼打過,還沒跟人比過武呢,突然碰到一個高手,不免有些躍躍欲試。正想著有理由打一架呢,可惜對方卻及時認輸,讓他感覺有些掃興,只能留個掌印算是示威,免得人家以為他脾氣好就好欺負。
莉迪亞不懂武人這種見對手心喜的心理,只拍拍胸口道:“幸好沒事,尤其后來那個杯子,看到它莫名其妙的炸掉,嚇了我一跳。如果不是你反應快,可能受傷的就是你了。”
李寒輕哼一聲道:“我才沒這么容易受傷呢。”
莉迪亞就笑了起來,給他夾了幾塊魚道:“快吃,吃完我們再去玩玩,游行這會兒可能還沒散呢,現在趕過去應該還能看個尾聲。”
把莉迪亞送回溫德米爾,她的論文還差的遠,圣誕和元旦假期如果不是擔心父親一個人在家孤單,肯定會留在學校繼續查資料寫論文,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就由李寒開車送回了牛津。
李寒自己也帶著小動物們回了倫敦,診所從2號開始上班,他這個當老板的在這種長假過后,總得去露一面才好。還要去給萊恩把個脈,他從往年的案例和一本古書上得到了一點啟發,把藥方改動了兩味,希望這次的藥效果能更好。萊恩現在也算是他的朋友,看到朋友每天癱在輪椅上,連說話都沒辦法,更別提動一動了,心里自然不好受。只是他這病連全世界的醫生都束手無策,他敢去研究已經算是志存高遠的了,現在只要能減輕一點好友的痛苦,他就能好受一點。
不過這事急也是急不來的,他能做的也只能是繼續查資料,慢慢試各種藥方。好在白教授對自己學還是很支持的,陸陸續續給他發了許多資料過來,李寒除了在倫敦的時候每天晚上要開電腦看資料,就是出門玩的時候也會把資料存在手機里,閑下來的時候就看兩篇。
這天晚上吃完飯,打開電腦后就又打開一篇資料看了起來。剛看了半篇,他就眼睜睜地看著電腦上突然出現一現一只Q版饕餮,頭上冒出個對話的泡泡,里面用漢語寫著:“你好,高手,再見!”
然后饕餮就完全不符合生物學地把嘴張的比它身體還大的,開始把硬盤里的東西當成食物,大口大口地吞食起來。李寒大驚,拿著鼠標想要殺毒,但鼠標一通亂晃,光標卻一動不動,就好像死機了一般。李寒只能伸手去按關機鍵,也還是關不了機,最后只好拔掉電源,摳下電池,看著黑了屏的電腦松了口氣。
只是電腦是關上了,整個系統包括安裝的軟件和保存的資料怎么樣卻完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