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慌,你把事情詳細說一下。”
“昨天上午,有個二十幾歲的男人,叫全利民的過來看病,是李醫生給他診的脈,認為只是普通腸胃不適,給他開了點藥就打發走了。誰知道到了下午警察就來了,說是李醫生隨便亂開藥,害死了人,直接就把人抓走了。我已經給李醫生找了律師,也去蘇格蘭場打聽過,情況恐怕不容樂觀。”伍德說著頓了一下,“我問過李醫生了,他說他確定病人只是腸胃不適,中醫里叫脾胃不和,開了副調理脾胃的藥。”
“行,我知道了。我再有半個多小時就能靠岸了,上了岸我馬上趕到診所去。”具體情況還得等去了診所才能了解,電話里也講不清楚,伍德的意思就是:他們應該是被人故意陷害了。
掛上電話,朋友們都關心地看著他,本尼迪克特問:“診所出什么事了?”
李寒嘆了口氣:“出了醫療事故,說是有病人被治死了,醫生被警察帶走,診所經理認為事情有蹊蹺,我得趕緊回去看看。”
眾人都倒抽了口冷氣,診所這要是出了人命,還是普通小病給治死的,恐怕以后就只有關門一途了,是什么人這么狠,用一條人命來陷害李寒?
“如果需要幫忙盡管說。”加文道,眾人一起點頭。
莉迪亞眼中滿是擔憂:“現在你要做的,一是查清楚是真的誤診還是有人陷害,二是盡力消除這件事的影響。如果真的是有人陷害,恐怕那人已經把事情宣揚開了。”
如果診所真的被迫關門,損失李寒倒承擔的起,但背后這人不找出來實在讓人難以安心。
船一靠岸,李寒向朋友們道了歉就趕緊開車走了。
走到一半電話又響了,這回打電話來的是邦德偵探事務所的偵探:“李先生,您讓我們查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那位叫莉婭的小姐是個妓女,和當晚一些混混一起被一位蘭斯先生雇傭。蘭斯先生的要求是至少要你一條腿和一條胳膊,如果四肢盡斷,價錢翻倍。”
“蘭斯?”李寒愣了愣,從記憶里翻出兩位算是與他有仇的蘭斯先生,問,“是卡斯還是亞瑟?”
電話那邊停了停道:“是卡斯蘭斯先生,這位亞瑟蘭斯先生在前些天已經因為給蘭斯伯爵投毒而被拘押了,案件還在審理中。”
李寒點了點頭掛上了電話,心里不免有些奇怪。他得罪卡斯并攪黃了他的繼承權還是半年前的事了,以卡斯的脾氣,實在不像是能忍上半年才報復的人。不過這種簡單粗暴的手段倒像是他的風格。
到診所時不過下午四點,平時這個時間診所里不至于太熱鬧,但病人也還是不少的,今天卻顯得有些冷清,就那么小貓兩三只,還都是老顧客了。
伍德早在門口等著了,看見李寒下車,匆匆迎了過來。剛要說話,李寒擺了擺手,上樓到自己那間看診室坐下,這才道:“你把事情經過詳細說一下。”
伍德點點頭:“李醫生給病人看診的時候我還沒注意,病人什么時候來的什么時候走的我都不知道,不過后來我查了一下預約記錄,病人約的是上午10點20,交費時間是10點40,藥是在我們這兒拿的,但沒有讓我們代煎,直接拎著藥包走了。”
李寒點點頭,時間掐的準就好,如果只是小小的脾胃不和,確實不需要太長時間:“脈案和處方呢?拿來我看一下。”
伍德本身也是個中醫,當初他來應聘時,看到這個名字,李寒還以為是英國人呢,結果人家是姓伍名德。他也知道李寒肯定會要看這兩樣東西,早有準備,直接從隨身的手包里掏出來遞給李寒。
李寒仔細看了看,除非李醫生摸錯了脈,不然他開的方子就沒問題,就算李寒自己,大概也是開這些藥,就算有點增減,也無傷大雅,不過是人參、茯苓、白術、甘草、大棗、蜂蜜、黃芪、山藥、黨參、薏米、白扁豆等藥。
他放下東西,示意伍德繼續講。
“到下午3點多的時候,警察就過來了,說李醫生亂開藥方,病人中午喝完藥就腹痛難忍,還在急救車上就不治身亡了。也不聽李醫生辯解,直接銬了就走。我當時正在和一家草藥商談生意,等接到消息趕回來時,李醫生已經被帶去了警局。我趕到英格蘭場,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官卻說案件還不清晰,暫時不給見,我只能幫他請了個律師,讓律師去問詳情,這些情況都是律師轉述的。”
李寒慢慢地點了點著,思考了一會兒,道:“你先下去吧,盡量安撫醫生、護士和員工們的情緒,讓他們別慌。還有就是要想辦法盡量減小這件事的負面影響,我相信你比我更明白這件事的影響力。”
伍德點點頭:“老板,我知道了。”說著就大步離開,處理這些事情去了。雖然李寒經常不在,但出了事,老板在診所,就相當于多了主心骨,辦事也更有底氣了。
李寒看看時間,都快5點了,這會兒去警局也沒用,別說見李醫生,恐怕就連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官都見不著。他想了想,撥通了艾德文的電話。上次約周六去他家吃飯順便看看亞當,結果那天艾德文臨時有個案子,就另外約了時間。
雖然兩個人說不上熟,但李寒在蘇格蘭場也不認識其他人了,只能硬著頭皮去找他。好在李寒也不貪心,他想的只是有熟人好說話,不管是了解案情還是想見李醫生,都更容易些。
艾德文還在上班,他今天手里沒案子,正在辦公室處理一些公文,寫報告什么的。聽李寒說有事找他幫忙,很爽快地道:“行,晚上我們一起吃飯好了?不過我晚上要加會兒班,就在蘇格蘭場附近找一家餐館怎么樣?”
李寒自然沒有意見,他強調道:“晚上請一定讓我來付賬。”不然以西方人的習慣,可能到時就AA了,好歹他也是要求人幫忙,請餐飯還是應該的。
約了六點在蘇格蘭場門口見面,李寒看看還有點時間,調出大廳的錄相看了起來。他也只能看大廳的錄相了,這里畢竟是診所,有時候可能事關病人隱私,看診室也就不好安裝攝像頭,不然很可能把醫生查看病人身體某些隱私部位時的情景也拍進去。
只是他也不認識那個全利民,病人也不一定會掐著點來,很可能會早來一些,如果醫生提前看完了前面的病人,他就可能可以早些看病了。看了半天,最后鎖定在10點40幾分在藥房拿藥的一個染著棕色短發的青年身上。該青年沒有讓醫院代煎藥,而是直接拎著藥包走了,加上時間和年齡也相符,應該就是他。
把視頻停在正面的位置,李寒通過面相看了看,也判斷這個人應該沒什么致使的急病,不應該當天下午就突然因病身亡。而調理脾胃的那幾味藥都不是什么帶很大毒性的藥,就算真的開錯了,那也頂多就是治不好病而已,不至于讓病人送命。
事情就像伍德說的,有蹊蹺啊!
離約好的時間還只剩半個小時,李寒關掉視頻,匆匆出了門。他選擇的是地鐵出行,正是下班高峰期,開車出去肯定會被堵在路上的。
他們的重點也不在吃飯上面,不過隨便找了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中檔餐館進去。點完餐,艾德文主動問:“寒,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幫忙的?”
李寒就把事情說了一遍,又道:“我也不敢讓你插手其他警官負責的案件,就是希望能見李醫生一面,另外再了解一下死者那邊的情況。這件事實在是太蹊蹺了,與病理完全不符。”
艾德文沉吟了一會兒,道:“我得回警局查一下是誰在負責這個案子,具體情況得明天再給你答復。不過你放心,就算我幫不上別的忙,至少還是可以盡力讓你那位下屬少吃些苦頭。”
李寒大喜,雖然他沒被警局請去喝過茶,但相關的黑暗傳說還是聽過一些的,艾德文愿意關照可就再好不過了。
吃完飯結了賬,與艾德文告別后直接坐地鐵回家,他從海上回來就直接去了診所,還沒進過家門呢。當時走的匆忙,只能打電話拜托珍妮每天幫忙喂一下貓狗,也不知道兩個小家伙怎么樣了。菲比還好,至少有獨立生存的能力。
一進院門,李寒就吃了一驚,他才離開四、五天,這院子里的草怎么就都枯掉了?灌木叢和幾棵樹也都蔫蔫的,半死不活。而往常他一進門就會撲過來的小貓小狗也沒動靜,讓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走進大門時,小狗勾勾終于迎了上來,卻也有些無精打采的,一點兒也沒有了平日的歡實樣,這是生病了嗎?小貓久久呢?它又在哪兒?還有菲比,她跑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