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沖突二
李寒暗自搖頭，為英國的繼承法，也為這個卡斯的沒涵養。他看了莉迪亞一眼，她已經氣的臉色通紅，藍色的大眼睛里含著眼淚，卻一直忍著不讓它們掉下來。
“夠了！”李寒上前一步把莉迪亞半擋在身后，“你太沒有風度了，先生，別讓我叫保安，那就太失禮了。”
“叫保安？”卡斯冷笑，“你這不知道從哪里混進來的黃小子才是應該被扔出去的那一個吧？莉迪亞，你還是過來吧，別等這小子被扔出去了，蘭斯伯爵的臉可就丟盡了。”
莉迪亞被氣的全身發抖，只是從小受的淑女教育讓她不會罵人，也做不出什么有損形象的事來，只能顫抖著嘴唇道：“你給我走開。”
李寒怒極反笑：“莉迪亞，蘭斯伯爵當初定繼承人的時候就沒去驗一下身份？不會是你那個遠房堂叔抱錯孩子了吧？我怎么看這家伙也不像是有蘭斯家的貴族血統，這么粗俗無禮，比我這個中層階級還不如呢。”
莉迪亞看著卡斯被李寒氣的臉色鐵青，突然就不那么生氣了，笑道：“寒，你現在可不是中層階級，你是個富人，忘了嗎？你是自己開診所，還跟霍普集團合開了家公司。如果月收入上千萬還是中層階級，那英國大部分人都要餓肚子了。”
卡斯顫抖著揮手招過來一個侍者：“你們這安保是怎么做的？怎么把這種沒有請柬的人也放進來了。”
他倒不是指望真的把李寒趕出去，這是皇家晚會，怎么可能真的能隨便有人混進來。他這么說只是表示他不接受這個華裔是上流社會的一員，讓李寒丟個臉而已。
這邊的沖突已經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雖然不至于像市井小民一樣呼啦一下圍過來看熱鬧，一邊假裝和朋友閑聊一邊往這邊瞟的卻不少。這一瞟，有幾個就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其中一個走過來熱情地握住李寒地手道：“李醫生，好久不見，我這膝蓋已經好幾個月不疼了，非常感謝。”
“咦，本，你也去找李醫生看過病？”另一個驚訝地看了老朋友一眼，也熱情地與李寒握手，“我這肩膀都疼了多少年了，本你知道的，中那一槍的后遺癥，現在一點兒都不疼了，就是那藥難喝了點。”他齜牙咧嘴地，顯然是回想到中藥的味道就覺得受不了。
李寒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吃點苦還是有好處的，不是嗎？”
本笑了起來：“幸好我的膝蓋只需要用藥泡腳就好。”他突然壓低聲音，“我看到威廉王子的頭發……是你的功勞？”
李寒笑道：“威廉王子年青英俊，不敢承這功勞。”
本愣了愣，哈哈笑著拍打他的肩膀：“壞家伙，壞家伙，不是說篁國人都內斂害羞嗎？”
李寒斜著眼睛看他：“我還一直聽說英國人古板無趣呢。”
他們身邊已經陸陸續續圍了好幾個人，都是被李寒治過病或者聽說過他的醫術的，聚在一起開始從中醫到篁國風景到李寒的英國活力生物有限公司產品……他們有意無意地忽略了卡斯，就好像沒看見這個人一樣。在他們眼里，卡斯只是個紈绔小子，頂著爵位繼承人的招牌來湊熱鬧而已，等他繼承了蘭斯伯爵的爵位再來理會還差不多。而且從他今天的表現看來，蘭斯伯爵是不是會換個繼承人也是不一定的事。
卡斯眼睜睜看著這些貴族、富商或者明星都與這個黃種小子談笑生風，自己這個伯爵繼承人卻被無視在一邊，又是氣惱又是尷尬，拉著最靠近他的一個子爵，指著李寒道：“這么一個醫生，也不知道是怎么混到我們中來的，你們理他做什么？”
談笑的聲音停了一瞬，然后眾人臉上都閃過一絲尷尬，然后就像什么都沒聽到一樣繼續說笑起來，只是時不時閃躲著看卡斯一眼。他們是在為卡斯感到尷尬，李寒就像什么都沒發生什么都沒看到一樣跟大家繼續談笑。
英國人真是好玩，他們交往總有各種階層的規則，只要有人破壞了這種規則，他就會被排斥在這個階層之外，而旁觀這種破壞過程的人還會感覺尷尬，就好像做出破壞規則的人是他們自己一樣。
而這種規則卻被李寒利用，在場的都是老狐貍，沒人會不知道他利用了這種規則。對這種規則的熟練運用只會讓他們更愿意接納李寒，因為那代表他真正溶入了這個階層，不再是個闖入者。
李寒憐憫地看了卡斯一眼，這可憐的孩子還不知道他已經被這個圈子驅逐了，只怕他的繼承權也已經岌岌可危了，他又不是蘭斯伯爵的親生兒子，會讓一個被上流社會排斥的人來繼承他的爵位，娶他的女兒。
莉迪亞當然也看出了這點，她向來就對卡斯沒有好感，不明白父親為什么不找一個更合適的繼承人。雖然她看著對方失去了這么多還茫然不知有些同情，但也更為自己和父親松了口氣。父親的爵位不需要這樣一個沒教養的人來繼承，她更不想嫁給這樣一個男人。
她感激地朝李寒笑笑，更加用心地幫他與眾人拉近關系。
只有被卡斯拉住的那個子爵尷尬的不行，又不好掙脫被他拉住的胳膊，只好暗示道：“李醫生是位醫術高明的紳士。”已經是我們中的一員了，哪有什么混不混的。
卡斯卻不明白他的意思，還要再說什么，幸好他的女伴補妝回來，過來看見氣氛不對，便笑著把卡斯拉走了：“卡斯，剛在那邊看到克爾也來了……”
卡斯被強行拉走，剩下的人也就松了口氣，拋開尷尬聊的越發的執熱火朝天。時間似乎眨眼就過去了，到了拍賣環節。
有侍者抬了張桌子上來，宴會廳立刻變身拍賣會。不過場地雖然“簡陋”，拍賣師卻是專業的，據莉迪亞介紹，這是從英國最大的拍賣公司請來的拍賣師，她經常能在一些高級私人拍賣會看見。
第一件拍賣品是查爾斯王子的一對男士藍寶石袖扣，起拍價七千英鎊。東西不錯，王子的面子也要給，幾乎在場所有男士都在第一時間舉牌，李寒也意思了一下，報了個價。最后寶石袖扣被一位富商拍走，拍賣價是二萬二千英鎊。
接著是一幅風景油畫，畫家算是個小名人，起拍價五千英鎊。李寒雖然不懂油畫，但這幅畫風景優美，色調明亮，看著就令人心曠神怡，也心動了。正好維特菲爾德街76號裝修好后需要一些裝飾品，這畫掛在書房挺合適的，決定拍下來，拍個自己喜歡的總比隨便拍一樣東西強。
介紹一結束，李寒就舉了舉手：“七千英鎊。”
在場的基本上都是從小受貴族教育，在油畫方面至少甩李寒這草根出身的十條大街。雖然這幅畫不是什么很有名的畫家的作品，但也有升值空間。不一會兒，這幅畫就被叫到了兩萬英鎊。
雖然劉青青是個國畫教授，李寒卻沒繼承到多少藝術細胞，花幾千英鎊買幅畫掛在墻上，這也只是因為慈善，不然他頂多花個幾百。看到搶畫的人不少，看起來還有繼續往上叫價的意思，他很干脆地選擇了放棄。
“沒錢就別來這地方，葛朗臺。”卡斯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擠到了李寒身邊，鄙視地看了他一眼，舉手叫價，“三萬英鎊。”
李寒哭笑不得，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卡斯就是一個二貨神經病，跟他計較只會降低自己的格調，于是根本不答理他，直接走開了。
莉迪亞臉色很不好看，雖然一開始覺得很高興，但折騰到最后感覺丟臉的還是自己，還是蘭斯家，父親到底是怎么會選這么一個不靠譜的繼承人的？
李寒安慰地拍了拍她道：“別往心里去，相信伯爵大人會解決的。”
第三件藏品是香奈兒鉑金鉆石圈女士手表，款式精巧，在場許多女士都發出小小的驚呼聲，莉迪亞也急切地抓住了李寒的手。
“你喜歡？”李寒了然地揚揚眉，正好他在考慮給莉迪亞送什么禮物，她給的幫助和他們的情誼值的這只手表，這會是一個很合適的禮物。
起拍價是八千英鎊，因為得到了女士們的歡心，報價很快就上升到了一萬八。李寒舉了舉手：“兩萬。”
“兩萬五！”聲音大而帶著挑釁。
眾人紛紛扭頭去看是誰這么二，看到又是卡斯后又紛紛扭回頭去，就好像什么也沒發生一樣。像這種慈善拍賣會，一般來說是沒人這樣不和諧的，基本上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和和氣氣地完成拍賣。畢竟來參加這次拍賣的主要原因，一是給王子們面子，二是交際，像卡斯這樣拉仇恨的實在是百年難得一遇。
李寒懶懶地舉手：“兩萬六。”報完價還特意扭頭看了卡斯一眼。
落在卡斯眼里，自然就是帶著挑釁了：“三萬。”
“三萬一。”李寒永遠只比他的報價高上一千，臉上帶著輕松的笑容，就好像并不把卡斯放在眼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