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這些生產工具,桃園的匠人們如虎添翼,工作效率提升了不是一點半點,而李愔也特意在桃園住了一段時間,手把手教會了匠人們如何使用。
而與此同時,李愔招賢納士的信息在報紙上刊登出來以后,在益州的士間引發了轟動,因為李愔徹底打破了科舉制度,這招收的人只需認字即可,更重要的是不分貴賤皆可入學,這讓許多寒門學士拍手叫好,而那些落榜的士心更是重現燃起了希望,這朝廷不能為官,說不得能在成都王的封地上某個一官半職,總比苦讀十數年詩書,到了最后還淪落到街頭賣字強。
而軍事學院招收學員的標準就不一樣了,除了會認字,還得讀過兵書,在戰場有過打仗經歷者優先錄用,這身體素質還得優良。
布告前,圍了不少剛剛進城的士,許多站在布告前的讀書人看了軍事學院的錄用標準后搖頭嘆息。
“這要求未免也太高了,這如今讀書的能有幾個會上馬打仗的,這打仗的又有幾個認字的。”人群一個聲音說道。
“沒看見嗎?這寫的是優先錄用,不是說必須,由之!莫非你想去報名軍事學院?就你這身板還是算了吧,還是和我等一起報名政務學院吧,哈哈哈……。”一個聲音笑道。
“哼,我才不去政務學院,對那個沒興趣,我現在就去軍事學院報名,行就行,不行就算。”被稱為由之的人說。
軍事學院和政務學院都位于益州城,由王銀龍負責建設,以前李愔本打算用于私塾,但事有急緩,李愔覺得還是以招收人才為重,于是就把這兩座私塾分別改為軍事學院和政務學院,其軍事學院位于益州城北,而政務學院位于城南,這兩座學院的面積都占地五萬平方左右,里面食堂,宿舍,學堂一應俱全,李愔招收學院的告示上寫的很清楚,報名以后一切食宿都由學院提供,這讓一些貧寒的學激動的差點落淚。
“不要擠,不要擠……”崔章坐在政務學院門口,面前擺放著一個桌,桌上擺放著一個冊,上面已經登記了不少人,李愔的這個主意讓眾人拍案叫絕,上官儀是舉雙手贊成,主動要求在學院也謀個職位,李愔就把副校長的職位給他了,崔章當然也不落后,于是李愔讓他擔任了主任一職,而今天報名正式開始,上官儀和他決定親自挑選。
見面試的主官是益州刺史上官儀,眾士更加興奮了,這足以說明李愔對這兩個學院的重視。
“把戶籍拿出來?”登記了一個士,崔章又喚了下一個,這戶籍就相當于唐朝的身份證,李愔專門交給兩人要查清楚,免得一些不干不凈地人混進來。
審查了戶籍,崔章道:“讀過幾年書?有什么功名?”
那個士道:“草民自歲開始讀書,如今已有十二年,曾參加過秀才科考試,僅差一名就可上榜。”
“哦?”上官儀坐在崔章一側,兩人都是微微頷首,秀才科是所有科目最難考的,曾經因為一個州一個都沒考上,李世民還斥責過當地的刺史,這個士僅差一名就可上榜可見實力不俗。
“管思興,好,你通過了。”上官儀又道,“你是住宿還是走讀?”這兩個詞自是李愔教的,布告上也注明了這兩詞的意思,住宿以后食宿全免,走讀則是否在學院吃飯全憑自己,宿舍就不安排了。
“住…宿。”但凡住宿自是家境貧寒,當眾說出,他也有些不好意思。
崔章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道:“自古英雄不問出處,不必如此,給你,這個是入學的憑證,切記不可丟失,那日來學院,自會有人給你安排住宿吃食。”
“是,謝謝…崔主任”管思興瞥了眼掛在崔章胸前的木牌說道,又轉頭對上官儀行了一禮,“謝謝上官副校長。”
政務學院熱鬧非凡,軍事學院也不遑多讓,只是這里就沒政務學院那般井然有序了。
“認字嗎?”秦懷玉剛從各州的折沖府回來就急不可耐給自己收小弟。
“認得認得。”說話的人是一個赤著膀的大漢,神色緊張,額頭冒汗。
“那這個是什么字?”秦懷玉拿起桌上的一張紙。
“這個……”大漢瞅著白紙黑字瞪了半天,額頭的汗更多了。
“這是兵!”秦懷玉道。
“對,對,對,是兵字,我剛想說。”大漢嬉笑著說。
“屁的兵字,這是馬字,逗你呢!淘汰!”
大漢急了,“別呀!秦教官,我是真心想進軍事學院!”
秦懷玉站了起來,“那行,殿下說了,這軍事學院一招武將,二招參謀,這個參謀你是別指望了,你想做這武將也成,但得吃我三拳不倒才行。”
大漢一喜,沒想到還有峰回路轉的時候,拍了拍胸脯,“我曾志達愿受秦教官三拳。”
秦懷玉眼前一亮,自從早上他三拳放倒這南市賣肉的張屠夫就沒人敢領他三拳了,此時不禁一樂,道:“好!”
曾志達也不廢話,腳扎馬步,暗自運氣,身上肌肉快快隆起,道:“請!”
秦懷玉最是喜歡這種豪放的漢,他哈哈一笑,一拳擊在曾志達的胸口。
“哼。”一道悶哼,曾志達連退三步,臉色頓時一白,沒想到秦懷玉出手這么重。
“呵呵,是條漢!”秦懷玉贊揚道:“剛才只是試試手,下面這個兩拳你可得注意了。”
“秦教官只管來,我曾志達受得住。”曾志達深吸一口,道。
秦懷玉也不廢話,又是一拳打下,曾志達只覺一股巨力傳來,腳跟不穩向后倒去,而這時鉆心的疼痛才傳來,讓他幾乎喘不開氣。
曾志達倒了下去,周圍立刻響起一片惋惜之聲,這南市的張屠夫可是一拳都沒撐下去,本以為這個大漢可以撐得住的。
秦懷玉搖了搖頭,有些可惜,他挺喜歡這個漢的性格,可這三拳的規矩是他自己定下的,他不能伸手打自己的臉。
“等等!”秦懷玉轉身欲走,曾志達咬著牙從地上艱難地爬了起來,“還有一拳。”
“好!”秦懷玉贊道,手上發力又是一拳打了過去,又是一聲悶哼,這回曾志達卻是直接騰空著向后倒去摔在地上。
秦懷玉趕緊走了過去,目露關切,這個漢不是個孬種,有資格給他當部下。
“咳咳!”吐出一口血,曾志達翻過身,先是用手肘撐著身體,接著用膝蓋頂住,一點點站了起來,“能進學院了嗎?”
秦懷玉點了點頭,“不錯,這是憑證,拿著。”,秦懷玉把一個木牌扔給了曾志達。
曾志達接住木牌,眼含淚,他從相距百里的雅州趕來,這一路風餐露宿,終于是得償所愿,“多謝秦教官!”
“不用謝我,這是你的本事,改日我請你一道喝酒,現在我還有正事就不和你多聊了。”秦懷玉抱拳道。
“好!”曾志達朗聲道,也是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秦懷玉重新坐回位,看向下一個人,眉頭一皺,道:“淘汰!”
“為什么!”這人正是布告前被同鄉嗤笑的朱頤,字由之。
秦懷玉道:“你這身體太過瘦弱,如何上戰場?”
朱頤等個頭,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身體削瘦,秦懷玉自是看不上。
“我心自有百萬兵,何須自己上戰場,難道秦教官不知道什么叫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嗎?那諸葛孔明不執兵刃,談笑間滅曹百萬兵,不知勝過多少猛將。”朱頤傲然道。
“你……”秦懷玉頓時理屈詞窮,他是個粗人,論嘴皮哪里斗得過飽讀詩書的朱頤,于是耍賴道:“不行就是不行。”
秦懷玉耍賴,朱頤沒了招,他一甩袖就欲離開,這時一個聲音響起,“等等!”
“殿下!”秦懷玉聞聲,識得正是李愔的聲音。
剛才朱頤和秦懷玉爭吵的時候,李愔就到了,只是站在人群沒有說話,今天的李愔只穿著普通的衣服,身后面只有兩個穿著便裝的侍衛,和一個普通的富家弟沒什么兩樣。
“崔萬青呢?”李愔撥開人群走向秦懷玉,這軍事學院的面試官同樣是兩個人,一個崔萬青,一個是秦懷玉,這個崔萬青也是八個崔家弟的一個,因為熟讀兵書被李愔調進了都督府做長史,李愔怕秦懷玉這小胡來,就讓他也過來了。
“他拉肚了,一會兒就來。”秦懷玉大囧,他趁著崔萬青入廁,本想挑幾個人,沒想到被李愔抓了個正著。
正說著崔萬青一路小跑過來了,李愔瞪了一眼秦懷玉,道:“再讓我發現,非抽你幾鞭不可。”
秦懷玉嘿嘿笑道:“是殿下,不敢,再也不敢了。”
兩人都到齊,李愔對朱頤道:“這位郎君剛才是本王管教屬下不嚴,多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李愔自稱本王,朱頤立刻意識到了什么,“草民參見成都王殿下!”,其他人聞言都是一驚,紛紛行禮。
李愔把朱頤扶起來,面向眾多來報名的人道:“諸位請起,本王承皇上厚愛,得成都府為封地,如今百端待舉,正是求賢若渴,承蒙各位不棄,本王深感榮幸。”
一番親切之言,眾人都是面露感動之色,朱頤激動道:“殿下禮賢下士,以禮待人,我等愿為殿下肝腦涂地。”
李愔輕輕點頭,對朱頤道:“多謝,郎君繼續面試吧,若有不公可直接到王府申訴,本王必當秉公處理。”
“多謝殿下!”朱頤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