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菁只差來一句——你到底看上我哪兒好了,我改行不行?
喵的,她真沒想到自己也有能用上這句話來臭美的時候。()
看菁兒痛苦一生,那會是什么情景?范洛不禁失神了。
他仍記得自己頭次見安菁時的情景。
小小的人兒,卻不像普通女孩子那般規矩,規矩得連說出的每一個字都仿佛在心中盤算了無數遍一般。哪怕是面對出身皇族的他,菁兒也不曾畏縮過,仍舊是不假辭色。
有人說她是被父母**壞了,任性囂張惹人厭,可他卻似乎在不知不覺中渴望那種任性。
因為,他不能任性,若是任性,他也不知父皇最**愛的皇子了。
父皇可以**壞璃兒,可終究又怎么樣?最得**的七公主,終究還是要和親南疆。
他是皇子,他可以被**,但絕不能被**壞。
似乎是在不知不覺中,菁兒就慢慢長大了,那任性囂張的名聲也就更響亮。可他呢,更加謹慎,更加如履薄冰。后來,他總覺得菁兒變了。
變得小心了,對他說話時也帶著幾分戒備,這讓他很不自在。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錯了,菁兒只是變得更加刁鉆了而已,她甚至敢在他面前演戲,裝病,真是膽大的很。
又刁鉆又狡猾,口無遮攔任性囂張,菁兒似乎并無半點女子應有的美德。
可他卻放不下她。
然而,她終究卻因為種種緣故嫁給了姚瑄華。起初,聽她說定要推掉婚約,哪怕成親也要和離出府時,他是喜悅的。但是,再說出此話的同時,她還說了另外一個主張——
即使是離了姚瑄華,她也不會進他府中。
只是那時他仍舊是期盼的,畢竟只要她離了榮景侯府,他就還有機會,不是么?
然而,漸漸地,他卻發現她離開榮景侯府的念頭似乎慢慢打消了。那次被她救回,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多到他差點克制不住自己心頭的殺意。
殺了那個賤人未免太便宜她,所以,他給她安排了更好的去處。
一晃眼,菁兒已經嫁給姚瑄華一年多了,更是懷上了姚瑄華的孩子。
他該怎么辦?是放手,還是固執的等下去?
“菁兒,你想過做貴妃么?”不知為何,他忽然問出了這么一句話來。
貴妃?我飛你妹啊。安菁撇了撇嘴,懶洋洋的說道:“這么說吧,瑄華他可以為了我不納妾,不碰其他女人,這一點讓我很滿意。你先前不就跟我說過什么側妃之位么,我是怎么回答你的還記得吧?不論是什么名頭,除了正妻以下,那就都是妾,我絕不會給人當妾,也不會與人分享夫君。沒辦法,我就是這么個善妒的女人。”
是的,她說過,側妃再好聽,也只是個妾。
抿了口茶,安菁挑眉一笑:“怎么,你舍得為了我休了你的正妃,順便把側妃啊侍妾啊通房啊都給趕出門去么?”
要是范洛真能做到那一步,豈不是說明她的魅力已經大到能讓人愛江山更愛美人的地步了?咳,這種夢還是擱著吧,萬一說夢話讓姚瑄華聽見,指定是要跟她磨牙的。
休了正妃?趕走側妃?范洛苦笑一聲:“菁兒,你應該知道,我有我的苦衷。”
安菁撇嘴:“那你為什么不知道我也有我的苦衷呢?在要求我體諒你的時候,你把我放在什么地步?說句不好聽的話,你聽了也別動氣,我就想問問,你是不是覺得你丟給我個側妃之位,我就該感恩戴德的跪在你腳下,感謝你的無上恩賜呢?”喵的,她是豁出去了,積累了一肚子的槽都沒有直接吐過啊。
被人如此不客氣的嘲諷,這種經驗對于范洛來說,并不多。看了眼嘟著嘴在那里不快的安菁,他忽而就笑了起來。
他怎么會動氣呢,菁兒從來都是這個性子,他早就知道的不是么。
若是一個唯唯諾諾的菁兒,他又豈會放不開手。
如果讓安菁聽見范洛這內心獨白,恐怕會直接噴他一句——你丫就是個M屬性么?
“……我是在說實話。”被范洛笑得渾身不自在,安菁擱下茶杯,無奈的說道,“若是我真的做了你的側妃,首先第一個,是要給你那正妃磕頭請安的,而且只要她看我不順眼,我就得隔三差五的去給她磕頭認罪——別跟我說什么有你在就行。我腦子笨,太復雜的后宅玩不來,什么時候被人玩死了都不知道。如果我真是被人玩死了,你就算是為了我血洗了全家又能怎樣,我不還是死么。”
瞥了眼若有所思的范洛,安菁繼續提出第二點:“皇家圈子不適合我,我一不喜歡向人彎腰,二不喜歡向人磕頭,三不喜歡跟人繞圈子拼腦筋,可只要進了那里,哪能是我說不喜歡就不喜歡的?一言不慎就可能招來殺身之禍。再說了……”
“說到底,不過是你并沒有將心思放在我身上罷了。”范洛忍不住打斷了安菁的話,淺笑道,“所以,你才有那么多借口。”
“好吧,”安菁老實的點頭,“如果我真是對你動了心,或許我會去考慮那些我不喜歡的事情。現在我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你有什么想法,也說說吧。”
他有什么想法?范洛凝視著安菁,方才安菁一樣一樣數落的時候,他也隨之而想過。
隨后,他的心就漸漸涼了下來。他并不是糊涂人,若真是能將菁兒留在自己身邊,菁兒必須要去面對那些不喜歡的事情。漸漸學會謹慎卑微,學會虛與委蛇,學會爭權奪利,學會口蜜腹劍……那樣的菁兒,還是菁兒么?可他也明白,即使他竭力去守護,也終究不能守護住一個任性而囂張的菁兒的。
進了最高的那道門檻,沒有人能代替別人擋下那些必須要面對的事情。
只是,他想得明白,又如何能放得輕松?
安菁繼續嘆氣,她怎么就有做紅顏禍水的資本了呢?順便她摸了摸肚皮,不管里頭是個兒子還是個閨女,可都要吸取教訓啊。是兒子的,要把眼睛放亮一點,別喜歡上不該喜歡的人,是女兒的,要留意一下,如果身邊有某些不合適的人物出現,定要做到第一時間有多遠躲多遠。
“菁兒。”
冷不丁的,聽到范洛出聲,安菁忙響亮的應了一聲:“到!”
“你……”范洛忍了忍,還是笑了出來,“你啊……”
安菁撓撓下巴,她只是一不小心而已。
笑了一陣子后,范洛終于收斂了些,望了安菁許久,忽然伸出手去。
……他干嘛?安菁的心猛然一緊,幾乎是立刻就要起身逃開。
可那只大手只是落在了她的頭頂上,輕輕的拍了拍。
“記得你小時候曾經說過,你有三個哥哥,加上我就有四個了。看來,你說的沒錯。”收回手,范洛端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然后起身離開。
安菁坐在原地,望著那頭也不回的背影眨巴眨巴眼。
這哥們什么意思?
隨即,她反應過來,話說他是終于想通了,所以決定撤退了么?
想通這一層,她不禁笑了起來,不管怎么說,總算是又解決掉一個不安定因素啊。
忽然時間,她心情大好,連剛曬干毛就再次去**雞鴨的美美都覺得是那么的——欠扁!
“魂淡,再搞成這樣,就把你的毛全給剃了!”喵的,你知不知道你一身白毛沾上黑泥很顯眼啊。
對此,美美只是表示它無所謂,只要你舍得,你就動手唄。
直到傍晚,姚瑄華才回來,一進門,他就從小廝口中聽說了四皇子來訪的消息。
四皇子怎么會找到這里來的?
“他眼尖唄,咱來這邊的時候,他路上透過車窗瞧見了,你說說,這眼神得多好使啊。”安菁是這么回答的,順便,她還想到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那個,你說他會不會當時正好看見了我親你?”
姚瑄華冷哼一聲:“我們夫妻恩愛正大光明,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他要看,便由他看。”
矮油,聽起來是真的很不爽啊。安菁嘿嘿一笑:“好,下次咱去他跟前,當著他的面親。”見姚瑄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只好剎車,“好,就此打住,開始說正事。”
“他今兒又是來糾纏你的么?”扶著安菁坐下,姚瑄華熟練的幫她揉捏著有些浮腫的小腿,“難不成,他還沒死心?”
安菁靠在枕頭上,愜意的享受著貼心服務,瞇著眼睛答道:“你媳婦的魅力大,引無數才俊競折腰,你可要小心著點,萬一惹了我不開心,扭頭就去做娘娘了。到那時,一天一道旨意整死你。”感到自己腿上的力道略加大了些,她才回歸正題,“他是來糾纏我,不過,已經被我擺平了。”
擺平?姚瑄華愣了一愣,才想起這兩個字的意思,不禁一挑眉:“是么,怎么做到的?”
“那還用說么,自然是我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用我的真心感化他的癡心。”安菁說著,沖姚瑄華挑挑眉,“知道么,人家還問我有沒有興趣做個貴妃呢。”
貴妃,這可是皇帝的小妾才能享受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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