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燕把她那頭長發高高地盤起來梳成了一個小團團，這幾日又瘦了，纖腰不盈一握，容色秀麗，看上去頗有幾分纖纖少女的風情。
一見她的模樣，兩個教官一時間都有些遲疑，尤其是其中一個還認出這是最近當紅的女星，真要伸手抱起來，他也怕讓影迷們看見，會一人一磚頭，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結果，那么高的車，廖燕連扶手都沒拉，倒退一步，起跳，輕輕盈盈地就上去了。
她還回頭一會兒一個，把自家宿舍里的幾只都拉上去，剩下的別管男那女女都想往前湊，可惜，這次教官可沒時間等他們占女孩子的便宜。
跟趕羊似的，全給趕了上去。
沒一會兒，卡車開動，不多時便到了地頭。
軍校的營地，廖燕熟悉的很，以前在這兒呆過一個月，各個地方都相當熟悉。
一路上那群女孩子猜測住的地方會不會有老鼠，會不會很可怕，還有人猜，萬一要是沒有水，不能洗澡怎么辦，一片哀鴻遍野，廖燕聽得微笑，果然，還是學生們更可愛些。
上輩子她也經歷過，只是當時不曾珍惜，那會兒滿腦子都是個男人，像著了魔，現在想想，就忍不住嘲笑她當年的幼稚無知。
負責安置這幫學生，順便組織射擊比賽的人，一眼看見廖燕，臉色就微微一變。
他認識廖燕。
這小子好像姓肖，上一次就有一段時間跟在武中校身后，拿著個小本本記錄集訓的時候那群演員的成績，大約是軍校的一個教官，上尉軍銜，級別不算很高，但在首長們面前肯定很有面子。
別看處理的只是一些瑣事，但就是瑣事，也不是隨隨便便哪個人都能處理的。
“你們……是說幾個大學一起組織射擊比賽？成員都是學生？”
帶隊的教官有些意外，還是道：“上面忽然下了命令，說是要展現大學生風采，讓首都幾所大學舉行射擊比賽，全是軍訓新生，還沒有練習過，等做過測試，各個學校才會選出參賽者。”
他也認為不靠譜。
讓一群沒接觸過槍支的新生，舉行什么射擊比賽？也不知道是哪個領導，一拍腦袋就給決定，真想展現風采，那你玩玩詩歌朗誦，演講比賽，再不然，賽跑也行啊，玩射擊？
“估計是南邊和西邊的形勢鬧的，最近不是剛下了條文，所有大學生，必須進行嚴格的基礎軍訓，務必學會使用槍支，一個月之后，都能做到五十米上靶，二十米不脫靶……”
這種要求，教官全當胡說八道了。
五十米，的確不算特別特別的遠，但那要看對誰來說。
如果換成正經的軍人，那什么也不用多考慮，絕對沒問題，可眼下訓練的是一群文弱書生，還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且不可能把所有的時間都拿出來訓練射擊。
肖教官嘴角動了動，瞥了廖燕一眼，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人家確實是正經的大學生，符合所有的條件，參加射擊比賽也是應該的……
他又偷看了一本正經裝乖學生的廖燕幾眼，老老實實地領著這群大學生去宿舍。
現在到齊的一共有三個學校的學生。
首都人民大學的，清大的，還有首都科大的，剩下的還有首都師范，和首都外國語，不過這兩所學校的學生們可能要耽誤一陣子，也不是全體都來。
似乎學校想先做一次遴選，選出一部分去外面參加軍訓，剩下的就在學校里。
上面嚴格要求了射擊成績，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學校里也不可能真要自家的學生們去感受一下正經軍人的滋味。
廖燕到覺得還是人家那兩所學校的校長英明，新生們都是剛剛經歷過高考，不說手無縛雞之力，但有運動細胞的，除了那些體育特長生之外，恐怕沒有幾個，而且，就算有體育特長，也不可能是在射擊方面有長才，找一些視力好，身手敏捷地拎出來露露臉就是，何必弄得所有人都不安生！
大概是有意的，廖燕分到的宿舍，還是她上一次集訓時住的那一間，連床頭掛的那串子彈殼做的風鈴都還在。
“呀，沒想到住宿環境這么好？我還擔心自己睡不著，把我的被子都給帶來了。”
趙佳雪背后背著個半人高的大背包，里面竟然沒塞她那堆零食，而是放了一床貴妃被。
高潔和周紅玉徹底無語。
沒在宿舍里呆多久，立時便開始射擊訓練，參加比賽的人數有限，肯定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占用資源，今天射擊結束，有天分的會加大訓練量，剩下的，只要完成上面規定的射擊次數即可，就不用強求一定要準確。
第一天，無論男生還是女生，都十分積極。
槍這種東西，對有些經常能玩的國家的國民來說，可能算不了什么，但對一群從小到大，只在軍訓的時候可能碰過一兩次，還都是老舊槍械的學生來說，絕對是不容易輕易舍棄的大玩具。
頭一天參加射擊訓練的人很多，雖然只有他們學校一所學校的學生參加，可是一共有二十六個班級，二十六個方隊，每個方隊都是三十多人到四十人。
整個靶場都被占據。
“一人先打十發子彈。”一個暗啞的聲音響起，廖燕抬頭，頗有些意外，居然武中校也來了。
似乎這家伙整日沒事兒做，就負責招待外賓。
武中校瞥了她一眼，就在他們理學院三班的方隊前面駐留停步，不肯再走，讓其他教官依次分發步槍。
這次的槍居然不算舊，保養的也好。
“廖燕，你來做示范。”
整個班上的學生同時轉頭，看向廖姑娘，廖燕聳聳肩，老老實實地拿著步槍出列。
拿起槍，站姿，跪姿，匍匐，連續三個動作，三聲槍響，依次是，十環，九環，八環，排成直線，拿尺子量一量，恐怕都是筆直筆直的。
一群學生嘩然。
“神槍手啊！”
“我記得她在危機前夜里就是神槍手，還以為是用了替身，或者后期制作，沒想到她射擊水平這么高？”
“我一直以為電視里的那些情節都是虛假的，要是都是真實的，豈不是所有演員都能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武中校連看都沒看，肖教官也不以為意。
“好了，廖燕做過示范，我來講解一下射擊要領。”肖教官拿著槍，大聲道，“大家注意……”
他說了兩遍，簡單修正了一下幾個實在不像話的學生的動作，才道：“開始！”
一陣緩慢的槍聲，漸漸響起。
十發子彈，一群人至少打了有將近一個小時，沒開幾槍，靶場就一片哀鴻遍野，不只是女孩子們揉著肩膀，死活不肯再動手，連男孩子們也失去打槍的那種興頭。
肖教官嘲諷地笑了笑：“這才到哪兒？你們這一個月，每個人至少要打完五百發子彈，我們有兩大倉庫需要處理的子彈等著你們用呢。”
“來，把子彈給她們搬過去，一人再來五十發，今天上午打不完，中午就不用吃飯了。”
眼看著好幾個學生臉都嚇綠了，他忍不住笑起來，“怎么這副表情？機會多難得？要是到外面的射擊會所什么的，你們得花錢去練習，子彈也貴得很。”
趙佳雪抱著胳膊，十分懷疑自己的胳膊馬上要脫臼，扭頭看了看廖燕比她還細弱的手臂，再看人家開槍，手臂都不曾有絲毫的顫抖：“嗚嗚，這也差別太大，廖燕，你爸媽肯定經常帶你去玩槍吧，哎，有錢人！”
如今真正能經常玩槍的，不是軍人，就是有錢人，廖燕看著向后者。
廖姑娘此時此刻，已經無聊地拿子彈在靶子上面開始畫‘花’，還畫得挺標準。
沒辦法，青溫容就喜歡現代武器，他的青龍莊地下有個大型射擊場，廖燕有時候也去試試。
只不過青龍莊里用的都是移動靶，這種固定靶比較少見，廖燕玩膩了，沒了剛開始的興奮度。
按照青溫容的說法，他們這樣的人，視力不知道超過別人多少，對身體的掌控力，也是極強，和普通人比賽，完全是欺負旁人。
所以以前能力者有個聯盟組織，不大同意有能力的人參加普通人的正規競技項目。就像，你讓一條魚，和一個人比賽游泳，人就是一天練習八個小時，也比不上人家魚生在水中，長在水中，更熟悉水性。
可現在聯盟都成了明日黃花，各種規矩也不復存在，似乎還是有人想重新建立秩序，但一時半會兒，恐怕不容易。
青溫容面上不顯，可廖燕總覺得他一直有些憂慮，也不知在憂慮些什么。
至少上輩子，她身為普通人的生活風平浪靜，哪怕有點兒天災*，社會總體來說，還是平穩祥和，貌似沒什么需要他們擔心的，真要說起來，現在什么法則的制約下，他們這些‘妖魔鬼怪’，才是正面臨滅頂之災，還是先顧一顧自己要緊。
廖燕一走神，就忘了數自己用的子彈，下面噼里啪啦，連上了趟兒。
好些學生聽見動靜，都忘了手里的動作，一起扭過頭來盯著她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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