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的大雨,次日早晨,已經停歇。本文由陽光炙熱,水氣蒸發在空中,有種潮乎乎的溫暖。
屋子里,薄薄的粉窗簾被太陽烤得有些透明,身上熱烘烘的,尤其,倆人還一起捂著被子。
而且,還光著身子。
范小爺枕著男朋友的右胳膊,腦袋埋在他脖頸間,手緊緊箍著后背,腿也不老實的,死死掛在他腰上。
她的骨架略大,瘦了還好,稍微胖一點,就會顯得膀大腰圓。所以特有自知之明,極力控制著警戒線,不過天賦難改,常年都是肉肉的。
褚青睜開眼,感覺很奇妙,就像抱著個軟軟的棉花糖,睡了一覺。她溫潤的鼻息呼得脖子發癢,輕輕擰了擰,又小心翼翼的動了下,想把酸痛的胳膊抽出來。
“嗯……”
丫頭迷糊了一聲,悠悠轉醒,在他懷里蹭了蹭,才抬起頭。
里都是騙人的,哪有什么美人慵起,就干巴巴的一張小臉,有點腫,眉目倦怠。好在,沒有眼屎什么的……
她意識還比較恍惚,正在開機中,眨了眨眼睛,確定男朋友在旁邊,又安心的閉上。隔了會兒,才踢了他一下,哼唧道:“我餓了。”
“家里沒菜了,出去吃吧。”他笑道。
“哦……那再躺會吧。”
褚青是只要睡醒,就再也躺不住那種,倍兒精神。下了床,繞到另一邊,拔掉充電器,看了看時間,略微詫異:“才八點啊!”
“把我電話給我,擱包里呢。”丫頭閉著眼睛道。
他又光著身子跑到客廳,翻出手機,隨意一按。“咦,有個未接電話。”
“誰?”
“你媽。”
范小爺立馬就精神了,騰地坐起來,忙道:“拿來!”一抬眼,瞅見這個光溜溜的男人,仍然十分嫌棄,道:“噫,真難看!”
褚青靠著床頭,用手指摩挲著她的后背,問:“啥時候打的?”
“七點。怎么沒動靜呢……哎呀,癢!”她扭了一下,給撥了過去。
“喂,媽!啊?你這么早就回來啦?”
“呃,我在他這呢……過來,過來吃飯。”
“沒有!我昨天在家住的,我也剛過來……我可能中午回去吧……”
說完,扔了電話,把腦袋蒙在被子里。撅著屁股拱了拱,郁悶道:“哎呀我還想睡會呢!”
“好好躺著!”褚青拍了她一下,問:“你沒簽約的事,你媽知道了么?”
“沒呢!不過也沒啥事。我就說合同給的條件太差了,就不想簽了唄。”
她靠過來,慢慢爬到他身上,跟兩張烙餅似的。緊緊貼合。
“你這么著舒服啊?”褚青無語。
“嗯,舒服。”
丫頭雙手墊在他胸脯上,下巴支著手背。笑道:“這回我也沒戲拍了,你養我吧。”
倆人現在的情況是,褚青的現金加存款,一共就剩了幾千塊,范小爺倒還有十來萬塊錢。而兩味爺的收益,他們都不想動,這家店更像是最后的陣地,有它,心里就不會慌。
其實飯店掙的錢,都勉強夠開一家分店了,只是目前沒這心思,穩當點。
“怎么沒戲拍,李昱那邊不算啊?”他道。
“那又掙不著錢,還把咱倆都搭進去了,白干。”
“你不能這么想,你得想……”
“這是機會,這是突破,這是鍛煉,哎呀我明白我明白!”丫頭打斷他的話,撇撇嘴。
他捧起她的小臉,親了親,笑道:“行了,起來吧,還得吃飯去呢。”
“嗯。”丫頭撐起手臂,剛要爬起來,忽又偏過頭,瞪著他道:“哎不對啊,昨天那事還沒完呢,你想混過去是吧?”
“……怎么還沒完啊?你又想干嘛?”褚青快崩潰了。
范小爺把腰一挺,就坐了起來,騎在他身上,手往后一探,又握住那根東西,笑道:“你現在命根子都在我手里了,我說話你聽不聽?”
“別鬧了。”他真的在蛋疼,覺著自己特抖m。
“誰跟你鬧了!”
丫頭使勁一揪,看他哧牙咧嘴的,俯下身子,貼著他鼻尖,道:“我問你,你錯沒錯?”
“錯了錯了。”
“以后還說不說那種混帳話了?”
“不說了不說了。”
“這還差不多。”范小爺滿意的松開手,恩準道:“起來吧!”
她的里衣和外衣,昨晚都濕得透透的,褚青簡單給洗了洗,正在陽臺掛著。內衣和褲子都可以穿,上衣可能材質的問題,還有些潮。
他只好翻出兩件白襯衫,一人一件。
丫頭往身上一披,套進袖子,抖了抖前襟,問:“怎么樣?”
“你把頭發扎起來看看。”褚青瞬間被驚艷了。
男款的襯衫,雖然偏大,可配上她那張挺挺的小臉,還真有點男女通吃的渣攻范兒,
“嘖嘖,我還挺帥的嘛!”
她利索的綁了個馬尾,把扣子扣上,湊到鏡子前,自己也特滿意。
倆人下了樓,走在甬路上,兩側是蔫蔫巴巴的植物,葉子還沁著麻麻的水珠。外面陽光明媚,世界美好,心理和生理都近乎滿值,跟昨天的郁悶完全不一樣。
范小爺的大襯衫,沒塞褲子里,就那么耷拉著,引得鄰居們時時側目。等往近了一看,哦,是這對兒啊。于是又很驚喜,紛紛打著招呼。
這個時間,估計沒早餐賣了,索性去兩味爺,好好吃一頓,畢竟都消耗了不少體力。
“哎等會,我買點東西。”
剛出了道。
“你買什么,我也去。”
他回頭,斜著眼睛,笑道:“你真來啊?”
丫頭一看他那爛表情。就曉得沒好事,立馬打消念頭。
等了會兒,褚青拿著兩盒東西出來,遞給她一個,道:“先把這吃了。”
“這啥?”
范小爺擺弄著藥盒,長長的一串名,不懂,反正就瞅見避孕倆字。白了他一眼,撕掉包裝,直接扔嘴里。就著口水咽下去,問:“那我每次都得吃藥啊?”
“這就應急用的,女生不能老吃這個,對身體不好……”褚青給她普及了下相關知識,笑道:“你不吃也行啊,我還挺想要個孩子的。”
“滾!”丫頭踹了一腳,搶過他手里那個盒子,對這些物件都特好奇,道:“這玩意能套進去么。這么小……”
“哎行了行了,趕緊裝里吧。”褚青看她有當場拆開試試的意思,連忙制止。
范小爺拉開包,扔了進去。忽皺了皺眉,冷哼一聲,道:“你肯定跟別人做過,不然你怎么知道的?”
褚青被封殺的具體緣由。他沒有說,跟任何人無關,只是不想昧著良心辦事。
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很快,影視圈和媒體圈都流傳出內幕消息,說這貨被禁,不是因為拍了幾部片子,而是他不肯受招安。
文藝工作者嘛,心里總有那么一股子憤世嫉俗,煢煢孑立的勁兒。越跟權勢對抗,越偏離大眾趣味,好像越顯得自己特有逼格。
所謂,這個世界,不懂哥的寂寞……
其實連姜聞也這追求,身為一個被壓迫的藝術家,覺著倍兒自豪,直到很長時間后,才算成熟起來。
畢竟,像老謀子那樣想明白的人極少,人家就是通透:藝術家只有掌握了話語權后,才能干你想干的事。
當然了,往后推十年,他也沒達到這個目標。
于是,褚青這檔子事一出,很多人挑大拇指:仗義,有操守,有追求……反正這貨的flag一下就立起來了。
尤其他還沒到處顯唄,說我怎么怎么著,對你們怎么怎么夠意思,你們得記著,以后有好事別忘了哥們。
他特安靜,跟以前毫無變化,該什么樣還什么樣,這就讓那些人又高看了一眼。
而范小爺的事,同行們多少也聽到點風聲,結果一看,嗬!倆人不僅沒受影響,反倒更加秀恩愛的德行。
圈里的好男好女,又妥妥多了一對。
至于范媽,自然也知道準女婿的操蛋事,倒沒說出什么勢利的話,但不爽是肯定的。這個沒辦法,只得慢慢哄,褚青和范小爺,加上范爸,三對一,優勢奇大,范媽早晚得破罐破摔,把肉爛在鍋里頭。
姜聞回國后,忙叨完后續事情,特意找他吃了頓飯,在家著說著,居然有點哽咽。
老姜更慘,褚青的處理結果,好歹還通知了本人。而對他,連點信兒都沒有。
這段時間,他已經跟某局聯系了七次,始終沒人回應,他希望起碼有發言權,能對領導們說清楚自己的理念。
可實際上,領導們壓根拒絕跟他見面。他們的目的,只是要他在擔憂中等待。
然后,慢慢的悶死。
老姜對褚青,擱以前,最多是個印象不錯的后輩,現在就有點同為天涯淪落人的趕腳,特親近。
他也幫忙分析了下情況,有理有據。
因為禁導和禁演不一樣,前者有法律依據,時間長短,白紙黑字寫著。后者就隨意了,本來就沒有硬性規定,全憑時局變化。
這貨好像很有譜的樣子,成竹在胸,說,等吧,等到大變動的時候。
褚青比較蒙,就追著問。
姜聞比劃了比劃,笑道:“上邊,更上邊,最上邊,大變動,政策自然也會變,你也就出頭了。”
(難受死了,混亂,明天去醫院看看,沒有更。)(未完待續。。)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