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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鏡光號”后,他先是從凱莉尼亞那里打聽到卡布雷托、那賽羅等星球的局勢,知道在賽克巴卡爾及其背后律盟成員的奔走與安撫下,民間的不安情緒已經得到很大緩解,各大中城市開始從戰亂中恢復。
接下來,他找到亨利埃塔,一老一少兩個人離開“鏡光號”,消失在眾人視野中。
直至過去六七個小時,才重新回到“鏡光號”。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里,人們只知道攝政王殿下的心情不錯,因為他親自從酒窖取了瓶好酒,拎在手里去吉爾科特房間了。
唐方并沒有跟去,也沒有回歸“座天使號”,而是與凱莉尼亞一起,乘坐神族運輸機離開“鏡光號”,飛往卡布雷托,停在黑得克大陸南方一座未受戰亂荼毒的私人小島上。
這座小島的主人早已在克哈諾斯海戰爆發初期拖家帶口逃離卡布雷托,于是這里便成了一片無主之地。
不過在海戰結束后,它有了新的主人一艘停在正上方的天空巨艦。
布塞法洛斯號沖破卡布雷托大氣層,出現在小島上空的一幕驚呆了所有人。能夠突入大氣層內部作戰的艦船一般都是突擊艇與護衛艦,或者特制型號驅逐艦,這樣的認知深入人心,可想而知,當一艘足以比擬戰列艦的鋼鐵巨獸從天而降,出現在卡布雷托內陸,會帶來多么深遠的影響,多么強烈的沖擊。
它的現身,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徹底讓那些還在負隅頑抗的新派勢力軍隊陷入絕望,最終接受敗亡的命運。
這同樣極大地震懾了那些心懷鬼胎的政府官員,以及趁亂鬧事的hei社會團伙。讓社會與生活秩序得以快速恢復。
其實在亂象更為嚴重的那賽羅,進入行星內陸的戰巡艦更多,畢竟卡布雷托有拜倫、阿羅斯等人維持秩序。派遣一艘戰巡足以。
唐方與凱莉尼亞這次來卡布雷托,并不是要追查那位向他提供情報的神秘人的真實身份。同樣不是與崔恩浩、阿羅斯等人匯合。
小島上另有3位客人星盟大使李凡,圖森納公爵之子森巴特,律盟主席亞歷克斯阿姆斯特朗。
神族運輸機落地后,唐方并沒有把他們叫到一起開個座談會,或者邊吃邊說,慶祝他把贊歌威爾做掉,并擊潰獅心王獨立艦隊的壯舉。
他先是見了李凡,之后是森巴特。最后才是律盟主席亞歷克斯。
凱莉尼亞一直跟在他身邊,就像一個合格的秘書那般。
4個小時后,神族運輸機離開小島,中途未做停頓,直接離開卡布雷托,駛向“座天使號”所在空域。
又過去兩個小時,一艘造型類似蒼鷹的穿梭機穿過第一層曲速攔截網,化為一抹光華,消失在卡布雷托外側虛空。
唐方回到“座天使號”的時候,得知周艾出走的消息。阿羅斯與拜倫、羅伊一起回到旗艦。克蕾雅將這一天多時間發生的事情詳述一遍。
老兵得知事情經過,真的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隨手掐滅雪茄。徐步離開艦橋。
羅伊聽說瓦倫丁被布爾韋爾借體還魂,驚的臉都白了,緊跟在老兵身后沖向禁閉室。
不是少年不相信克蕾雅的講述,是這件事太過駭人聽聞,他想要自己確認一下。
拜倫走到唐方旁邊,拍拍他的肩膀,說道:“要不要我陪你喝兩盅?”
只有他能理解唐方的心情。
眼睜睜看著喜歡的姑娘消失在視線盡頭卻沒有任何辦法……這種痛苦,真的很煎熬。
當克哈諾斯海戰持續發酵的時候,海洛伊斯乘坐穿梭機離開了卡布雷托。他本可以阻止她,可是終究沒有那么做。
她都已經成為別人的妻子。連孩子都有了,他又以什么立場阻攔她呢?
別人或許看不出唐方與周艾之間的問題。他清楚的很。
都是心愛的人遠走他鄉,都有難言之隱,兩個人可謂同病相憐。
唐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瞄了他一眼,說道:“我很奇怪,那樣一位公主怎么會看上你這個獨眼龍呢。”
拜倫摘下眼罩,由于長期遮蔽,他的左眼與右眼周圍的皮膚出現輕微色差,看起來有些不協調。
“誰說我是獨眼龍……一切都是命運。命運引導我們相遇,命運引導我們相戀,命運引導我們分離,命運讓我們歷經磨難……”
“嗯,命運讓她成了別人的妻子。”后面這句話是唐方說的:“我一直好奇陳劍的花言巧語是跟誰學的,原來源頭在這兒,現在我只覺得海洛伊斯愛上你不是因為命運,而是因為你這張嘴。”
其實拜倫在聽他說完第一句話的時候,是很生氣的,可是當聽完后面的內容,重重地嘆了口氣,“嘴巴再厲害,也斗不過看不見的命運,不是么……你是一個擅于創造奇跡的家伙,不是也把心愛的女人丟了嗎?”
唐方說道:“我還有她。”說這句話時,他的目光落在克蕾雅身上。
女孩兒正在與尤菲小聲交談,時而將頭放在她的小腹上側耳傾聽,時而露出充滿母性光輝的笑容,好像尤菲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
對于有些人來說,“晨星鑄造”就是希望,對于“座天使號”許多人來說,那個還沒有出生的小家伙,承載著他們的希望與未來。
“那不一樣,終究是一件很遺憾的事情。”拜倫同樣看著克蕾雅說道,不同的是,他看到的是海洛伊斯的身影……以前那個會嫌他又臟又臭,每天催促他洗澡,還甘愿給他用手洗內ku的小姑娘。
沒有貴族的優雅,也沒有富于小資情調的生活,只有自然與舒服。
他喜歡這樣的生活,只是美好向來短暫。痛苦從來綿長。
一個海盜與一位公主的愛情故事,聽起來非常浪漫,然而大多數人都可以猜到這種情節最有可能變成何種結局。
唐方說道:“我去陪你喝兩盅吧。”
是“我去陪你”。不是“你陪我”。
拜倫重新戴上眼罩,跟在他身后離開艦橋。往食堂方向走去。
“你非要戴眼罩嗎?”
“這樣很cool!”
“真的是這樣嗎?”
“好吧,這是海洛伊斯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她說這樣的我,才更像一個海賊。”
“真是個可愛的好姑娘……”
“可惜……她變了。”
“但你沒有變,這就夠了。”
“其實我很想改變,但是真的很難,很難……”
“你真是一個癡情的人。”
“難道你不是。”
“我當然不是。”
“騙鬼呢?”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男子漢大丈夫。要以事業為重。”
“失戀的家伙都這么說,好遜……”
“起碼我不會跟你一樣去人家的婚禮上搗亂,還被抓進監獄。”
“如果沒有被抓進監獄,又怎么會認識你呢,上等兵唐巖。”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應該感謝我。”
“我只記得那個跟一班殺人犯說‘誰愿追隨我的’中二青年。”
“能不能不要提那么丟臉的事情。”
“那你也不許再揭我的短。”
自從身體具備高速再生的能力,他便不會被酒醉倒,雖然帶來很大方便,卻也少了一種人生感受,是失是得。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拜倫是被炊事長找人架回宿舍的,唐方則一個人慢悠悠的回到艦長室。
一夜無話。
翌日,當克哈諾頓的光芒照亮黑得克大陸東海岸的時候。唐方被一陣急促的電話聲驚醒,隨手拿起放到耳畔,那頭傳來克蕾雅的聲音。
“安特利派來一艘工業運輸艦,正在‘座天使號’外環碼頭裝卸零素,你是不是應該露個面,表示一下感謝與尊重?”
工業運輸艦是誰派來的不重要,感謝與尊重同樣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面成噸的零素。
“我這就去。”
他趕緊伸個懶腰,從床上爬起來。沖進洗手間胡亂抹了把臉,任毛刷在上下牙床來來回回蹭了幾趟。拿著起毛巾蘸掉臉上的水珠,隨手丟在客廳茶幾。拉開房門,麻利地跑向外環碼頭。
“不知道工業運輸艦運來多少零素,全部煉化后,應該足夠召喚阿巴瑟所需吧。”
帶著這樣的想法,他趕到外環碼頭,先是見了工業運輸艦艦長,然后在副艦長的帶領下前往庫房進行交接。
情況比他預料的還要好,安特利在卡布雷托與那賽羅新派勢力所屬設施一頓搜刮,竟然搞到近2000噸零素,那意味著將有近200w瓦斯入賬,加上系統空間原有的900多萬瓦斯,足夠他召喚阿巴瑟所需。
那名副艦長也是個自來熟,居然調侃他說,如果唐艦長沒有把布里歐納克系統插進魯巴艾的菊花位,或許今天來的就不是一艘工業運輸艦,而是兩艘工業運輸艦了。
他問副艦長有沒有興趣來“座天使號”工作,人家很嚴肅地拒絕了他,于是只能懷著遺憾的情緒告訴自己,集郵是不對的,達成“三賤客”成就什么的,也是不對的。
裝卸工作并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待得所有零素全部轉移到“座天使號”,目送工業運輸艦離開,他屏退一眾船員,只身進入庫房。
近2000噸零素占去很大一部分艦體空間,分散至數個庫區,不過這樣也好,可以投入更多的工蜂,加快零素的吸收進度。
雖說周艾已經離開“座天使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現在召喚阿巴瑟不會為事情帶來任何轉機,不過他對那半截惡魔尾巴很在意,想知道女孩兒的身體到底出了什么變化,為何出現那樣的異變。
同樣的,艾格斯臺特曼已經把自己與冒牌瓦倫丁關在禁閉室一宿,到現在都沒有出來,看起來事情不像他想的那么簡單,連逗逼科學家都遇到了很大困難。
將意識沉入系統空間,生產出數十頭工蜂,將它們召喚到現實空間,化為萃取場后,唐方離開外環碼頭,抵達“座天使號”艦橋。
老兵已經帶著羅伊返回卡布雷托處理地面沒有完成的事情,拜倫昨天喝大了,到現在還沒有起床,克蕾雅去了他的房間,在收拾沙發與床上那些亂糟糟的被褥與衣物。
他忽然想起昨天跟凱莉尼亞從卡布雷托回程途中的談話,告訴尤菲自己去“鏡光號”一趟,然后搭乘特別行動運輸船離開,趕往塞斯軍港。
艾琳娜、巴菲爾、凱莉尼亞在亨利埃塔的帶領下去了卡布雷托,奧斯卡在處理那些投降戰艦,“鏡光號”上只有安特利在。
這位剛剛給“座天使號”送去一工業運輸艦零素的中將艦長看他的目光很古怪,有些畏懼與不解,想來既害怕他索要更多零素,又搞不清楚他囤積這么多零素干嘛。
退一步來講,就算他手上的戰艦都是喝零素大戶,也不用做到這種地步吧。
唐艦長非常善解人意又非常沒大沒小地拍拍安特利的肩膀,告訴對方不要多想,他不是來搜刮零素的,而是來專程道謝的,這才讓老實女婿放下心,嘴角擠出一絲不自然的笑容,然后說唐先生不要這么客氣,有什么需要盡管說。
他老實、謹慎,卻并非糊涂蟲,別看這小子年紀不大,鬼心思向來不少。專程道謝?那就是用來客套的說辭,他才不信唐方趕到“鏡光號”是專程來說這些廢話的。
艦長大人當然不是來同他說上面那些廢話的,他是來見圖拉蒙的。親王殿下一直被關在“鏡光號”的禁閉室,并沒有像那些零素一樣轉移至“座天使號”。
唐方抵達“鏡光號”緊閉室的時候,圖拉蒙正躺在那張與他的身份很不匹配的單人床上與天花板較勁,臉色很蒼白,精神很不好。
他原以為一向將成王敗寇、叢林法則掛在嘴邊的親王殿下因為落得階下囚,而不甘,因為王兄的死而悲傷,這才變成現在的模樣。
安特利告訴他不是,親王殿下昨天還很有精神地在罵他是個上不了臺面的鄉下耗子,還說自己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終有一日會讓他與亨利埃塔付出應有的代價,只不過前些時候庫德莉亞來過,帶著阿蓮娜進入禁閉室,不知道同圖拉蒙說了些什么,然后親王殿下就變成一個泄了氣的皮球,淪落到眼下這幕光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