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悲歌第九卷第二章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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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第二章


更新時間:2015年04月02日  作者:憑空想象  分類: 奇幻 | 領主貴族 | 憑空想象 | 騎士悲歌 
·正文

那個男人,真的有這這樣的力量嗎?他是一名強大的戰士洛維安并不否定,然而為何他卻可以構造出那樣聲勢浩大的冰雪結界和這里參天造化般的精神幻象?他向著答案所在的王座前走去,終于,他又看到了那名人類。↑,僅僅是第一個瞬間,他就確定了,坐在王座中的那個人類,便是這精神幻象中唯一的異數——他是真實存在的。

須發如火,五官如冰刀削鑿一般冷硬鋒利。雙目中如烈焰升騰,燃燒著不盡的烈焰和戰意。身材高大魁梧,極為壯碩,五指如鋼龍虬曲微彎扶與王座之側。身披暗銀色魚鱗板甲,背后披風如火焰般閃爍出金紅之色。背后的王座高大冰冷,由一整塊碩大的剛玉切削而成。剛玉質地極硬極沉,從其上仍留有的刀劍痕跡可以猜測,這沉巖王座乃是由王者本人親自戮力為己之王威選材削鑿而成。

沉巖王座之上,一顆碩大的獅頭昂首怒吼,粗獷的雕工更顯其傲世的霸氣。班.雷昂斜身依靠與冰冷的王座之上,左手肆意放于座手位,右手持一斛烈酒。王座之側未有權杖,但那立于南地之王座畔的七尺紫金重劍便是無尚的王權所在。

洛維安抬手拂去兜帽,如血長發優雅地垂落。魔族血月之裔是掌控水之力量的民族,不若南國之王的冷硬沉重,卻有冰的精粹孤傲和水的堅韌妖柔。

無論何時,他都絕不會向任何一名人族彎腰。盡管王座的位置在他之上,但他輕一跺腳。土元素在他的呼喚下應聲而起,將他托起于班.雷昂共等的高度上。

雷昂如火雙目無聲地望著魔族至尊的黃晶色眼眸。旋即,他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信手將華貴的水晶鑲絲杯丟向了面前的人群。

一切鏡花水月的幻景隨著酒杯的破碎一同消失。余下的,或是已成為碎片的驚懼石雕,或是尚算完整的向著王座跪倒祈求的臣子將士。王殿之際,鎏金彩飾蒙塵許久,但時間仍舊掩不去其異彩華光。洛維安猛然發現,片刻前殿中奢麗噴泉流水,此刻已化為熾熱的熔巖流淌。灰綠色的地磚縫隙透出了陰沉的紅光,那是流淌在大地之下的高溫熔流。

南國之王,黑暗軍團第六軍團長班.雷昂從王座中站起。低沉的聲音震顫著周圍的空間。

“許久未見,既然你以大毅力穿過了結界,那么,我就再見你一面。”

“屠戮我族,你有什么感言。”洛維安未放松自己手中的末日權杖,從面前之人虛空一般的力量感知中,他得知這位南國獅王實力仍遠在現在的他之上。

“既已為過去之事,你又何必在意呢。我自得也好,悔恨也罷。又能更迭得了多少歷史。”班.雷昂緩緩地說道,“論是你,卻一直在命運的暗流涌動中掙扎。傾盡全力恢復自己的力量,重整屬于自己的軍隊。不就是為了‘復仇’二字而已么?什么天下大義、浮世蒼生,你又何曾顧過?只為未來手刃血仇,搏己一笑。后遂隨波逐流,放蕩一生——這樣的你。又豈能和過去的你相比?曾幾何時,你尚為魔族大計睥睨天下、俯瞰蒼生。論浮世微華于過眼云煙……那時的你,心中也有兩字——‘大任’。而今如何?舍大任而取仇恨,棄自我而擇**。你應該捫心自審,而非尋我苛問這神創天下,與你的復仇益損。”

洛維安如落雷貫頂,悚立當場。

自己活著為了仇恨?

難道說自己自從五百年的封凍中醒來,就再也沒有了復興魔族的希望了么?難道說自己和馬斯特瑪一起為魔族做出的努力本質上都是為了自己的復仇嗎?

擴張自己的魔族勢力,復興魔族也許確實在自己的目標計劃書中,但那也許只不過是一個額外指標而已。也許那樣能夠讓自己高興,但是絕不會讓自己滿足。他對黑魔法師的仇恨,完全就是因為自己那個小小的家的破滅——

曾經逆亂天下的自己,原來一切的根基都在于家啊……

這不是自己第一次意識到這樣,但是在班.雷昂的質問中,這句話變得尤為現實和冷酷。自己曾為天下梟雄,而今淪落為了一個只會復仇的瘋狂魔族而已。自己的思考、努力、一切戰斗的意義,在極端情緒中化為白發的自己——這都是為了復仇這個終極目標而做出的努力!

就像……就像隨便一個普通人那樣……

不過——

洛維安散開的瞳孔猛然一凝,刀鋒般的氣勢再度匯攏凝聚在他的身體之中。面對面前的班.雷昂山岳一般的氣勢,銳利的冰刃刺入山體,然后崩開碎石,在自己面前鋪開了一條塵土飛揚的長路。

“你不過就是在嘲笑我——”他冷笑道,“——從一個梟雄墮落成了一介凡夫么?那我就告訴你,我從來都沒想過當什么‘梟雄’。”

正要坐回沉巖王座的班.雷昂動作凝滯了片刻,再次挺直了自己的腰身。

“你說什么?”

“你這連自己的家都守護不了的人,我或許還不會低估你。因為,我自己也沒有做到這點。但是,連想守護自己的家的愿望都沒有的人,空有一身力量,又能何干?你只不過是連個凡人都不如的弱者罷了,身體再強大,心卻死了,活著又有什么作用。若不是我來這里,你會永遠地沉醉在你那杯酒里面吧?看來我打擾你的好夢了,告辭。”

說罷洛維安冷笑一聲,轉身便走。

沉迷于自己的幻想和記憶中的人,甚至連斗志都沒有了的人,連人這個詞都擔當不起。我雖然不再是像以往那樣,但是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生活吧。

我從來都不想做一名英雄。自己的過去,只不過是自己的血統和命運所趨罷了。我一直想要的生活。不就是在暗城那和瑪菲平凡的幾個月,在黑色之翼與弗朗西斯和雪沫生活的那加起來不到一年的生活嗎?自己的仇恨。甚至在其中都被沖淡了許多呢……過去的日子真的像是瑪菲無數次地勸我那樣讓他們就那樣就此別過,像與自己同樣經歷甚至猶有甚之的馬斯特瑪一樣放棄了過去的悲慘記憶。帶著和那更早的過去一樣的微笑看待著生活的每一件小事。

仇恨是心中的一塊陰影和傷疤,觸及的時候會有著讓自己失去理智的劇痛。但是更多的時間,是用自己的理智去思考,自己又重生在這個世界的原因是什么。這不應該是讓自己忍受更多的苦痛,而是懷抱著自己作為當今魔族唯一一道至尊血脈的責任,將分散在世界各處的魔族團結起來,讓他們開始一樣的新生活。遠離了贖罪之地埃德爾斯坦,那樣魔族的未來一定充滿希望。

這又不是什么復雜的事情,以自己剩余的壽命來看。完成這項任務并不困難。其余的時間,就是思考如何在有可能再度陷入亂世漩渦的奧西利亞里帶領著魔族明哲保身罷了。

鎧甲的鏗鏘聲響起,獅子王走下了王座,握住了手中沉重的劍之權杖。

“你為何說我是弱者。”班.雷昂的聲音如雷聲回蕩在廳堂。

洛維安戴上了自己防寒服的罩帽,側身對他說道:“你當初為何加入黑暗軍團。身為人類的一份子,你為何要與異族結盟屠殺自己的同胞呢?”

“……你!——”

“我當然知道原因。”洛維安冷酷無情地將真相在此呈現出來,“最早期的反抗同盟要求你加入他們,但是你們不愿意犧牲自己的力量而甘居這片暫時和平的土地,就像當年的精靈族一樣。于是他們借口說你已經加入黑暗軍團。趁著你不在皇城,殺死了你的妻子和孩子,試圖希望用這種極端的手段使你喪失斗志。但是你反而加入了黑暗軍團,借助阿卡伊勒的魔法給自己麾下最強大的戰士們洗腦。大肆屠戮自己的人族同類和走投無路的魔族平民。

“在你的妻子和孩子死去的時候,你的心就已經死了。你一切的戰斗**都是為了復仇,但是復仇的決心也因為黑魔法師的被封印和同盟軍的勝利而熄滅。現在。這里只不過是徘徊著無盡冤魂和死亡的一座空城而已。得到了永生卷軸的你永遠地在這座死城里陶醉于過去,生活在自己的幻想中。這樣的你即便實力強大。又能夠改變什么呢?所以我說你是弱者。”

轟隆隆的金屬撞擊聲響起,那是班.雷昂抬起的長劍落到地面上的聲音。

“你想知道什么。”他的聲音中帶了一絲頹然。

“黑魔法師行將破印而出的消息。你不會不知情吧。”

背后沒有回答。

“那么,我問你。如果黑暗軍團重組的話,你選擇哪一方?還是你繼續蝸居在這里?……哦,我想我不是第一個問這個問題的人。無論是為你構造出如此龐大的冰雪法陣和精神法陣——甚至是可以循環時間使燭火燈光永不熄滅的時間魔法的阿卡伊勒、還是最近開始活躍起來的死靈法師希拉,甚至幻影都可以比我更早地問出這個問題。現在,你只需要再重復一遍就可以了。”

“我為我所做的一切而悔恨萬分。”班.雷昂抽劍回鞘,低著自己的頭顱,聲音在低沉中帶著麻木的沙啞,“我正如你所說,是連仇恨都不愿拾起的弱者。我現在只求用回憶,或是戰斗去麻痹自己。我仍舊會聽命于我曾經聽命于的人,因為我已經累了,早就累了。”

洛維安的心臟微微緊縮,雖然他挑戰殺死自己的威脅已經消失,但是這樣的消息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你,仍舊要聽命于黑魔法師……”洛維安沉聲道,“你確切地知道黑魔法師的復活時間?”

“不,我得到的一切消息是阿卡伊勒告訴我的。”班.雷昂轉身向自己的王座走去,途中彎腰拾起了一個破碎的酒杯,“他隱藏在時間的空隙里。而不是空間中的某個角落。所以,我也不能告訴你他的確切情況。”

洛維安推開陳舊的宮門。背后虛假而明亮的歌舞聲再次響起,班雷昂坐在了自己的王座上。身邊是美麗的王妃,下方是自己活潑的孩子們。杯中的酒一如既往的甘冽清醇,一切與記憶無異。

“布拉迪繆恩。”

“哦。”

“你是第一個正面說我是弱者,并得到我承認的人。我收回我的話,我和你不在同一個世界。再過數天,我會親率禁錮在石像中的軍隊,拔劍北上。”

洛維安閉目深思,幾秒鐘后,他未著一言。快步離開了王宮,展開雙翼向皇城之外飛去。

舞色凄迷的舞池中,一個舞姿完美無瑕的貴族青年優雅地松開了舞伴的手,落回了自己的位置。

即便是遮擋住他容貌的渡鴉喙型的奇型帽,也無法分毫掩蓋他烙印在靈魂中的貴族氣質。背后華麗的藍金色披風和一塵不染的白手套絲毫不與周圍衣著光鮮奢華的貴族們產生半點違和感。

但在班.雷昂的眼中,這就是一切的區別。

“您說親率衛隊?這世界上,還不是那么多五級出世的時候呢……班.雷昂陛下?”背后的南國王城瞬息間消失在無盡的冰雪風暴中,白色的龍卷與山巒的冰川掩映成了一片,與灰白色的天空相接。化作了一片冰冷的幕景。

他沒有刻意用力,雙翼包裹著自己的身體,在風暴狂暴的力量中順風疾行,幾乎是一盞茶的功夫。他就被帶出了冰雪結界。夾雜著冰塊與雪花的空氣頓時變得清晰而冰冷,這時間他才看到了身下綿延千里的南國高原。這是一片虬曲著無數山脈平均海拔在三千米之上的極南冰寒之地。在將近四千米的高空中,這一幕變得尤為震撼。

空中的疾風令洛維安無須震動雙翼。順風滑行片刻,他就已經向北躍進了數千米之遙。在背后的蒼茫天幕間。有一條灰色的細線尤為引人注目。它垂直于地面斷層的山脈,筆直向上。消失在平流層的快云中。

那是通往仙靈一族的圣地,天空之城的古老通路。這座名為通天塔的數千米高的高塔當然不可能僅僅憑借著它的磚石材料抵抗住狂風暴雪和自身的重量。那自然是天生對魔法極為敏銳的精靈族仙靈一支蓄積在天空之城中向通天塔千百年如一日的魔法加固。

有生之年親身前往天空之城一次,去領略一下異族的美學哲學和藝術結晶,似乎也是活過這一生的一件必備的事吧。

“趁著在戰火有可能將她燒毀之前……”洛維安低聲自語道,背后雙翼收攏,收復為尖銳的梭型。頓時,他的速度陡然增加,甚至在半空中的加速到達極致時,他身影掠過的速度能夠超過離弦的箭矢。

他首先在中南山脈以北之處找到了奧西利亞交通運輸公司設立在最南方的那個小小的火車站。雖然說他當然可以再花上連續不斷的兩個小時沿著山脈向西趕回自己和艾安她們約定的位置,但是幾乎這兩天都沒有合眼的他雖說體能尚算完好,但精神也早就到了極限了。不分晝夜地頂著風雪爬上兩千米的陡峭巖壁,與那名實力足可以輕易殺死現在的自己的班.雷昂針鋒相對,都需要他緊繃神經容不得一刻放松。

到現在為止,也不只過了四天而已。離約定的一星期時限還有三天的時間,從這里到格里華南站的的火車發車時間還有四個小時,再加上火車上的四個小時,他終于有了八個小時放松的時間。

只有三節車廂的火車中幾乎沒有乘客,除了他本人以外大多是來這里的探險者、登山者和科考隊。總之,獨來獨往的他顯得尤為特別,因為來到這種嚴苛環境中沒有團隊幾乎無法獨立生存。

不過靠在暖爐旁邊睡覺的洛維安才沒有想這些,火車開動他也不知道,直到到站后查廂的疲憊乘務員費力好大一番力氣把他叫醒。

在大地神殿前來剿殺格里華帝國殘余民眾之前,南黑色之翼已經盡可能地將自己的戰斗設施和人員穿過已經混亂不堪的格里華帝國舊址,部署在了北方的幾座尚有人煙的破落城市。格里華帝國雖然分崩離析,但是仍舊千萬民眾,想要剿滅如此人口的格里華帝國殘余,沒有絕對強大的軍隊根本沒有可能。

而在大地之主的神諭下,大地神殿根本不會有任何轉寰的余地。關于信仰者對神明的瘋狂執著,那是一股當世間最為可怕的力量。以宗教為口號的戰爭從來沒有仁慈。

班.雷昂要在這時有所動作,究竟是為了什么呢?

“我不是敵人,如果瑟米雷婭或是艾安在這里的話,她們會為我證明。潘姆先生……應該也可以。”

洛維安伸開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武器,雖說如此,但站在隱蔽的偽裝色帳篷前的衛兵們絲毫沒有放下自己手中閃爍著魔法光澤長槍的意思。只要他們向魔法陣中注入一絲激活魔力,存儲在槍芯中的激發魔法就會釋放出強烈的剪切力場。如果自己沒有一點提防的話,即便是四級實力強化的身體也會被切出一個巨大的傷口。

這本應該隱藏在偽裝魔法之中的營地被洛維安看出來這件事情本身就意味著他是一個具有威脅的目標。在獲得他的身份認證前,對他任何可疑的舉動進行自衛式攻擊都是有必要的。

“啊,洛維安先生回來了!”

就在他胳膊舉得都要麻了的時候,艾安的聲音適時地在帳篷中響起。對著他舉著長槍的衛兵們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洛維安也如釋重負地放下了手。

“這不才第五天嗎?我以為你要在第七天才能回來呢!”

洛維安左右看了看,“埃文……他在不在?我有挺重要的事情要和他仔細說說。”

“那你要去西邊的另一座帳篷,上面插著一扇小旗的那個……算了,我帶著你去吧。不然又得來這一套。”蹲在艾安肩膀上的金色器靈說道,然后指了指那個方向。

“雪沫呢?”

“她也在那里。”

“那你為什么會在這兒?”

“我只不過是來遛彎……”艾安純凈的大眼睛中看不到一絲作假的成分,“這幾天別人都在忙事情——我很無聊的說!”

洛維安跟在飄飄忽忽的摩訶身后,小跑著往西邊的營帳走去:“現在你只好陪著我無聊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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