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悲歌第八卷第五十三章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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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第五十三章


更新時間:2015年03月27日  作者:憑空想象  分類: 奇幻 | 領主貴族 | 憑空想象 | 騎士悲歌 
·正文

獨行者長嘆一聲:“也許莉莉絲從沒有永遠禁錮魔皇之意,她等待的,不過是命運的時機罷了。說,我們興許,仍舊只是在命運的掌心中跳舞呢……純凈的靈魂必須以同樣或是相差不多的靈魂去介入,擴大力量的失衡,就能夠產生連鎖效應,完全崩壞靈魂封印。”

獨行者頓了一下,解釋道:“簡要來說,我們需要找到能夠破壞三條鎖鏈的三個純凈的靈魂,無論強弱,因為在神的眼中,一個普通人和一個五級極限的強者沒有本質的區別。純凈的靈魂,現在奧西利亞還有這樣的純潔嗎?”

奧爾卡沒有回答,只是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斯烏,最后一次輕輕碰了碰面前的結界屏障,然后兀自向上空的入口飛去。

這一次,是真正的睜開了眼睛。

她仍舊站在半跪在斯維尼床前的獨行者的身后,舉在他頭頂的右手依稀殘留著灼痛感。獨行者站起身來,望了奧爾卡一眼后,看向了窗外。

斯維尼緩緩地落回到了自己的床上,仍舊在安靜地熟睡。

翼魔和通靈師走出了房門,夏季的時節似乎毫無意義于這里僅在雪線下不到一百米的最后給養客棧,細微的從北邊涌上山脈的冷濕氣流似乎在這里仍舊能夠化為冰晶給肌膚帶來驚嚇一般的感覺。

身下茂密的冷杉和狐尾松在微風中緩緩甩落著舊時的塵埃,古老的樹種仍舊在記憶中的時節里規整地安排著自己的生命周期——如此簡單,完全和奧西利亞的命運沒有任何關系的生活。就是這周圍幾十家以為穿越中南山脈的冒險家提供給養為生的山村村民最原生態的生活方式。

甚至對她的加入,就如同古老山林中飄落了一枚平凡的草籽生根發芽一樣自然。

“這么快。又要走了嗎?斯維尼這么小,長途旅行不太適合他呢……”奧爾卡微微嘆氣道。

獨行者微微緊了緊自己的封印。用有些冷冽的口氣說道:“且不說找到這樣純凈的靈魂有多么困難,就算是找到了真正復活了魔皇,那么現在斯維尼的靈魂你又該怎么處理?難道就這樣被魔皇排斥到體外消散嗎?”

奧爾卡慢慢搖了搖頭:“到了那個時候,奧爾卡會煉制一個血月族的身體,將他的靈魂放進去。翼魔族在生物學中已經滅絕了,奧爾卡希望斯維尼能夠在一個屬于他自己種族的社會中生活——即使我和斯烏出現了什么意外,洛維他也會照顧好斯維尼的。”

獨行者久久沒有開口,奧爾卡也只是默默地注視著下面蒼茫的山脈。

“去大地神殿吧。”獨行者終于說道,“那里繼承著神的信念。也許我們能夠在那里找到答案。”

奧爾卡只是點了點頭。

“你想直接去天臺關那邊的大地神殿總址嗎?”獨行者微微皺眉。

“當然不是。”奧爾卡這一次回答得很快,“奧爾卡和斯維尼要一起去洛維安那邊的魔族自留區那里,如果什么地方出現的是真正的信仰的話,大概就是那里吧。”

時間過去了很久,以至于天邊甚至出現了點點柔嫩的白色,奧爾卡才說道:“前天,斯維尼問奧爾卡,他的爸爸在哪里,我告訴他。他在一個充滿光的地方。”

費力地從擁擠的人流中找到一個足夠讓自己出去的空隙,這次努力讓身材嬌小的奧爾卡費了半個小時。在已經臨近仲夏的時節里,來自帝國南方的旅客大多從已經進入酷暑時節的南方來到的北方圖一點涼意,或是趁著擁擠人流的混亂中做上一點興許能夠逃過安檢或是省稅的生意。

畢竟。生活在奧西利亞大多數的,還是些對奧西利亞的命運并不如何關心的平民,他們需求的只是自己生活物質精神生活需要的一種滿足。遠非為那些虛無縹緲的存在所煩擾,只有到當世界的動蕩引起的戰火點燃每一棟民宅的時候。他們才會抄起沉重的家底慌慌張張地漫無目的的在奧西利亞找尋一個還殘存著半點安寧的縫隙。

而曾經為世界的命運而困惑奔走的人們,則會在亂世的動蕩中安穩地堅守著自己的信仰和責任。等待混亂的結束或是結束之前自己終結的來臨。

但是奧爾卡從未認為自己是一個有著對奧西利亞半點責任心的魔族,甚至對整個魔族的責任,也因為翼魔族的絕滅而消弭無形。從她蘇醒開始,單調而唯一的目標就已經成為了她的生活全部,但這簡單的生活準繩卻恰恰牽動了奧西利亞過去和未來的歷史。

“魔翼死神”之名的第一次出現,也迅速地在黑暗創世的光芒中灰飛煙滅,而這如同轉瞬即逝的閃影一般的名號,在十余年之后的重臨,則將給世界帶來沒頂一般的恐怖和毀滅。

一個清淺的預告而已。

奧西利亞中部的氣溫稍稍緩和了些,奧爾卡得以多穿上一層薄薄的紗衣,遮掩住自己明顯與人族不同的白瓷般的翼魔膚色。但這點意義卻并不大,在人群中四處好奇地研究著人族文化的斯維尼獨特而精致的外貌特征早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小朋友要不要養一對倉鼠喲?回家幾個月就可以生一窩小倉鼠呢……唔,是不是很可愛?誒?!這是怎么一回事?……”

斯維尼興致勃勃地隔著籠子戳著一只地攤小販叫賣的寵物倉鼠,正在打盹的小動物頓時感受到了一絲很淡很淡的但是對于他們來說已經足夠可怕的高階魔族的氣息,紛紛尖聲叫了起來,縮到籠子的角落里面驚慌地打著顫。

“我不知道媽媽讓不讓我買……”斯維尼嘟著嘴說道,求助一般地望著好不容易擠過來帶著紗巾的奧爾卡。

“斯維尼很想要么?”奧爾卡微笑道。

斯維尼點點頭,坐在地上的小販只感覺手心一陣發麻。手中就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幾張小額的紙幣,雖說這個小販只是一個普通人。但是在游歷大陸的時候也見過那些所謂的強者可怕或是玄妙的手段,于是頓時他將面前的這位戴著面紗的女子當成了一個莫測的魔法師。

小販怔怔地看著斯維尼拎起小籠子把里面的倉鼠放到了自己的頭發上面。活潑好動的倉鼠卻戰戰兢兢地縮在他鮮亮的發絲間不敢動彈,那個帶著面紗的“魔法師”則拉著她那個異常漂亮的孩子很快地消失在了站臺的人群中。

獨行者則顯得平凡得多,他拍了拍仍舊在發呆狀態中小販的肩膀,帶著點冷幽默的口氣說道:“活計,你知不知道,剛才的那幾秒鐘,興許是你出生以來離死亡最近的時刻了。”

被驚醒的小販則立刻陷入了更為強烈的震撼中,他在嚇了一跳之后,眼睜睜地看著那名陌生的冒險家模樣的人在拍了自己的肩膀。然后緩緩地消失在了自己面前。

在城際鐵路還沒有普及的帝國內陸,最便宜的交通方式就是隨處可見的公共馬車。與城際鐵道同一原理制造的魔法供能的車輛也有一些,不過價格上要貴一個數量級。

不過考慮到兩個魔族對沒有智慧的拉車馬匹可能造成的以外影響,身為暫時的財政總監的獨行者還是咬牙把一疊小額鈔票送到了魔能車司機的手中。

“去米納爾森林?”帶著偏光墨鏡的司機磕了磕沒有點燃的煙斗,用很別扭的聲音大聲道,“你們是外地人吧?而且還是邊境上的人吧?就像是這位小姐和孩子,帝國內陸的人可沒有這樣的相貌……早在半年前,自從黑色之翼的難民都流竄到這里之后,帝國兩個邊軍就將他們的保留地戒嚴了。誰都不允許進去。前幾天剛剛有幾個想要往里面走私東西的倒霉鬼死在了封禁法陣上面——你們是那里面有親戚?”

隔著后視鏡,奧爾卡點點頭。

“那也不行啊……外面和里面之間有著半里地的緩沖帶,站在戒嚴外面也看不到里面什么樣子。”司機啟動了車輛,在一陣輕微的聲音和魔法波動之后。車輪卷起一陣塵土,迅速地順著紅土面的小道向西方沖去,“……除非你們有認識的人?”

奧爾卡又點點頭。獨行者無聲地釋放出一點精神波動,司機繼續追問的話頓時被卡在了他的大腦里面。頓時他的全部精神力都集中到了駕駛上面,避免了奧爾卡逐漸積累的精神壓力導致肢體行動的可能。

斯維尼把玩著手中可憐巴巴的倉鼠。不時把它們毛茸茸的耳朵往自己的臉上蹭,一個個苦著臉的小倉鼠只能夠予取予求地瑟縮在他的手心里。

半個小時后玩入迷的斯維尼被奧爾卡拉出了車廂,在這個時候斯維尼終于能夠被面前的景象把自己的注意力從兩只氣息奄奄的倉鼠身上移開。

仲夏時節,視線最遠處卻是一片藍白色茫茫不盡的林海,只有邊緣仍舊保持著應有的綠色。不盡的藍白色山巒披背著同色的蒼冰色古木,以傲然沉靜的目光注視著下方數千平方公里土地。

沒有親臨此景的人決難以體會到其中的震撼,綠色在視野面前急速收束進而升高為天空一樣的藍白色,然后似乎與天際連為一體,似乎在自己面前的,就是這個世界的盡頭。

而用一種干燥的肅殺截斷這一切的,就是面前身著暗紫色軍裝的奧西利亞帝國邊防第三軍團。

曾經常年戍守天臺關的帝國第三軍,在北地苦寒和殘酷中磨練出的恐怖氣勢,正在震懾著每一個企圖接近這里的生物。而也許只有這樣強橫的軍史,能夠威震住外界和每一位戰士自己的本心,使他們能夠以怡然不懼的態度,面對和等待潛伏其中的曾經魔翼死神麾下最鋒利的獠牙。

強烈的元素波動從中沒有規律地噴濺出來,那是不知多少防御和攻擊用法陣的元素波動在空氣中互相干涉產生的隨機波。從隨機波的波形推斷法陣的原位置所需要的計算量是他們的大腦無論如何都難以承受的,所以冠以盧比斯坦姓氏的獨行者和翼魔至尊并沒有將自己的精神力放在這里,他們最終將自己的目光落在了站在最前面。全身上下穿著一身魔法加固過其強度甚至超過鋼制鱗甲的戰士。

拄著長槍的他在一瞬間的目光和奧爾卡的目光重疊了,但是外貌已經和之前大有差別的她并沒有被認出。而且他的意義更作為一種實質的威懾,所以站在這里他經常成為人們注視的對象。甚至成為照片里的一員他也不會有什么反對,只需要履行自己的職責便可。

“不要太高調了,奧爾卡小姐,請記得你的目的。”獨行者低聲道。

奧爾卡默默地點頭,拉著斯維尼的手,然后蹲了下來,讓兩個魔族的目光平視著。

“斯維尼,媽媽需要你幫忙,斯維尼一定會答應的。是不是?”

斯維尼立刻莊重地將手中的倉鼠塞回到自己的頭發里,然后仔細地說道“好!”。

奧爾卡溫柔地點點頭,然后她脫去自己的白絲手套,將一雙白皙地仿若是冷霜一般的雙手貼在了斯維尼的兩鬢。

斯維尼一聲不吭地軟倒在了她的懷里。

此刻站在一旁,看著這詭異一幕的邊防軍戰士終于感到了些許不對,他邁動沉重而飽含煞氣的步子,想要接近這兩個說著他所聽不懂的魔族語的人。

相比較他的身高和體型,獨行者則顯得沒有一點氣勢,他平靜地擋在了他和奧爾卡斯維尼兩人之間。水藍色的目光不含溫度地盯著守軍戰士的雙眼。

無形的精神波動一瞬間擴散,神秘莫測的精神魔法在獨特的簡諧波以穩流場的形態向外擴散,頓時將注意力被集中到這里的所有人的精神波動點入,須臾之間。不同的精神波動便已被獨行者強悍的精神力量所控制,以他為一個駐點,向外擴散的幾十道簡諧波在精準的調度中變為了失去自我意識的駐波。

“你們都會忘記這之前和之后十分鐘發生的事情。你們的精神之海將不會因為即將發生的事情而發生一點波動。這是來自于通靈的資格所具有的權限。”獨行者默念道,將自己的意識融進了這幾十道駐波中。將其含義全無保留地烙印在他們潛意識中。

從外界看去,只有邁出半步的邊防軍戰士無言地退回了自己的原位。周圍一切都沒有改變。而對此感觸最淺的,便是站在方圓十幾米米波動半徑之中的所有人族。

一股精神的純粹之火籠罩在了獨行者和托著斯維尼的奧爾卡周圍,這不是簡單的隱形魔法,因為魔法本身就是一種痕跡。獨行者用通靈師家族的獨特精神力控制方式,將任何將他們映入自己感知中的信號都同化為了他們概念中不會引起他們注意的信號——或許是一只鳥、或是一只蚊蟲——總之,他們的存在形式在他們的腦海中完全被轉化成了其他毫無威脅的信號。

兩個魔族和一個人族就這樣旁若無人地從滲透著殺氣的邊軍縫隙中穿行而過,緩緩的行進中,他們終于看到了現在已經再度安定下來的黑色之翼。

在這樣的一片世界中,黑色和銀色仍舊是曾經的主題,同來時一樣,在黑色之翼駐地的邊緣,仍舊深埋著成千上萬道用以防御邊軍入侵的魔法陣。雖然說黑色之翼解體之后,黑色之翼的武裝力量遠不如從前,但是這并不意味著他們的物質科技水準也同時下降。質量和效果更為顯著的魔法陣和眾多透露著鐵血氣息的錆色防御工事和魔法武器,都隔著近千米震懾著另一方的帝**團。

就離著戒嚴線不到百米,便如此直接地轉折而入黑色之翼的居民區和生活區。

最外圍的主要都是以立體結構盡可能壓縮占地面積的高產農作物和經濟作物,在空間方面被嚴重抑制的黑色之翼所要解決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吃飽飯的問題。若是沒有曾經黑色之翼可移動農場和立體種植技術,此時的黑色之翼早已因為食品供給不足而陷入混亂。

居民區每一棟居民樓的外觀看上去就如主城中一樣結實,但是只要對材料學少有研究,就能夠看出來這些都是復合板通過簡單的拼裝和由深度地基固化加強而構成的臨時居民樓。雖然是臨時,但是在沒有過于惡劣的環境和戰爭帶來的襲擊的因素時,每一棟居民樓的強度絕對能夠超過帝國所給出的建筑安全指標。

而在樓間和可移動農田邊緣之處的則是面帶輕松微笑的沒有工作的老人和孩子,這一點最令獨行者感到震撼。反應一個民族文明程度的一個最直觀的表示就是每一位公民的精神狀態。在這里生活的每一個人都帶著這樣輕松愉悅的表情,無論如何都難以從一個剛剛經歷過背叛而四分五裂的民族。但這一切都是事實,這只能夠意味著黑色之翼對其屬民的精神文明建設已經達到了一個遠超奧西利亞帝國的程度。

獨行者更有一種奇怪的感受,他似乎從這黑色之翼的一隅中,看到了奧西利亞世界文明的未來。

“這里不是我們的目標呢。”奧爾卡輕聲提醒道,“奧爾卡的黑色之翼,意識形態和奧西利亞其他種族完全不同呢,即便他們其中有著純凈的靈魂,奧爾卡也不愿意這樣去做。奧爾卡,奧爾卡很虧欠于他,奧爾卡不是一個好的總長。”

獨行者露出了一個震驚的表情,他對翼魔雙子間的感情在這段時間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那是一種完全不可能夠被其他任何情緒所沖淡的強烈聯系。而對奧爾卡的目標——復活斯烏來說,即便是一整個黑色之翼,對她來說也只能夠算上一個工具。他從未想象過奧爾卡竟然會對一件她所認為的工具產生依戀的情緒。

但奧爾卡神情的暗淡卻無聲地證明著這一切。“唰”的一聲,奧爾卡張開了自己的翅翼,卷攜著純粹之火的兩人頓時騰空,越過了他們下方安靜怡然,卻仍舊充滿著匆忙和緊張感的黑色之翼臨時駐地。獨行者從中看到了一個新的民族的堅韌與頑強,也從在城市中央那些表情悲憤的年輕工作者的臉上看到了復仇的熾烈火焰。

這不是一個戰斗的民族,這是一個民族的戰斗。

自始至終,奧爾卡再未向下看黑色之翼一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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