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守軍撤下城墻之后,敵人也因為雨勢而暫時停止了攻擊,緊急會議上,尤里烏斯向眾人解說著自己的計劃……
“只要他們還有燃油彈,我們就不能貿然登上城墻駐防,必須采取一切手段摧毀敵人的破壞性兵器。”
嘈雜的人聲從雨棚外傳了過來,滂沱大雨中,只見五六個滿身橫肉的海軍戰士各自抱一顆帶凸緣的大鐵球走進了雨棚,鐵球上一截較粗的黑線被蠟油封了起來,似乎是引線一類的東西。
尤里烏斯解散了搬運工們,親自將這些看似危險的球體推到了我們面前,不忘檢查一番質量上是否有紕漏,最后才將這批不明‘貨物’交給了肖伊。
“這是用來開辟水下隧道的深水炸彈,而這雨勢則是最好的掩護,我想借用你們的本領來將這些爆炸物安放在敵艦下方的水域,摧毀他們的水力攻城兵器,不知奧格斯特小姐意下如何。”
“這樣的任務我可辦不到,雖然你說雨勢是最好的掩護,但我的人并不是幽靈,也不是水鬼,怎么可能就這么在敵人的包圍下溜出城外,更別說游過五六十米寬的護城河而不被敵陣的哨兵發現。”
她一反往日自信的態度,不打算在沒有計劃的情況下就貿然接受任務,但眼下席格和那長風文學ww.wx.ne巴爾都不在身邊,只能拉著波爾查到角落里商量,但波爾查對這次的情況也是毫無信心。
看著肖伊一臉猶豫的樣子,尤里烏斯才注意到自己沒能表達清楚。連忙解釋:“這座高大的外墻最初建造的目的并非用于戰爭,只因西方國家野心壯大之時,格羅尼亞頻繁遭到入侵。才將外墻改造成御敵的屏障,即使是現在,一些古時候保留下來的設施仍在運作,比如能夠直接抵達城外的秘密通道。”
這一消息令肖伊的態度得到了轉變,她湊到尤里烏斯身旁打聽詳細情況,原來城墻各處都有排水口和入水口,水面之上的通道由于會被敵人利用而暫時封死。但水下的眾多通道依然在運作,足以讓肖伊和波爾查和蒼鷹號弟兄們帶著炸彈通過,一旦抵達了城外的環形水域。在暴雨中沿岸的敵人根本無法在遠距離看清水面,潛行起來也不會太艱難。
就這樣,肖伊和尤里烏斯商定了一個計劃,一刻鐘后。我們十幾號人就坐在了擁擠的小艇里。同行的除了肖伊和波爾查,還有四名穿著皮護具的格羅尼亞騎士,剩下的就是經驗豐富的蒼鷹號水手了,高聳的城墻為這座城市減緩了呼嘯的狂風,只有沉重的雨水透過水道兩側的建筑間隔不停地淋在我們身上。
沒過多久,船夫將船劃到了城墻底下,根據城墻結構圖,我們所在的水面下。大約五米的地方有一條通往城外的通道,以柵欄隔斷通路。而肖伊從尤里烏斯處得到了柵欄鑰匙。
“喂,雷米爾。你們這些老海員水性好,就負責搬那些炸彈吧,我先潛下去開鎖了。”
她捋了捋濕透的頭發,攥著鑰匙跳下了水,逐漸消失在泛著波瀾的水面之下,我也不打算耽擱,依照她的意思,來到小艇中央抱起一顆炸彈,說來也怪,看似十分沉重的金屬球,抱在手里卻并不覺得累贅,估摸著只有二十幾磅的樣子,精通水性的水手完全可以辦到在水下搬運同重量的物體。
船員們都準備完后,肖伊再次浮出了水面,喘著粗氣漸漸調節自己的呼吸,要求我們立即潛水離開城市,收到命令的水手接二連三的抱著炸彈跳下了水,波爾查拍了拍自己累贅的護甲,勉強劃著水跟在隊伍最后。
水下的狀況還算不錯,格羅尼亞十分重視生態環境,干凈的河水提供了足夠的視野,肖伊獨自游在最前方,其他人依著她的指示向下劃水,潛了一陣子,一行人就抵達了建在城墻水下的入水口。
建立在巖石里的金屬管道幾乎可以同時容納十幾人通過,我將懷里的炸彈放在了管道口,逐步向前推動,不一會兒就抵達了一扇生銹的鐵閘門處,肖伊早已打開了鎖,隊伍在通道出口處此調整了順序,由我帶領隊伍前進。
我們成功潛出了城外,在大多數人都要憋不住的時候,肖伊示意我們貼著外墻上浮,十幾人接二連三的從冰冷的河水中探出頭,剛想好好呼吸一陣,密集的雨勢又劈頭蓋臉的迎了上來。
水性不好的波爾查在水下就憋得夠嗆,面對水面沉重的雨勢,他一時沒了法子,卻發現不遠處正漂浮著大量浮木碎片。
“那些木頭是從投石臺上掉下來的吧?或許能利用一下……”
他說完就快速游了過去,抱住一截斷裂的投石器桿臂返回,這下搬運炸彈的水手們可算松了一口氣,紛紛設法將炸彈連接到木桿上,眾人只需從水下拉動木桿即可在不被懷疑的情況下輕松搬運這批炸彈。
借著雨勢的掩護,我們不費什么勁就潛水通過了敵人的前沿警戒線,成功在上千士兵的眼皮底下偷偷潛進了運河,連接兩組攻城兵器的戰艦就在不遠處停泊著。
到了這一步,不得不承認用浮木搬運炸彈的方案十分管用,波茲人完全沒有在意這根緩速前進的木桿正在靠近他們的戰艦,我們最后一次浮出水面呼吸,肖伊決定兵分兩路,由她率領半數人解決后線的目標,波爾查只需要負責眼前的目標即可。
肖伊帶著一隊人從另一側潛了過去,我們也在原地下潛,通過水下模糊的視野,我算是稍微看清了這種兵器的真面目,它由一個先進的水碓裝置提供動力,通過多個巨大的齒輪組強化動能啟動桿臂。以達到連續投射的效率,但作為動力來源的水碓建在水下,并不符合其原理。
當然了。此行的目的可不是研究這種西方兵器,我們抱著幾顆炸彈游近巨型兵器將其安放妥當,留在我們這一組的兩名格羅尼亞騎士就從炸彈內拉出了長長的蠟封引線,示意我們各取一條,登上攻城兵器頂部再加以引爆,但兩艘戰艦上的敵軍隨時可能發現我們。
波爾查第一個在水中探頭,冒著雨緩步爬上了微浮在水面的兵器頂部。趁著南側戰艦甲板上的巡邏兵轉身的機會,他從我們手中要到了各自負責的引線,敲碎蠟油表層點燃了它們。引線逐漸在沒有燒裂蠟油表層的情況下繼續燃燒,火星逐漸深入了水下,波爾查連忙示意我們向南側戰艦移動,防止被爆炸波及。
這時候。遠在幾十米外的另一組戰艦之間的水下傳來一聲轟響。巨大的震波使兩艘船反復搖晃,船上的守軍頓時亂作一團,似乎是肖伊的隊伍已經得手了,我們跟隨波爾查的動作從船側向上爬,幸運的避開了哨兵的視野,在甲板上的隱蔽處藏身,等待爆炸發生。
但事情沒有那么順利,炸彈似乎在這時失效了。我從藏身的木箱后探出頭,船上的十幾名守軍都被后方發生的騷亂吸引。北岸的軍陣開始逐漸分散,整個沿岸都進入了緊急戒備狀態。
雖然行動失敗令人很不甘心,迫于小隊的安危,波爾查還是決定先離開這危險地帶與肖伊會合,于是掏出肖伊交給他的匕首向幾個仍在眺望遠處的波茲水手摸了過去。
他利落的刺穿了這些大意者的喉嚨,把尸體都拖到了背光處,我帶著其他人跟在他身后,波爾查潛行背刺的本事也確實了得,靠著一把小匕首和船上隨處可見的工匠錘,沒費多少勁就把全船的守軍收拾干凈,讓兩名騎士從死者身上扒下幾套紋章甲和其他裝備,分發給愿意偽裝的隊員們。
波茲人的紋章是黑底鹿首旗,每一件紋章甲都是精工編成,罩袍用的是上等的麻布,沒有見過多少好東西的水手們二話不說換上了敵人的裝備,按照波爾查的意思,他們又在船員的私人庫存中搜刮了一陣,找到了一些覆面盔,總算是完成了偽裝。
算上兩名格羅尼亞騎士,我們中的四人偽裝成了敵人的士兵,我還沒有來得及換下裝備,就被敵陣的喊聲吸引了,我冒雨溜到了甲板上,發現敵人已經用鎖鏈封鎖了運河,不光是北岸,南岸的德魯亞人也開始四處搜捕潛入者,眼下的狀況極為不妙。
“等我換好裝備,是時候離開了,不然想走都走不成。”
我抓緊時間脫下自己的皮外套,轉而穿上了地上的鏈甲,將罩袍一套用皮帶扎緊,波爾查就把最后一頂鋼盔戴在我頭上,還不忘調侃一句:“你和這些死鬼真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次,波爾查并沒有偽裝,他小心的從船艙中探頭朝兩岸張望了一番,暴雨之中的運河已經被敵人的巡邏隊完全封鎖,恐怕不久之后我們藏身的戰艦也會面臨全面搜索,如果想要離開這塊地方,就必須想一個萬全的計策。
“喂!雷米爾。我有個好辦法,過來幫我一下,把我的手捆起來。”
“怎么,你是想把自己綁了當禮物讓他們放過其他人?”
“你的腦袋裝漿糊啊!在德魯亞人眼里,五個盡職的友軍守衛抓住了骯臟的潛入者,準備把他押到大本營審問,還需要什么理由么。”
發覺到波爾查在袖子里藏了刀片時,我已經稍稍猜到了他的計劃,便和其他人一起將他的雙手綁了起來,他提議我們放下船上的小艇,劃去南岸將自己押送到德魯亞在森林中的營地,在途中伺機尋找逃脫機會。
“我對這計劃可沒什么信心,但現在你是頭兒,走吧。”
我們從波爾查身上卸下了他的刀,還有其他一些武器,眾人一起將小艇鉤上繩索降至水面,下到小艇中朝運河南岸出發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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