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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更新時間:2018年12月20日  作者:憑空想象  分類: 奇幻 | 領主貴族 | 憑空想象 | 騎士悲歌 
第章:(愿主保佑)塞爾修斯

第章:(愿主保佑)塞爾修斯

本章人物:(塞爾修斯.托爾)、(馮卡.里諾)、(派克.安格魯斯)、(德洛.斯佩恩)、(杰姆斯)、(格瑞德斯)、(帕拉齊)。

第o12章:(愿主保佑)

塞爾修斯和老護旗官急忙躍過柵欄,趕到格瑞德斯和德洛.斯佩恩的身邊——后者已經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躺在血泊里,偶爾抽搐一下神經,兩名騎士團的騎士則陰晴不定地綴在后面。

培剛德的平民和維持秩序的騎兵都爭先恐后地探著頭,推搡著木籬,交頭接耳,觀察場上的局勢。

德洛.斯佩恩騎士就像一捆干草般摞在地上,左腕已經齊根被砍掉了,右臂綴著殘破的鐵片聳拉在身前,鋼甲被斫得變了形,嵌到肩膀里面去。

他脖頸旁的甲胄被斧子撕扯開來,露出一個巨大的豁口,整個腦袋無力地歪向一邊,靠著左側的甲罩和粘連的筋肉,藕斷絲連地掛在肩膀上。

格瑞德斯粗重的喘著氣,他倚著斧柄勉強支著身子,鍋盔下露著被胡髯圍著看不出神情的臉孔。這時候德洛.斯佩恩的仆從趕上前準備剝去騎士的甲胄。

人們都看到白角帆騎士蒼白的臉龐:他的眼睛激凸得都要蹦出來似的,天藍色的眼睛已經失去了光鮮的色澤,仿佛看見了不存在世間的,陰暗得滲人的事物;嘴巴微張著。

圍觀的平民都說他尚未出最后一聲嘆息,或者在向主禱告乞求憐憫前就斷了氣;金色的碎和汗水一起貼著前額,好似盛開的花朵已經枯萎,把所有生氣都吸走了。

老護旗官替德洛.斯佩恩騎士禱告了一遍,他轉身用充滿歉意的眼神看向塞爾修斯,說道:“我聽說為榮譽和信念犧牲是每位斯瓦迪亞騎士的榮幸。但以客人的身份葬身在競技場上則為主人增添了不少困擾。”

塞爾修斯嘆息著答道:“他是一名秉持著堅定的信念,尋求救贖之路的騎士。昨天我還能看見他在主的庇佑下,目光炯炯地凝視遠方;今天卻毫無神采地躺在土地上,任憑灰塵沾滿他的衣袖。”

但是領主的回答恰巧被身后的馮卡.里諾騎士聽見了,后者之前一直默不做聲地盯著仆從剝去同伴的甲胄,他冷哼了一聲,不懷好意地頂撞塞爾修斯說:“當一位客人為了捍衛騎士團的榮譽而英勇戰死的時候。元兇和魔鬼卻唧唧喳喳地圍在他身旁,侮辱一位騎士逝去的靈魂。主會審判這一切。”

塞爾修斯忍不住諷刺道:“倘若不是你提起自己的罪孽,德洛.斯佩恩騎士也不會被催命符帶到地獄里去。”

馮卡.里諾的語氣愈加嚴肅起來,他夸張地跺著地面,大聲說:“我聽到一位領主居然詛咒為榮譽戰死的騎士去地獄,居然污蔑審判騎士團的制裁和救贖,詆毀我們充滿骯臟和罪孽!愿主保佑。究竟是這塊土地收受到了邪惡的詛咒。還是此處本來就隱藏著邪惡本身?”

格瑞德斯眼中閃出火焰,他扛起斧頭。把步子邁開,盯著兩位騎士團的騎士;馮卡.里諾也抽出騎士劍,不甘示弱地譴責羅多克人決斗前的不敬,和領主戕害客人的行徑。

塞爾修斯伸手攔住羅多克人。他直視著馮卡.里諾騎士,沉聲說:“所有培剛德的人們,還有羅多克的貴族和騎士團的騎士都見證格瑞德斯的勝利——主已經裁判了他的正義和騎士團的罪惡。為罪惡辯護而戰斗的騎士不會受到主的庇護,馱運著罪惡本身的客人也不再受到培剛德的歡迎。”

派克.安格魯斯一直冷眼旁觀這一切。他比在場的所有人都要狡猾和老道,在爭論權益的事物上富有經驗,很早就看出塞爾修斯憋著氣,準備借由這次決斗將騎士團趕出他的領地。

因此他上前一步,把暴躁的馮卡.里諾攔在身后,駁斥說:“只有教會才能領會主裁判的真意,但我一定會寫成報告遞交給大團長和帕拉汶,控訴你允許一位被復仇和罪惡遮蔽了雙眼的羅多克人戕害騎士團的客人,更何況你在培剛德放縱客人收到傷害。”他著重強調了格瑞德斯對主的不敬,和在塞爾修斯領土上生這悲慘一幕的事實,然后虔誠地施了禮,禱告一番,對在場的培剛德人說:“愿主救贖他的信徒。審判騎士團不會放任邪惡的存留。”

但是周圍響應者寥寥。無論是留在村莊的農夫、農婦,還是四處游蕩的雇傭士兵,包括跟隨在貴族身邊的侍從,都聽聞過審判騎士團的惡習:他們喜歡秉著主的意志制裁私下里看不順眼的人,把不同政見者從羅多克或斯瓦迪亞抓來,吊死在絞索上,用苛刻的稅賦統治著之下的領民,有假善的仁義博得宮廷和教會的歡心。即使是處于羅多克人統治時期的培剛德,雖然離騎士團的大本營相隔十萬八千里,也經常能聽聞商販的抱怨。他們說,即使在烏克斯豪爾的公爵還在思考救贖和制裁的使命,邊境的黑斗篷已經開始沉于私欲而濫用武力了。

這時候生了一件可怕的事,終止了一切談判,威脅或謾罵。

一匹輕騎沿著驛道從羅多克的方向奔馳而來,騎者全身裸露的皮膚上都倘著汗水,輕便的布衣緊貼在皮膚上;為了保持平衡,他不得不矮身伏在馬背上,顛簸著,與其說御著馬,倒不如說被馬馱著向前奔馳,等快到競技場的時候,已經搖搖欲墜了。

老護旗官認出那是霍蘭.培根伯爵身邊的侍從,他撥開喧鬧的人群,帶著帕拉齊迎了上去。

馮卡.里諾和派克.安格魯斯護在德洛.斯佩恩騎士的尸體旁邊,騎士團的扈從像老鷹張開翅膀似的站在兩位騎士的周圍,他們都把自己武裝起來,透過甲罩,用兇狠的眼神小心翼翼地凝視著對面的杰姆斯和培剛德領主的騎兵。

塞爾修斯握著劍柄。徑直走到德洛.斯佩恩的面前輕聲禱告,萊提利護在他的左側,齜牙咧嘴地把蠢蠢欲動的騎士團的扈從都嚇了回去。

格瑞德斯猶豫了一會兒,也扛著鐵斧守在塞爾修斯右側,審判騎士團的人,包括兩名騎士團的騎士,都因此而不著痕跡地向后撤退一步。

過了一會兒。人們紛紛往兩側擠去,為羅多克人讓開一條道路。

老護旗官快步走在前面,他的眉頭皺的都像貼到一起似的,帕拉齊則攙扶著騎者跟在身后,幾乎是拽著把那位接近虛脫的使者拉到領主前面來。

護旗官撫著胸向領主鞠了一躬——這時格瑞德斯已經走進羅多克人的隊伍里——他懇切地道歉說:“我們本想在培剛德再待上一段時間——直到不僅是得到主的裁決,就連烏克斯豪爾的信徒也能相信正義與榮譽。但是異教徒已經侵入了賽倫地區,薩蘭德人和庫吉特人的危險迫在眉睫。”

老護旗官看了眼塞爾修斯。又把目光在兩名騎士團的騎士身上逡巡了會兒。繼續說:“薩蘭德人北上衛耶哈堡,或許是去維魯加。或許是轉向杰爾喀拉,或者奔著德赫瑞姆。”

他虔誠地劃了個禮,向領主懇求說:“這是主的世界的一件大事:薩蘭德人和庫吉特人分別從南方和東方威脅信徒的生存。伯爵請大人到格魯恩沃德堡去,羅多克人除了虔誠。已經沒有多余的力量了。”

塞爾修斯穿戴著羅多克人贈送的甲胄,戴了頂日耳曼戰神盔——這也屬于霍蘭.培根伯爵的贖金之一——在上面插滿絢麗的孔雀毛簇,在村內焦躁不安地走著。

月色映著領主的影子,天藍色的甲胄上流動著波紋。如同騎士內心深處一樣起伏不定。領主一直垂著頭悶悶地走著,就連昆蟲興奮的鳴叫和野狼的嚎聲也不能打斷他的思緒。

等寒風吹過,把冰冷鉆著甲胄的縫隙刺進塞爾修斯的身體的時候,他終于微微一哆嗦,抬起頭來,停在萊莉雅的屋前。

自從羅多克人和騎士團造訪培剛德后,萊莉雅就待在屋內,她一直在興致勃勃地讀從培剛德四處搜集的書籍,有意識地躲避從羅多克地區和烏克斯豪爾來的客人。

塞爾修斯佇在門前,他扯住披風不讓風出吹過甲胄,拂動披風的聲音,靜靜地透過窗戶凝視著屋內的女士,覺得心都快化了。

萊莉雅偶爾淺淺地笑著,塞爾修斯就感覺自己正跪在烏克斯豪爾的教堂里,聆聽著福音;倘若萊莉雅略微皺起眉頭,他就會在心中沖起一團怒火,要和困擾女士的巨人,或是巫師決斗。

在離別前的日子里,愛慕的女士的一舉一動都能在年輕人的靈魂里泛起漣漪。

塞爾修斯一直低著頭躊躇著,等全身都被吹得冰涼,連風都停下來,不再吹動后,他才咬著牙關輕輕地敲動屋門。

但屋門吱呀一聲立刻就被打開了,萊莉雅一直站在門后等著,只聽到噔的一聲就沖了出來,把被褥披在塞爾修斯身上,裹著他進了屋里。

萊莉雅臉色紅撲撲的,她端了碗水推到塞爾修斯面前,又尋了旁側的椅子坐下,羞怒地責備領主說:“你自己不該在風里找出什么病來。”

塞爾修斯只是埋頭飲著水,嘴邊卻泛著越來越濃烈的苦澀。他不得不放下碗,感嘆道:“命運總是迫得人不斷前進。我既顧念戰場上的榮譽,又舍不得放下培剛德的安全。”

他偷偷望了萊莉雅一眼,現女士正愣愣地絞著衣角出神,不由得怔了一下,略微有點失望地說:“但捍衛主的榮譽,為主犧牲是每個騎士所奢望的,至高無上的榮譽。所以我答應了羅多克人的請求,要幫霍蘭.培根伯爵守衛信奉主的土地——在最艱難的事情上侍奉主才有取悅的可能。”

他想著想著,突然咧開嘴角輕笑了一聲,說:“那時生了一件有趣的事,馮卡.里諾騎士聽到薩蘭德人的消息后,氣得把頭盔摔在地上,不停地踩著,咆哮道‘異教徒!異教徒!’他的憤懣如此的明顯,熱血如此的沖動,倘若不是在培剛德生這么件自私的事,恐怕羅多克人會把他邀為上賓——在最緊要的關頭羅多克人從不吝惜送出禮物,不管對方是帕拉汶人還是哈倫哥斯堡人。但是派克.安格魯斯騎士攔住了他,他仿佛才剛剛想起躺在地上的德洛.斯佩恩騎士似的,連忙吩咐仆從用擔架抬起那位可憐的人。那個“德高望重”的騎士解釋說‘看在主的份上,起碼要先為這位騎士歸葬。為決斗而死的信徒都應該得到一個值得詩人傳頌的歸宿,不能讓他再躺在異鄉任憑侮辱了。’但是帕拉齊駁斥說‘這時候薩蘭德人已經踩在無數信徒的頭顱上了。’“德高望重”者一時啞口無言,最后他只能擋在憤怒的,斥責他的怯懦人群前,堅持宣稱要將此事報告給大團長才能作最后的決定,騎士團的騎士不能擅自離開職責,放棄騎士團的紀律。

”但他放棄了守護主的職責。”塞爾修斯下了評論。“他為了放棄這個責任,連培剛德都顧不上垂涎了,當天就告辭趕回烏克斯豪爾去。愿主保佑,只是可憐了那位為審判騎士團榮譽決斗的騎士。”

他望向萊莉雅,帶著期待的眼神看著她,希望她能因為這個好消息而開心起來,但卻現兩行清淚順著女士的臉頰流下來。

塞爾修斯手忙腳亂地喊道:“看在主的份上,請不要讓悲傷和哭泣困擾這位女士!”他帶著更大程度的悲憫小心翼翼地問道:“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騎士團已經遠離了我們,羅多克人馬上也會離開。”

“可你也要上戰場去。”

塞爾修斯沉默下來,他雖然對萊莉雅懷著濃郁的不舍之情,卻沒有料到女士會因此哭泣——年輕人雖然十分憐惜她,卻不知道應當如何安慰。

萊莉雅卻不等領主的回答,她輕輕地把臉上的淚珠抹去,站起身來走到床邊去,躲到屋內的陰影處去了。好一會兒,她在靜靜地挪出來,懷里抱著塞爾修斯送給她的騎士劍,上面綴著一個天藍色的吊環。

塞爾修斯梗著說不出話來,他以為萊莉雅要退回這份禮物,驚訝和悲哀如同突如其來的暴雨一樣澆灌著他——他懊惱地斥責自己當初的魯莽,竟然隨意挑選了騎士劍作為禮物,這種兵器一般都不得女士的喜愛。

但是萊莉雅只是走近他,將吊環扯下來,猶猶豫豫地放在他手心里。她喃喃地說:“我做了一個吊環綴在劍柄上。現在你要去羅多克,希望它能跟隨你聆聽主的福音。倘若我還能在培剛德看見它,愿主保佑。”

窗外又拂過一陣清風,天際微微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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