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的封鎖讓已經缺衣少穿的窩車則差點拿不出足以處理傷口的藥物,所幸酒店的老板拿了點自家貯藏的酒,醫生用火焰燙過的鉗子從她的后背拔出一根斷裂的箭頭,再用酒水清洗傷口,法提斯看到昏迷的女孩肋下還有被戰叉刺過的痕跡。
雅米拉協助醫生給洛娜擦著臉,想起為了保護自己眼前的妹妹幾乎丟掉性命,眼角的淚水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怎么樣,醫生?”
“她有一半的機會能活下去,”年邁的老者嘆了口氣,“箭頭上有鐵銹,刺進了她的骨頭,缺蝕了一部分,如果幸運的話就好,否則她會因發炎而生的熱病而死。”
說完,他收起了藥箱,沖著房間里還站著的兩人鞠了躬,退下了。
床頭跳躍的燭光,屋子里一片死寂,只還偶爾傳來雅米拉低聲的抽泣。
兩人一直守著昏迷的女孩,傍晚副隊長來報告說了維吉亞人在城外扎下了營寨,法提斯心事重重,也只是隨隨便便應付了幾句將其打發走了。
“你說她真的能活下來嗎?”。不知沉默了多長時間,雅米拉的聲音打破了這沉寂。
燭火映襯著洛娜精致的臉頰,法提斯看著這一切,一時想不到該怎樣回答,半晌,他才長出了一口氣。
“她很勇敢也很正直,神不會放棄她的。”
這樣的話,他其實也是在安慰自己。想起之前同女孩的爭執,法提斯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常人難以覺察的苦笑。
而與此同時,城外的維吉亞人正觀望著城內的動向。
“看樣子諾德人把暴亂鎮壓下去了。”一個身姿挺拔的年輕貴族望著窩車則守備森嚴的城墻自言自語。簡單的長擺鏈甲掩飾不住穿戴者的英武。
“就算這樣他們也成不了氣候了。你的擔憂有些多慮,我的兄弟泰沙波耶。”
“哈或許吧,不管怎樣明天也得攻城,其實我更覺得我們剛來時就應該發動進攻。”
“話說的是,我們為那幫白癡白白浪費了幾個鐘頭。”哈瑞斯波耶,維基亞出了名的公子哥,抬手擦了擦那身維基亞精銳戰鎧上沾染的灰塵。
泰沙波耶白了他一眼。不再多做理會。不過,面對這嚴整的防御,幾乎很難讓人想象這是倉促之間布置的。伊阿亞雅爾不在的情況下還有人能完成這樣的部署讓他多多少少感到一些意外。
“大人,我們的密探有了新的來報。”
“念出來吧。”哈瑞斯波耶饒有興趣的說。
傳令官欠了欠身:“窩車則城內確實沒有伊阿亞雅爾領主,一個名為法提斯的游俠組織了城內的防務”
“法提斯?沒聽說過的名字。”哈瑞斯擰起了眉毛。
“念下去。”泰沙波耶事宜自己的兄弟不要打斷報告。
“剩下的是原窩車則城防隊長殘部提供的消息,同法提斯在一起的原本還有一名年輕美貌的女武士。作戰英勇。不過現已重傷。”
“唉這后面一段對我們來說有什么意義嗎?”。
“八成是由于任務未完成,想隨便提供點東西好糊弄我們吧。”泰沙波耶搖了搖頭。
“想也是,算了女武士?年輕美貌?哈哈明天就讓她變成一個優秀的女奴吧”哈瑞斯波耶一臉惡心的笑,泰沙波耶無意間瞟到一眼,便立馬轉過臉去不想再看第二遍。
次日清晨的陽光灑進了昏暗的城堡里。等到洛娜再度睜開眼時,雅米拉正把頭倚在她的床沿,法提斯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小睡。
她稍微挪動了一下身子,背后和肋側傳來的疼痛讓她禁不住皺眉。
“啊。你醒了?”洛娜的動彈驚醒了躺在一旁的雅米拉,“別亂動。你傷得很重。”
法提斯此時此刻也被雅米拉的聲音弄醒,洛娜的臉上相比之前少了些許血色,但似乎并沒有多少痛苦,也沒有發燒的跡象。
“一切都安排好了嗎?我們的人怎么樣了。”
“真是有你的,洛娜,”法提斯從水壺里倒了一杯水,遞給她,“即使重傷還在關心這個。維吉亞人正在外面等著,我部署了防衛,相信能夠成他個一時半會,我們的人沒有什么損失,都安排到守備部隊中去了。”
“那再好不過,把我的劍拿過來。”女孩直起身子坐了起來,那動作沒有絲毫的不自然。
“你瘋了嗎,你已經受傷了。”雅米拉對于洛娜的做法有些難以理解。
“沒關系,我早就習慣了受傷。”她把目光轉向法提斯,中年男子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用下巴努了努墻邊,那把護手劍正倚著墻邊擺放著。
洛娜從被子里爬起來,走到床頭去拿衣服,昨天為了處理傷口,雅米拉和醫生好容易才將那身襯衣從血污里揭了下來,給她纏上綁帶,此時大部分的肉體都裸露在外面,雅米拉看看法提斯,又看看洛娜,兩人臉上都沒有什么不好意思。
“喂你們這可是女人在穿衣服啊”
“女人女人穿衣服、脫衣服,我見得多了。”法提斯白了雅米拉一眼,不過還是出去了。
“給你一個忠告,”洛娜將那件還帶著血的襯衣穿好,“以后別在法提斯先生面前提“女”人兩個字了。”
說完,她拿起墻邊的劍,連外套都沒有帶上,徑直出了門
城外,維基亞的士兵在城墻弓箭手的射程之外列成方陣。幾架巨大的攻城梯由數十名士兵扛在肩上。
“窩車則就是到今天了”泰沙波耶騎在一匹黑色戰馬上,風雪的飄灑絲毫無法減弱那熾火般的熱情
“法提斯先生,維基亞的軍隊已經在城外嚴陣以待了。”三人剛剛走出城堡。副隊長便同他們迎頭相遇。
“現在別和我講,她才是指揮官。”中年男子將眼神瞟向身邊的少女。
“這”副隊長看了看洛娜,又看了看法提斯,一臉的難以置信。
“精銳人馬集中在主城墻的位置,讓弓箭手待命,剩下的人分兩撥部署到東、西側的墻壘,隨時策應。一旦維吉亞人登城成功,他們就應該發揮作用。”少女用一種難以抗拒的口吻發布了命令,副隊長聽了以后什么也沒說。立即領命跑往了城墻方向。
“現在去一趟武器庫,我可不想惡戰臨門還只有一身布匹做的衣服。”
法提斯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的確從一開始他就把這個忘了。
“雅米拉,你回到酒店那邊。到時候協助醫生和神父照顧傷者。”
年輕姑娘想想自己在前線不可能幫的上忙。洛娜又是一副斷然的態度,也就沒有說話,照做離開了。
“好啦好啦,我們開始吧。”
哈瑞斯波耶望著城頭一排排的士兵,心里止不住的殺意洶涌。
泰沙波耶是維基亞王國第二代貴族中少有的精明干練之人,望著那顯得并不堅固的城墻,他心頭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
“號角手!”哈瑞斯看著兄弟一臉凝重的樣子很是沒趣,自作主張的下令軍隊開始進攻
洛娜一襲黑色的鏈甲帶罩衫。站在弓箭手們的身后,目視著下面扛著梯子逐漸逼近的維吉亞人。
“勇敢的諾德士兵們。你們是王國里驍勇善戰的勇士。你們的妻子、母親,曾經盡心盡力的照顧你們、撫養你們”雖然從外表上看只是一介弱女子,但無論是氣勢還是言語中都透露著異于常人的威嚴,在場的所有士兵,無一例外的感受到這次的指揮官比以往他們遇到的任何一個都要強大。
“然而現在,他們希望自己的丈夫、兒子都能夠盡忠職守,為了這個國家,為了在這個世上你們珍惜的所有人,一定要奮戰到底!我會和你們一起,在這刀林劍雨中,摧毀這些維基亞的雜種們!”
諾德士兵們爆發出熱烈的吶喊,高昂的士氣將外面的泰沙波耶和哈瑞斯嚇了一跳。
“士氣這么高都這個時候了”
“弓箭手準備!!”望著即將進入射程范圍的敵人,洛娜抽出長劍,“穩住,等待命令!”
“放箭!!!”
箭雨破空而出,有一半被護衛攻城梯的軍士用盾牌擋下,中箭者的哀號聲在城墻下不絕于耳。
“放箭!!!”
在后方的法提斯看到女孩下達了發射的命令后,下令所屬部隊以四十五度角拋射,這一波箭射倒了后面跟上來的輕步兵團,有些訓練極差的士兵經歷了一次幾乎團滅的打擊后打算逃跑。
“逃兵一律斬殺!”在前方觀戰的泰沙波耶如是指示了所屬的親衛軍,“命令重裝步兵團先上。”
“擲斧手!!”
維吉亞人用尸山搭建起了梯子,無數士兵魚貫而上,卻遭到諾德飛斧的無情打擊,僥幸能夠沖上城墻的,一時也無法突破樓臺上守軍的利刃。
“哦好堅固的防守”
進攻、后退,再進攻、再后退,進過反復的拉鋸戰。加派了最精銳的部隊,維基亞衛士們終于依靠堅甲厚盾在傍晚時分從城墻缺口處打開了局面。
“哈瑞斯,帶人上去!”
“好!”頭腦簡單但是英勇無畏的哈瑞斯波耶早已等著這一刻,率領直屬衛隊和下屬的兩個資深士兵團直撲而來。
“撤退到街上,按第二計劃行事。”望著突破上來的維基亞衛士,洛娜果斷下令放棄外城,法提斯接到消息后,馬上按照先前的計劃調動了軍力。
“城里將是一張包圍網,哈瑞斯就讓我看看你的勇武是否能夠解決這個難纏的對手”泰沙波耶站在城外陣地,手摸著自己下巴上的胡須思索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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