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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庫書)
陳秋娘循聲轉身便看到一襲紅衣襦裙的女子,烏發梳成雙環髻,眉眼含笑,端步而來,正是那張府六小姐。
“小玥。”江帆喊了一聲。那六小姐對江帆笑了笑,就轉過來拉了陳秋娘的手,很是和善地說:“都夏荷那壞心眼的,那天讓你受委屈了。張府斷然不會容了她的。”
“哦,張府怎么處置是張府的事。我只是隨便問一句。”陳求你毫不客氣地將胳膊從這六小姐手中抽出。
六小姐略有些尷尬,卻還是笑著說:“秋娘果真不是一般人。若換做別人,遭遇了這等事,肯定是巴巴地盼著嚴懲夏荷的了。”
陳秋娘只是笑了笑,六小姐又說:“老夫人很憤怒,親自派了親信去外面調查了。定然不會輕饒了她的。”
江帆卻是聽得六小姐夸獎陳秋娘,立刻就興奮地大叫:“小玥,我的眼光很好吧?告訴你,秋娘廚藝更厲害,等她及笄之后,我就立刻迎娶她。過幾天,我就上汴京稟明父親。”
“喲,江家三公子春心萌動了。”六小姐掩面笑。
“六小姐,你別聽他吹。他就是因為我沒好好聽他說話,懷恨在心,這么作弄我的。”陳秋娘回答。
江帆賭咒發誓地說他是認真的,惹得六小姐花枝亂顫地掩面笑著,說:“江老三,你這便是真聽不出來么?人家秋娘對你沒啥意思,這是在拒絕你。”
陳秋娘暗嘆這六小姐冰雪聰明,卻不料江帆哼了一聲,說:“才不是,我家秋娘才沒你們那么重的心機呢。你們玩心機的人,總覺得別人每句話都在玩心機。”
“得了。你就接受現實吧。”六小姐打擊江帆,這才揚了揚手中的食盒,說,“我們進去瞧瞧柴公子吧。他那傷真是跟瑞祺不相上下了,卻還能忍得住疼痛,真真是條漢子。”
江帆還欲要說什么,陳秋娘與那六小姐便往屋里走。剛進了里屋。就聽得柴瑜在說:“姑娘,我漂泊如浮萍,你的厚誼我消受不起,更何況我,我有心愛之人。”
陳秋娘聽到這里,想起那天柴瑜的話語,心里咯噔一下。她真心對這少年只有心疼,沒有那種男女之愛的悸動。或許是因為她實際已經三十多歲,心已滄桑,對人間癡傻情愛看得淡薄了。
那六小姐也是冰雪聰明。聽到柴瑜的話也是腳步一頓,就瞧了瞧陳秋娘,說:“你這朋友脾氣倒是挺倔的。我那貼身侍婢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對他一見鐘情。我就樂于成全,留了她在這里照看。卻不料他是有心上人的。”
“想必六小姐也知道他的身份。在這*鎮常常被欺負。沒什么朋友,所以,沒跟人相處慣。你那侍婢初次見面就直接大膽說看上他了,要給他生孩子云云的。他被嚇壞了,這才有要躲著的意思。”陳秋娘與那六小姐分析,私心里是不想那苗翠三兩下就退卻了。
陳秋娘總是想:若是苗翠真心喜歡柴瑜,能不離不棄呵護他。對于從小就漂泊,受人唾罵白眼的柴瑜來說,卻是極好的事。若是有幸能在張家軍中立足,柴瑜的人生會翻開新篇章的。
對于柴瑜,她始終是心疼的,并且希望他能得到幸福。至于她。她不知道未來是什么樣子,也不確定自己在這亂世會成什么樣子,所以,她不敢去接他那晶瑩易碎的珍貴初心。
“哎,你說得在理。苗翠那丫頭從小就喜歡舞刀弄槍的。巴不得就能入軍中,只恨自己不是個男兒身。為人潑辣豪爽的。她辦事總是風風火火。這件事想來她是操之過急了。”六小姐也點頭。
陳秋娘聽六小姐這么說,心里還很中意苗翠。這樣的女子豪爽、動武、潑辣,行事大膽,正好可以保護柴瑜這個悶葫蘆不吃虧呢。
“嗯,你是主子,給她支支招唄。”陳秋娘點點頭,便繼續往里走,卻才走兩步,就看到柴瑜黑了一張臉站在那里看著她。
他那雙眸子在不太明亮的房間里,依舊明亮得讓人移不開眼,但眼神里卻全是冷然。看來剛才與六小姐的一番對話,他是聽到了,只不過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
他那樣固執地瞧著她,一動不動的。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尷尬,好在那屋里的苗翠挑了珠簾出來,瞧見外間有人,便是愣了一下,喊了一聲:“六小姐。”
六小姐點點頭,便介紹陳秋娘,那苗翠福身行禮,說:“見過陳姑娘,早聽說你冰雪聰明,如今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
陳秋娘笑著打哈哈,十分不好意思地說:“多謝夸獎。”她那眼神卻是瞟了瞟柴瑜。這娃還是冷了一張臉,站在簾子旁邊像是要站成一座雕塑了。
“柴公子這身子沒好,怎么下床來了?”六小姐詢問。
柴瑜依舊沒理,視線就那么投過來。陳秋娘被瞧得沒法,就喊了一句:“小哥哥,你去床上躺著吧。”
“我想哪天,倒是死了的好。”他忽然自語了一句。
陳秋娘只覺得滿頭黑線,這孩子的心理實在太偏激。江帆不知道在外面做啥,剛進來也沒覺察氣氛詭異,立刻就喊了一句:“秋娘,你瞧這家伙都能站在這里了,身體是沒大礙看。苗翠在這里伺候,你與我去逛街可否?嗯,我剛問了醫童,說最近有走臺的戲班子過來,就在鎮口戲臺呢。嗯,這雖然是路邊戲臺,我們的第一次逛街是寒磣了點。但我會盡快稟明我父親,等你及笄之后,就八抬大轎來明媒正娶的。我才不管瑞祺咋的呢。”
“住口。”陳秋娘還沒對江帆的廢話做出什么反應,就聽得柴瑜與六小姐異口同聲地喊道。
六小姐喊的時候,十分著急,柴瑜則是十分惱怒。
“江老三,你哥馬上就來了。你再口沒遮攔,你哥說綁你到你師父那里去。”六小姐朗聲說。
“我怕他?他沒那本事。”江帆撇撇嘴。
柴瑜卻是扶住胸口喊了一句:“你們都出去。”他說完猛然轉身,踉蹌著就往里屋走,狠狠摔上了門。
“他咋了?”江帆看了看,詢問三位女子。
這人智商是硬傷啊。陳秋娘翻翻白眼,苗翠欲要進去瞧瞧,被那六小姐一下子拉住,說:“欲速則不達。情之一事,總是歲月慢慢累積的。不急在一時,你先隨我去院里坐坐。讓他與朋友敘聊一番,紓解了心情,你再去照顧他也不遲。”
陳秋娘聽得訝異,這六小姐年齡不過十四五歲,說話見識卻是這般深刻。難不曾亦是穿越而來的么?
“秋娘,你且是悄悄,他這樣動怒。這傷口難以恢復的。我這里是今早我吩咐廚房熬的骨頭湯,我一路上捂著來的,還熱著呢。你也一并拿進吧。”六小姐一邊說,一邊將食盒交給陳秋娘。那江帆還想說什么搗亂,卻是被苗翠一把拉住拖出去切磋武藝了。
陳秋娘接過六小姐遞過來的食盒,推門進去,柴瑜已經躺下,閉著雙目。那張臉蒼白得毫無血色,嘴唇微微露出不滿。
“小哥哥,你感覺怎么樣了?”陳秋娘拉了凳子在旁邊坐下,低聲問。
柴瑜不應聲,只是眼睛動了動,卻還是閉著,那長睫毛像扇子似的扇了扇。
“你不吃東西怎么行呢。”陳秋娘站起身將那適合打開,倒了一些香噴噴的骨頭湯在碗里,“來,吃點東西。”
柴瑜還是不做聲。陳秋娘一只手拿著一勺子骨頭湯就懸在他唇邊。他一動不動,陳秋娘亦不同。過了好一會兒,她忽然拿開,將那湯放到桌上,說:“小哥哥這倒是生什么氣?我一大早就從柳村趕路而來,一心就想著看小哥的傷情。你卻是這樣的對待。”
柴瑜聽不得這話,立刻就睜開眼,直至來了一句:“你在把我推給別人。”
“哪里有?”陳秋娘抵死不認。
“你剛才跟那六小姐說的,我都聽見了。”柴瑜不滿地指出。
“我那不是見你被纏得太厲害,幫你脫身么?”陳秋娘狡辯。
柴瑜嘆息一聲,沒再說這話,只是又問:“你是不是瞧上那姓江的小子了?”
“怎么可能看上一個隨時可以把你吵死的人?”陳秋娘撇撇嘴。
“你真沒看上?”柴瑜又問。
陳秋娘點頭保證,這才讓他喝了骨頭湯。等他喝完,又陪他說了一會兒話,叮囑他好好養傷,她這才起身離開。
柴瑜終究還是問:“你,你就要走了么?”
“我還有事要辦。這天色亦差不多了。”陳秋娘回答。柴瑜則是沉默了好一會兒,說,“你是要跟他去看戲么?”
陳秋娘扶額,又安撫一番,說她是要去瞧瞧陳文正那邊的客棧情況,而不是跟江帆去約會。柴瑜半信半疑,最終還是把要問的話壓到肚子里,很是不舍地讓陳秋娘離開。
陳秋娘出門房出來,卻只見了六小姐主仆二人在。
“江帆呢?”陳秋娘甚為疑惑這位聒噪的家伙怎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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