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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瀚唇邊露出一絲邪魅的冷笑說道:“說曹操曹操到,既然來了,那就會會吧。頂點小說。”
“曹操是誰?”
“呃……”李瀚意識到自己又說禿嚕了,隨口說道:“我給你兒子取的名字。”
“曹操?”曹壽默念一聲叫到:“這名字聽起來蠻不錯的,有什么講究沒有?”
“有有有,曹操這個名字福大命大,會是一個蓋世大英雄。”李瀚隨口答著已經出門走了。
曹壽卻當真了,捏著下巴不停地琢磨著這兩個字,最后就決定,若生了兒子就叫這個名字。
這一行人雖然實質上以李瀚為主,左汶等人也心知肚明,但表面文章還得做作,身份最尊貴的終究是劉武,所以,來訪就只能先去劉武那里。
劉武的院子在園子的最前面,跟劉禮的平行居左,李瀚跟曹壽走來的時候,就聽到屋里已經是笑聲朗朗了。
對于劉默此人,李瀚還真是挺好奇的,此人能夠在迎親隊伍中跟太秦橫六聯手救走劉瓶,卻又把劉瓶拱手送給太秦老太太帶走,而現在卻費盡心機討好李瀚,一個人做出如此前后矛盾的舉動,是劉默原本就是顛三倒四,不知所謂的人呢,還是這里面暗含什么玄機呢?
到門口李瀚就高聲笑道:“左公,怎么這會子才過來,忙什么呢?”
左汶笑瞇瞇說道:“想著各位一路辛苦,讓你們多休息休息,若不是劉大官人急著來盡一盡地主之誼,今天我也不敢打擾呢。”
李瀚仿佛這才發現左汶身邊多了一個身穿藏青色麻布衣,清瘦文雅的男人,約莫有四十多歲,滿臉的書卷氣,乍一看。跟曾經有過一面之緣、還蒙人家恩惠送了一處宅院的老師董仲舒有幾分相像,哪里有王府家將那種勇武煞氣。
“難道這位便是苦心為我等安排這園子的劉大官人?本爵多謝了。”
劉默并沒有受寵若驚的樣子,表情也并不諂媚,落落大方的施禮說道:“不敢當不敢當,爵爺,老朽劉默見過爵爺,爵爺少年英武,威震夷狄,開拓運河,筑建商城。使得我江南百姓得享安樂富足。
老朽忝為江南玉瓶春商號掌柜,生意在會稽一代也算排的上號,這次作為江南商賈的代表,能夠請王爺大將軍并爵爺侯爺下榻這玉瓶園,乃是老朽的榮耀,可當不起爵爺一個謝字。”
“玉瓶春?玉瓶園……”李瀚沉吟著重復了一遍,眼神就帶了許多的凄迷,神態也黯然下來,良久方喟嘆一聲說道:“劉大官人費心了!”
“理應如此。”
李瀚入座后。好一陣子情緒依舊頗為低沉,在座的除了左汶,誰都知道李瀚跟劉瓶的一段情史,劉禮是李瀚自己講的。劉武是通過他的渠道自己探聽到的,曹壽是聽劉曦講的,但大家誰都不點破。
劉武用一種看戲的神態也默不作聲,等著看李瀚的表現。劉禮更是奇怪的很,按理講李瀚并不應該表現的如此明顯的。
畢竟,跟和親的宗室女子產生感情是犯忌諱、違皇命的事情。特別是他作為曾經的送親副使,更是該滿門抄斬的監守自盜,怎么就能在一個商人面前表現出這般情深意長,腦子進水的模樣呢?
劉禮自認為乃是李瀚的父輩,他可不會持有劉武那種看熱鬧的心態,覺得不對頭直接說道:“少府丞,玉瓶春商號,乃是江南數一數二的海鹽商號,劉大官人又是對杭州城的發展有想法的人,他這次作為江南商賈代表接待我等,想來也是想以情動人,你若感其盛情,等會兒在投資份額上回報他一二就是了,怎么突然做出此等小兒女神態,讓老夫頗為不解。”
李瀚臉一紅,他雖然時刻無法忘記劉瓶,但也不至于當眾因相思失態,剛剛一番做作,為的是讓劉默知道他是一個重情義的人,以便讓劉默誤認為他好對付,早一點露出真實目的,沒想到做得過火了一點,連劉禮都看不順眼了,那就絕對是太過了!
“哈哈哈,也對。”李瀚趕緊豪放的大笑說道:“本爵最是一個恩怨分明之人,劉大官人投之以桃,本爵理應報之以李,如此方不辜負大官人的一番苦心,那么,大官人想在杭州城投資多少呢?”
這番話聽起來一團和氣,但對于劉默來講,分量卻頗為不輕,畢竟,李瀚第一句就點透自己恩怨分明,安排玉瓶園自然是“恩”,那么,把劉瓶拱手送給太秦家,那可就是奪妻之怨了,若是不好生解釋清楚,恐怕不好交代。
“爵爺,老朽并不覬覦杭州城的投資,更不敢因為些微奉獻就索取回報,作為商賈代表,為江南商賈爭取投資份額,是我跟左郡守的職責,希望爵爺開恩。
至于我玉瓶春商號,則希望能夠得到震澤湖水域的開發維護權,希望您能允準。”
左汶驚愕的說道:“劉大官人,之前我怎么沒聽你提起過你想經營震澤湖?這個湖泊乃是我會稽郡所轄,也并不屬于杭州城開發范圍之內,你想要跟本官商議就足夠了,干嗎要驚動少府丞?”
劉禮則面色一沉,微微冷哼一聲沉聲說道:“劉大官人倒是好靈通的耳目,江南大開發的總規劃連左郡守都不知情,也只有老夫跟李瀚知道,你就已經明白震澤湖的位置乃是重中之重了?。”
左汶的震撼更甚,看著劉默的眼神也陰冷起來。
劉默沒有解釋,只是靜靜的,淡淡的看著李瀚。
李瀚淡然一笑說道:“大將軍有些急躁了,他原本不一定知道咱們的開發計劃,只是眼光敏銳,看破了震澤湖毗鄰運河,又具備會稽郡一個肺臟的地理優勢,早些拿到手沒有壞處,又避免了跟那些商賈爭搶杭州城的開發份額罷了,您這么一說,他反倒知道了。”
左汶盯著劉默問道:“是這樣嗎?”
劉默此刻方說道:“既然少府丞說是如此,那便是如此吧。”
“哦?聽你的意思,你還另有原因?那就不妨說來聽聽,若是說得有理,本爵就答應你。”
“雖然老朽不懂何謂‘肺臟’,但震澤湖又稱五湖,卻是屯田灌溉、海鹽運輸的必要水域,老朽并不是貪婪的想把五湖水域全部納入囊中,只是替朝廷營運,按期繳納稅金,除此之外,并不阻止臨湖漁民下湖捕撈。
至于為何不跟左郡守提,卻直接跟爵爺提,是因為爵爺乃是少府丞,山河湖澤之利歸少府管轄,所以……”
左汶這才釋然了一點,不悅的說道:“雖然如此,你也該提前告知本官,讓本官跟少府丞講才是。”
“是是是,是老朽孟浪了。”
李瀚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手里把玩著茶碗,心里涌動著草泥馬,別人好騙,他李瀚可不僅僅是少府丞,江南大開發總指揮,好多人都不明白,他最最有權勢,最最恐怖的權力乃是八大處。
八大處雖然目前尚處于發展狀態下,但情報網絡的建立向來都是飛快的,僅在朝區域內,用“無孔不入”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劉默的目的他已經猜到了幾分。
震澤湖,又名五湖,正是后市的太湖水域,是中國五大淡水湖之一,其西和西南側為丘陵山地,東側以平原及水網為主,橫跨江、浙兩省,北臨無錫,南瀕湖州,西依宜興,東近蘇州。
其間水網縱橫,丘陵小島分部在水域之間,堪稱是易守難攻,從吳越時期起,太湖水域就盛行水盜,只要逢到災年,劃著小舢板神出鬼沒四處打劫,撈一票就走,歷朝官府都投入極大精力剿滅,但說也奇怪,但凡是官兵到達,水盜就影蹤全無,比人間蒸發還干凈利索,數次勞民傷財之下,官府也睜只眼閉只眼,對此不再理會了。
其實,官府知道,李瀚也知道,這些水匪之所以能夠神出鬼沒,并不是他們有通天徹地,幻影移形,神出鬼沒的超能力,乃是因為,這些水盜,原本就是太湖水域的漁民們組成的!
他們搶劫的時候是水匪,成功了之后回到村寨里,收起砍刀斧頭,就成了規規矩矩的平民百姓,官府去調查,要是能查得出才怪。
這種心照不宣的狀態已經存在了許多年,好在這些水匪并不兇狠殘暴,他們劫掠之時,也是只圖財不害命,也極少有淫人妻女的行徑發生,故而民怨并不太大。
李瀚在看武俠小說的時候,就曾經對古龍、金庸筆下的水盜十分向往,特別是“十二連環塢”等名目,也讓他萌生無數的遐想,但到了漢代,他親自從太湖水域轉了一圈之后才發現,所謂的“十二連環塢”并非是金大俠抑或是古大俠憑空杜撰,太湖水域錯綜復雜,迷宮一般交錯縱橫,漢代就有十二連環塢之說,若是沒有向導帶領,外人轉進去就蒙圈了。
李瀚認為,劉默想要太湖水域經營權,乃是活脫脫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乎水匪耳!(未完待續。。)